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游輪不如先勸你姐離婚回來?

周酒耳根沒出息地一紅,本就對裴淮之沒什麽抵抗力的身子軟了大半。

饒是在一起四年,聽過裴淮之不少諸如此類的葷話,周酒那臉皮仍舊薄到不行,羞得不敢動彈,只有嘴皮子還能放肆:“我牙疼……你還做……”

也不知道他看沒看見她發的消息,一天下來也沒見回複。

“牙疼又沒讓你替我用嘴弄。”裴淮之今晚是不可能放過她的。

周酒瞪他:“那你還真貼心。”

男人滿不在意輕笑一聲,将手探到她身後,熟練地勾開卡扣,指尖微涼,所到之處引得周酒忍不住頻頻顫|栗。

聲兒都弱了許多:“燈……”

裴淮之并不由着她。

他那眼裏藏着頭餓了小半月的狼,周酒認命地閉上眼。

床頭手機嗡地震了起來,裴淮之正在興頭上,并不打算理會。

可周酒總覺得不自在,像被人盯着似的,雙手不自覺抵上他胸膛:“你看一下嘛。”

裴淮之難耐地“啧”了聲,随手拿過手機,對面聲音嘈雜,周酒只聽他沉聲吐了個“滾”字,立刻挂斷。

“誰呀?”她問。

裴淮之很少同她提起朋友家人,只答:“酒局。”

“那你不去嗎?”

男人勾起她下巴,噙笑睨着她:“這不有酒給我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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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裏這杯“酒”,分明更醉人,恨不得讓人溺死才好。

隔天周酒一覺睡到日上三竿,微卷的長發散在枕上,身上套着裴淮之寬大的黑色襯衣,還未完全清醒,本想換個姿勢繼續睡,可才動了動腿,渾身便酸得不行,身體每一處的叫嚣都在提醒她昨晚的慘烈。

裴淮之在床事上向來不做人。

每回嘴上說着最後一次,可沒過多久卻又哄騙着她一次接一次,折折騰騰一直把她欺負到天微微泛白才收身。

小姑娘仰躺着,微睜開眼,入目便是天花板上那盞昨晚晃了她幾小時的水晶吊燈。

周酒盯了會兒,裴淮之令人羞恥的聲音似乎又重新回到耳邊。

大約是幾次過後,周酒哼哼唧唧求着不要了。

裴淮之笑她:“這就不行了?”

周酒不願讓他得意,嘴硬到:“誰不行,是……燈老在晃,晃我眼……”

男人勾起唇:“你确定是燈在晃?”

他沉身給了一下,周酒眼淚都差點沒飙出來,只覺得燈更晃了。

“要不你在上面?”

周酒:“……”

一會兒的功夫,周酒的臉又燙了起來,努力翻了個身,不再看那盞燈也不再去回想。

松垮的襯衣因那動作滑落幾分,露出光潔白嫩的肩頭,片刻後終于有了微微涼意,她下意識往裴淮之那頭靠過去,下一秒秀氣的眉頭皺了起來。

床鋪的另一邊早已沒了溫度。

卧室內靜無聲息,周酒摸出手機,點開裴淮之的聊天框,那裏仍舊只留存着她一個人的獨角戲,昨天的消息沒有回複,今早離開,還是沒有告訴她去了哪裏。

周酒握着手機,眼角忍不住酸了酸,上一次,他也是這樣走的,她醒來便是一個人,找不到他,也沒人告訴她他去了哪裏,一走就是半個月。

這種熟悉的被抛棄的恐懼感,同她四歲那年如出一轍,一覺醒來被如今的母親告知,自己和宋佳妮是抱錯的孩子,原本的媽媽将她送了回來,她明明只是睡了一覺,醒來就被丢下了,什麽心理準備都沒有。

思緒一來二去,周酒那點困意也沒了,索性起床洗漱。

裴淮之小半個月沒回家,昨晚又只顧着做那些事,周酒面上沒說,心裏可想他了。

眼看快到飯點,周酒鑽進廚房,折騰了兩個裴淮之愛吃的菜,打包裝盒,準備去趟巷深陪他一塊吃。

經過大廳的時候,正巧遇上家裏傭人:“小姐,您這樣就出門啊?”

周酒不解地随意往櫥窗玻璃上掃了眼自己,下一秒,紅着臉沖回卧室。

這王八蛋屬狗的嗎?把她脖子啃得亂七八糟,粉嘟嘟的戳一片都是。

周酒拿着遮瑕弄了好半天,最後實在沒了耐心,索性直接用圍巾裹上,對着鏡子檢查時,忽地瞥見眼下那顆淺淡的小痣。

裴淮之似乎特別鐘愛那顆痣。折騰她時,總喜歡在那舔上許久,回回不放過。

她不自覺地回想起那天助理無心時說的話。

你比宋安安還要像宋佳妮呢,連眼下的那顆痣都如出一轍。

周酒眸光暗了暗,重新拿出遮瑕,将那顆眼下痣遮得幹幹淨淨。

**

巷深總部周酒去的次數不多,路過秘書室門前時,她有意壓低了帽檐,墨鏡口罩戴得密不透風。

只是裴淮之并不在。

周酒往沙發上一坐,拿出手機給他發消息。

【你不在公司嗎?我今天正好沒事,來你公司陪你吃個午飯。】

【帶了你最喜歡吃的菜喲。】

這一等就是三個小時,不僅沒等到裴淮之的人影,對話框也仍舊一片空白。

周酒最後是餓着肚子走的。

離開時再次經過秘書室門口,聽見裏頭輕聲議論。

“剛剛是網上傳過緋聞的那個嗎?宋佳妮?”

“不是吧,宋佳妮不是說嫁到國外,這兩年一直沒回來嗎?”

“長得真像……”

“沒準是平替,正品絕版了嘛,只能找山寨,聽說公司藝人都得按宋佳妮的長相挑呢……”

一連幾天過去,裴淮之仍舊沒回家,期間只給周酒回過一次消息,讓她沒事別往公司跑。

看到消息那一刻,周酒臉上的欣喜瞬間淡去,“贗品”“平替”“山寨冒牌貨”的字樣不斷在耳邊回響。

裴淮之從沒有帶她出席過任何公開場合,沒見過他父母親戚,甚至連他那三兩好友,她也只是偶爾聽過名字。

是她讓他丢人了嗎?還是……他擔心遠在國外,已經嫁為人婦的宋佳妮知道了,會不高興?

四年時間,她被他養在翡落灣這個奢靡的金屋裏,卻從未見過光。

周酒在翡落灣過了幾天養花逗鳥泡枸杞的閑散日子,終于等到經濟公司那邊給她發了個通告。

一直到她收拾好東西離開翡落灣,裴淮之都沒回來過。

江城國際機場。

裴淮之下了飛機,剛進私轎,助理王齊飛立刻将接下來的會議行程送到他面前。

裴淮之面無表情地掃了眼,不置可否,只說:“先回翡落灣。”

王齊飛一頓,立即道:“周小姐不在翡落灣。”

男人蹙眉:“去哪了?”

“前天進劇組了。”王齊飛動作很快,從手機裏調出周酒這兩天在網上的路透照片,“這兩天都在游輪上拍攝。”

裴淮之往下翻了兩張圖,看到周酒赤着腳坐在甲板上悠閑地踩着水,喉結忍不住滑動了下,臉色卻黑了不少。

“會議往後推,我過去一趟。”

**

游輪上,不少藝人頂着刺骨的海風,穿着只能遮住三點的泳裝強顏歡笑争奇鬥豔。

周酒抱着羽絨服,裏裏外外裹了三層,偶爾鏡頭切到她時,才會脫掉外套,不過仍舊是紗巾披身,比起別人,保守得過分。

本來就是來當背景板的,其實并不需要那麽大尺度,可耐不住娛樂圈難出頭,大多數人都很拼。

拍攝的主角是宋安安,周酒随意尋了個甲板角落坐着,不想有過多接觸。

可宋安安心知只要和周酒同框,團隊就能替她做文章搞熱度,像個趕不走蒼蠅,總往周酒那靠。

她身邊跟的幾個小姐妹,都是家裏錢太多,跑來娛樂圈玩的名媛千金,是圈子裏少數幾個知道周酒身份的人,常跟風站隊,和宋安安一塊擠兌周酒。

“我聽說今天這游艇,是劇組管巷深借的,是不是真的啊?”

“我的天,巷深還真不是一般有錢,當初這游艇拍賣的時候,我老哥也去搶來着,說是這游艇外邊刷的可不是金漆,而是鑲的真金,泡在水裏每秒都在燒錢,最後成交價六十多億,我哥帶去的幾千萬,還不夠人家零頭,原來是巷深拍走的。”

宋安安得意一笑,像是把裴淮之當親姐夫般炫耀:“我記得我姐當初拍電影的時候需要用到游艇來着,估計裴總就是那時候買的吧,反正小錢。”

宋安安這話真不真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聲音足夠讓坐在甲板上的周酒聽見。

“他真寵你姐,六十多億小錢,啧啧,不愧是裴總。”小姐妹羨慕附和了句,話音還沒落,彎腰“嘶”了聲。

“怎麽了?”

“好像是胃疼,你們有胃藥嗎?”

“沒呢,這外邊都是海,一時半會兒游艇上還真不好找藥。”

千金小姐哪吃過苦,疼得快哭了,周酒終于回頭瞧了眼,懶懶從甲板起身:“等會兒。”

片刻後,從身後六樓下來,手裏拿着胃藥和溫水:“給,還好沒過期。”

幾個人表情多少有些詫異,要知道除開一樓公共活動空間,游艇二樓往上都是私人區域,不開放,劇組人員也不能踏入。

宋安安表情明顯變了變。

周酒彎彎唇,裝作不經意道:“我胃也不好,前年淮之帶我出海玩,帶了胃藥,後來忘在這了,就一直放在六樓卧室。”

宋安安翻了個白眼,氣不打一處來:“你擺什麽女主人姿态?鸠占鵲巢習慣了?小時候就占了我姐家,搶了她爸媽,還不是因為長得像我姐,要不是我姐嫁人了——”

“要不是她嫁人了,裴淮之怎麽可能要我對不對?你都說多少遍了,膩不膩?可到最後他不還是只能娶我?有這閑功夫,不如先勸你姐離婚回來?”

宋安安臉都黑了,正想繼續開口,卻見不遠處的海上另一輛游艇緩緩靠近。

不少人在議論。

“好像巷深裴總來了。”

“你說裴總本人?!!聽說不僅有錢,顏值巨高!娛樂圈流量放在他面前都是被碾壓吊打的水平……”

“嘶哈嘶哈,不然怎麽會是上流圈名媛千金都想嫁的大佬呢。”

周酒順着躁動望去,果然在人群之後看見了那個好多天不見的男人。

将近一米九的身高,那麽多人都擋不住他一個,墨色西裝都掩蓋不住手臂剛毅有力的線條。

在床上握着她腳踝往兩邊扯的時候,她是半點反抗的力氣都沒有。

周酒回過神,剛一擡頭便對上裴淮之打量的眼神,僅是一秒後,宋安安便迎了上去。

周酒下意識将自己藏到人後,裴淮之似乎也沒有要找她的意思,甚至看起來和她根本不相識。

他來做什麽?他剛剛看到自己了嗎?他是來看宋安安的?他知不知道,自己也在這個劇組……

小姑娘覺得鼻尖有些酸酸的,避開人群,躲進洗手間。

然而不過幾分鐘,忽然有人開門進來,“咔嗒”一聲落下鎖後,周酒被男人霸道地扯進懷中。

她驚呼了聲。

裴淮之嗓音磁沉:“是我。”

周酒松了口氣,可那股委屈感卻更甚:“你怎麽進來的,這是女廁所!”

“人是我的,游艇也是我的,我還不能進了?你穿的這是什麽?”裴淮之微皺着眉嫌棄道。

周酒揚起下巴看他:“不好看?”

他沒回,将人按在冰涼的洗手臺上,大手捏着她下巴,深眸睨着她眼角,似乎在尋找什麽。

最後指腹将她眼角的遮瑕擦去,露出淺褐色小痣:“這樣才好看,遮什麽。”

男人扯着她身上薄紗,上瘾般吻上那處,周酒身子卻僵了僵,鼻尖微微泛酸。

半晌後,裴淮之終于收了手,正了正領帶,又恢複成人前清冷疏離的人模狗樣。

周酒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裴淮之已經離開游艇,不過議論依舊沒有停歇。

小姐妹仍舊圍着宋安安吹捧:“安安,裴總剛剛是特地過來看你的吧?”

宋安安一臉嬌羞得意,并沒有否認:“哎呀,我姐姐是有讓裴總多多關照我啦。”

與此同時,周酒外套口袋裏的手機震了震,她點開來,裴淮之難得給她發了消息。

【今晚回翡落灣,家裏的燈,想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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