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誘惑43

“退燒之後顧律師需要做一次信息素濃度檢測, 濃度降回alpha正常數值再出院。然後這半個月你們兩人保持作息正常,不抽煙不喝酒不熬夜,再回來醫院做一次信息素契合度檢測,其他就沒什麽問題了。”

醫生和護士沒有拖泥帶水的檢查完之後就離開了病房。

此時病房裏, 顧峪昔真切的體會到進退兩難。前面是駱盼之的家人, 後面就是駱盼之。

不過他再想離開可能也沒法一個人離開,一站起來肚子就疼, 祁藺又不知道去哪裏了, 就這樣把他丢在這裏還真的是好兄弟。

加上抱着腰不撒手的駱哈士奇盼之, 是真的哭得眼睛都腫了, 加上右臉那個巴掌印,不知道人還以為他是家暴了小駱總還要跟人分手的渣男。

駱盼之悄咪咪擡頭看了眼顧峪昔, 見人沉默的樣子心裏咯噔一跳,不會是真的要跟他分手吧, 頓時間躁郁悶堵心口,他放開顧峪昔的腰, 看向自己浩浩蕩蕩的一家人, 擔心家裏人給顧峪昔壓力,不溫不熱的說道:

“你們先出去,這是我跟他的事情你們不要摻和。”說完看了眼他哥楚顧之。

然後就看到燕律擋在他哥身前,完全擋住了他的視線,他默默移開視線, 收起情緒,打還是打不過世界冠軍的,這事他也不能怪其他人。

怪只能怪他自己爬不出集團找一個角落藏起來。

楚熠橋剛才就見識過他兒子一哭二鬧的手段, 也知道他兒子是真的喜歡顧峪昔。但是他看着顧峪昔并不能确定是不是喜歡右盼, 怎麽看都像是他兒子單相思的樣子, 怪可憐的。

原以為還能來當個說客,但現在看來他們摻和感情也不太合适。

“峪昔,不用有任何心理負擔,先在這裏休息吧,直到你身體恢複為止,我已經安排了阿姨過來照顧你。”楚熠橋說。

顧峪昔欲言又止:“其實我沒——”

“不用阿姨,有我就夠了,我能照顧好他。”駱盼之站起身走到他爸楚熠橋旁邊,擡手摟上他爸的肩膀把人帶出去,而後壓低聲:“求你們了,現在別來搗亂,今年拍全家福我真的不想再一個人,快走吧快走吧。”

駱清野半眯雙眸:“說話就說話,摟什麽呢。”

駱盼之頓時無奈,他放開摟着爸爸的手,改成摟他大爸的肩膀:“這樣行了吧,能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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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都這麽慘了還要刺激他一下。

“你好好跟人說話,峪昔是我跟你爸的學生,也算是我們看着長大的,要是你真的欺負了人家我跟你爸鐵定不會放過你。”駱清野說完這句官方的話,又壓低聲對着兒子說道:“峪昔吃軟不吃硬,你哭多幾次有用的,加油。”

駱盼之趕緊把他礙事的家人送走,眼神暗示簡聞星‘你負責’,然後關上病房門。

顧峪昔:“……”壓根就沒有他說話的機會。

走廊上,簡聞星面對家人們看過來的視線只能夠無奈的聳了聳肩:“其實我也是剛知道他們在一起的,具體的我真的不清楚,右盼他神神秘秘的。”

“也就是說,我們這一輩就剩下你沒脫單了。”駱予楚摟着老婆袁奈的肩膀,她笑得惡劣:“簡聞星,我二哥都脫單了,你怎麽回事呢。”

就在簡聞星想反駁時,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他眸底染上饒有趣味之意:“很快了。”

祁藺手裏拎着給顧峪昔換洗的衣物,誰知道一來就碰到不是很想看到的人,他表情有些微妙。

“祁律師,來找顧律師嗎?”簡聞星走到祁藺跟前,他朝着祁藺伸出手作勢要接過:“我拿進去吧,顧律師正跟我哥在一起呢,你現在進去不太合适,畢竟你已經跟顧律師‘分手’了不是嗎?”

祁藺:“……”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尴尬的扯了扯嘴角:“嗯,勞煩。”

“我們什麽關系,客氣什麽。”簡聞星朝他挑了挑眉。

祁藺:“……”他們能有什麽關系。

如果沒有那次斬釘截鐵的跟簡聞星說他會跟顧峪昔永遠幸福在一起,他也不至于尴尬成這樣。沒想到在這裏都能碰上簡聞星,找個洞給他鑽下去吧。

病房裏——

“我真知道錯了。”駱盼之走回顧峪昔身旁抱着他,沒了家人礙事,他可以沒皮沒臉的抱着:“但是你別拿分手來吓我,我知道我應該還沒混蛋到這個地步。”

顧峪昔感受到環着他肩膀的臂彎力度,本想着推開,但又想到以他現在的狀态肯定是徒勞,只能放棄掙紮。他終究是吃了被标記的虧,而這個虧還是他心軟送上的。

“寶寶,別生氣了,以後我什麽都依着你好不好?”駱盼之盯着懷中的人,輕聲哄道。

耳朵忽然貼上唇瓣的溫熱,興許是哭過,喑啞求饒的嗓音在耳畔響起,酥麻着耳膜,在心頭蕩開異樣的漣漪。

顧峪昔偏了偏頭,躲開這貼着耳朵的唇,卻引得喉結滾動。

駱盼之将顧峪昔所有表情變化都盡收眼底,伸手握住他的手,順着手背,将手指伸入他的指縫,變成了十指緊扣的姿勢:“寶寶,不生氣了好不好?”

他說着,把交握的手放在了顧峪昔的心口,像是在感受着什麽,然後又稍稍擡至肩頭的位置,他低下頭。

在他們交握的手上落下一吻。

“是我的錯,是我沒有足夠尊重你在乎你,現在我懂了,你不希望我把你當成完全需要保護的對象,你希望我們對彼此的在乎和保護欲都是相互的。”

顧峪昔眸光微閃,他的目光落在他們交握的手、被親吻過的指節上,耳旁是駱盼之帶着無盡溫柔妥協的嗓音,說得他都要心軟了。

可是那個瞬間駱盼之讓他走,回想起來他還是覺得難受。

他知道駱盼之不是故意的,他是在跟自己過不去。

駱盼之見顧峪昔還是不理他,忽然想到小時候他經常聽到大爸這麽喊爸爸,每次喊完爸爸就會不生氣了。

“哥哥。”

顧峪昔身體一怔,這兩個字像是微弱的電流細無聲的鑽入他的耳膜,酥麻了他半邊身。他緩緩側過頭,目光撞入駱盼之直勾勾的目光中。

“畢竟我是第一次談戀愛,有什麽做不好的地方,哥哥就慢慢教我,好不好啊。”

顧峪昔強迫自己轉移開視線,卻怎麽都強迫不了自己摁耐住心猿意馬的心跳加速,就像是抓蛇打七寸,這聲稱呼完全拿捏了他。

從一開始就是,他本來就招架不住駱盼之處心積慮的貼近,最後為什麽會淪陷也是駱盼之知道他喜歡什麽。

他也不想心軟,可是盼盼喊他哥哥。

就這樣輕易原諒駱盼之了嗎?

“松手。”顧峪昔想把手抽走,為自己的理智做着最後的垂死掙紮。

駱盼之看着顧峪昔耳根泛紅,聽着跟剛才冷冰冰的‘松開’,這聲‘松開’沒有一點殺傷力,他強忍着唇角上揚的弧度,慢悠悠的松開手:

“好的,哥哥。”

又一聲‘哥哥’,顧峪昔感覺自己的腰一陣發軟,随即生歹直腔的位置伴随着若有若無的酸脹,想到罪魁禍首,他幽幽地看了駱盼之一眼:“別以為喊我哥哥我就會原諒你,我很記仇的。”

那不明所以的三天他是怎麽過的,什麽壞結果都想了,做噩夢都夢到駱盼之歇斯底裏的喊他滾。

最後知道這家夥易感期他還是忍着難受幫人度過了,那這三天的委屈他怎麽也得還回去,不能心跟身都白受了,畢竟他記仇。

“那我重新追你。”駱盼之見人似乎有些直不起腰的模樣,也知道自己易感期沒輕沒重的,手放到他後腰幫他揉着腰。

顧峪昔被他揉得舒服,表情故作冷漠:“那你追不到我了。”

這次怎麽都不能那麽輕易被拿捏,滾這個字在他這裏是過不去了。

“那我就慢慢追,總會追到的。”駱盼之讓他回去床上躺着:“等退燒了再出院,醫生說的,我去你家給你拿換洗衣服。”

顧峪昔聽到駱盼之要去家裏給他拿衣服,眼疾手快的抓住他:“不許去!”

他桌子上的酒瓶沒有收。

可能有四五個空瓶。

之前被駱盼之全部放到櫃子裏,并沒有直說不讓他喝,就是在櫃子外貼了張紙條,上面寫着:

——敢一次喝完一瓶,進你十次

還有冰箱上那些貼着駱盼之各種溫馨提示紙條、清晨告白小貼紙都被他撕掉了,随便丢在了地板上。

“……”

駱盼之正準備走衣角突然被扯住,他低下頭,看到顧峪昔着急的模樣,唇角微陷:“怎麽,不舍得我走啊?”

“我肚子疼。”顧峪昔倒床上捂着肚子,卻在躺下的瞬間不小心過于用力扯到後面,臉煞的白了,這下是真的疼了。

駱盼之見況哪裏敢走,他坐到床邊把顧峪昔扶着躺好,然後讓他側躺着,手給揉着肚子:

“哪個位置疼?”

顧峪昔緩了會才緩過那個疼痛勁,見駱盼之揉不到疼的位置,轉過身背對着,而後握上他的手,探到自己腰後:

“這裏。”

轉過身時,寬大的病服下不經意露出那一截緊致的腰身,腰身兩側有被手掐紅的痕跡,隐隐的不算很紅,卻在冷白的皮膚上透出暧昧的痕跡。

而需要按摩的位置正是腰窩往下的位置。

駱盼之突然笑出聲。

顧峪昔被他一笑弄得茫然,他轉過頭:“笑什麽?”

“顧律師,你不知道我在‘追’你嗎?”駱盼之用掌心給他揉着腰,深深笑道:“所以你別勾引我,不然我會覺得你迫不及待想讓我快點追到你。”

顧峪昔:“……”倒不用這麽會想。

所以是被誤會還是被發現家裏有空酒瓶,那他還是被誤會吧。

窗外夜幕降臨,吞沒了最後一抹光亮,清冷的月輝與墨色的婆娑樹影相映襯,溫柔了夜的一角。

空氣加濕器的聲音在床頭溫和的響着,腰後揉着的手力度恰到好處,像是催眠那般,顧峪昔發着燒的狀态跟疲憊的身體漸漸進入睡眠。

駱盼之聽着顧峪昔平緩的呼吸聲,知道是睡着了,低頭一笑,眸底盡是寵溺,給人撚好被角便站起身,得回家一趟給顧峪昔拿幹淨的衣服過來。

退燒後肯定會出一身汗。

就在他打開病房門時,看到哥哥楚顧之站在門外,他愣了愣:“你這麽在這?”

“右盼,對不起。”楚顧之有些抱歉:“是我跟他說了你易感期的事情,本來我只是想讓他吸引你出來,我連醫生都安排好了,準備給你注射阻隔劑跟抑制劑,但我沒想到他……”

“他很愛我。”

楚顧之:“……?”

駱盼之拍了拍他哥的肩膀,一副意料之中的樣子:“沒事,我不怪你,就算你不說他也找我的,因為他不會舍得我那麽痛苦的,畢竟他那麽疼我,這幾天肯定也是找我找得焦頭爛額。”

楚顧之:“……你還挺自信。”顧律師可是親口跟他說的他們倆沒在一起:“所以你們倆這是在一起了還是沒在一起?”

“我們早就在一起了,真的,感情很好。好了我現在要去給他拿衣服,你慢慢走回去吧。”駱盼之說完便快步的離開。

衣服?

楚顧之看着駱盼之離開的方向,若有所思的歪着腦袋,衣服不是已經拿來了嗎?

“嘀”的一聲,駱盼之指紋解鎖打開顧峪昔的家門,結果一進去就是一股酒味,他擰了擰眉。還沒來得及開燈,腳邊感覺碰到了什麽,發出了清脆的倒地聲。

他摁下屋內的開燈鍵,全屋亮起的瞬間,腳邊空了的酒瓶、包括不遠處吧臺上歪倒的空酒瓶映入眼簾,表情倏然沉了下來。

這家夥是喝了多少酒?

還敢給他這麽喝?

這是把酒當水喝嗎?

駱盼之快步走到廚房裏,結果剛踏進廚房就看到被撕得滿地的紙,是他之前貼在冰箱上的溫馨提示,還有每天早上的清晨告白紙條,全都被撕碎了。

連畫的愛心都被撕了。

他擡眸看去,最裏邊那面放着很多藏酒的櫃子是打開着的,雖然裏邊的酒沒有空,但是最頂上那一排是空的,目測至少喝了五瓶。

也就是這三天顧峪昔是又喝酒又把他的紙條全給撕了在洩憤。

——沒事,我不怪你,就算你不說他也找我的,因為他不會舍得我那麽痛苦的,畢竟他那麽疼我,這幾天肯定也是找我找得焦頭爛額。

駱盼之:“……”

這三天顧峪昔焦不焦頭爛額他突然不知道了,他只知道自己現在很焦頭爛額。很明顯,顧峪昔絲毫沒有怕“敢一次喝完一瓶,進你十次”的警告,而是用這種方式在警告他,就是要他心疼。

就像他在易感期為了讓顧峪昔不靠近他罵了‘滾’,還是幫他度過了易感期,最後自己沒輕沒重弄傷了顧峪昔的生歹直腔,事後就是要他心疼。

他站在廚房門口,看着這滿地的碎紙,無奈至極的揉着腦袋,微乎其微嘆了聲氣,最後妥協的彎下腰撿起這些紙條,星點紙片都被他撿了起來,也沒舍得丢掉。

“怎麽那麽倔呢。”

這個世界上,他以為沒有什麽能難倒他駱盼之的,包括當初企圖繼續施展魅力‘奪人所愛’的他。他以為跟顧峪昔順理成章在一起了,那就是在一起了,但是他怎麽都想不到這人的性格跟脾氣是跟外貌截然不同的。

表面看起來清冷,實際上卸下矜持是會撒嬌,會粘人,而且還是看心情的那種。

心情好了,他就幸福。

心情不好,他也只能依着。

現在又發生了這件事情,顧峪昔自尊心那麽強的一個人自然不會願意那麽輕易的放過他,連他哭腫了眼都還沒要松口原諒他。

駱盼之把撕碎的紙條放進透明的盒子裏,在燈光勾勒下,貼在盒子邊緣的紙片上半截的‘喜歡’‘愛你’的字眼隐約可見,他給全部收好。

現在他算是明白了,這個世界上能讓他心甘情願放下身段的哭、能随意左右他心情、能難倒他的只有一個人。

就是顧峪昔。

那他就再追一次。

這一次光明正大的,要告訴所有人,他駱盼之喜歡顧峪昔。

作者有話要說:

顧峪昔:我也不想心軟,可是盼盼喊我哥哥。

——

有獎競答,顧律師什麽時候頂不住!!

啧,不過是普普通通平平無奇的戀愛酸臭味,我可不檸檬哦。

(嗚嗚嗚我檸檬)

評論區繼續随機發一波紅包!當然是先到先得咯!

你們評論那我就有動力碼多點了!!

口播time:兔兔正在參加征文,1白白液=1地雷,寶們靠你們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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