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天涯海角,看你能去哪! ... (2)
今天此人是林倩,她也能感同身受。
真是的,人為什麽要有同情心呢?一旦有了同情心,太狠的話就說不出來,平白叫自己弱了底氣,傷了心!
不歡而散之後,孫銘勳帶着他爸走了,曼琳再度和思寧坐在沙發上。她能看出思寧心情不大好,于是問原因。
思寧忽然站了起來,機械地轉過頭看了曼琳一眼,沒頭沒腦地說:“姐,我要回家!”
看她樣子一定是有事情要問韓睿,曼琳點頭,去房間拿兩件外套,一件給思寧,一件自己披上,說:“我送你上出租車吧。”
已經是大半夜了,街上車輛很少,出租車更像是藏在被窩裏一樣——不肯露面。
等了大約有一個小時,曼琳見實在是沒有車子,提議說:“那男人有一個司機,說如果我有需要可以直接給司機打電話,要不……”
思寧瞪了她一眼:“姐,別這樣,以你現在的生活,沒有他也能過的很好,何必依賴着他?如果你真要和他在一起,結婚吧。沒名沒分地跟着他,不是平白地給別人機會往你身上潑髒水嗎?”
思寧的語氣有點沖,叫曼琳吃了一驚,她能理解思寧心情不好,因此微微一笑:“我才不想嫁給他,這麽一個老男人。跟着他有卡刷有什麽不好的飛,再說他也沒要我做什麽,只是偶爾陪陪他,你知道他連我的手……”
她想說的是:他連我的手都沒碰過。
可惜一句話還沒出口,被思寧打斷,思寧想起林倩,曼琳跟林倩所處的位置明明不同,在她看來卻是一樣的,都讓人無法認同!她語氣強硬:“如果是這樣,我們倆沒什麽好說的了。我先走了——”
她一賭氣打算走着回家去,至于她在氣的或許是孫銘勳說的事情,但發作的對象卻是曼琳。
曼琳無奈,追了上去,說着:“行了,妹子,我不找那人的司機來了這總行了吧。”
聲音剛想起,卻見一道刺目的白光突然紮進瞳孔裏,思寧回頭,只能看見一輛車子沖她們沖過來,那麽迅速,一點閃躲的機會都不給人。
那一瞬間,思寧想到了兒子……還有韓睿,他們好像就在不遠處對自己笑,笑着說:來呀。
54
54、《誰說我婚了》 ...
林倩坐在治療椅上驚醒過來,專門為她治療的張醫師被迫停下治療進程,關切地問:“怎麽了?”
林倩雙目空洞地看着天花板,半天才回過神來,她對張醫師冷笑了起來,笑聲在夜色裏顯得異常陰森:“我好像殺人了——”
張醫師忙捂住她的嘴:“沒的事,放心,你只是做噩夢,等睡着了就好。你先躺下,我會幫你的。”
林倩聽話地躺下,可是她卻不敢閉上眼睛,因為一閉眼她就能看到眼前有一片血光沖天而起,那血濺了她一車子,她的眼前只能看到鮮豔的紅色——血的顏色!
張醫師也很無奈,這幾年給林倩治療的過程中,他已經發現療效越來越差。雖然林倩的精神波動明顯沒那麽大了,但她的精神狀況卻一天比一天糟糕。張醫師甚至懷疑那種潛藏在身體的瘋狂遲早有一天會把她最後一點理智都吞噬,她究竟會做到什麽地步,實在難以想象。
林倩忽然把目光投向張醫師,用一種很渴望的眼神看着他:“給我那個吧,就這一次。”
張醫師震驚:當瘾再度出現的時候,就再難戒掉了,她……
…………
當韓睿接到電話的時候,他還在喂佑佑吃早飯,他的手碰翻了海鮮粥,粥黏在他西裝袖口,伴随着佑佑的驚呼聲。他轉過頭看了佑佑一眼,什麽話也不說,抱起他就往門外走去。
佑佑緊張地問他到底怎麽了,但他都是沉默的樣子,害的佑佑心髒又是一抽一抽的。
坐在車裏之後,佑佑一直不停地在後座喊着:“爸爸,慢一點,佑佑吓死了!”驚叫聲讓韓睿清醒過來,他慌忙剎車,降下車速。
他看着繁忙的路面,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千萬別還沒看到她,我和孩子先出事了。
短短幾公裏的距離,他開的異常艱辛,這一路的恐懼與擔憂,這一路的未知與猜測……他媽的,他這輩子還從沒這樣驚慌失措過,他很擔心若是思寧出車禍了,他和孩子怎麽辦?這個女人若是敢丢下他和孩子,他還能追到地獄去抓她回來嗎?
他幾乎是渾渾噩噩地抱着孩子下車,進醫院,問清病房,然後腳步匆匆地趕過去。當站在病房外的時候,他卻猶豫了,腳步停了一停。
佑佑吸着鼻子,低聲問道:“爸爸,別怕,怎麽了?”
韓睿愣了一愣:連孩子都看得出我在害怕嗎?他沖着孩子笑了笑:“沒事,我們去看媽媽。”說完,伸手開門。
當病房打開的時候,他看到躺在床上的思寧,身上插着吊針,頭山纏着紗布,手上也包紮過,卻沒有用吸氧器。他松了一口大氣,這情形應該說明沒有大事吧。
孩子在他懷裏不安分地扭動着,他放着孩子下來。只見佑佑跑到床邊,輕手輕腳地搖了搖思寧的身體,小聲喊着:“麻麻,你生病了嗎?起來看看佑佑和爸爸好不好?”
韓睿守了一會兒,出門去找醫生。還沒出門就看着一堆白大褂推着一張病床往手術室趕過去,個個神情緊張的樣子。病床經過他身邊的時候,他看了一眼,竟然看到熟人——方曼琳!于是她們兩人是同時被送進醫院來的嗎?而曼琳受的傷看起來好像更重!
韓睿壓下心頭的疑惑,出門去了醫生辦公室,問他關于思寧的情況。醫生說她只是輕微的腦震蕩加驚吓過度才會短暫昏睡過去,一會醒過來之後再做一下檢查,若是沒發現異常就可以出院了。
再度回到病房的時候,只見思寧已經醒了,她抱着孩子神色呆滞,當看到門口的韓睿之時,她忽然蠕動了嘴唇,聲音哽咽:“看到曼琳姐了嗎?”她在壓抑,哭聲還有顫抖。
韓睿靠近,一把将她摟緊,語氣沉穩有力:“她在手術室,我會去跟進的,一有消息就來告訴你。對了,她還有什麽親戚朋友嗎?手術結束之後也需要有人來照顧她。”
思寧抓着腦袋、搖頭,曼琳哪裏有什麽朋友,她的朋友就只有我。
她忽然推開孩子,拔了手上的枕頭,就要下床。
韓睿趕緊抓住她的手,呵斥着:“你做什麽?在床上好好躺着!”
思寧失神地看着他:“我怎麽能躺着?我怎麽能安心地躺着?她是代替我被撞的啊!”說到最後她幾乎是驚叫的,那聲音尖銳又驚恐。她的眼前仿佛又回到了那一秒。當時日光紮進瞳孔,她看着車子往自己沖過來,不給她一點反應的機會。而也是那一秒,身邊的曼琳沖過來,使勁推了自己一把。
摔倒在地上的時候,思寧看着曼琳身體被撞飛,她摔出去好遠。思寧是爬着到曼琳身邊的,看到的就是她倒在血泊中的樣子,她就那樣安安靜靜地躺着,一聲不吭。就前一秒,思寧還跟她亂發脾氣,下一秒她就倒在地上,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韓睿和孩子一起抱着思寧,聽過思寧的話,他卻有不同的感受。那車子好像是沖着思寧過去的,到底是什麽人這樣恨她?他雙眼微眯,想到一個人,這很像是瘋狂的她會做的事情。
…………
蘭姐這一夜睡得很不安穩,大清早起來的時候還把杯子打破了,正在咒罵着,卻接到一個電話,是她拜托的私家偵探。
那人很是感慨:“蘭姐,關于你的女兒總算是查到眉目了。”
蘭姐手一抖,劃破了碎玻璃。她拿着電話半天說不出話來,看着血液一滴滴落在地上,她有些疑惑地問着:“真的嗎,這回你沒騙我?”
那人笑了:“查了這麽多年,費了這麽多財力物力,這回真是要找到了。蘭姐恭喜你啊……”
蘭姐這個雇主很好,一般人最多能等個一兩年就放棄了,可她十多年了,從未放棄過,舍得花錢又能執着地等下去,實在是難得。
挂上電話,蘭姐手也沒包紮就拿了鑰匙出門去,電話裏偵探給了她一個地址,一個人名。她看過有點熟悉,但這時候腦子已經混亂了,她哪裏能想得了那麽多。
開着車,聽着音樂,忽然她笑着哭了起來:終于要找到了呢!
…………
韓睿在扶着思寧過去手術室外頭的時候,碰到了一個人,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他好像是宿醉的樣子,衣服褶皺的,與那油光發亮的頭發不相符。當看到思寧和韓睿,他皺眉,疑惑:“你們是曼琳什麽人?”
思寧看着他忽然來氣,發狂一樣抓住他的領子捶打,口中嘶吼:“都他媽的怪你,若不是你來找曼琳姐就不會出這樣的事情,她怎麽會被車撞,她怎麽會……”
韓睿抓住她将她拉開,她還在不斷地做出踢人的模樣。那一刻她恨那開銀行的男人,但她最恨的是自己,當時若是自己不跟曼琳争,即便是聽了曼琳的話讓那男人的司機來接她們,或許也就不會出這樣的事情!
看着頹廢不安的思寧,韓睿又是急又是氣,他抓住思寧的手臂,迫使她看着自己的眼睛,加重了聲音:“聽着,現在最重要的是等曼琳手術結果,你這個樣子若是讓曼琳知道了,肯定更不好受!”
那五十多歲的男人一直安靜地看着,他的目光落在手術室上頭那盞點亮的燈。這一刻他在想自己對曼琳到底是什麽樣的感覺?初見她時,是飯局上。這個女人安靜的時候很清純,妖嬈的時候很不要臉。
一開始是覺得有趣,所以把她搶了過來,但搶過來之後發現她沒有看上去那麽複雜。她不主動争寵,卻總讓人願意為她花錢;她不出聲,卻會在自己喝醉的時候,按摩太陽穴。
他喜歡躺在曼琳大腿上的感覺,那會有種安靜的力量。
驟然之間,他好似想通過了什麽。
不知過了多久,手術終于完成了,醫生摘下口罩對外頭的他們幾個說:“患者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但因為撞擊過度,腦部留有積血,還要住院觀察一陣子,能不能醒過來還要看患者自身的意志力……”
曼琳被轉到重症病房,危險期不允許探視,隔着玻璃,思寧一直看着,看着看着眼神越發的冷了。她忽然回了病房,換下病患服,帶上帽子遮住額頭的紗布,随後就要出門去。
韓睿攔住她,聲音強勢:“回去!”
思寧甩開他的手,他索性整個抱住,思寧狠狠地拿鞋跟踩着他的腳,那一下足夠的狠,但韓睿還是沒松手。
他吸了一口氣:“你要出去,可以,讓我陪着你!”
思寧面無表情:“陪?算了吧。我要去找你的舊情人拼命,你夾在中間太為難了。”那輛車子開走的時候,思寧看到過車牌,若是她沒記錯的話那是林倩的!是那個賤女人的!
韓睿不由分說地将她打橫抱起,不顧她的厮打,将她一路抱回了醫院。他下了狠心,讓醫生給思寧打了鎮定劑。坐在床邊,他伸手理順了思寧的頭發,輕聲說道:“你現在最需要的是休息,你知不知道你自己還是個病人,這樣情緒激動對你有害無益!好好睡一會兒,把事情交給我,我會去找她,若真是她做的,我不會放過她!你想想,你如果離開醫院了,曼琳誰來照顧?”
說了一通,他不确定思寧有沒有聽進去,但還是拜托護士一有事情就通知自己。而他也聯系了韓儲,請他過來照看思寧和孩子。做完這些,他才開車去找林倩。
…………
孫銘勳接到通知,說是有人在夜店看到林倩而且她的狀況不大好,他扔下手頭正在拍攝的廣告就過去找林倩。
在她常去的那個夜店在那個她常定的包廂,他果然發現了林倩,卻從未想到會是那樣的情景:包廂裏煙霧缭繞,林倩躲在一個角落,衣衫淩亂,旁邊還躺着一個□的男人,那男人倒在沙發上,身體沉醉地扭來扭去。眼看着就要撲到林倩身上了,孫銘勳一個箭步沖上去,揪起那男人就是一通海扁,他将那男人甩出去,冷聲喝道:“滾出去。”
那男人咒罵着,撿起地上的衣服逃一樣地出去了,走得踉踉跄跄,鼻子還在不斷抽吸着。
林倩半眯地眼睛落在孫銘勳身上,微微一笑:“你來了啊,來,坐下!要喝酒還是抽煙?不對,煙不能抽。”她揚了揚手上的煙,笑靥如花,“這裏頭的東西,你不能吸。”
忽的,她手上的煙被奪走。孫銘勳将煙踩在腳下,碾碎了,恨不能踩進地裏去。他抓住林倩的手,這一刻又是恨又心疼:“你不是說過不再碰這種東西了嗎,怎麽又開始了!你知不知道這東西碰不得,一碰就會上瘾,會要了你的命!”
林倩笑得迷離:“爛命哪那麽容易沒了,呵呵,我的這條爛命好像是長了點。”
孫銘勳把她抱着出了夜店,他一出門就在門口遇到韓睿,他的神情很平靜,平靜裏頭有種不顧一切的狠。
孫銘勳請他讓開,說有什麽事情以後再說。
韓睿看了他懷裏的女人一眼,俯視的、仇視的,他扯開孫銘勳的手,抓住爛泥一樣的林倩,一字一頓地問:“是不是你做的?”
林倩斜眼看着他,笑,笑得怒不可遏,身子歪歪斜斜地站不直:“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韓睿此刻恨不得扇她幾巴掌,或者直接将她打死。但他還是忍住了,他松開手,看着林倩跌倒在地上,看着孫銘勳扶起她,他居高臨下地看着:“相信我,我會查出來,若真是你,那麽下半輩子等着在監獄裏度過吧。也轉告你父親,他若是想保你,不出三天,他林氏的企業形象會因為你們父女倆而一落千丈!”
韓睿的車子絕車而去,沒有一絲留戀。
坐在地上,林倩忽然哭了起來。
…………
蘭姐一臉疲憊地從外地回來,她來不及放好行李,就聽說了思寧出車禍的事情,緊趕着到了醫院,卻看到好幾個人拉着她不讓她出門,詢問之下才知道是韓睿交代的事情,因為她現在情緒很激動,說不定會幹出什麽傻事來。
蘭姐一把揪住了她,大聲一喝:“你這丫頭,怎麽總是瞎折騰,就這麽想看到別人為你擔心嗎?”
看到蘭姐的那瞬間,思寧像是找到了親人,她一把将蘭姐抱住,眼淚止不住地流下來,聲音哽咽的:“蘭姐,曼琳姐她被車撞了,她是代替我被車撞的,我該怎麽辦?”
蘭姐拍着她的背,聲音難得的柔和:“你這孩子,你都不知道你沒事我有多高興。你有想過你出事了,我該怎麽辦嗎?”
54、《誰說我婚了》 ...
br> 思寧疑惑地看着她,卻看到蘭姐哭了。蘭姐一直是女強人的模樣,從來沒看她哭過,如今是怎麽了?
蘭姐用手背擦了眼淚,尴尬地偏過頭去:“我是說我在你身上投入這麽多心思,你都還沒回報我呢,怎麽能出事!行了,帶我去看看曼琳。”
牽着思寧的手進醫院的路上,蘭姐希望時間就停止在這一刻,多麽希望她能一直就這樣拉着孩子的手,告訴她“孩子,我是你媽”。她回想起去開車去偵探給的地點,到了那裏跟那對夫婦聊過天才發現,他們竟然就是思寧的養父母,她忽然覺得自己很傻,當初思寧在進公司的時候就填過資料,她應該知道思寧養父母是誰!可惜她那一刻腦子跟堵住了一樣,竟然沒轉過彎來。
難怪第一次看到她唱歌,自己會莫名其妙哭起來;難怪自己會一次次縱容她的任性,對她生氣卻從未想過放棄,好像她就是自己孩子,不對,她就是自己的孩子!這些年,她和孩子朝夕相處,卻從來不知道她就是自己找了十幾年的人。
老天爺對自己到底是善良還是殘忍?
出了醫院的時候,蘭姐深吸了一口氣,她對曼琳是同情的,這個女孩選擇對自己殘忍,因此一路走來都不順心也只能隐忍,因為那是她選的路。有千萬個不該,此刻卻說不出口,只希望她能好起來,有一個男人真心疼她愛她護着她,讓她後半生免受困擾。
讓蘭姐頭疼的還有另外一個孩子——林倩。因為很早就離家出走,所以對這個孩子印象不是很深刻,但蘭姐還在家的那些年,是真心把她當自己孩子一樣對待過,所以這孩子才會一直記得有一個姑姑。可是誰能想到,一個叫自己“姑姑”的人和一個該叫自己“媽”的人會有這樣的糾葛?真是造化弄人。
在開車去找林家的時候,蘭姐都在構想着該用什麽樣的措辭來面對林家的人,這些年她因此都沒有回過林家,林家對她而言不是家而是痛苦的回憶,她丢了孩子沒了男人,她一生的幸福毀在這家裏。
而如今再度踏上回林家的路,她卻心情平靜。不為其他,只是因為孩子。她該好好慰問自己的好哥哥,問他當年為什麽要瞞着自己把孩子送走?
…………
韓睿回來的時候很高興看到思寧還在醫院裏,同在醫院的還有韓儲。韓睿對老哥點頭、致謝。
韓儲邪邪地笑起來,在韓睿經過他身邊的時候,他忽然拍了一下弟弟的肩膀,低聲說:“你知道那孩子的生日嗎?好好問問吧,也許事情會很有意思。”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走了,他要回家一趟,因為剛才林宅的管家打電話來說林家現在很亂。林振海失蹤多年的妹妹回來了,好像要揭開許多年之前的恩怨糾葛,還有林倩吸毒……
韓儲忽然想知道,林靜那個嬌小姐該如何應對這一切。
雖然老哥看起來吊兒郎當的,但他說的事情都出奇的靠譜。上次林倩的事情是,這一次呢?他說孩子,是指佑佑嗎?佑佑的生日又有什麽關系。
進病房的時候思寧正在整理東西,而孩子安靜地站在她身邊,不吵不鬧。
孩子在看到韓睿進門之後,立刻朝他懷裏鑽,貼着他的耳朵說:“麻麻說要把我送到姥姥姥爺家去,佑佑不想去。”
韓睿摸着孩子的頭,安慰着:“佑佑放心,我們一家三口會在一起的。”
思寧轉過身,對韓睿客氣地點頭:“麻煩你送我們到長途車站。”
韓睿抱着孩子沒有動,佑佑抱緊他的脖子,同樣沒有動。
思寧看了他們倆人一眼,面無表情,冷靜地說:“佑佑下來。”
佑佑抱得更緊了,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
韓睿勸道:“孩子不是你一個人的嗎,讓我保護你們倆。”
思寧扔下行禮,一言不發地扯着孩子的手,想将他從韓睿的懷裏拉過來,她用了很大的力氣,拉的佑佑哭了起來:“麻麻,疼,佑佑疼……”
韓睿擔心傷到孩子,把孩子慢慢放開,但随後他就緊緊抱住思寧和孩子,擡高聲音怒道:“你清醒點,你以為現在把孩子交給你養父母,他們帶得過來嗎?他們年紀不小了,兩個人照顧自己還來不及,哪裏還能照顧一個正在成長中的孩子?而且你都堅持這麽多年了,到底你在怕什麽?”
掙脫不開,索性放棄了掙紮,思寧很想笑,可惜笑不出來。她失神地看了佑佑一眼:“我發現我錯了,我身邊的人都會因為我而受到傷害,或許當年我應該放棄孩子,至少今天他不用跟着我吃苦。至少他不用連在外人面前喊我媽媽都不行,他生病的時候我都沒辦法光明正大地去看他,他每天只能被關在家裏,一個人玩一個人發呆,我甚至都不知道該怎麽讓他去上學,讓他過上正常的生活……我他媽算什麽母親!”
佑佑猶豫着伸出手,小小的手摸着她的臉,抽噎着說:“麻麻,不哭,佑佑愛你,佑佑要和你在一起,所以別把佑佑送走好不好?佑佑會很乖很聽話的。”
韓睿嘆了一口氣,他抓住思寧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微笑:“我這裏一直有恨,恨爸媽當年為什麽不能在我和韓儲身邊,我不怕吃苦,小的時候被人打、挨餓受凍,這些都比不上沒有爸媽的孤獨,好像自己在這個世上是多餘的。所以,你知道我多佩服你的勇氣。”
思寧閉上眼,只是搖頭,低聲問着:“我連孩子的父親是誰都不知道,我算什麽母親,我算什麽?”
忽然想起韓儲的話,韓睿嘴角一動,試探着出聲:“告訴我佑佑的生日。”
思寧擡起頭,疑惑地看着他:“為什麽這麽問?”
韓睿着急了:“你想告訴我他的生日,其他的之後再跟你解釋。”
“07年4月12日。”
思寧聲音剛落,卻見韓睿拉着孩子柔聲道:“佑佑,一會兒跟爸爸去抽血好不好,不要怕,爸爸會一直陪着你。”
在思寧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韓睿已經帶着孩子出去了,一大一小兩個男人,手牽手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他們……會是父子嗎?
思寧被自己這個想法吓到了。
…………
林家确實夠亂的,蘭姐,本命林蘭,與林振海對峙,對話持續了兩個多小時,而林倩卻幾乎瘋狂,因為她的親姑姑,她當成母親一樣想念的姑姑竟然是左思寧的媽,多麽的荒謬與可笑。而韓儲的到來讓事情更加的激化,他說,佑佑是韓睿的兒子。
林倩忽然覺得這個世界太瘋狂,她沖回房間,翻箱倒櫃地找出一只針管,不顧一切地将東西往身上注射,她從未有過這樣強烈的渴望,渴望死在無限美好的幻想中,死在滿眼和睦融洽的幻境裏……
林靜哭不出來,她聽着他們的争吵、聽着林倩的尖叫聲,她只能冷眼看着韓儲,低聲問着:“告訴我該怎麽做?”
韓儲不過笑笑:“你應該問你自己。”
林靜聲音很低,好似自言自語:“我從來沒見過倩倩這個樣子,我也從來沒看過老爸會做出這樣的事情,還有姑姑……我所引以為傲的林家,有這麽多我不知道的秘密,而我一直被蒙在鼓裏,這樣的我很愚蠢吧?”她忽然笑了,“韓儲,我們離婚吧。我放你走,從此後各自安好。”
聽到期盼了許多年的話,韓儲有的不是釋然而是沉重。
人心真是犯賤!
…………
韓睿聯系了學醫的好友來為他和佑佑驗DNA,臨出報告的時候他約了朋友出來,還沒問他結果如何,先遞上一張支票,言辭懇切:“必須是親子關系!”
好友推了推眼鏡,鄙視地看了他一眼:“為防止你來這一套,我已經把結果給你老婆看了,當然支票嘛,你要給我,我也是不反對的。”
說着他伸手去拿支票,但手被人狠狠地拍了一下。韓睿奪過支票,無語地看着他:“你他媽的是不是我朋友!”
說完起身去找思寧。
好友揉着手背,撇嘴:“他媽的,老子還真不想當你朋友。不過……”他挑了下眉,“你小子運氣不是一般的好。”
韓睿飛車趕到醫院,這幾天思寧一直在曼琳的病房照顧她,佑佑沒有被送走,因為等待DNA的結果。趕到病房門口的時候,韓睿卻有點緊張,若結果佑佑不是自己的孩子,事情會變成什麽樣?
深呼吸,進了病房,看到只有思寧在,方曼琳不知去哪裏了,佑佑更不見蹤影。韓睿心裏着急,聲音也不淡定:“孩子呢?”
話音還沒落,只見思寧緩緩朝他走過來,笑着,毫無預兆地揚起手掌落在他臉上,狂怒道:“當年為什麽要強-奸我!”
韓睿愣了,反應了十幾秒才慢慢扯起嘴角,笑:“佑佑是我孩子,對吧!”
他剛一說完,只聽後面傳來奶聲奶氣的男孩音:“爸爸!”
轉過身,只見佑佑叉腰站在門口,怒目而視:“你當年為什麽要欺負麻麻!”
看着女人和孩子,韓睿有種感覺——他這輩子要在一大一小的譴責聲中度過了。
不過、這感覺好像還不錯。
【尾聲】
韓睿給佑佑上了戶籍,也聯系好了學校。佑佑第一次去幼兒園,表現出異常濃烈的興趣,以至于幼兒園老師都有些招架不住這個絲毫不認生而且好奇心驚人的孩子。
韓睿做司機,和思寧一起去接孩子放學。一路上佑佑都興奮地又是唱歌又是蹦跶,恨不能将今天在學校學的東西全部表演給爸爸媽媽看。
到家後,一家三口上樓的時候發現有搬家公司的人正在搬運家具。乘上電梯才發現搬家的是甜蜜隔壁的一戶人家。
傍晚時分有人來敲門,佑佑主動跑過去開門,一看到外頭的人吃驚地叫了起來:“爸爸、媽媽快來呀。”
穿着圍裙的思寧從廚房出來,穿着襯衫的韓睿從客廳過來,兩人朝門口看了一眼,異口同聲道:“蘭姐?”
蘭姐額頭上還冒着汗,上氣不接下氣地說:“搬家真是一件累死人的事,有冰水嗎?”
她跟自己家一樣進來,從冰箱裏拿出一瓶冰水,開瓶就狂飲。
思寧不由大吃一驚:“蘭姐,你搬來這裏了?不會是過來追殺我的吧。”
蘭姐瞪了她一眼,咽了好大一口冰水才說:“誰說不是呢,你這臭丫頭固執又沖動,真不知道會做出什麽讓人不放心的事來,我得在你身邊看着才放心。”
思寧和韓睿對視了一眼,有些莫名其妙:蘭姐這個經紀人會不會太稱職了一點。
而蘭姐面上雖然平靜,但心裏真是狂風巨浪,她向來很多,這時候開口跟思寧說“我是你媽”,她說不定會再也不想看到自己這個不負責任的女人,不如呆在離她最近的地方,照應她和她的家庭,然後慢慢跟一家人一樣,最後到她能夠容易地接受這個事實。雖然蘭姐不知道這個時間是多久,但她會用剩下的時間好好努力,做一個稱職的老媽。
晚上,哄着孩子睡着之後,思寧和韓睿躺在他們家陽臺上看星星。思寧表情平靜,像是在講述一件別人的事:“今天警局聯系我了,說是因為那天天色已晚,無法辨認清楚車牌號。我問他們我之前錄的口供有沒有用,他們找各種理由搪塞我,看來有人在背後施壓了。”
韓睿吻了一下她的額頭,柔聲問:“你想怎麽做?”
思寧在他懷裏縮了縮,找到一個舒适的位置,聲音慵懶:“我找過報社也聯系過媒體,但一聽說要揭發林氏的,他們都不願意做。但今天我也聽到了另外一個消息,蘭姐說她也是林家的人,她說林倩被送往鄉下療養院戒毒,精神狀态也不好。我說這是她自找的,但不代表她能逃脫法律責任。”她又縮了一下脖子,“可是今天曼琳姐醒了,她跟我說了好一會兒話,她說算了,說林倩也算自食其果了。蘭姐也說我該過自己的生活,不能被這件事情絆住。”
韓睿下巴抵着她的額頭,望着天空,聲音篤定:“不管你做什麽決定,我都支持。我們家三個人一條心。”
思寧淡淡地笑了起來:“四個。”
作者有話要說:...φ(0 ̄*)啦啦啦_φ(* ̄0 ̄)> ,終于完結了,感謝陪着華華到最後的妹紙們,也感謝曾經出現過的妹子,咱們下本現言再見~~~這裏放下專欄,妹紙們記得收一下,華華開了新坑乃們就能早知道了~~~~
關于新坑,華華正在籌備中,封面先露個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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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番外 ...
挺着大肚子的思寧有天忽然接到一個陌生電話,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在她以為是無聊人的騷擾電話而打算挂上的時候,那邊出聲了:“聽說你懷孕了。”
是一個男人的聲音,思寧聽出來了是誰,卻還是望了一下牆上的鐘,看到時間指向五點半——老公差不多時間該回家了。想了想,她語氣平靜地說:“不好意思啊,懷了孕的女人記性不大好,請問您是哪位?”
那頭輕笑了一下:“你可以叫我老朋友。”
老朋友說他開了一間小餐廳,親手烹制地方菜,都是很家常的菜。若是她有空的話,可以帶着家人一起過去嘗嘗。
老朋友說他不在碰道上的事情,年紀大了,打不動了也不想打了,想找個地方安安靜靜過日子,或許還能找到一個像她一樣的女人過下半輩子。
聽着聽着,思寧哭了,“老朋友”曾經在她的生命中出現過,無論回憶是痛苦還是歡樂,有他陪伴走過那一段是一個難忘的經歷,她想自己永遠不會忘記。她哭着笑了:“下次再見到的時候,我的第二個孩子都會打醬油了。”
老朋友笑了:“送你個禮物吧,當成是道別。”
這時候門開了,韓睿在玄關處換了鞋、進門,自如地坐在思寧身邊,伸手抱住她,把耳朵湊在電話旁邊,無恥一笑:“一起聽呗。”
老朋友在那邊笑聲更大了:“好了,兩個人都到齊了。我接下來想說的話,不會說第二遍,所以你們聽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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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