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幾日後,皇帝下了一道旨意,大意是慶珑王爺身體好了,也應該上朝參加議事了。這讓大家對皇帝和慶珑王爺的父子情分又更加深入地了解了一番,看來皇帝确實沒有忽略這個二兒子。

慶珑王府裏,白玉璧初聞旨意,當着太監的面上就拉長了臉。太監老兒是皇帝身邊的老人,見此也不免慌張,這是咱家哪裏錯了?

“王爺,接旨啊。”王妃娘娘用手指戳戳王爺的屁屁,低着頭提醒說。話說接旨這麽經典莊嚴地場面,怎麽到了他家就變樣了呢,流冷汗的那個分明應該趾高氣昂拽了吧唧才對。

“每天上朝?四更天?”白玉璧問。

“回王爺,是每天上朝,是四更天。”太監老兒汗噠噠地回答,這有什麽不對麽?

“……”譚璇就囧了,他倒是知道哪裏不對,不過咱先接旨好伐,“王爺別怕,咱們可以鑽空子。”他小聲在白玉璧屁股後頭提醒説。

“好吧。”王爺不情不願地接旨,剛才讓他跪就夠嗆了,讓譚璇抹了一把冷汗,幸好白狐貍的腦回路和常人不同,他看起來不是十分在意。

接完旨之後,白玉璧轉手就丢給了譚璇。

譚璇忙上去安撫,“王爺,咱是敬業的好演員是伐,您一定要堅持!”

“關我何事?”白玉璧奇怪地看了一眼他說,完全沒有了剛才的不願意。

“哎?怎麽不關。”譚璇嘟嘟囔囔說:“您是王爺,王爺就要上朝,不上朝的王爺都是軟柿子。”

“你去。”白玉璧回身指着他的鼻尖。

“你開玩笑呢?”譚璇心裏一涼,白狐貍又傲嬌了,泥垢。

“沒有。”白玉璧說。

“不行,你這不是傻話嗎,我怎麽能代替你去呢……”譚璇說着說着,想起來一件事兒,然後就愣住了。難道他想……

“施個障眼法就行了。”白玉璧果然這麽說。

“不行。”譚璇再次否決,“必須你去啊,我不适合那種場面,你知道我不是那塊料……”上朝,那可是上朝,老紙一沒文化,二沒武功,上去搞毛啊,幹瞪眼嗎!

怎麽想都應該讓威武霸氣的白狐貍去嘛!

“不去。”白玉璧正眼不瞧他,徑自從他面前走開。

“……”譚璇還擡着比劃的手呢,眼睜睜地看着人走了,他郁悶。

白狐貍到底是怎麽了,從那天起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地對着他,老實說有點像更年期提前到了……

不過也是,白狐貍活了那麽久,隔段時間鬧鬧情緒也是應該的。

可是您不能不去上朝啊!

“王爺!等等臣妾!”譚璇提着裙子追上去。

從遠處看,美貌如花的王妃娘娘就像一只花蝴蝶一樣飛進王爺懷裏,這真是一副和諧美好的畫面。王爺和王妃娘娘感情甚篤,這是整個王府的福音!

可是真實情況不是那麽美好,譚璇扶着紅紅的鼻頭,眼淚直流:“你吃什麽長大的,怎麽那麽硬。”

白玉璧藐視他,“莽撞。”手上卻沒有嘴裏那麽幸災樂禍,直接施法減輕了他的痛苦。

譚璇摸摸鼻子,”哎,不痛了。”兩眼放光地看着白玉璧:“這是法術嗎我還是第一次看見你玩兒這些把戲呢,你還會其他的嗎?”

“嗯。”白玉璧垂眸瞧着挂在自個手臂上的人,輕聲應。

“還是不高興啊?”譚璇瞅他臉色還是沉沉的,心裏那股雀躍也散了一半。不過不是還有一半嘛,“給我變一只兔子,你會嗎?”

白玉璧手一翻,一只雪白的兔崽子卧在手心裏,“喏。”

“哈哈哈!”譚璇圍着兔子瞧了一圈兒,“這是真正的兔崽子~~~”小賤樣兒活潑讨喜。

“養着吧。”白玉璧把兔子塞給他。

“那當然,我得養着它。”譚璇摸摸兔子的絨毛毛,接着說:“你還會變什麽?會變玫瑰花麽?”不是,他應該先問他知不知道什麽叫玫瑰花。

“什麽花?”白玉璧果然不知道。

“大概是,像月季花。比月季花瓣要大,要紅,但是花朵一樣大。”譚璇絞盡腦汁地形容,可惜了他是理科生,不會組織更恰當的語言。

“這樣嗎?”白玉璧翻手變出一枝盛開的花。

“很漂亮。”譚璇笑眯眯地盯着說,然後不好意思地搔搔頭,“不過和玫瑰花天差地別……你再變一朵沒有盛開的花骨朵呗,可能更像!”

白玉璧沒有嫌他煩,按要求給他再變一枝。

“哎喲~~~就是這個!”譚璇高興地拿起來,喜滋滋地笑了,原來不是老子表達有問題啊,哈哈哈。

“這花有什麽意義?”白玉璧從未見過這種花,但感覺到譚璇對它的不同。

“象征愛情。”譚璇看了看,往頭上一插,這麽熟悉的東西還是看一眼就好了,免得睹物思鄉,“你看,紅的,還沒開的時候像顆心對不對。愛情講究的就是心意,心意到了才叫愛情。”

想起前陣子倍感苦惱的事情,譚璇沒放過這次科普的機會,“咳咳,所以才說,只有心意相通的兩個人才能行愛之事。”

白玉璧懂他的意思,卻諷刺地笑了笑:“行愛之事就是有情人?”

那眼神怎麽看怎麽讓譚璇不爽,“難道不是?當然啦,一些用金錢或者利益來交易的,那不叫……不叫做|愛,那只能叫,娛樂。”想來想去,譚璇還是覺得娛樂這個字眼合适。

“及時行樂有什麽不對?”白玉璧的觀念裏,想做什麽就去做,何有規矩和自律一說。

“這就是各人的觀念問題了,所以才說我們不是一條道上的。”譚璇說着,心裏狠狠地鄙視了一下白狐貍。你走你的掉節操大道,我走我的小清新之路,我們是沒幸福的。

“你說的倒也是。”白玉璧出奇配合地說。

“是吧,你終于知道了。”譚璇看了他一眼,覺得今天的白狐貍有點奇怪。

“你希望我去上朝?”白玉璧突然說。

“嗯?那是當然啊,你不去難道我去?”譚璇才想起來,自己追到這裏來的目的。然後汗噠噠,好像被白玉璧一只兔子和一只玫瑰就轉移注意力了。

“那便去吧。”白玉璧答應說,狹長的狐貍眼再一次笑起來。

“哦,好。”譚璇呆呆地看着人家,心想,這就是男神和*絲的區別,神韻,氣質,風度,有木有。

“你有什麽東西想要的?”白玉璧戳戳他呆萌的臉頰說。

“沒有吧……我不缺什麽。”譚璇搖搖頭,身為王妃,他能要的東西都有了。不過,“怎麽突然這麽問我?”白玉璧以前都沒問過他想要什麽,今天很好說話嘛,不但給他變兔子變玫瑰花。

“那就慢慢想想,或者,你想去什麽地方玩耍。”說道玩耍二字,白玉璧眼中笑意更甚。他見過譚璇和府中的奴仆玩耍,高興起來像只小狗似的。

“好!我慢慢想。”譚璇可謂受寵若驚,白大爺不可能對他那麽好,這是夢不是?

白玉璧說去上朝,第二天就真的去了。譚璇睡得死沉,連人什麽時候走了都不知道,醒來之後都不習慣,那個大懶貨居然不在床上。

“王爺去上朝了?”

“是的,娘娘。”

懷着些許緊張的心情等了一上午,知道白玉璧武力值高是一回事,就是太高才擔心好伐,萬一打傷那位朝廷重臣,那就好看了。

然而白玉璧的首次上朝沒有譚璇想象中那麽高大上,甚至有點兒寡淡無味,因為朝上壓根兒沒有白玉璧什麽事兒。

不過,在最後卻發生了轉機。

這個轉機讓大臣們直呼不科學,但是白玉璧一點頭就答應了。于是皇帝老爺也沒辦法,勸了幾句,卻聽太子說了更多好處。

何況,這又不是什麽兇險之事,他只是去做挂名将軍,無需沖在前面作戰。是個歷練的好機會,太子爺說,若不是他身份不适合出戰,他也是希望到前線見識的。

“年輕人該當如此,既然你有這個意願,那就去歷練歷練吧。”這是皇帝老爺朝堂上的話,私底下又還有一句:“我的兒呀,到了地方可別逞強,你身體尚虛,那些打打殺殺的事就交給副将吧。”

白玉璧為何要接受太子的提議,這個問題很多人都想知道,難道是在和太子賭氣?太子也是的,自己親弟弟,又是身子剛剛痊愈,怎麽就讓人家去打仗呢,這是親兄弟沒錯吧?

據說是沒錯的,全京城都在傳太子爺和慶珑王爺的兄弟愛。╮(╯_╰)╭

那就是太子爺希望慶珑王爺有所建樹,給他立功的機會,這樣才好一洗前恥。讓所有人都知道,咱躺了三年也還是一條好漢,你們那些背地裏偷偷說閑話的,到時候看你們的嘴臉。

別說別人不理解,譚璇聽見的時候也掉了下巴,“我的爺啊,那是打仗沒錯吧,你腦子秀逗了怎麽就那麽蠢呢,那明明是太子的圈套,你以為他有那麽好心讓你去立功嗎?”

說什麽蠻族擾民,不是什麽大件事兒,這工作輕松又有名頭,勝了就是一件升遷的神器。

“你以為他沒有後招等着你嗎?你太天真了!”

“不去有不去的好,去了也有去的好。”白玉璧沒嫌棄有人一回來就唠叨了半天,還沒所謂地解釋說:“你瞧我是能吃虧的人嗎?那點螞蟻大的事情,也值得你放心上。”

譚璇就火了:“我為什麽不放心上,我不就擔心你嗎?成成,你神通廣大,我瞎操心!”他就是對太子沒好感,那個大反角能做什麽好事兒!俗話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明知道是壞蛋一個,憑什麽不防着他!

“那倒是真的。”白玉璧不鹹不淡地說句。

“……!”譚璇那個窩火,他需要冷靜冷靜!

好吧,擔心神通廣大的白狐貍确實是多餘的,可是這是心意,懂不懂,不關心你我擔心個屁!

“我後日離府,你自個在府裏小心些。”白玉璧見他真的氣極的模樣,心中有些不理解。他果然和譚璇不是一條道上的人……

“什麽?你不帶我去?”譚璇顧不上生氣,他說什麽來着,自己跑了留下他一個人在府裏長蘑菇嗎!

“軍中無女人。”白玉璧瞟了眼譚璇的胸部,第一次在譚璇面前不敢太大聲:“假女人也不行。”

“我去!我就要去!”譚璇揉揉自己胸,士氣高昂地說:“老子真男人,跟着你去可是天經地義。”

“為何一定要跟着我?”白玉璧皺眉,他是不希望譚璇也去的,那些小事情,少則兩三天搞定,又何苦跟着他跑一趟。

“出門長長見識,我窩在這兒也沒事做。”譚璇怕他不答應,許諾說:“帶上我,我保證不給你添麻煩!”

“不行,你若是不習慣我不在,我晚上回來便是。”白玉璧思考了一會兒,還是否了。

“……”他說什麽?

譚璇覺得自己就是個臉皮厚的代表人物,沒想到有人比他更厚,但是他一點都不敢吐槽:“是的,你走了我會想你想得睡不着覺,吃嘛嘛不香。”

“我只去幾天。”白玉璧看着他,用別鬧的眼神。

“……幾天也不行。”腫麽可以只去幾天呢!你不會多待幾天嗎,天天待在王府你不膩味嗎!

“……”

譚璇看見,白玉璧以一種前所未有的眼神看着他。那感覺怎麽形容呢,他覺得被深深滴誤會了,而且這種誤會是致命……致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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