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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蘇?”終究還是看不得這人這樣的唯唯諾諾,伏小做低的樣子,餘東呵止道:“你別這樣,感情的事情本來就是不能勉強的,之前,是我強求了。”
“不是,餘東,不是這樣的,”伸出去的手因為鐵門的阻隔而夠不到眼前的人,梓蘇拼盡力全力,也只是讓自己的臂膀更加刺痛起來而已:“餘東,我說的都是實話,你相信我,不,沒關系,就算是你不相信我也沒有關系,我會證明給你看的。”
就像是上一世你一直在證明自己的心一樣,我也一定會證明自己的。
慘淡的勾唇,餘東兀自輕嘆,證明自己嗎?他上一世又何嘗不是這樣做的,可是有用嗎?沒用!一點用都沒有。
“你走吧,好好過你的日子,別再來了。”餘東說完,轉身超前邁了兩步又停住了腳步,轉過身來朝回走的腳步讓梓蘇絕望的心又死灰複燃,滿是雨水的臉上綻放着喜悅的花,連同聲音都輕快了許多:“餘東?”
“梓蘇,念在……念在你我相識一場,別鬧了。”餘東自嘲的勾唇,輕蔑的笑意讓梓蘇心,一下就痛了,不由得呢喃出聲:“餘東!”
“梓蘇,你心裏有誰,你我心知肚明,之前是我奢求了,以為只要我夠努力,對你夠好,你就算是心裏再沒我,時間長了,也會發現我的好,會接受我。”回憶着過去的種種,想到上一世自己到死都沒有得到這個人的愛,就是連一個憐憫的眼神都沒有的結局,餘東覺得自己的胃又疼了起來。
似是認命,又像是妥協于過往,餘東自我嘲諷般輕嘆:“到底,還是錯了啊!”
原來真的是有些事,只有到死才能看清楚。
忘不了生命的最終,自己苦苦哀求的心情,忘不了視線的最後,梓蘇那張恨不得自己去死的臉,忘不了那種即使死去也依舊無法緩解的心痛的感覺,握着傘的手垂落,餘東仰起頭,任由漫天的雨絲滴落在自己悲痛的眸色中……
失去過,悲傷過,絕望過,也就該看清了,努力過,辛苦過,争取過,也就,該放手了。
将雨傘折疊好,從鐵藝大門的雕花紋路空隙中将雨傘遞了過去,餘東淡淡的,平靜到極致的容顏讓梓蘇慌亂,一聲“再見!”更是讓瀕臨崩潰的心徹底決堤,
“餘東!”千萬句的呼喚之下,是換不回的回眸,萬千次的追喊之中,是得不到的回應,梓蘇悲切着,哽咽着,分不清是被雨水,還是被淚水浸濕的面龐,帶着的,是痛徹心扉的沮喪:“餘東,你回來,回來啊……”
“餘東……”一遍一遍的呢喃着,呼喚着,梓蘇癱坐在地上,他真的知道錯了,為什麽餘東就是不肯相信他呢,為什麽啊?
“為什麽,你為什麽就是不肯相信我!”嘴唇被咬破,血絲混雜着雨滴流進嘴裏,半是冰涼,半是鹹腥,渾身的血液像是被黃連浸泡過的苦水一樣,沿經血管,流向全身各處,苦透了全身,從裏到外。
“餘東,我愛着的你,真的是你啊!”只有經歷過才會明白,只有對比過,才會清晰,郎聰死的時候,他悲傷,絕望,可是卻沒有那種活不下去的沖動,唯有餘東逝去之後,他才真正的明白,什麽叫做痛徹心扉,什麽叫做以死追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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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有些情不是不存在,只是沒有被發現,原來有些愛不是不深刻,只是沒有明了,原來有些人不是不重要,只是沒有覺察……
原來,真的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奈何,因為自己的無知,因為自己的愚蠢,因為自己的魯鈍,因為自己的鸠拙,誤解了,錯過了,失去了。
如今,他知道了,回來了,奈何,人還在,情,卻已變!
梓蘇抽泣着,他已經失去了餘東一次了,那種痛,至今刻骨銘心,那種連帶着心肝脾肺腎都緊縮在一起的痛,他不想再體驗一次,那種追悔莫及,他不想再感受一次。
“餘東!”一遍一遍的呢喃着,呼喚着,仿佛這兩個字能帶給他的意義,已經不再是一個人這樣的簡單,這兩個字與他而言,是一段過往,是一份悔恨,是一份想要挽回的深情,是一份堅持到底的原動力。
上一次的失敗,醫院裏的清醒,他想了很多,不是沒有想過就此放手,然後各過各的生活,以後将世界一分為二,從此各走一半,不是沒有想過将過去遺忘,帶着對對方的祝福重新開始……
可是,終究,還是抵不過心底的痛,抵不過感情的傷,他終究還是明白了,自己的生命中,已經不能沒有這個叫做餘東的男人。
就像是空氣,平時不覺如何,一旦失去,就會呼吸困難,就會痛不欲生,繼而枯竭而亡。
“餘東,不管你說什麽,不管你如何拒絕,這一生,我都不會放手。”因為用力而咬合的顴骨高高的聳起,淩厲的眼神像是筆鋒,書寫着堅持,梓蘇慢慢的站起來,看着手中的雨傘,到底還是笑了:“餘東,你始終是在意我的。”
要不然,又怎麽會一而再在三的給雨中的自己送傘呢。
想到此處,梓蘇笑了,或悲或喜,充斥于天地間,伴随着加大的雨勢,散落而下。
身後不知何時出現了一輛車,車門開,走出一個人。
“餘南哥!”梓蘇站直了身體,對着餘南讓開了門口的路。
“你憑什麽以為餘東非你不可?”餘南撐着傘,看着渾身濕透,狼狽的猶如從水裏撈出來一樣的男人,語氣清冷,面色冰寒。
他不喜歡梓蘇,從來都不。
“梓先生,你有什麽資格喜歡餘東,身份,權勢,還是金錢?”餘南打量着梓蘇,眼前的人還是之前的人,卻仿佛有什麽不一樣了,不過這些他都不在乎,他在乎的從來都只有自己的寶貝弟弟。
“還是說樣貌,性格,才情?”
随着餘南的話,梓蘇渾身僵硬,心,緊張到狂亂,緊縮到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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