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正版晉江文學城當年的救命恩人……

夜晚風起,刑幽摸摸胳膊,夾着劇本踏入監控範圍。

這裏與之前環境構造近乎相同,走過兩遍已經輕車熟路。

小木屋的房門半掩着,刑幽緩慢推開,一腳邁進去,左顧右盼打量四周環境。

完全猜不透節目組的意圖。

難道是為了防止他們互相洩露劇本內容才故意分開的?所謂的互選cp一起活動僅指吃飯?

真坑。

刑幽原地轉了一圈,忽有一道聲音從樓梯旁傳來:“在找我嗎?”

她驟然轉身,循聲望去,驚訝又錯愕:“許寒天?”

男人從樓梯間下來,一直走到她面前,就站在半米之內,臉上挂着熟悉的淡漠神色。

刑幽下意識後退,眼裏露出幾分迷茫:“這是你的房間?”

“是。”許寒天保持一貫的風格,惜字如金,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刑幽沒來得及洗漱換衣,還穿着白天那件T恤,胸針依然別在衣前,顯而易見。

許寒天打量一眼,終究沒有問出她将另一枚胸針作何處理。

下午刑幽在車上睡着,離開時,他把代表自己的狼形胸針放在刑幽手上,或許她會收起來,或許随手放在某個地方。

但這不重要了。

送出去的東西,他沒打算要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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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現在……”刑幽頓了幾秒,“是怎麽一個情況?”

半個小時前看完劇本的第一幕,節目組把她帶到許寒天這邊,難道從今晚就要開始進入劇情模式?

“有些劇情需要共同探讨。”

很顯然,許寒天也拿到節目組為他定制的劇本角色。

“這樣啊。”得知真相,刑幽點點頭。

節目組還真是戲多,一句話的事兒非要搞得那麽神秘。

不過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刑幽懶得思考,就等他們下一步安排。

許寒天卻将目光移到腳下,問道:“腳還好嗎?”

一如平常的語氣透出幾分關切。

“沒事。”就下午跳那一腳有些反應,平地走路沒有大礙,刑幽抱着本子搖頭,不想再耽擱時間:“現在已經九點半,要讨論什麽咱們直說吧。”

目前了解到的故事背景有限,每個人的角色不同,她并不清楚許寒天看到多少,要談論什麽。

只怕再晚些,瞌睡蟲就該催她睡覺了。

見她全副心意都在工作上,許寒天欲言又止,擡手指向桌面:“這是剛送來的第二幕。”

刑幽用目光測量那劇本的厚度,大約比剛才拿到的本子還厚一倍。

“現在就要讀?”

“嗯。”許寒天走到桌子邊緣,拿起劇本。

看到許寒天一本正經的表情,刑幽實在不好意思說出自己想偷懶睡覺的話,拿起封面标注“小幽”的那本。

看本前,刑幽稍微地把第一幕內容在腦海中回放一遍。

小幽是音樂學院的一名大學生,她的姐姐蔚藍已經開始工作。失去父母的兩姐妹本該相依為命,但事實卻是,姐妹倆各自生活,一個月也就見面一兩次。

第二幕應該會摻入其他人的故事線,至少許寒天會出現。

這天是小幽跟姐姐約好見面吃飯的日子,姐姐帶來一個男人。

她打趣問這人是不是姐夫?

對面的兩人卻告訴她,只是朋友。

從那以後,小幽經常在遇到這位男性友人,他叫做許寒天。

……

室內通明,空調保持在最适宜的溫度,除了偶爾書本翻頁的時候,安靜得連呼吸都變輕。

刑幽用餘光掃視周圍,偷偷拿出手機準備編輯短信,等屏幕跳出鍵盤又想不出該發什麽。

走的時候沒跟明沉說,不曉得節目組有沒有告訴他。

這劇本也不知道要研究到什麽時候,算了,先看看情況吧。

反正,再晚都要回去睡覺的。

劇本像一個漫長的故事,讓人不自覺沉浸其中。看着看着,眼皮子開始打架,刑幽閉上眼睛眯了會兒,手中劇本的頁面已經許久沒有翻新。

默讀劇本的許寒天擡眸,女孩姣好的睡顏映入眼簾。

右手托腮支撐臉蛋,腦袋歪向右邊,露出流暢的側臉線條。

看書時撩開的長發別在耳後,精致耳鑽在瑩白小巧的耳朵上閃光。

她很漂亮,每一處都獨特到讓人難以忘懷。

看着那張熟悉的面孔,許寒天想起差點溺水那年,在他的回憶裏留下的除了恐懼、窒息,還有一份獨特、讓人終生難忘的溫暖。

冬季池水冰涼刺骨,他在裏面掙紮呼救,遲遲沒等到人。

不知過去多久,他掙紮到沒有力氣。

算了。

放棄吧。

求生的勇氣快要耗光,就在他以為生命即将終結的最後一刻,一只手從寒冷水中抓住他,将他從死亡邊緣拉上岸。

“醒醒,你別睡,再堅持一下。”

那是個年輕、甚至有些稚嫩的聲音,勇敢又理智。

他得救了。

醒來之後聽說救他的是個女孩,跟他差不多的年齡,因為跳進水池救人着涼,跟他在同一家醫院休養。

父母帶他去表達謝意,才發現,那個女孩與他根據聲音想象出的恩人模樣有些不同。

原以為對方冷靜理智,事實上,他見到的是女孩偷吃零食被發現,古靈精怪又充滿活力的笑臉。

那是他第一次見到刑幽,記住了她的名字、聲音,以及模樣。

曾經只能通過屏幕看到的人,此刻就在距離他不到一米遠的地方,單獨相處。

許寒天有瞬間恍惚。

他放下劇本起身,繞過去檢查刑幽受傷那只腳。

這會兒看得仔細,那處似乎有些發腫。

來的時候還沒有這種情況,是因為反複走來這段路嗎?

許寒天微皺起眉,悄無聲息地離開。

附近好像有商鋪,不知道能不能弄些冰塊回來。

許寒天走後,屋裏只剩下刑幽。

一陣涼風透過窗戶吹來,撲在臉頰,女孩睫毛微顫,被卷進短暫的夢境。

風雪飄揚的冬季,少年撐傘走進醫院。畫面一轉,他悄然無息出現在病房門口,猝不及防捉住床頭偷吃的女孩:“刑、幽!”

刑幽被喊得一震,迅速将剩下的零嘴塞到背後,裝模作樣的說:“叫什麽叫,小聲點。”

少年明沉把傘挂在牆邊,審視的目光落在她臉上:“醫生叫你忌口,你還在這裏偷吃?”

女孩嘴硬道:“我沒吃,就看看。”

少年忽地勾起唇角,一步步靠近床邊,趁她不備伸手一抹,刮起嘴角留下的殘屑,豎起手指問:“哦,那這是什麽?”

刑幽一把捏住他手指,試圖毀滅證據。

她握得緊,明沉抽不出。

在兩人掰勁兒的時候,刑幽父母恰好進來,發現不小心落在地上的零食包裝。

父親一臉嚴肅:“幽幽,你吃零食了?”

她萬分心虛準備接受批評,明沉卻站出來替她頂了“罪”:“刑叔,是我吃的,不好意思。”

刑父向來嚴厲,雖不會像訓女兒那樣指責別人家孩子,也會板起臉讓他注意。

明知刑幽喜歡貪嘴還在她面前吃她喜歡的東西,那不是壞事嗎?

刑幽最怕父親教育,但她不能讓朋友替自己“挨罵”呀。

正當她要說出真相的時候,手指被捏了一下。

多年的默契讓她瞬間領悟明沉的意思,只能保持沉默。

等他們走後,刑幽大大松了口氣,一改之前嘴硬的态度,笑盈盈向他示好:“明沉你真好。”

“現在才知道我好?”少年高高站着,享受她的崇拜。

女孩嘻嘻地笑,從枕頭、抽屜等各處掏出一包又一包小零食:“看在你幫我打掩護的份上,這些零食就送給你吃吧。”

少年傲嬌眯眼:“我稀罕你這點東西?”

刑幽笑容一收,一把将零食全部圈回自己的領,面無表情睨他一眼:“愛吃不吃。”

事實證明,他倆吵起來不需要任何鋪墊。

一場短暫又快樂的夢境,讓還未蘇醒的刑幽嘴角彎彎。

與此同時,幾公裏外的另一間小木屋裏,明沉從房間到客廳,轉去廚房,從冰箱取出一瓶凍成冰的礦泉水。

刑幽下車的時候跳了一腳,那會兒看她沒什麽大礙,進屋後還是放了瓶水在急凍室,以備不時之需。

明沉拎着瓶子上樓,擡手就要敲門,又忽然頓住,換成手機發消息。

【睡了沒?】

【腳怎麽樣?】

如果刑幽沒睡覺就能看到消息,如果已經睡着,現在敲門把她弄醒……

小孔雀又要炸毛。

發完短信,明沉回屋把門敞開,就坐那兒等。

兩人房間相隔不遠,隔壁也沒什麽動靜。

明沉順手拿起剛才洗澡摘下的小孔雀胸針,捏在指尖把玩。

想起刑幽的控訴,他承認,這枚孔雀的确更漂亮。

信息發過去五分鐘仍然沒有回複,明沉在走廊徘徊,礦泉水瓶裏的冰不斷融化浸濕瓶身。

手指抵在下巴尖,明沉有些遲疑。

沒回短信估計睡着了,敲門去看會把她弄醒,可要是不檢查一下,他不放心。

猶豫片刻,明沉還是來到卧室門口,先打開看看。

眼前一幕出乎意料,卧室空無一人,床面平整,連空調被都沒鋪開。

“刑幽?”明沉站在屋內揚聲一喊,空蕩蕩的沒人回應。

他找了一圈,只看見床面殘留的包裝盒,那是節目組裝劇本的東西。

八點半的時候,他也收到一份劇本,必須自己閱讀,暫時不能跟人共享。

難道刑幽另有安排?

一聲不吭從小木屋把他的人帶走,蔣子煜真是想得出來!

明沉靠在桌邊,拿起手機撥打熟悉號碼。

電話響了一會兒,通了。

“小孔雀?”

那邊遲疑了兩秒鐘,似乎才反應過來:“明沉。”

聽她的語氣有些奇怪,像是睡覺被吵醒的時候。

真被帶走了?

單獨看劇本避免交流,他也可以理解。明沉一手舉着電話,一手握着凍冰的水瓶,悠悠問道:“在哪兒?腳怎麽樣?”

話音剛落,回答他的是一道忽然鑽進電話裏的男聲:“刑幽,要不試試冰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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