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正版晉江文學城所謂修羅場
許寒天走後,刑幽找了個高度合适的梯坎坐下,手指輕揉腳踝。
目前沒什麽變化,嚴重的話,可能會慢慢腫起來。
接近山頂的地方沒有多少遮擋物,頭頂陽關有些刺眼,刑幽垂下腦袋,雙手搭在膝蓋上歇氣。
過了會兒,又取下背後的書包放到身前,打開清點裏面的小紅旗:“二四六八……”
“輸不了。”明沉的聲音突然飄下。
正當她集中精力數到一半,頭頂傳來的聲音突然打斷思路,刑幽仰起腦袋,只見那身材挺拔的男人單肩挎着背包,站在她面前。
有那麽一瞬間,她仿佛看見明沉高中時的影子。
每次下晚自習,着急放學的同學一湧而出,而她則不緊不慢收起書本。
少年明沉有時候會從後面拍她一下,催她趕快;有時會拎着書包,霸占她前面的課桌上。
明沉腿長,坐在課桌上雙腳也沒離地,就他那架勢,不知道的還以為不良少年在圍堵好學生。
“刑幽你是烏龜嗎?”說完看她一眼,又改口:“哦不,烏龜爬得都比你快。”
少年總是吊兒郎當的,看起來很不着調,嘴巴也欠。
但無論多慢多晚,那人都會等她一起回家。
那時的明沉也像現在這樣,不會乖乖地把書包背在身後,而是一手抓着系帶挎在肩頭。
刑幽覺得他在故意耍帥:“你又不裝書,幹嘛每天都帶着書包?”
少年哼聲:“我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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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他挎着書包的拽樣,刑幽哼笑兩聲,突然襲擊将書包搶走。
“刑幽!”明沉反應過來想要抵抗已經來不及。
刑幽伸手一摸,抓出一塊小蛋糕,還有兩顆橘子味的水果糖。
水果糖跟她平常吃的一模一樣:“吼!你偷我的橘子糖!”
少年大聲反駁:“什麽偷你的糖,這玩意兒專賣給你一個人吃的?”
“……那倒不是。”不過她習慣買一盒放家裏,買一盒放書桌抽屜,時不時摸出來偷偷吃。
明沉占了理,眉飛色悅:“這不就得了,你能買我也能買。”
“好吧。”這理由算他說得通,但還有個疑問:“那小蛋糕呢?這不是我早上吃的嗎?”
明沉睨她一眼:“你早上吃我的蛋糕,現在來問我書包裏為什麽裝着小蛋糕?”
“對哦。”一時被橘子糖帶偏思維的小孔雀終于反應過來,小蛋糕本就是明沉給她的,那書包裏剩下一兩個也很正常嘛。
意識到自己吃人嘴軟,刑幽“嘿嘿”兩聲,特別誠懇地替他把書包挂回肩上:“你的書包剛好可以用來裝零食,也算發揮點作用了。”
書包回來了,蛋糕還在刑幽手上。
她打算裝進去,又收回來,問他:“你現在餓嗎?”
“有話直說。”明沉大抵已經看穿她的小心思。
刑幽拎着小蛋糕包裝袋:“反正還剩一個蛋糕,不如我幫你解決掉,還能減輕負重,你覺得呢?”
“呵。”少年懶得揭穿她的小把戲,随手撕開一顆橘子糖放嘴裏嚼。
一個巴掌大的小蛋糕能減輕多少負重他不知道,反正小孔雀一直把蛋糕捏在手裏,根本就沒打算還。
回家路上,女孩吃着香軟的小蛋糕跟在少年身旁,長長的高馬尾垂在背後一晃一晃。
漫長的回憶只在刑幽腦海中閃過短短幾秒,她搖搖頭,把紛亂的思緒全部晃掉:“你怎麽回來了?”
明沉委婉道:“我記得有人路癡,要是走丢就麻煩了。”
刑幽:“……”
直接報我身份證得了。
她反駁:“我才不會走丢。”
明沉又問:“走不動了?”
刑幽抱着書包解釋:“剛才不小心摔了一下,坐這兒歇會兒。”
明沉眉間微蹙:“摔哪兒?”
刑幽垂手貼到腳踝位置,那處微微泛紅。
明沉單膝蹲下,握住她腳腕。
女孩膚色白皙、雙腿修長,連腳腕都能被一手握住。
試着揉按兩下,明沉問她:“痛嗎?”
刑幽無意識撅唇:“有一,一點點感覺。”
皮膚表面沒有擦傷,估計就是扭到腳踝,明沉仔細檢查一遍才松開手:“平地都能摔,你可真行。”
“我那是一時失誤!”誰知道腳底下的石子那麽滑。
“哦。”明沉取下自己的書包遞給她:“拿着。”
“幹嘛?”刑幽一下子抱住兩個書包。
雖然沒有打開看過,從厚度感覺得出來,明沉的小紅旗比她多。
明沉直接轉身背對她,指着肩膀:“上來。”
這一舉動讓刑幽瞬間明白他的意思,可這不是休閑玩樂,是在比賽。
“你已經完成任務了嗎?”
轉念想想,距離和時間對不上,這麽短的時間不夠他來回。
明沉避開問題:“你再耽擱,後面那兩組就要追上來了。”
刑幽揚長脖子往後看,可惜她坐在這裏,視角有限。
只能強調:“我很重的。”
明沉右腳踩實,踮起左腳,側身轉向後方:“你多重我不知道嗎?”
“你知道?”她又沒在明沉面前稱過體重。
他忽地一笑,靠近了問:“你覺得,昨晚你是怎麽回帳篷的?”
直播間的觀衆聽不見兩人講的悄悄話,只看到原本遙遙領先的明沉忽然倒回去,找到落後的刑幽。
然後蹲在地上,把腳受傷的刑幽背了起來。
[你倆能不能大點聲!有什麽甜言蜜語是我們VIP不能聽的嗎?]
[捉細節,小孔雀沒讓許寒天碰腳,但是明沉抓她腳踝都沒躲!]
[嗚嗚嗚這是什麽神仙青梅竹馬情]
刑幽趴在他背上,還惦記着剛才的問題:“所以我昨晚是怎麽回去的?”
“你覺得呢?”明沉故意抛出問題勾她又不直接回答。
距離隔得近,她聽見明沉鼻尖很輕的笑聲。
刑幽抿抿唇瓣,隐約猜到,不好意思再問。
因手铐限制,她猜昨晚看着星星月亮睡着後,也許是明沉單手抱回去的。
他有那個實力。
“你不累嗎?”
“明知故問。”
“我可以自己走。”
“我怕爺爺看到視頻說我虐待你。”
“爺爺才不會!”
不背她就是虐待?爺爺怎麽可能這麽不講道理。
明沉沒跟她争,問了別的話:“如果我不回來,你是打算自己走去終點?”
“也許我會坐在這裏等其他人來了一起走。”又或者,看着他們一個一個從身旁經過,她拖着受傷的腳慢悠悠跟在後面。
本來不覺得有什麽,怎麽聽他這麽一問,突然覺得自己慘兮兮的?
刑幽晃晃腦袋,岔開話題:“明沉,你要輸了。”
“嗯。”從他回頭那刻就知道,贏不了了。但他不想讓小孔雀太得意,非得提醒:“你也要輸了。”
“那可不一定,我還有隊友在前面。”這裏距離終點不算太遠,說不定許寒天能打敗肖琦。
刑幽着重強調:“而且你的書包現在可是在我背上,都歸我。”
明沉舉一反三:“那你現在在我背上,也都歸我?”
“呸,想得美。”她順勢握拳一錘,“明沉,你讓我贏吧。”
“想早點積滿一百分終止任務?”
“嗯。”
“你的任務是什麽?”
“不告訴你。”
明沉一步步走得很穩,讓人格外安心。
刑幽雙手環住他脖頸,腦袋輕輕靠過去。
如衆人所料,許寒天最終超越肖琦取走剩下路段所有小紅旗。
節目組在終點設立臨時休息處,肖琦大大方方走過去坐下,許寒天卻沒動。
當他發現明沉不見的時候,幾乎已經猜到那人的去向。
或許再過不久,他會看到明沉陪着刑幽一步一步走到終點。
可他真的只能在這裏等待嗎?
刺目的陽光讓許寒天微眯起眼。
他已經等待太久,既然已經決定嘗試一次,倒不如更努力些。
許寒天面向工作人員問:“确定只按照小紅旗數量判輸贏?”
“确定。”節目組毫不猶豫給予肯定答案。
許寒天脫下書包放在工作臺上:“東西暫時交給你們保管,我回去一趟。”
說完也不等節目組表态,許寒天已經挽起袖子調頭。
一開始是走,後面變成小跑。
大家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許寒天,冰冷的面孔下有一副熱心腸,不輕易放棄隊友。
觀察室的三位‘嗑學家’也被這一幕驚到。
在他們印象中,許寒天就是內斂沉穩,對人和事都反應平淡。可這樣的人居然在達到終點後返回尋找刑幽,甚至加快腳步跑起來。
“之前還在猜測許寒天突然轉變态度對刑幽熱情是因為任務,現在看來并不是。”
“許寒天在跟蘇蒙蒙相處階段完成任務,幾乎沒有表露太多情緒,但他對刑幽的态度很分明。”就像分組、還有早晨的座位,許寒天隐約對刑幽表現出了領域意識。
戚虹玉說:“當一個人在恐懼時遇到援助者,會産生更深的情感。”
就像許寒天懼河水,刑幽多次向他伸出手。
“啊。”嗑cp上頭的聶嬌嬌開始糾結:“那如果他等會兒看到明沉背着刑幽一路走來,心裏會不會挺難受的?”
兩個看重刑幽的男人在她腳受傷時做出不同選擇,而這些選擇又都是因為她。
一個想讓刑幽贏得比賽,一個寧可輸掉比賽也堅持回頭把刑幽帶在身邊。
該發生的終究會發生。
隐約看見一抹身影迎面而來,許寒天心裏竟有絲快意,以為明沉也跟他做出一樣的選擇。
直到那抹身影逐漸靠近,清晰的視野內映入一黑一白重疊的顏色。
他看到明沉背着刑幽一步一步走來,兩人互相信任,更像默契扶持的隊友。
意識到這一切的瞬間,許寒天腳下生根似的粘在原地,再也無法往前邁出分毫。
連垂在身側的手指,都逐漸握拳。
刑幽趴在明沉背上已經好幾次試圖叫他放下,可對方不聽。
這一路上沒什麽人,四周環境清幽,倒是他倆偶爾冒出一個話題都能延續出一大堆無營養的争辯。
說着說着,刑幽仰頭一看,視線忽然定在前方:“我好像看到許寒天了。”
想起許寒天也是非常講義氣的人,刑幽頓覺不妙。許寒天不會走到一半良心愧疚,又停下來等她吧?
“完了,這下真輸了。”前面堅持那麽久的努力都白費了。
[哈哈哈小孔雀的表情,她是以為許寒天沒去吧?]
[快快快,明沉沉快給刑幽幽放湖]
[兩男相撞必有一傷,這該死的修羅場]
這下好玩了。
他們現在清楚,明沉不止會給刑幽放水,還放湖、放太平洋。
還知道許寒天對刑幽的态度不一樣,看見自己的隊友被“敵人”背着,那滋味肯定不好受。
很顯然,制造修羅場的本人還沒意識到這點,刑幽滿腦子都是後悔。
為什麽當時不小心一點看路?為什麽要摔跤?
要是時光倒流,就算她瘸着腿也要往前走!
刑幽垂着腦袋,叽叽歪歪的念叨落在明沉耳邊。
明沉終于忍不住提示:“他已經到了。”
嘆氣聲戛然而止,刑幽楞了一下:“你怎麽知道?”
“他背上沒有書包,說明已經去過終點。”又回來了……
後半句話他沒有說出口。
有些事情刑幽意識不到,他還沒有大度到在自己喜歡的女人面前宣揚情敵的付出。
“真的哎!”知道真相的刑幽瞬間活過來,“明沉,你放我下來走吧,我可以的。”
男人哼氣,先前的溫情在此刻變味兒:“怎麽?看到前面有人腿就好了?”
“拜托,我一直都在跟你說這句話好嗎?”而且她的腿本來也沒問題。
“那就乖一點,馬上就到。”明沉沒打算半途而廢,更不可能在許寒天面前把她放下。
給情敵留機會,那是對自己的侮辱。
他還是不肯放。
遙遙望去已經能看見終點的影子,刑幽也不再糾結。
距離不斷拉近,許寒天一直站在那兒等他們過來,三人的位置幾乎重疊。
見她雙腳都沒落地走路,許寒天的視線移到腳踝處:“很嚴重嗎?”
刑幽擺手否認:“沒有。”
“走這麽久很累吧,你是我的隊友,我應該對你負責。”許寒天盯着刑幽,仿佛在告訴她:我也可以背你走到終點。
“是我自己摔跤的,跟你沒關系。”刑幽是非分明,知道隊友講義氣,甚至擔心自己拉低許寒天的成績。
她現在只關心:“許寒天你已經到終點了嗎?”
“是。”
所以你明白嗎,我努力為你贏得比賽,又忍不住回來。
值得你信賴的人,不止有明沉。
可惜刑幽完全沒從他深邃的眼神中讀出別的信息,倒是大大松了口氣:“太好了,那我們還有機會贏。”
落後的四人漸漸趕來。
這下刑幽真不好意思,趴在明沉耳邊說了句悄悄話。
只見明沉眉頭一挑,終于将她放下。
在這傾斜的坡度上,刑幽腳步有些不穩。
許寒天想伸手去扶,刑幽卻下意識抓住了前面的明沉:“你的書包。”
她把書包還給明沉,背上只剩下自己那個。
許寒天伸出手:“給我吧。”
“好。”他們是隊友,一會兒的小紅旗數量還要加算,刑幽也沒矯情,把書包交給許寒天。
當所有人到達終點,節目組開始清算小紅旗數量。
每個人的小紅旗都有單獨記數,夏蔚藍眼看着超越自己的數字,表情越來越凝重。
輪到她跟溫俊時,溫俊忽然跟她交換書包,拿着為數不多的紅旗上前。
工作人員看他一眼,在本子上寫下14。
這是全場最少的數字,這就代表,要曝光任務并失去兌獎資格的是溫俊。
團隊結果出來,刑幽跟許寒天的小紅旗總數超過明沉和肖琦組合整整十只,兩人各加十分。
“比賽結果已經出來,相信大家對各自的獎賞懲罰都有數。”
“刑幽跟許寒天,每人加十分。”
“接下來我們将公布溫俊的隐藏任務。”
這時候,鏡頭切到觀察室。
一回生二回熟,觀衆已經知道流程,就期待萬家磊趕緊播放。
“溫俊最後把自己的旗子給了夏蔚藍,好感動。”聶嬌嬌永遠是氛圍組。
萬家磊颔首:“節目設定就是如此,隊友之間的數量可以相互交換,單看他們自己如何選擇。”
就好比傅亦白跟蘇蒙蒙,這倆為争奪小紅旗差點內鬥。
聶嬌嬌點頭表示認同,好奇問道:“萬老師,那溫俊的任務到底是什麽?”
萬家磊看向鏡頭:“我知道大家都很好奇,那麽現在就跟我一起看看吧。”
萬家磊拿起遙控,背後的屏幕播放出一則短視頻。
溫俊進入秘密小屋打開信任,而裏面竟然是——
空白!
溫俊的任務卡上并沒有任務。
聶嬌嬌驚:“還可以這樣?”
戚虹玉也感到詫異:“不是說每個人都有任務嗎?”
萬家磊神秘一笑:“節目組的任務因人而設。”
正因為溫俊沒有任務,他的表現和遭遇,才更讓觀衆心疼。
不僅他們意外,現場嘉賓也很意外。
傅亦白驚得下巴拉長:“俊哥你也太爽了吧,居然沒有任務。”
溫俊抱歉地沖他們笑笑:“我打開的時候也很意外。”
都說每人一個強制任務,他的竟是随意發揮,好像對其他人不公。
蘇蒙蒙湊到刑幽耳邊悄悄說:“他沒有任務,積滿一百分就可以拿到大獎,可是他放棄了……”
刑幽嘆氣。
明明最容易得到的人,為了夏蔚藍主動放棄。
眼下結果已成定局,那一切都是溫俊自己的選擇。
因為任務曝光,各自心裏揣着想法,現場氣氛不太融洽。
節目組沒讓氣氛沉靜太久,熟悉的廣播音盤旋于空:“今天大家都辛苦了,無論結果如何,你們都成功達到終點,所以節目組為各位準備了一份小禮物。”
話音落,工作人員端出一個小方盒,對着鏡頭打開。
衆人一看,盒子裏擺放着八枚精致的小東西、形狀各不相同,仔細一看,好像是某種動物。
“如大家所見,這是八枚動物胸針,也是你們的獎勵。”
[嗷嗷想起來了,好像是上次節目讓大家用動物形容自己]
[我看到狗狗和小孔雀啦!]
[居然還有禮物,快樂]
那時候肖琦沒上節目,但也有特意為她準備的胸針,是一只狐貍。
衆人對號入座,拿到屬于自己的胸針。
正當女孩們高高興興準備把胸針佩戴在衣服上,廣播音随之響起:“請各位嘉賓注意,你們手中的胸針用途并不是用于自己的衣物裝飾。”
剛打開孔雀針扣的刑幽擡起頭,其他人也紛紛關注廣播。
[我就知道沒那麽簡單!]
[這節目組一踩一個坑]
[妙啊!所以又要當衆選人了是嗎?]
廣播音繼續發布指令:“現在,請你們把代表自己的胸針交給一名異性。”
傅亦白揚聲問:“又是互選的直接組隊?”
往常問了就會回答,這次節目組故意賣關子:“具體作用,等大家完成選擇後再公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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