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在修仙世界裏面,修煉的法子和網游世界裏面還是有很多差距的,至少在周浔到了這個世界以後,就覺得這兩者雖然本質上都是強者為尊,但是一個講究自行領悟,得看個人天分,而另外一個卻是要靠打怪升級來獲取經驗,有關系的不是天分,而是看你有沒有鈔能力。

——當然玩家的個人水平也是一大因素,但由于周浔在上個世界見到的人,在這方面都差不多,便被他選擇性忽略了。

但周浔如今卻是瞧見了這兩個世界的相似之處。

此時喻霖言拿着自己的長劍與面前的一個靈獸厮殺着,而周浔和果果卻在一旁圍觀。這作戰場面對于周浔卻是極為熟悉的,畢竟在表面上看與網游世界沒有什麽區別。甚至與喻霖言作戰的那個靈獸甚至與網游的某個boss有些相似。

但是其內在卻是天差地別。

網游世界之中,唯有将boss的血條砍盡之時,經驗才能歸到本人身上,而修仙世界不同,在與靈獸戰鬥的每一刻都是自我提升。

“他挺強的……”果果看着喻霖言,語氣裏面有些驚訝。

它本以為喻霖言也就是普普通通的年輕修士,卻沒有想到這天賦竟然是如此卓越。按照喻霖言這個天賦,其實自己做了他的靈獸也算是占了便宜,更何況這人身邊還有一個實力尚且不知道深淺的周浔。

“怎麽了?”周浔自然是察覺到果果的視線,有些疑惑道。

“我在想我好像撿了一個便宜。”

“的确如此,”周浔看着喻霖言長劍一揮,将那靈獸擊退,面上便露出一絲笑意,“你撿便宜了。”

果果看着周浔的這副模樣,一股子古怪感就漫上心頭,這人為什麽就這麽……

不懂得謙虛呢。

不過,可能用詞有些不對,但周浔一點也沒替喻霖言謙虛的意思啊。

喻霖言也沒對那靈獸趕盡殺絕,畢竟末法時代的靈獸都是珍稀動物,可不像網游世界裏頭那般“取之無禁,用之不竭”,所以還只能學着點可持續發展那套。

那靈獸跑遠之後,傳來一陣踩到落葉的嚓嚓聲,中間似乎還夾了些什麽,但喻霖言并沒有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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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樣?”喻霖言盯着周浔,希望他能給自己提一些意見。

“還算流暢,不過……”周浔同喻霖言提意見的時候,便和剛才不是一個樣子了,他并沒有一味地誇贊喻霖言,而是皺着眉提出了自己的建議。

雖然從這個世界的平均水平來看,喻霖言在同齡人之間已經算是鳳毛麟角的存在了,但是光看劍法的熟練度,其實遠不如上一個世界。

也許是上一個世界的喻霖言一直泡在游戲裏面,将那幾個技能的熟練度都刷滿了,所以和現在比起來,竟是好了太多。

聽了周浔的話,喻霖言若有所思,最後也是點了點頭,認同了他的觀點,嘆了口氣:“看來我還是要多加練習才是。”喻霖言虛心受教,心裏頭已經開始思考那些劍法,該如何使,才能發揮最大功效。

“我想可以這樣。”周浔說着,腦子裏回憶起喻霖言在上個世界的劍招,演示給如今的喻霖言看。

周浔畢竟沒用過無象門的技能,完全靠回憶便顯得有些生疏,但是作為演練卻已經足夠了。

喻霖言認真地看着周浔的一招一式,眼眸中突然閃過一絲恍然,便突然如同醍醐灌頂一般,開始學着周浔的劍招,甚至迎上了周浔的那柄長劍。

周浔也沒多說什麽,而是順着喻霖言的意思,與他一同練劍。

果果沒想到如今竟然變成這種情況,一雙狼目滿是震驚,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這……人類打架,自己還是離遠一些吧,免得誤傷到自己這一個無辜的小狼崽。

大約一炷香後,兩人齊齊收手,長劍歸鞘。喻霖言面上帶着淡淡的笑意,顯然是有了不少的收獲。

“阿浔,你對無象門的劍法很熟悉啊。”喻霖言有些疑惑。

周浔怎會知道無象門的劍法?莫不是在失憶之前與自己師門有什麽關系?

喻霖言自然是不可能懷疑周浔的,畢竟自己身上似乎也沒什麽值得他利用的東西了,不過,他還是有些好奇這劍法的來歷。

周浔并沒有說話,因為這事情與上一個世界有關,說了喻霖言未必會相信,還會多想。

見周浔不說話,喻霖言才猛然間想起周浔本人已經失憶,能想出這個劍法就已經很不錯了,別再強求他想起其他的事情了,萬一把人給問傻了就得不償失了。

可周浔所謂的失憶也就是随口一說,都四年過去了,他哪裏還記得?如今心裏頭想着喻霖言想知道,便只得道:“一個故人教我的。”

這是想起來什麽了?喻霖言一喜,也沒覺得意外,畢竟過去了這麽久時間,記憶有所恢複也是正常,可是随後他又覺得有些不對了。

“你和那位只是故交?”喻霖言此時的臉色可以說是複雜,“無象門的劍法只能教給門內弟子或者是弟子的道侶。”

就算是周浔不知道這點,他那位故交的心思也很明顯了。

周浔:“……”

他記得在上一個世界他曾對蒼意門的掌門說過這樣的話,不過當時喻霖言和自己的确就是情侶,和這世界的道侶也沒什麽區別。可是這個世界就不一樣了。

如今他們只是忘年交。

見周浔神色複雜,喻霖言便以為他是不知道這一規則的,心中莫名就松了口氣,面上的神色也輕松了一些。

“阿浔,你以後別再別人面前使這些劍法,不然要以為你和無象門有什麽關系了。”

“嗯。”周浔點了點頭。

“你那故交……”喻霖言想了想,覺得有些不舒服,便随口說了一句,“心思挺深的。”

可話說出口,喻霖言就知道自己逾距了,畢竟周浔是自己的前輩,他的故交怎麽可能給自己來評論?太失禮了。于是他面上一僵:“抱歉,是我逾距了。”

喻霖言平時雖然也是愛怼人的性子,但是絕不是口無遮攔的性子,他知道輕重,換在平時,他是不可能說出這種話的。

可是一想到周浔有一個故交,在不知道的地方對他懷着別樣的心思,喻霖言就渾身不自在。

“沒事,”周浔見喻霖言這般模樣,不禁莞爾,這算是自己和自己過不去?不過事情還是要交代清楚,“其實不算是他教我的,算是我偷學的,說他教我也就是為了聽上去好聽些。“

說到這裏,他輕咳一聲,以示自己的尴尬:“我不知道貴門的規矩,應當是我向你們道歉才是。“

喻霖言明白了,見周浔這有些尴尬的表情,不由輕笑一聲:“沒事,你知我知,我不會說的。“

他本人并沒有什麽門戶之見,自然對周浔學了他們門派的事情并不在意。

說了以後,說不準那些無象門的人會來找麻煩,說不準還會怪罪在自己身上,說自己為了讨好前輩教他這種功法,冤枉了自己的清白,所以說無論是為了周浔,還是為了自己,都還是守口如瓶的好。

周浔見他相信了,正打算再說什麽,就被人打斷了。

“你們是無象門的人?”這句話一出,周浔和喻霖言的臉色就是一僵。

剛才才說周浔會無象門劍法的事情不會有其他變化,但是現在就有人冒了出來。

真的是讓人猝不及防。

“何人?”雖說心中存着一些顧慮,但喻霖言故作鎮定道。

“我是……”那人看着周浔和喻霖言,眼中閃過一絲得意——雖然他們兩人也不知道這人在得意什麽。

可當他看清楚周浔的臉時,臉上神情一僵,哪裏還有什麽得意之色?反倒是被呆滞占了領地,看上去頗為滑稽。

周浔和喻霖言又不是瞎子,這麽大的神情變化自然是被他們落入眼中。

……是認識周浔?

不對,他們不是用了隐藏氣息的符咒嗎?按道理來說,容貌和氣息應當改變才是。

怎麽會被人認出來?

可當喻霖言的目光落在周浔身上時,卻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那符咒的作用已經失效。

周浔又恢複了原來的面容。

遇到了認識周浔的人,喻霖言感覺自己的心被一個細而尖的東西紮了一下,不算很疼,但就是讓人不太自在。

他皺着眉看向周浔,想知道他會有什麽反應,卻剛好與周浔的目光對上了。

“咳……”有些尴尬地輕咳一聲,喻霖言将目光又落在了那一旁的石雕上,“有什麽話要說?杵在那裏一動不動是想要做什麽?”

“果果,你過去在他腿上撒泡尿,說不定會有小母狼找過來呢。”

果果:“……我還只是一個孩子。”

那人從石雕狀态中脫離出來,他有些惱怒地看着喻霖言,卻又因為忌憚喻霖言身邊的周浔,竟然不敢再說什麽。

“你是什麽人?”周浔皺眉,不知道他為什麽會如此忌憚自己。

“我是魔教的人,我叫老四……”那人看着周浔,低下頭道。

語氣裏面似乎還帶着一點委屈。

喻霖言臉色微變,下意識提劍将周浔護在身後,帶着幾分威脅地道:“魔教之人與我們無象門有何仇怨?要趕着上門找麻煩?”

喻霖言這一句就直接幫周浔劃開了界限,讓他站在了魔教的對立面。

其實這倒不能說明喻霖言對魔教有多厭惡,只不過是因為周浔此時記憶不全,萬一被魔教哄騙,便可能吃了大虧。

周浔見喻霖言護着自己,心中一暖,擡眸看向那老四時,眼中卻是帶了幾分寒意。

那老四見周浔如此,吞了口唾沫,什麽都不敢再說了,忙轉身跑了。

喻霖言也沒想到這魔教之人居然直接跑了,有些驚訝,卻也沒追上去的意思。

他轉身,看着面前的周浔,笑道:“我們繼續練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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