76 狼人殺三點一版4
“看門狗?哈哈哈什麽亂七八糟的哈哈哈哈……”饒是博學強識的庭鴉對此聞所未聞,但這不妨礙他先笑為敬。荀寐反手擒過這聒噪男人的胳膊,把其摁倒椅子上跪好,武力恐吓結束後才簡要地解釋一遍看門狗的定義和技能。他原本是守衛,被千金散盡那條種狼感染,脫胎換骨成了狼守衛,殺千刀的游戲策劃似乎是覺得這個名字太過普通不夠酷炫,給他重新定義出這麽個糟心的稱呼:看門狗。
“還能這樣?”庭鴉一邊揉胳膊一邊表示學到了新知識,“一版和二版的狼人殺裏神職被種狼感染之後,都是原有技能直接消失,變成普通小狼的。我開始好奇女巫被種是什麽新技能了,兩瓶全變毒藥?”
“丘比特被種又會是什麽情況?殺神丘比特,射出去的戀愛箭變成分手箭,讓兩個人變仇人,見面就咬?”
“好耶。”
“……好你大頭。”
“這還不好?預言家看門狗人狼戀,又能辨身份又能保自己,丘比特還是神機妙算的我,都不知道我們怎麽才能輸?”
荀寐無語地斜觑他:“別吹牛了,半小時之前我還想着這把游戲狼人怎麽輸,半小時之後這就從石頭縫裏蹦出個第三方。誰知道再過半小時又會冒出來什麽突發情況,叫我們也全線崩盤。”
“比如女巫突然看你不爽把你盲毒了?”庭鴉摸摸下巴,“其實說實話吧,我感覺預言家對我們來說沒什麽用,還削了斷神最厲害的體能,關鍵一定要變成戰五渣的話,還不如女巫來得實在,女巫和守衛,進可攻退可……”
話還沒說完,庭鴉就感受到了Npc的死亡凝視,他連忙話風一轉:“當然預言家也很不錯,不錯就不錯在……他很不錯。”
斷差點用視線把庭鴉的嘴巴剜下來。
荀寐将水壺拿去燒熱水,坐回床尾分析道:“總體來說,我們第三方的配置已經非常好了,無論是身份,還是身份背後的玩家,沒有一個新手,都懂得審時度勢。我先彙報一下我已知的情況,狼槍是白桃大福,不努力只是一頭小狼,千金散盡是種狼,還有一匹狼,應該是筱風薇薇或者流莺蝶中間的一個,我沒去參與他們今晚的狼人夜談所以不清楚,但明晚之前我一定能獲得準确的情報。”
“狼人殺好難和阿瑤估摸着是平民。”庭鴉也分析起來,“那麽女巫基本就在春風又和雍槐中間。最好能騙女巫把狼槍毒了,那場面簡直完美。”
“不用騙,只要他們不知道第四個神職是丘比特,女巫肯定自己就往死裏找狼槍毒。”荀寐說,“實在不行鴉神你跳個預言家。”
“我跳了預言家吸引火力?那狼人來我房間一看不就知道我是丘比特了,到時候一準會懷疑你在鏈子裏好嗎!”
“……也是。”即便是再高配置的第三方,也照樣感受到了危機四伏,一不注意就會被群起而誅之。荀寐望了會庭鴉,又将視線轉到斷的臉上,“随機應變吧,做出你認為最合适的判斷,然後就是相信隊友的能力。”
他這番話渲染得房間內氣氛都不一樣了,仿佛是三位生死相托、殊死一搏的戰士,在大戰來臨前将後背交付給最親密無間的戰友。庭鴉慷慨激昂地一拍胸脯,跟只大鵝一樣扇着翅膀宣稱放心吧兄弟們,我們必勝!随即雄赳赳氣昂昂地推門回去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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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寐随即也告辭打算離開,起身的瞬間卻忽然被斷拉住手腕,“……水。”
“哦,差點忘了。”向來是被照顧,缺少照顧人經驗的十八歲小夥趕緊把熱水壺拿回來,不好意思地給斷倒好半杯熱水,看着他小口小口喝得差不多了,再給人續了半杯。
“時候不早了,你也趕緊睡吧。”荀寐打個哈欠,抱起自己的被子再次打算回房,斷在他身後擱下水杯,小聲喚一句:“等下。”
“嗯?”
“冷。”
“……呃?”這個問題可把荀寐難為住了。他剛當過一輪預言家,當然理解預言家的體質有多弱,關鍵上回合好歹還住着莊園別墅,這一局就是個野營木屋,住宿條件差了十萬八千裏,就這樣他還是靠着斷神接濟的兩件狼毛裘勉強保暖。今夜斷可是什麽也沒有,一定很難熬……
想到這裏,荀寐把手上的被子給斷蓋了回去,“那你先蓋着兩床被子吧,等明天死了人我再去把他那房間裏的被子給你薅來。我不是獵人,沒有狼皮,守衛屋裏就一套帶盾的铠甲,還被我為了藏身份全掃床底了……你需要我拿來擋風嗎?”
斷搖了搖頭。興許是太冷又太虛弱了,向來神情氣質如一張玄色長弓,時刻繃緊的他,難得松松軟軟地靠在床頭,肩上搭着一件鬥篷,左手虛虛扣着荀寐的手腕,眉目慵懶地問:“那你呢?”
“我什麽?”荀寐也不自覺放緩了語調。
“被子給我了,你……”斷舔了下幹澀的唇角,喉結上下滾動,聲音到最後輕得幾不可聞,“要不和我……”
“擔心我沒被子晚上會冷?”荀寐笑了下,“放心,守衛體質很強的,再說了,我完全可以化作狼人形态睡覺啊,小床一躺不要太舒服。”
斷:“……”
斷面色驟然冷淡:“那你走吧。”
“??”我說錯什麽了嗎?在自己房間化出獸人形态的荀寐覺得斷的突然變臉簡直莫名其妙。
難道是他說自己可以化狼形态暖暖和和地靠着毛皮保溫,而斷只能獨自受凍,所以這人嫉妒?
應該是這個原因吧……什麽小氣鬼啊?……大不了明天多給他搶幾床被子,捂得他出汗為止……在這樣腹诽裏,荀寐意識逐漸低沉,迷迷糊糊地陷入了熟睡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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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y2 08:30]
最後一位玩家也在系統叫魂一般的催促聲中來到一樓大廳。
清晨陽光的照射之下,木屋內黴味愈發明顯,還帶着嗆鼻的灰塵味。
懶覺被攪和的荀寐全身散發着生人勿近的低氣壓,來到大廳之後也不說話,徑自找了個無人的角落繼續補眠。
游戲的第二天,好人與狼人的陣營轉化完畢,所有身份定型,真正的狼人殺由此才真正開始。
雍槐似乎早就有話要說,他的唇角一直保持着玩味的笑容,坐在視野最開闊的位置,目光依次在每個出現在大廳的玩家臉上掃過。這份打量的目光于難寐的身上停留最久,從上到下,幾乎是把對方每一寸細微的神色都納入眼底。
但難寐對此視而不見,只臭着一張臉往角落裏一坐,閉上了眼睛。
等到難寐坐在了地上,昏昏沉沉打瞌睡的時刻,雍槐清清嗓子準備發言,但就在他開口之前,系統竟然先一步打破了沉寂:
[早上好探險家們,很抱歉地通知你們一個壞消息。昨夜你們之中,有人被狼人感染了。]
千金散盡有些失望。二版的狼人殺裏,種狼感染人類之後,主持人會在第二天宣布這一消息,他本來還期待三版裏能隐藏信息呢,結果還是會通知其他人。
“感染?”春風又立刻皺起眉頭,“是種狼!卧槽,那狼人不是有五個?這好人還怎麽贏?”
“呵。”雍槐嗤笑一聲,“我這兒還有一個壞消息呢。”
他從口袋裏摸出一根純白色的羽毛,在指腹間旋轉一圈,“瞧瞧我今天早上撿到了什麽?”
所有人的視線立即被吸引過去,有些人當即領悟,有些人則反應一會才意識到什麽。
“丘比特,是不是丘比特?”狼人殺好難指着那根羽毛,左右搖頭征求意見,“就天使翅羽之類的?”
“誰知道他是不是從哪裏摸了個鴨屁股的毛,在這裏謊稱有丘比特,挑撥好人之間的關系。”阿瑤聲音不輕不重,正好讓附近一圈的人都聽到。這句話簡直說到了庭鴉的心坎裏,他舒爽地閉上嘴,安靜等待雍槐還要整出什麽幺蛾子。
雍槐也聽到了阿瑤對他的吐槽,他仍舊保持着那欠揍的笑容:“說是鴨毛的那位,你可以上來摸摸看。”
“什麽那位?看不到我頭頂的字?”
“……”雍槐感受到了阿瑤對他莫名其妙的敵意,身為渣男的他對女人心思向來敏銳,他頓時收起了那礙事的玩味笑,“阿瑤,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覺得這根羽毛出現的地點很有趣……你可以來摸摸看。”
“哼…”阿瑤這才滿意地起身上前,“摸就摸。”
出現的地點很有趣?難寐依舊保持着斜靠着牆壁的姿态,困倦地半睜眼,腦中卻在極速運轉,思考着雍槐話語的含義。
不用懷疑,這根羽毛絕對就是該死的庭鴉身上的。這只蠢貨丘比特,連自己邊走邊掉毛都沒有意識到!本來他還慶幸地想着,丘比特不會有系統公告,第三方的存在非常隐蔽,結果下一秒庭鴉就開着自爆卡車,一股腦沖別人頭上去了。
“真的觸感很不一樣诶!”阿瑤驚訝地把毛遞給白桃大福,“我還是第一次摸到丘比特的毛,早知道這麽舒服上次有丘比特那局我就多摸摸了!”
一群人頓時都很感興趣地湊上去輪番傳遞羽毛。
只有Npc毫無表情,事不關己地坐在一邊,這是他的常态,他要是突然頗感興趣地過去湊熱鬧,那才不是他。
庭鴉雖然做事出了疏漏,但演技依舊逼真,驚訝中帶着興致盎然,反正就是臉皮夠厚,沒有任何心虛的表現:“确實很不一樣……雍槐你在哪裏撿到的?出險地點很有趣是怎麽個有趣法?”
“呵呵。”雍槐眼睛眯成狹長的弧度,目光如盯準獵物的毒蛇,在黑暗中耐心地等待着對方出現纰漏,“就在你的門前啊,鴉神……準确來說,是你和難寐房間的中央,有沒有想要解釋的話?”
庭鴉“驚訝”不已,“我和難寐的房間前面?那就是丘比特曾經經過了三樓?連了三樓的人……或者丘比特就是三樓的某一位?”
他将視線轉到難寐身上,後者淡淡地開口:“沒法解釋,羽毛只能代表神職中間出了丘比特,其他什麽出現在我們房間前面,這件事什麽都有可能,什麽也證明不了。
我甚至還能說這羽毛是有人想栽贓我故意放的,畢竟到底是多蠢的丘比特才會掉了毛還沒發現。”
庭鴉:“……”
荀寐低聲道:“我只能說我不是丘比特,我也沒有在鏈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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