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變故疊生
薩利納斯王宮的花園裏。
跳了一夜舞的儲妃貝絲·莎莉醉醺醺的倚在侍衛長的身上,嬉笑着在他身上留下一個又一個熱辣的吻。
“莎莉殿下,我想你應該還記得你現在是薩利納斯的儲妃。”
埃文斯從黑暗裏走出來,看着把腿挂在男人腰間的長嫂,冷冷地說道。
貝絲·莎莉陷在情/欲之中的眸子霎時冷淡下來,染上一片濃稠。
她推開身上的男人,優雅地整理着淩亂的衣裙,淡漠的看着丈夫的三弟,說道:“這是我的私事,你無權過問。”
埃文斯目光如利劍,忽而又平靜下來:“雖然我一臼恃洸直都很不贊同這門婚事,但是殿下,您也不必覺得委屈。”
“薩利納斯确實通過大哥與您的婚姻,在政治上得到了您母國的幫扶,但同時,為了迎娶您,我們整個王室付出了四十萬金幣的昂貴代價,解決了您娘家迫在眉睫的財政危機。”
“最起碼,在這場明碼标價的婚事上,您和我大哥是平等的!而我們也并沒有因此對您有半分慢待,我真的不想用粗俗的話語來形容您,事實上,您的所作所為,真的很像外面那些拿了錢不認賬還反咬一口的婊/子。”
他的語氣很平緩,幾乎沒有什麽起伏,卻字字如刀,插進了貝絲·莎莉的心窩子,她臉色徒然大變,聲音尖銳到刺耳:“你竟敢說我是婊/子?!”
埃文斯挑了挑眉,糾正道:“不,我只是說您像個下賤的婊/子而已。”
貝絲·莎莉胸口起伏,咬牙低吼:“迪倫!殺了他!殺了他!”
殺了這個侮辱她的混賬!
被叫到名字的侍衛長面容一肅,毫不猶豫的從靴子裏拔出一把匕首沖向埃文斯,數百年來,各國青年之間都流傳着一種偏門的騎士精神,即——為情人赴湯蹈火,放棄生命,在所不辭。
聽起來似乎很浪漫,事實上也确實如此——額……如果他們口中的濃情蜜意的情人,大部分不是已婚貴婦的話。
埃文斯沒有想到她這麽經不起激,沒有準備,躲開匕首的身形頗為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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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衛長迪倫是個十分難纏的對手,且又手握武器,埃文斯謹慎評估着雙方的實力,判斷出幾乎沒有奪刃的可能。
好在三年近乎流浪的生活讓他的動作非常靈活,迪倫一時半會也無法傷到他的要害,兩相對峙,戰況焦灼。
眼看一時奈何不了對方,侍衛長迪倫看了眼貝絲·莎莉。
随即面上一狠,幾乎以一種不要命的姿勢,朝埃文斯猛撲過去。
狹路相逢勇者勝。
兩相搏鬥,誰不要命誰出勝!
迪倫願意為了貝絲豁出命,埃文斯可不願意因為這個瘋女人去跟她的惡犬拼命。
下意識回避性的自我保護,恰巧給了迪倫可乘之機,瞬息之間,埃文斯身上就見了血。
也許是這裏的動靜鬧得太大了,很快就有一支巡邏隊聞聲尋了過來。
“什麽情況?!”
“住手!王宮內不準械鬥!”
未免事情鬧大無法收場,冷靜下來的貝絲·莎莉只好叫迪倫收手,她看着外衣被劃破好幾道口子的埃文斯放下狠話:“我絕不會忘記今日的屈辱!”
說完,她便昂着腦袋,帶着侍衛長迪倫,拾掇起一身驕傲揚長而去。
埃文斯看着自己手臂上正汩汩流血的傷口,脫下外衣簡易包紮了一下,眼露兇光,低聲咒罵:“該死的瘋女人!”
……
“啊——啊啊啊啊啊……”
埃文斯剛包紮好傷口,換了身禮服回到大廳,打算找自家大哥聊聊,就聽見女子尖銳到破音的叫聲,堪稱魔音繞耳,差點把他天靈蓋都掀開了。
艾瑞兒不明所以的擡起頭,腮幫子還鼓鼓的,疑惑問道:“怎麽了?”
白露看着突然開始騷亂的人群,傾耳聽了一會兒,表情逐漸變得嚴肅警惕:“不知道,好像是出什麽事了,別吃了,咱們先找個人少的地方待着!”
這裏有這麽多人,一個沒引導好,就會發生嚴重的踩踏事故,此刻的最佳自保方式就是離激動的人群越遠越好。
“來人啊!救命啊!麥爾斯主教中毒了!酒裏有毒!快叫醫生過來!”
此語一出,整個大廳的人都驚呆了。
尤其是那些正搖晃着紅酒杯的,更是背脊發涼,恨不得一把擲得遠遠的,即便是那些沒有飲酒的,也忽然坐立不安起來,酒裏有毒,那果汁裏有沒有毒呢?菜品和面包又真的安全嗎?
衆人的驚呼聲,酒杯摔地的聲音,男人的責問聲,女人的驚呼聲……
突如其來的嘈雜聲,把這間還算曠闊的宴廳擠得滿滿當當,像是有只無形的手,死死厄住每個人的咽喉,透不過氣的惶恐浮現在每個人的心尖。
白露半抱着艾瑞兒躲在角落裏,很有年長者意識的小聲安撫着小姑娘。
艾瑞兒卻十分冷靜,她看着慌亂的人們,無意識地撫摸着禮服上的刺繡,口中喃喃道:”這下可麻煩了……說不定辛德瑞拉的婚禮都要延遲了。”
雖然艾瑞兒非常讨厭休谟·麥爾斯,但這老頭哪怕被放逐到邊緣地帶,那也是名副其實的光明主教,要是真在這裏不明不白的死了,不僅薩利納斯要惹上大麻煩,在場的賓客都得背上一份嫌疑,真是柚子皮都洗不掉的晦氣!
……
“你們先在屋裏休息一會兒吧,維克多和他的哥哥們正在下面安撫賓客,醫生、法官、律師、警官和國內最知名的偵探們都已經到了,但是埃文斯王子說,在兇手沒有找到之前,所有人都必須留在王宮裏,等待逐一洗清嫌疑。”
辛德瑞拉疲憊地笑了笑:“實在抱歉,我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
艾瑞兒揉着眉心:”已經确定是毒殺了嗎?用的是什麽毒?“
辛德瑞拉:“醫生說是一種很罕見的蛇毒,目前只在麥爾斯主教的酒杯裏驗到毒素,警官們認定是一場蓄意投毒,已經連夜去審訊廚師和女仆了。”
白露擔憂地看着她:“那你的婚禮怎麽辦?還能如期舉行嗎?”
辛德瑞拉垂眸:“還不知道,現在這種情況,我和維克多都沒有心思去想這些了,只希望麥爾斯主教的案件能盡快解決,兇手早日被緝拿歸案。”
白露欲言又止,嘆了口氣:“也是,總得先把眼下這一關渡過去。”
……
走下樓梯,辛德瑞拉被一名貴婦喊住,她回過頭,發現是二王子的妻子凱西王妃,和大嫂貝絲莎莉不同,這位二嫂是個開朗愛笑又沒有什麽架子的女人,留給辛德瑞拉的印象很不錯。
她的娘家很富有,給了她不亞于公主的嫁妝,二王子也對她非常尊重,這讓她在面對莎莉儲妃時都底氣十足。
“辛德瑞拉,辛德瑞拉等等我!”
凱西王妃提着裙子追上來,對她提醒道:“別去大廳了,烏七八糟的,還都是臭煙味兒……那些賓客可不都是好脾氣,脾氣一上來,跟那當街撒潑的瘋漢潑婦沒區別,維克多不在你身邊,就算叫人冒犯了都沒人給你出頭。”
辛德瑞拉僵了一下,凱西王妃的話點出了一個她一直妄圖忽視的問題——
在這座王宮裏,除了維克多王子的愛,她沒有任何立足的底氣,做什麽事都要萬分謹慎,對任何人,哪怕只是一個小侍女,都不敢随意輕忽……
她忽然有些迷惑起來——這樣的生活,在本質上,和睡在閣樓上看繼母繼姐臉色的日子有什麽區別嗎?
凱西王妃沒注意到辛德瑞拉的走神,或者說,注意到了也沒當回事,她游戲人間,連自己丈夫的喜怒都不怎麽放在心上,剛結婚時就商量好各玩各的,又怎麽會多看重這個未來妯娌呢?
凱西王妃笑着:“我約了幾位夫人在小客廳裏喝茶,你也一起過來吧。”
辛德瑞拉腦子裏亂糟糟的,胡亂點頭,順從地被她拉了過去。
小客廳裏,養尊處優貴夫人們也在議論着剛才發生的投毒案。
一位舉着絲質折扇的貴婦人拿眼在辛德瑞拉身上溜了一圈,輕掩着唇,假惺惺道:“霍根小姐,你別傷心啊,我知道你盼望着早些嫁給維克多王子,但現在沾了糟糕的人命官司,這婚禮就算如期舉辦了,也嫌晦氣不是麽?”
她浮在眼底的幸災樂禍和惡意太明顯,辛德瑞拉想忽視都難,她不打算接話,只冷冷地看着那位夫人,直把對方看到臉上笑容挂不住,才把弄着茶杯,輕飄飄回了一句:“愛瑪夫人說笑了。”
在場的貴夫人們早就見慣了這種場合,這點小摩擦誰都沒多注意,仍舊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聊着最近流行的衣服首飾,偶爾有些言語機鋒、暗流湧動,也都藏在這言笑晏晏的表皮之下。
“我這頭疼的老毛病又犯了……”
某位公爵夫人靠在椅背上,一只手扶着自己雪白細膩的胸口,一只手揉着太陽穴,哎呦着說道:“霍根小姐,麻煩幫我把櫃子上的薄荷精油拿過來。”
辛德瑞拉下意識就要站起身,手剛扶在椅把手上,突然發現在這間客廳裏,自己的座位其實離櫃子最遠,身形一頓,她又坐了下來,捧起茶杯,對着公爵夫人身後的女仆微笑道:“你應該聽見公爵夫人的請求了吧?”
那女仆看了公爵夫人一眼,這才如夢初醒般的去取來薄荷精油。
接下來的時間,沒有人再去找辛德瑞拉搭話,而她也并不在意,只垂下眼睑,靜靜坐着,像一只精致的木偶。
她感覺到一股從靈魂裏透露出來的厭煩。
不是因為剛才發生的幾件小事,而是她意識到,只要她嫁給維克多,就不可避免的要和這些女人打交道,而這些貴婦人之間無聊到可笑的小把戲,則會在未來的無數日子裏重複上演。
或許……最後她也會學得這樣一副腔調,變成自己如今厭惡的樣子。
作者有話說:
話說,最開始,我還想把辛德瑞拉寫成個反派來着,結果筆力不夠,越寫越OOC,越寫越可愛(?)
只能忍痛棄稿從頭再寫。
求評論~
【開頭删掉了兩段,審核哥哥姐姐求放過,這條破路我真的沒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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