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

懷着緊張又興奮的財迷心情緩緩撕開信封的封口,思寧閉着一只眼睛往裏頭瞄,看了第一眼:果然是……拿出來的過程中,目光卻從金光閃閃逐漸冷卻,而最後當看清楚的時候,她索性将那東西扔在旁邊的座位上,大喊:“靠!耍我呢!”

駕駛座上的司機搖頭,表示這個女人的修養真是不能跟林小姐比,他非常不明白韓總為什麽會在這樣一個女人身上花心思。

咒罵過後,思寧并不死心地撿起那張信用卡狀的東西,這還是一張房卡,為什麽會還是呢,因為早在之前韓睿就給過她一張。人家都說一回生二回熟,他已經送過一次了,這第二次真的是很沒創意。難道他還有什麽別的癖好?比如說換個房間,讓自己穿了古裝在他面前咿咿呀呀地唱大戲?

思寧不得不佩服自己:這麽高難度的原因我都能想出來,真是不容易,不過……韓睿這人真的是正常男人嗎?

車子很快開進了一個環境優雅的小區,司機去停車的時候提醒思寧:“左小姐,房卡上有房間號,您自己上去吧。”

看了這樓層一眼,很高,思寧站在樓道裏,在周圍掃視了一圈竟然沒發現電梯“天殺的,這不是成心折騰人嗎?她又低頭看了一眼手上的房卡:XXX第十二層XXX。她回頭求救司機大哥的時候,早已經看不見司機的影子了。

在電話打不通,喊人都沒人應,找電梯又找不到,各種悲催條件綜合在一起的情況下,思寧一聲長嘆:伺候有錢的大爺真要折壽的!而她無可奈何之下,只能沿着綠燈常亮的樓梯一層一層往上爬。

這會兒天正熱着,雖然樓梯上有空調,但她還是爬的不容易,十二層啊,她記得只有中學那會兒有變态的體育老師讓他們上上下下爬樓梯鍛煉耐力。

一邊回想學生時期的往事,一邊辛苦地爬樓梯,一邊忍着想罵人的沖動,一邊……這麽發洩着最後竟然也走到了房卡上指示的房門口。

像天熱時候的狗一樣張嘴、伸舌呼吸了好大幾口,思寧這才稍微平複了呼吸。房門很亮,都能當鏡子使了,她看到自己的長發已經散亂了,于是伸長脖子,仔細盯着“鏡子”捋順了頭發,然後一切準備妥當,這才用房卡開了門。

當門自動打開的時候,她大吃一驚,一只半人高的黑灰色動物沖她撲了過來,那架勢簡直是沙漠裏的餓狼在撲食……

思寧被吓得呆在原地,腳步也動不了。她的心跳瞬間飙高,想到了跟畜生厮殺的場景,那場景血肉模糊的,讓她一顆心更加的狂躁不安了:我家佑佑如果看到我那樣子不得吓死?

亂想數十秒,等回過神來,她的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走了進來,她低頭一看,竟然是那只畜生咬着自己的褲子拖進來的,褲子在畜生口下已經完全變了形,更讓思寧崩潰的是,褲子被畜生咬破了!她想死的沖動都有了:這套服裝是經紀人問公司借來的,算是道具吧,而且聽說價值不菲!

坐在黑色皮質沙發上的韓睿手微微揚起,那畜生就蹭蹭蹭地跑過去,樣子還異常的扭捏。當它跑到主人身邊,立刻匍匐下來,伸出舌頭舔着主人的腳,顯示出古埃及時期至高無上的尊敬。

思寧很無奈,無奈到說不出話來,無奈地憋了一肚子的髒話還得扯起假笑:“韓總,韓老板,這褲子是公司的,現在被你的狗咬破了,所以這費用你得承擔,還有……”

因為帶着墨鏡,韓睿的眼睛別人看不清楚,不過他嘴角上揚的弧度卻是有跡可循的,确實,他笑了。一個包裹在黑暗裏的男人笑了,而且思寧确信是自己的悲慘經歷為他提供了笑料。思寧也笑了,笑得很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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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大概有一水缸水能放滿的時間,韓睿終于開口了。為什麽這麽說呢,因為思寧确确實實在屋子裏聽到了水聲,貌似是浴室那邊傳出來的,她還很狗血地想會不會下一秒出現一個裹着浴袍的女人,說:“親愛的,誰來了。”

當然這種情況沒發生。而韓睿說的話卻讓她陷入另一種狗血中,因為他說:“爬了十二樓辛苦了,去沖個澡吧,水已經放好了。”

在他說話之前,确實水聲停了;在他說話之後,水聲繼續停着,思寧心裏卻在淌水——辛酸的淚水。然而她接下來卻本能地升起一種奇怪的感覺:我也不住這裏,憑什麽在這裏沖澡,再說沖完了,我穿啥?就算穿着浴袍吧,我怎麽回去?難不成自己把髒衣服洗幹淨再晾幹了然後再換上再回家?

這太不正常了,難道是我打開的方式不對?

回過神來的思寧婉拒:“韓總,沖澡倒是不用了,你直接說要我做什麽吧,完事之後,我就回去。”

韓睿皺眉:“你不知道現在自己身上都有異味嗎?這會影響我們接下來要做的事。”連帶着他腳下的畜生都扭頭,表示不屑。

思寧下意識地在手臂上嗅了嗅,聞到香水味,還不至于有汗臭吧,她撫額,繼續壓制罵人的沖動:“我真沒帶換洗的衣服,所以麻煩你忍受下……要不然,咱換一天?或者等我回去洗幹淨了再來?”

韓睿躺在沙發上:“你左手邊的房間裏有衣服,各種款式,至于大小……”他似乎是閉上了眼睛,“肯定合适。”

思寧一沖動,想問他憑什麽知道的,但話到嘴邊說不出了,在當他裸模的時候,身體早就被他看過無數遍了,他想不知道估計也難!

但是!思寧還是不解:“韓總,我今天到底要做什麽?”

韓睿劍指一橫,示意她幹淨去挑衣服洗澡。同時他腳下的畜生又開始移駕,大有繼續咬着褲腳拖着女人去的意思……

這畜生長得就是一副讓人畏懼的樣子,思寧在它動手之前,先沖進左邊的房間……

拍着胸脯,坐在房間的床上,看着床上一件件不同款式的衣服,她拿在手裏,忽然輕聲笑了起來:這叫個什麽事啊,難道他會想讓我洗幹淨了、脫光了在床上繼續讓他畫?可是這房間裏也沒看到畫板啊。要不然他要進行“動作片”實戰?

如果真是這樣,思寧倒真的很想問問,自己的價位是多少,這直接決定了做幾次她能夠付清債務,從此一身輕松。不過心裏另一個聲音提醒她:這種情況就跟韓睿是正常男人一樣——可能性不大。

她已經是一個孩子的媽了,這些年也遇到這樣那樣的事情,她深刻地明白要做出對自己、對孩子最有利的選擇,在面對陸勵成的時候是這樣,在面對韓睿的時候也是。

所以雖然眼前的情景很詭異,她還是精心挑了一件水藍色雪紡衫和一條白色短褲,小心地躲過某畜生的追擊,進了浴室。

白色浴缸中,已經放慢了溫水,旁邊的載臺上是最常見的沐浴液和香皂。在躺下泡澡的時候,思寧環視着四周,發現一個現象:浴室很大,東西很空。因而得出初步猜測:這個男人要麽不常住這裏,所以東西都沒購置;要麽這男人嫌麻煩,不喜歡太多東西。會是哪種呢?

大約一個小時之後,浴室裏的人還沒出來。坐沙發上的韓睿伸手摸了摸躺在他腳邊的動物,低聲問:“小狼,你說她會不會躲在浴室裏不打算出來了?”

被稱作小狼的家夥盯着浴室方向,一雙水汪汪的賊眼轉啊轉的,好像是有意代替主人去查探一番。

在小狼行動之前,韓睿抓住了它,同時起身:“走,我們一起去看看。”

浴室門沒上鎖,韓睿手裏的備用鑰匙沒排上用處。他略略擡了一下眉毛,有點意外。門開了,裏面沒聲音,沒出現經典的驚叫場景。韓睿的吃驚又加了三成。而當他看到那姓左的女人在做什麽的時候,他了然地彎起嘴角,不由自主地笑了。

原來他在外面等的着急,而這女人竟然在睡覺?她倒是真睡得着。看着赤身躺在水中酣然入睡的女人,韓睿緩緩拉過一條凳子,就在浴缸邊上坐下來。

他停了停,摘下墨鏡,露出一雙犀利的眼睛,劍一樣的眉毛斜飛向太陽穴,不過最讓人注意的是他左眼角上方的一道約五厘米長的疤痕。

這就是他常年戴墨鏡的原因了,因為厭煩了別人盯着那疤痕看,更厭煩的是別人那種毫無用處的所謂的關心。在他們看來,問明你為什麽會有疤痕,然後知道原因之後呢,表示一番同情或者是憤慨: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呢,太可憐了……

可憐嗎?作為當事者他并不覺得。所以索性他戴上墨鏡,別人看不見也就不會問那些無聊的問題。

韓睿回神,想起了什麽,伸手進了水裏,然後搖頭:水都涼了。略作猶豫,他直接伸手将女人從水裏拎出來,雖然早已經看過她的身體,但還沒有碰過,她的皮膚很嫩,不知道是原本就這樣還是因為在水裏浸泡了太久的關系。

他的目光飄過一旁的浴袍,動了動手指,最後還是收了手,直接抱着渾身赤|裸的女人出了浴室,穿過客廳,直接進了卧室。

思寧躺在床上,韓睿坐在床邊,他俯□,低聲問:“如果我說我要娶你,你會答應嗎?”

那一刻,思寧的身體沒出息地狂抖了一下。

韓睿笑了,笑容裏是輕松,還有年少時見到別人出洋相時候的偷樂:“我說的是真的。”

砰——的一聲,思寧的頭結結實實撞在韓睿下巴上,她眼睛瞪得老大:“開什麽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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