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
夜色裏,韓儲看着弟弟帶女人離開,能看得出他幾乎是用整個身體抱住了那女人,護衛的樣子做的十足十。韓儲将視線挪到那個陌生男人身上,勾唇:老弟,遇到對手了嗎?沉悶如你一定還沒開口跟女人表白過吧。
其實韓儲很有興趣尾随老弟和弟妹,觀看他們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因為看人談戀愛是一件很有趣的事,看老弟談戀愛更加有趣,為啥?韓睿不會!這孩子嘴巴硬,人看起來也冷,硬來倒是沒問題,但處理婚姻……估計是一團糟。韓儲都不知道左思寧和他是怎麽看對眼的,很想知道啊。
不過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因此壓制住了登門造訪的沖動。只見韓儲轉身,微微一笑,朝就在身後不遠處的林倩走去。
林倩的神情有那麽一時的不在狀态,好像是剛看完一場好戲還沒回過神來。等她意識到韓儲靠近,她挂上慣常的笑容:“姐夫,原來你也在這裏。”
韓儲平常挺愛笑的,而且最擅長那種虛僞的笑容,讓人一看就覺得狗腿、谄媚。他毫不介意這一點,因為放下自己身段是一門技術活,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
可惜此刻他卻笑不出來了,看着眼前這個直接促使他和林靜結婚的女人,他的感覺很複雜啊。當年林振海問姐妹倆韓氏兄弟如何的時候,林倩說:我覺得都挺好的,尤其是韓儲大哥,經常被姐姐欺負也一直都沒生氣,我覺得他對姐姐對我們都很好……
林振海從她的話裏聽出了弦外之音,也因此把林靜和韓儲湊成一對。
當時韓儲是笑着當新郎的,用他最擅長的笑容。他知道自己不能拒絕,因為在林振海做出決定前一天,林倩來找他,和他說了一件事:我會讓韓睿接手萬華,韓大哥,就請你好好照顧我姐姐吧。
這是交換條件,他娶林靜,林倩想法子讓韓睿管理公司。韓儲怎麽會拒絕這個條件?韓睿能正式參與工作,總比跟自己一樣吃林家的喝林家的最後還做了林家的上門女婿要好一萬倍吧?
林家不是不好,只是太強勢了。
想到這裏,韓儲不再猶豫,上前,一手攬住林倩的腰,将她禁锢在自己的懷抱裏,挑了一下眉毛,流氣外露:“倩倩,好久不見了啊。”
饒是林倩涵養再好也經不起這麽挑釁,她目光環視四周看有沒有人注視這邊,自知掙不開只能壓下怒火,但語氣稍顯急促:“姐夫,你這也太熱情了吧,讓人看見還以為你想對我做什麽呢。”
這話裏頭的警告意味已經夠明顯了,不過韓儲似乎沒聽出來。他把頭湊近幾分,貼着林倩的耳朵,嘴唇擦着她的耳垂:“你很怕我?怕我吃了你啊……哈哈,林倩,你可不是這種人啊。”
此言一出,林倩臉上頓時像被電過一樣,肌膚一陣陣的抽搐,和左胸一樣不安。她用了很大力氣,才讓自己正常地呼吸,正常地說話,但發出來的聲音還是顫抖的,甚至可以說是驚慌:“姐夫,夠了!”
韓儲很滿意林倩現在的反應,這樣就證明他猜對了一大半,這些年在林家活得更卧底一樣,總算還是讓他發現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包括林振海糜爛的生活,比如林倩的身世還有她過去做過的那些事。
想到那些,他眼神加深,目光灼灼地盯緊了林倩:“那兩個字也是我要對你說的。五年前你做過什麽,你以為沒有人知道嗎?你要記得,無論你做什麽,都有一雙眼睛在背後看着,說不定什麽時候會跳出來揭穿你,到時候你覺得他們會說什麽?”
林倩心裏那個恐慌的念頭像滾雪球一樣變大,就跟她時常做的噩夢一樣,夢裏有一雙眼睛盯着她,冷笑不語,在她放松警惕的時候突然鬼魅一樣地投下一道強光,讓她腐爛的身體無從閃躲……
而現在韓儲的眼神就跟噩夢裏出現的情況很像,他好像能夠看穿她內心深處的腐爛,那麽輕蔑那麽有恃無恐,林倩想反抗卻又擔心,因為不知道他到底了解到什麽程度。
韓儲驟然松開的時候,林倩身上一時不察,差點倒下。她好不容易站定,雙手握緊讓自己冷靜下來。她迎上韓儲的目光,笑,不顧一切地笑:“你可以試着說說看,我做過什麽?”若這只是韓儲的虛張聲勢,自己豈不是虛驚一場,平白亂了手腳?
韓儲感覺這個叫林倩的女人真是很有意思,在經過一陣驚慌之後她能這麽快保持鎮定,當真不是一般的堅強啊。看來必須得下點猛藥啊。
韓儲掏出手機,打開裏頭的相冊,在林倩面前揚過:“我一直不知道這是什麽東西,偶爾一天一朋友看到,他一眼就認出來了。你猜他怎麽說?哦,對了,這東西是我很早前一不小心在你房間裏拍到的。那次你好像是犯病去醫院了,抽屜還沒來得及關上,可惜啊,如果不是我幫你關上,可不只是我還有傭人說不定家裏面其他人都發現了。”
那東西林倩記得一清二楚,她終于又再度笑了起來,笑容平靜地可怕:“你以為他們不知道?”
喲,這女人果然有點能耐,反将一軍啊。韓儲卻也不是一點準備都沒有的。要笑是吧,大家一起笑好了。
“那朋友說,這是圈子裏比較有名的一種……催情藥,嗑了藥之後,就會……”說着他狠狠地抱住林倩,封住她的嘴,毫無溫柔可言地一通狂吻,推着她一路貼在路邊的燈柱上。他的手抓住燈柱,同時将林倩控制在自己的手臂內,壓下……好像要把她揉進自己身體,那樣狂躁,像一個毫無技巧的流·氓。
林倩掙紮不能,指甲扣進自己掌心,痛感讓她克制住叫喊的沖動,讓她強迫自己保持一動不動。
好像是經歷了一個世紀的時間,韓儲終于放開了林倩,嘴角翹起完美弧度:“用了藥就會這樣禽·獸不如,不管對面是什麽女人,是老婆的妹妹也好,是一個完全不認識的人也好,都能讓男人激起無窮無盡的欲·望。那麽當年你把這東西用在誰身上了?林倩啊……你端莊的外表之下,真是有一顆奔放的內心。”
韓儲這時候卻不像他說的那樣從容自信,剛才他竟然真的吻下去了,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會那樣,原本的打算是吓唬吓唬林倩就好,怎麽就控制不住了呢?
林倩咬住下唇,這時候強硬不起來了,她在韓儲松開的瞬間、轉身,想要趕緊逃離開那雙眼睛的注視。那雙眼睛她來說是危險,靠近就勢必要剝落一層僞裝的外衣。
而且她從來沒想象到,會有人在時隔多年之後挖出那些事情。
還沒走開幾步,韓儲的笑聲已經不絕于耳:“倩倩,那東西叫催情什麽來着?我朋友好像還能搞到,你有需要嗎?我這個做姐夫的對你一向不錯,我不介意替你買來,還需要帥哥嗎,我也認識開牛·郎店的朋友……姐夫我多的是有‘能耐’的朋友……”
聽着這放肆的笑聲,林倩只想捂住耳朵,逃一樣地離開。那叫催情丸,曾經也是朋友交給她的,她試過……她躺在男人身下,主動求着男人要了一次又一次……身體無止境地經歷高·潮,心裏卻像被挖出一個大坑,坑越來越大幾乎要把她掏空……
那些不堪的過去異常清晰地在腦中浮現,她的頭開始撕扯一樣地疼,好像是掉進了一個深淵,看不見底,就那樣一直掉……驚慌卻無法逃脫。
在這些混亂之中,她還看到一個人,韓睿,若是他知道曾經自己喂下他吃過那藥丸,若是他清楚真相……林倩很清楚那會是什麽後果。
夜,一個叫林倩的女人在街上狂奔,毫無形象可言。
韓儲本該有興奮的感覺,因為這是他對陣林家的第一場勝利,不對,是第二場,但是他卻沒有多少喜悅的感覺。因為他想起接下來自己要做的,對她們倆姐妹來說都是逆天的災難,他竟然會有一點猶豫不決?
當真是軟弱太久了,被林靜欺壓得連自己原來的血性都打了折。
韓儲聳了下眉,自嘲地笑了起來。
…………
跟着韓睿回到家,思寧已經逐漸平靜下來了,平靜之後她卻犯難了:現在應該怎麽跟他解釋。
不過看韓睿的樣子她覺得問題好像不小,因為韓睿一路上都沒說話,回家之後也很沉默。這會是暴風雨的前兆嗎?她最害怕這種要死不活的冷戰了,讓人胡思亂想最後還是一點主意都沒有。
受不了那種壓抑,又是思寧主動打破僵局:“想說什麽你就說吧,我聽着。”
韓睿已經脫了襯衫,換了一件寬松的睡衣,他顯得很平靜,平靜得非常刻意:“我沒什麽要說的,難道你有要說的嗎?”
後半句看似無意提及,但卻蘊含了一個男人的暗示,他是希望思寧能夠把事情的原委都告訴他。
思寧偏過頭:“那我也沒什麽好說的,睡覺吧。”說着進屋、脫衣服。脫衣服的時候有些氣憤:這種時候老公不應該過問老婆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嗎?還是說他根本不在乎。是了,他們是怎麽結婚的兩人都很清楚,他算哪門子的老公,頂多算是領了證有法律保障的床·伴罷了。
雖然思寧到現在都不清楚韓睿為什麽會跟自己領證,但她想跟林倩或者是別的什麽女人脫不了關系,報複?急于擺脫?天知道他到底發了什麽神經……
門重新開了,應該是韓睿進來了。思寧繼續換衣服,沒有理會他,反正已經被他看過好幾次了,在他面前脫光也不算什麽。
“今晚的事情你真不大打算解釋一下嗎?”韓睿火了,看着那女人淡定地脫衣服,完全把自己當空氣。她以為男人不吞下就在嘴邊的肉是那麽容易的一件事嗎?她以為男人真的那麽大度到什麽事都能容忍嗎?這女人太不上道了吧!
挺犯賤的,思寧聽到這帶有怒氣的話,反而安心了:還好他不是石頭人。
甚至,韓睿會憤怒這一點讓她還有那麽點成就感,因為在她看來,這就證明:我還是有點魅力的吧。雖然這話不要臉,但還真有那麽點道理,是不是?
思寧覺得回到家心情一下子就放松了,或許因為家裏的東西都很熟悉,連平時最怕的小狼也好像溫順可愛了。
或許是這諸多糖衣炮彈的綜合作用,她慢悠悠轉過身,不再猶豫:“我騙了你,我出去不是……”
一句話還沒說完,就看到韓睿像餓狼撲食一樣沖了上來。思寧心中一緊:他又來?怎麽辦,要配合還是拒絕?今天已經拒絕好幾次了吧,他會不會憋出病來?
結果——身上一暖,一條毯子已經把她包裹住。
思寧伸了一下脖子,看着韓睿将毯子裹在自己胸前,一陣茫然,然後……忽然懂了。同時尴尬地咽了一下口水:剛才她好像解了文胸,所以當她轉身面對韓睿的時候,胸前是一覽無餘的。
女人的背面和前面差別很大,有不少衣服設計就是露背的,因為後面別人看到,自己看不到,還不覺得怎麽樣。
但是你有見過前面全露的衣服嗎?
思寧為自己的“奔放”而稍稍吃驚,然後看到韓睿的毯子,再看一眼韓睿有些窘迫的神情,忽而釋然:面前的男人似乎比她更尴尬。
因為這個小插曲,她的心情放松了不少。她甚至抓住韓睿的手放在自己背後,示意他抱住自己。
靠在他懷裏,聽着他的心跳,在安穩中她嘴角揚起:“韓睿,說句實話,有時候我會覺得這樣跟你過下去挺好的。但是你知道我有一個兒子,他叫佑佑,你見過的。你說你很喜歡他想收養他,我很高興也很愧疚。高興的是,我的兒子這麽小就讨人喜歡了,以後長大肯定很會與人打交道,這樣很好;愧疚的是,作為一個母親卻不能陪在他身邊,讓他不得不幾次三番自己離開家來找我,還在別人面前掩飾他是我兒子這件事。他還那麽小的年紀,怎麽能承受這些呢?”
感覺到韓睿的手臂在收緊,思寧也受到了鼓勵:“最近發生了一些事情,簡單來說就是我從前交往過的一個男人以為孩子是他的,所以想要帶走孩子,結果卻把孩子弄丢了,我很生氣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我想不管付出任何代價,我都會找到孩子,找到孩子之後,我會一直帶着他,我會告訴所有人他就是我兒子,不管孩子父親是誰,他就是我兒子。接下來有多少的非議我都可以承受,因為有兒子陪在我身邊。做母親是一件很奇特的事情,這會讓女人變得很勇敢,比自己想象中更禁得住非議和責罵……”
她就那樣輕輕地在韓睿胸口說着,不帶一絲隐瞞地把事情都告知,聲音裏多了平日不常見的溫柔,尤其是當她提到兒子的時候,那種母性的光輝簡直要把韓睿照亮。
個中緣由是什麽,韓睿這幾天已經摸得差不多,而聽思寧再一次說來,這種感覺怎麽說——好像是思寧對自己敞開了心扉,就像她把她最寶貝的東西交到自己手上。
韓睿一時情動,低頭吻了一下她的額頭:“你知道嗎?有句話我一直沒對你說過。”
思寧擡起頭,對上韓睿灼熱的目光,還真的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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