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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八節,施盼早起熬了一鍋臘八粥。
“許湛,你最近沒什麽事了吧?”施盼盤腿坐在沙發上正織着圍巾,針線在手指間來回穿梭,擡眸看了他一眼。
許湛手指敲了敲鍵盤,随後端着放在茶幾上的臘八粥嘗了一口,說:“嗯。”
聞言,她放下手中織了一半的圍巾,湊到他的身前,和許湛肩挨着肩,說:“那我們今日出去打年貨吧,都說過了臘八就是年,可我們還什麽都沒準備,你說是不是?”
許湛阖上筆記本電腦,将它放在沙發一角,然後起身。
施盼坐在沙發上仰頭看他,目光似乎是不解,“你還沒有回答我!”
“走啊。”
聽見這話,施盼笑着立馬從沙發上站着起來,蹦着趴在許湛的背上,湊到他頸邊笑着說:“走啊!”
他托着施盼的身子,以免她摔下來,無奈地笑着說:“你真打算要我背你這樣出去?”
“你不願意?”她歪着頭盯着他瞧。
許湛笑出聲,沒回答,就這樣背着她走到門邊。
短短幾步,她倒是開始掙紮着要下來。
許湛氣定神閑道:“怎麽?”
“放我下來!”她的臉色漲得通紅,呼出的熱氣拂到許湛的脖頸處,那裏小小的泛起一片紅暈。
許湛将她放下來,給她理了理領口處的褶皺,語氣溫和帶着淡淡的笑意:“生氣了?”
施盼不看他,扭頭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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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在她的身後,見她走進卧室,便倚着門框:“真生氣了?”
施盼瞪了他一眼,說:“換衣服出門,總不能穿着睡衣出門吧?”
許湛看了眼,莫名地笑得直不起身子,語調帶着顫音:“挺好的。”
“我要面子!”
兩人出門時時間已至午後,無風無雨也無晴,只有大街上四起的煙火氣。
“許湛,我們是不是得灌些臘腸,買些魚啊?”施盼走進超市,望着玲琅滿目的貨品時突然想到。
許湛推着推車的步子一頓,語氣也帶點不确定:“應該是的。”
“那我們等會就去弄點?”
“嗯。”許湛推着推車,語氣散漫。
不出意外,最先來到的地方應該就是零食區。
施盼也沒讓他失望,一個人走得飛快,偶爾往回看一眼。她站在零食區,眉眼彎彎朝許湛笑着。
他像是認命般,推着推車跟在她的身後。
“許湛!”
“嗯?”
施盼看了一眼眼前的分享裝薯片,許湛了然,立馬給她放進推車。
“許湛!”
“嗯。”
這回不用她用眼神示意,許湛已經先一步放進推車。
走走停停,推車不知不覺間竟然像堆起一座小山。
“媽媽,那個姐姐的推車裏有好多零食啊!”旁邊站着一位小男孩,看見施盼推車裏的零食轉頭向自己媽媽說道。
他媽媽望了一眼,笑着說:“嗯。”
“那她是不是給自己的小寶寶買的啊?”
“嗯。”
“那我是不是你的小寶寶啊?”
“嗯。”
然後肉嘟嘟的小手捧着一堆零食塞進了推車裏,笑得樂呵。
他媽媽看見他這樣,自己也笑出了聲,沒制止他這一行為。
如此奶聲奶氣的聲音自然是落到了施盼的耳朵裏,她這才瞧了一眼許湛身前的推車,面色瞬間通紅發燙,連忙快步往前走,許湛落在她身後淡淡笑了一聲,跟了過去。
逛逛停停,不覺間便過去了大半時間,出來時兩人手上都拎着一大袋的零食,說要去灌臘腸,但是此刻已騰不出手來了。
“許湛,我們先回家等會再出來一趟?”施盼拎着手裏的購物袋,時不時換一下手。
許湛看了一眼,淡淡應了聲:“嗯,給我拎吧。”
她卻将袋子移到一邊,說:“我自己來,你就別費勁了。”
許湛盯着她,若有所思。
兩人走至大街,熱鬧非凡。大底是年底促銷活動,要開始沖業績了,吆喝叫賣聲就沒怎麽停過。
許湛和施盼并肩走着,只是走着走着就不見她的人影了。許湛頓住步子,扭頭望回看了一眼。
施盼彎着身子,手裏拎着的購物袋已經放在地上,輕輕甩了甩微微泛酸的手指關節。見許湛看過來,立馬回複原樣,又拎起袋子,說:“你走慢點,我都跟不上你的步子了。”
許湛折返回來,站定至施盼身前并朝她伸出手掌。
“嗯?”
他朝她手上拎着的購物袋看了一眼,這回施盼沒再逞強,立馬就遞了過去,笑着說:“你要是拿不動了跟我說,我幫你拎。”
許湛笑了笑,應了聲:“好。”
即便如此,她走得也很慢,不一會就落在許湛的身後這瞧瞧那看看。
“許湛!”施盼在身後喊他,語氣略顯激動。
他轉過身,折返回去就見她蹲在一個小攤鋪面前。攤鋪上鋪着許多新春對聯,四角挂着各種樣式的紅燈籠,微風一吹,垂下的穗狀流蘇輕輕晃動。
“你覺得哪個好啊?”施盼蹲在地上,仰着頭望向許湛。
攤主聽見這話,搓了搓有點凍僵的手,朝手心哈氣,笑得樂呵:“姑娘,我們這都是自己寫的,都好的很勒。”
許湛看了一眼,說:“你覺得哪個好,哪個就好。”
要的就是這一句話,她站直身子,朝兩處指了指,說:“老板,我們就要這幅了,還有這個燈籠。”
老板笑着給她裝了起來,說:“好勒!”
這回施盼拎着裝着春聯和燈籠的袋子和許湛并肩走着,或許是因為透明袋子裏露出的紅色,亦或是許湛拎着的兩大袋零食,又或者是俊男靓女的養眼搭配,總之這一路上倒是有些許年輕小姑娘望過來。
“許湛!”
“嗯?”
“你累了嗎,要不換我來拎?”
“……”
暮色驟沉,屋內燈火通明。
施盼正在晾曬剛剛出門灌好的臘腸,許湛則蹲在裝魚的盆子前,往裏撒鹽,空氣裏有着濃烈的魚腥味。
施盼準備将臘腸系好挂在陽臺的通風處,奈何她的身量不夠,只能朝客廳裏的許湛喊道:“許湛,這個臘腸我系不上去,你過來幫我一下。”
聞言,他撒鹽的手微微一頓。
“嗯。”
臘腸被系好挂在陽臺通風處,從遠處看,竟是別有一番煙火氣。
夜裏風大,高高懸起微微晃動,臘八悄悄過去。
好像時光至新的一年來臨,就開始加快了步伐,以至在光影的疏變中,新春即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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