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雲客真君
那兩名驗靈根的修士,見最後一人已經測試完,便揚聲道:“有靈根者随我來。”
雲龛神色不動,跟随兩名修士走到內堂後面的空地上。
只見此時空地上站着兩匹類似馬的靈獸,不過,這靈獸要比馬高大出十倍,頭頂之上還有一根獨角。
見此,亓硯卿轉眸看向印家其他弟子。
外堂上本身站着上百名弟子,但是,如今測出靈根的不過才六人。
除去仙尊之外,剩下這五名弟子臉上都寫滿了驚異。
但是,他們深知自己的身份,不好表達出來,只是用一雙雙眼眸盯着那靈獸。
那修士見幾名弟子的表現,滿意地點了點頭,道:“此獸名為天角馬,修為也在築基,等你們入了內門之後,可将此獸作為代步。”
說罷,那兩名修士将六名弟子分成兩隊,上了兩只不同的天角馬。
看到這一幕,亓硯卿雙眼輕眯了一下。
這修士分人并不是随意而為之。
他若是記得不錯的話,那個與仙尊分在一起的少年,資質為中上。
那另外那四名弟子,其他資質最高的不過才中下。
這将不同的弟子分成不同的隊伍,想來,這五天門在一開始測靈根時,就已經将弟子分開了。
“上馬,勿要停留。”
一聲呼喚,直接将亓硯卿從自己的思緒中扯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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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龛腳尖輕點,踩住天角馬的馬镫直接落到了馬背之上。
雖然,他這個身體還未踏入修行之路,但是,經過這些時日的練體,這點高度對于他來說,還算是輕而易舉。
而對比雲龛,其他弟子手腳便稍顯沒有那麽幹練。
不過,幾個少年在雲龛的帶領之下,也是靠自己爬上了天角馬的後背,沒有要那兩位修士的幫助。
見此,兩名修士同時點了點頭。
雖然,這幾個孩子還未踏足修行之道,但是,修行本身就是靠自己,若是事事要人相助,怕是要起心魔。
片刻後,兩名修士輕輕揮手,兩匹天角馬同時踏空而起。
那幾個孩子就算是故作老成,在如此情況之下,也難免發出幾聲驚嘆。
但餘光瞥見兩名修士後,又連忙捂住嘴,生怕露怯。
看到這一幕,兩名修士笑了笑,手指輕動。
便見,兩只白鶴從天而降。
那修士并不與他們同乘天角馬,而是飛身落在白鶴身上。
白鶴和天角馬同時朝着虛空而去。
亓硯卿悄悄摸摸伸出一根菌絲,看向外面的情況,只見周圍雲氣缭繞,先前的印家再已不見蹤影。
看到這一幕,亓硯卿不禁撇了撇嘴。
同為築基修為,這天角馬就可禦空而上,而他只能将運足真氣才能勉強騰空而起。
看來這次陪着仙尊渡劫,對他來說的确是大有好處。
正在他思緒轉動之間,便感覺一根溫熱的手指将他塞到了懷中。
雖不知仙尊為何如此,但亓硯卿還是在第一時間,将自己縮成了一個球。
随後,便聽到一個少年說道:“你是印子泠對吧?”
聽到這個聲音,亓硯卿自然知曉,這便是先前同雲龛一同上天角馬的那個少年。
見雲龛不言,那少年有些急意。
片刻後,才繼續說道:“你先前一直待在外院,想來對着五天門不太熟悉,但我卻是知曉的。”
聽到這話,雲龛擡眸看向少年。
他自是聽出少年拉攏之意,雖然他對此無意,但也不願平白無故扯上麻煩。
不如,就聽聽這少年究竟要做什麽。
少年見雲龛擡頭,抿了一下嘴唇,随後說道:“這五天門分為內門和外門,咱們兩個的靈根都在中上,可以直接入內門。所以,族弟,咱們二人應當相互扶持才是。”
此話說完,雲龛颔首。
本是同族,此要求不算過分,他自然沒有拒絕的理由。
雲龛既然已經同意了,那少年松了口氣說:“族弟,你可喚我為印子楓。”
雲龛再次颔首。
見此,印子楓苦笑兩聲道:“族弟倒是冷清,顯得我此行突兀。”
聽到這話,亓硯卿再次伸出一根菌絲探了出來。
只見此時坐在仙尊對面的,是一個身着黃衣,頭發半散,眉宇間透着絲絲哀傷的少年。
在看到少年的瞬間,亓硯卿不禁打了一個寒戰。
這印子楓給他一種很是不好的感覺,而且,不知為何,他總感覺自己曾經見過這人。
“族弟,你可想好了要修什麽道嗎?”
兩人對視幾眼後,那印子楓再次開口道。
聞言,雲龛淡淡道:“劍。”
“劍修可是很苦的!”印子楓有些意外地說道,“族弟,你當真已經确定了嗎?”
“自是。”
說完此話,雲龛輕合上雙眼。
印子楓也不好多說什麽,只好背過身去,看周圍的風景。
見兩人不語,亓硯卿唯恐自己多番行動會被發現,便又縮回到了雲龛懷中,只留一點菌絲在外,查看情況。
天角馬一路踏虛空而去,約過了三四個時辰,便到了一處山林。
山林之中藏着無數靈山,即便他們人在虛空當中,也不禁感嘆下方靈氣之濃郁。
在往前去,便見無數梯田,上方還有無數身着褐色短袍之人在種植靈谷,而靈田旁邊則還種植着無數靈樹。
見此,亓硯卿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雖說這五天門就只是九池的附屬宗門,但其實力,也是他曾經所在的天緣山,無法比及的。
他曾經在天緣山也照顧過靈樹,對于天緣山來說那棵靈樹就是根基,可是,在五天門這樣的靈樹卻是随處可見。
思緒至此,亓硯卿不禁嘆了口氣。
如今和當初畢竟早已不同,他如果陷在過去的回憶中,才會不利于修行。
倒是他執念了。
就在亓硯卿思緒轉動之間,那天角馬又跨過無數山谷,最後落在了一片空地之前。
而就在他們前方,則停留着一個飛舟。
飛舟後面則是豎着一塊石碑,只見石碑上刻“五天門”三個大字。
那三個字也不知何人所刻,一眼望去,便感覺心神震動,若是硬挺着在看上一眼,便會感覺全身疼痛。
亓硯卿深吸了一口氣,扭頭朝旁邊看去,只見,他們周圍停着無數的天角馬,而每匹天角馬背上都馱着幾名弟子。
還不等亓硯卿反應過來,就見飛舟上走出來一白衣修士。
那白衣修士手握長卷,緩緩張口。
待到那人張口之後,亓硯卿才明白過來,這人是在輕點他們這些弟子的名字。
可在那白衣修士将長卷上面名字念完之後,亓硯卿菌絲不受控地抖動了一下。
為何,沒有仙尊的名字?
就在這時,亓硯卿忽見那白衣修士又拿出一個長卷。
見此,亓硯卿不由得松了口氣。
可是他這口氣還沒有松完,便再次開始緊張起來。
這第二卷當中,竟也沒有仙尊的名字!
就連和仙尊同乘的印子楓的名字都被點出來了,可仙尊卻是沒有。
這究竟是為何?
心中如此之想,亓硯卿不由自主地伸出一根菌絲,直接纏住的仙尊的手腕。
難不成,是這些人知曉仙尊的身份了?
正在亓硯卿有些糾結之時,忽然感覺一癢,随後渾身打了一個寒戰。
他連忙擡頭望去,只見此時雲龛正兩指拈着他的菌絲,而觀仙尊的臉色,似乎是早已預料到了如此局面。
想到這裏,亓硯卿心中忽生一抹委屈。
他在這邊想着仙尊的身份是不是暴露了,而仙尊自己卻是早有準備,但卻不告訴他。
思緒至此,亓硯卿直接将自己縮成了一個球。
察覺此事後,雲龛眉頭微動,不着痕跡地将自己的手收了回來。
他自是知曉這星天菇已經開了靈智,但是,一個靈智初開的靈植懂的護主已是難得。
他手上的這個星天菇,似乎有些聰慧得過了頭?
他能很清楚地察覺出,這星天菇就是在生他的氣。
正在此時,便見那白衣修士道:“第一卷者入外門,第二卷者入內門,未入兩卷者,先行下馬。”
聞言,雲龛眼眸閃過一道莫名的情緒,随後,直接翻身下馬,穩穩落到地上。
在他落地的瞬間,原本停留在原地的天角馬同時踏空而起,朝着五天門內部而去。
察覺此事後,亓硯卿按捺不住自己的擔憂,還是伸出一根菌絲查看外面的情況。
只見那白衣修士腳尖輕點,直接落到了雲龛面前,随後輕聲道:“雲客真君要見你。”
雲龛雙手握拳道:“是。”
見此,白衣修士颔首,随手一揮。
亓硯卿便感覺一陣天旋地轉,等他在反應過來之時,發現自己在一個很奇怪的地方。
這裏似乎是袖內乾坤?
意識到這一點後,亓硯卿默默将自己露出來的小菌絲收了回去。
能使用袖內乾坤的人,至少也是元嬰老祖。
他還是老老實實縮着,不要給仙尊惹事了。
亓硯卿思緒剛落,便感覺身形一陣晃動。
随後,那白衣修士的聲音再次傳來:“雲客真君就在前面,你自行前去便是。”
雲龛應聲。
白衣修士見此轉身離去。
在白衣修士離開的瞬間,便見一個身影從天而降。
見此,雲龛雙眼不禁輕眯了起來。
那身影在落到雲龛面前之後,反手取出一把扇子,輕扇了兩下才說道:“師兄,當真是許久不見了。”
師兄?許久不見?
聽到這話,亓硯卿整個菇陷入了沉思。
難道是因如此,仙尊才會選擇五天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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