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初次交手 (1)
那白衣人看到眼前這一幕, 連忙站起身,後退幾步,一臉謹慎地盯着眼前的人。
正在這時, 便見一位身着嫁衣的女子, 忽地出現在那白衣人身後。
白衣人像是覺察到什麽一般,揮手将要朝後打去。
可他這一掌還沒有拍出, 便被那身着嫁衣的女子,拽住胳膊,硬生生将手腕扭斷。
白衣人一臉痛苦似乎要發出什麽聲音,但卻是一點聲音都無法發出。
直到那白衣人痛苦地動彈不得後, 身着嫁衣的女子, 才一把将白衣人退到地上, 笑了起來。
那嫁衣女子的聲音極為空靈,聽得讓人有些汗毛炸起。
在笑夠了,那嫁衣女子才說道:“在我們這裏,最不喜歡胡亂發出聲音的人了, 還有你這個衣服,顏色真不好看, 給你一炷香的時間, 你要是換不好的話,那你就不用換了。”
聽到這話, 那白衣人不敢反駁,迅速站起身找到賣衣服的小攤。
好在, 雖然此處極為詭異, 但是, 買東西仍舊可以用靈珠來買。
白衣人以最快的速度給自己買了一身紅衣服, 又買了一個白面具和燈籠, 随即轉身看向自己的身後。
只見那原本一直在盯着他的嫁衣女人,已經不見蹤影。
見此,白衣人不禁松了口氣。
可就他松氣的同時,街上的行人與攤主瞬間将目光再次凝聚在他身上。
那白衣人瞬間安靜下來,約是過了十幾個呼吸的時間,衆人才将目光轉向了回去。
看到這一幕,亓硯卿雙眼微微眯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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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在這條街不能發出任何聲音,先前那嫁衣女人應該就是在盯着這條街。
而且,在那嫁衣女人到此處的瞬間,他便以神識掃過那女人。
那女人的修為遠在他們之上,而且,體內一絲生機都沒有。
看上去,有些像是被煉制出來的傀儡。
但是,他從未聽說過,有傀儡的雙眸可以如此“流光溢彩”,這條街實在是太古怪了。
而且,他分明記得那千夢村與千幻村應當是一模一樣的,但是,現在這千夢村很明顯和之前已經大有不同了。
還不等亓硯卿想明白是怎麽一回事,便見迎面跑來一個小孩子。
那小孩子穿着一身刺眼的紅衣,脖子上套着一個很大的陶瓷罐子。
許是因為那陶瓷罐子擋住了視線的原因,小孩子的腳步晃悠悠的,最終擋在了亓硯卿的面前。
見此,亓硯卿呼吸一頓。
這條街上很明顯有很多規矩,這小孩子擋在他的面前,他一時間竟是不知道這小孩子是無意而為之,還是故意而為之。
在等了七八個呼吸後,便見那小孩子雙手扶住陶瓷罐子,将一個紙條遞到亓硯卿手中,随即,直接轉身歪歪斜斜地跑開。
見此,亓硯卿低頭看向自己手中的紙條,上面歪歪斜斜寫着:
“歡迎來到鬼市,請一定要遵循鬼市的規定。
第一,新進入鬼市的小鬼不可以發出聲音。
第二,不要得罪鬼新娘,她腦子有問題。
第三,不要吃酒釀丸子。
第四,不可以進入宮殿。
第五,小孩子最喜歡騙人了。
第六,有一條規矩是假的。”
見此,亓硯卿将紙條遞給雲龛,眸中閃過一絲疑惑。
将這個紙條送給他們的便是小孩子,那這第五條規矩會是假的嗎?
如果說第五條規矩是假的,那第六條就對上了,那就說明,這小孩子騙了他們。
如果第五條是真的話,那麽這整張字條都有可能是假的。
但是,依據目前所知,這第一條和第二條應該是真的。
思緒至此,亓硯卿只覺自己一陣頭痛。
現在,他們對于這鬼市的了解還是太少了,還是看看能不能遇見其他修士。
正在這時,亓硯卿只覺有什麽戳了自己一下,轉頭看去。
只見是另外一個頭戴瓷罐的小孩子,捧着一個碗朝着他遞了遞。
那碗中有幾個丸子,碗中還傳來陣陣酒香。
想來,這就是所謂的酒釀丸子。
那小孩子見亓硯卿不動,又将碗朝着亓硯卿所在方向遞了遞。
幾乎瞬間,亓硯卿只覺呼吸有些急促。
這三條是真是假?
若是真的話,那他們現在自然是不能吃,可如果是假的話,他們現在不吃,便是選錯了。
與此同時,亓硯卿只覺街上行人與攤主的目光,凝聚在他們身上。
亓硯卿眉頭一皺,好似想到什麽,但是,卻又沒有抓住。
正在此時,便見一雙修長的手,穿過他的眼前,直接舀起一個酒釀丸子,朝嘴中送去。
見此,亓硯卿急地連忙伸手阻攔。
可還不等他的手伸過去,那雙手的主人便将酒釀丸子放入了口中。
還順手将他抱在懷中,将湯勺放回去,伸手擋住他的嘴。
見此,亓硯卿不知該作何神情。
雲龛這是要做什麽?
若是那規矩是真的怎麽辦,就這麽吞下去?
而且,就算是吞也應該他來。
他畢竟是星天菇,就算是酒釀丸子中有毒也傷不到他。
正在亓硯卿盯着雲龛之時,便聽到身後傳來一陣笑聲。
轉頭看去,便見那捧着碗的小孩子,直接将碗摔在地上,快速朝後跑去,依照那動作,完全不受頭上瓷罐的影響。
見此,亓硯卿瞳孔地震。
這小孩子不受影響,那先前那個小孩子應當也不受影響,所以說,第五條應該是真的。
這樣說的話,這個規矩也便是真的。
如今雲龛吃了酒釀丸子并沒有事情,那也便是說,第三條是假的?
正在亓硯卿沉思之時,便覺雲龛将他的手牽了過去,随即在上面寫了一句話。
在看到那句話後,亓硯卿更是頭疼起來。
只見雲龛寫道:“丸子是假。”
雲龛說這酒釀丸子是假,但卻沒有說第三條是假,那便是說,這小孩子騙了他們,他送來的不是酒釀丸子。
思緒至此,亓硯卿擡眸,目光灼灼地盯着雲龛。
雲龛太過于冒險了。
見此,雲龛伸手輕輕拍了拍亓硯卿的後背。
亓硯卿自是知曉雲龛在安慰他,再往雲龛懷中靠了靠。
這鬼市的規定,倒是讓他想起,從前他還是星天菇之時。
那時候,雲龛不喜說話,他不能說話。
他不開心時,雲龛總是輕撫他的菌蓋安撫他。
與此同時,兩人忽然聽到前面傳來一聲慘叫聲。
兩人對視一眼,快速朝那地趕去。
等趕到那地之時,便見兩個攤主,正将一個修士剁成了碎肉,而在其周圍,正有許多行人在等着。
只見那修士的元嬰,想要逃脫,但是,還沒有逃脫,便直接被那攤主伸手拽住,随後,一口吞進了肚子裏面。
随即,行人便上前幾步,掏出靈珠,來購買修行的身體。
見此,亓硯卿只覺得自己汗毛瞬間炸起。
一股惡心感由心而生。
他拼死才将自己內心的沖動壓了下去。
他觀其那修士的元嬰額間有銀環,這分明已經是分神境的修士。
一個分神境的修士,在這攤主面前,都像是玩物一般。
他與雲龛不過只是化元,上去除了送死之外,便不會有任何作用。
思緒至此,亓硯卿轉眸看向一旁的雲龛。
雖是雲龛的臉隐與面具之下,看不清楚面容,但是,他能很清楚地感知到雲龛的憤怒。
見此,亓硯卿拽住雲龛的衣袖,強行将雲龛帶離此地。
他們現在無法替那修士鳴冤,等有一日他們修為強于這些人,定是會将那些修士亡魂送入輪回。
在兩人走出一段距離後,雲龛腳步一頓,似有感召一般看向一處。
見此,亓硯卿順着雲龛目光看去。
只見不遠處,在黑暗中隐隐約約有一個宮殿浮現了出來。
這宮殿!
在看到宮殿的瞬間,亓硯卿只覺自己心神震動了起來,那宮殿之中,似乎有什麽東西在召喚他。
見此,亓硯卿轉眸看向一旁的雲龛。
在看到雲龛眸中的神情之後,便一同朝着那宮殿趕去。
在趕到宮殿之後,亓硯卿這才發覺,在這宮殿當中,有許多像他們這般打扮的人在進進出出。
而在宮殿門口,則是站着兩個像是士兵一般的人。
那兩個士兵在看到亓硯卿和雲龛之後,上下掃了他們一眼,随後又将目光收了回去。
見此,亓硯卿瞳孔微縮,便于雲龛一同朝着宮殿內部走去。
在他們進入宮殿的瞬間,便聽到身後傳來一陣異響。
轉身看去,便見一個裝扮與他們很是相似之人,直接被那兩個士兵按在了地上。
見此,亓硯卿瞳孔地震。
他若是沒認錯的話,這被按在地下的修士,正是之前那白衣人。
可現在這白衣人的裝扮與他們幾乎一樣,為何還會被按下?
不等亓硯卿想明白,就見那兩個士兵,一人拽一個胳膊,硬生生将那修士拖出宮殿範圍。
看到這一幕,亓硯卿不禁伸手摸了一下自己臉上的面具。
那些攤主賣的面具,應當和本街之人是不一樣的,所以,這些修士在買了這面具之後,還是會被認出來的。
而他們的面具則是魏然送的。
所以,這些人并不能分辨出他們。
思緒至此,亓硯卿深吸了一口氣,繼續朝着宮殿走去。
在進入宮殿的瞬間,亓硯卿只覺一陣寒氣侵骨而來。
擡眸朝前看去,只見那宮殿中央正擺着一個巨大的紅煞仙姑的石像,而他們所感受到的寒氣,正是從那石像當中散發出的。
正在這時,便見兩個人從他們身邊路過。
其中一個冷哼一聲道:“那家夥還真是硬骨頭,怎麽撬都撬不開。”
“不用管那家夥,等仙姑來了,仙姑自然會收拾他的,那其他的修士收拾了嗎?”
“放心,那幾個修士竟敢到咱們這裏來,自然是不會放過他們的。”
聽到這話,亓硯卿心頭一顫,擡眸看向兩人走出來的地方,他忽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他與雲龛對視一眼,便朝着那先前兩人出來之地走去。
在進入那個門之後,亓硯卿這才發覺,這門後乃是一個通道,而在通道深處則是傳來一陣血腥氣。
察覺此事後,亓硯卿深吸了一口氣,朝着那通道深處走去。
剛走兩步,便見一個戴着面具的人從中走了出來,而那人身上則同樣傳來一陣血腥之氣。
那人在走到亓硯卿與雲龛身邊後,腳步一頓,停下來打量了兩人一眼,随即說道:“你們來這裏做什麽?”
說罷,也不等兩人開口,便繼續說道:“算了,也不問你們這麽多,既然來了,那你們就進去看看,背叛仙姑的下場是什麽?”
話音落下的瞬間,那人冷哼一聲,便直接轉身離去。
直到那人走遠之後,亓硯卿這才吐出一口氣。
他雖是不知剛才與他們說話之人,到底什麽來頭,但是,他可以感知到這人的修為很強。
若是,他與這人對戰的話,怕是連一息時間都撐不過。
正在這時,亓硯卿便感覺自己的手被一雙手握住。
他這才反應過來,将自己諸多的情緒壓了下去。
不管這些人究竟有多強,但最起碼,這些人現在不會對他們動手。
想到這裏,亓硯卿穩住心神,繼續朝前走去。
可走到通道深處的一個房間前,亓硯卿只覺渾身汗毛炸了起來,于是,伸手将那房門推開。
只見那房間之中,有一人正被鎖鏈捆了起來,而且,那鎖鏈還從那人的琵琶骨中穿了過去。
那人現在渾身都是傷痕,有些地方血肉模糊,甚至都能隐約看到其中的白骨。
那人似乎是感受到亓硯卿的注視一般,緩緩擡起頭看向亓硯卿。
在看到那人的面容之時,亓硯卿呼吸直接頓住。
怎麽會,怎麽會!
這人竟是钰螢!
亓硯卿看向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钰螢,一時間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
之前那钰螢助他許多,他也知道,這钰螢乃是老師的友人,如今看到钰螢這般,他內心也是極為不好受。
“你們兩個在做什麽!”
正在亓硯卿打量钰螢之時,背後忽然傳來一道陰沉的聲音。
亓硯卿連忙轉過身,只見身後正站着一位披着黑色鬥篷的人。
見到這人,亓硯卿心頭一沉。
自從他進入這裏以來,見過的所有人,皆是穿着紅衣,臉上戴着白色面具。
而這人,竟然穿着黑色鬥篷,臉上戴着金色面具。
一看便知,這人地位乃是極高的。
見亓硯卿不說話,那人道:“我在問你們話,你們不會說話嗎?”
聞言,亓硯卿剛準備開口。
便覺一陣陰風襲來,随即,便見一個身影直接出現在他們面前。
看到那人,亓硯卿瞳孔地震。
這人竟是紅煞仙姑!
而且,觀其情況,這所來之人應當是紅煞仙姑的本體。
那黑袍人見到紅煞仙姑,直接跪倒道:“仙姑,我不知您前來,還請……”
紅煞仙姑根本不搭理那黑袍人,而是,直接朝着那房間走去。
在看到房間之中的钰螢後,紅煞仙姑身形一顫,随即伸手掐住钰螢的脖子道:“背叛我的下場,你覺得怎麽樣!”
聞言,亓硯卿驚駭地看向房間當中。
他雖是早已知曉,那紅煞仙姑本身有一個靈植,但是,那靈植後來背叛了他。
可他卻從來沒有想過,那紅煞仙姑身邊的靈植,竟然會是钰螢。
見钰螢不說話,紅煞仙姑模樣有些癫狂地掐着钰螢的脖子道:“我會讓你知道背叛我的代價是什麽的。”
“咳咳”
钰螢被紅煞仙姑掐地咳嗽了幾聲,大量的鮮血,順着他的嘴角溢出。
見此,紅煞仙姑将手收回,面容陰沉地盯着钰螢。
钰螢又咳嗽幾聲,聲音有些顫抖道:“你若是想殺我的話,直接殺了我就是了,非要這麽折辱我嗎?”
說罷,钰螢咳嗽聲越發急促起來。
鮮血也從他嘴角不斷地溢出。
紅煞仙姑見此,伸手将钰螢嘴角的鮮血擦去,随後,揮手将捆住钰螢手腳的鎖鏈斬斷。
不等钰螢落下,便伸手将穿透钰螢琵琶骨的鎖鏈拽了出來。
那劇烈的疼痛使得钰螢連喊出來的力氣都沒有,片刻,他渾身便被汗水浸透了。
钰螢如今身上本就全是血跡,如今被汗水浸濕,血跡在地上化開,钰螢就如同躺在血泊當中。
而且,此時,那钰螢本就沒什麽精神,雙眼也是半睜半合的,給人一種花朵即将凋零前,最後盛放的鮮豔感。
見此,紅煞仙姑半蹲在地上,掐住钰螢的脖子道:“我說過了,背叛我的人,都得死。”
钰螢并不說話,只是半眯着眼看着紅煞仙姑。
正在這電光石火之間,亓硯卿只覺腳下地面一陣顫動,随即,一群人沖了進來,趕到紅煞仙姑面前道:“仙姑,有個修士闖進來了!”
聽到這話,紅煞仙姑一臉不滿地站起身,側頭看向那群人道:“就一個修士,你們不是對手?”
“仙姑,來人,是……”
那修士話音未落,便見一個身影直接出現在他們面前。
亓硯卿看向那人瞳孔微縮。
來人,竟是久璃。
久璃雙眼微眯盯着紅煞仙姑道:“真是難得,借此機會,竟然還能找到你的老巢。”
“你別給臉不要臉。”紅煞仙姑冷笑一聲道,“此處乃是我的地盤,這裏全部都是我的子孫,你以為你單槍匹馬就是我的對手?你我皆是一轉金仙,我可不會畏懼你。”
“是嗎?”久璃一臉無所謂道,“有些事情,還是不要說這麽滿,這萬一沒用,可不是讓他人笑話?”
紅煞仙姑像是被久璃的話氣到一般,擡起罐子就朝着久璃所在位置砸了過去。
久璃也絲毫不客氣,擡起錘子便砸過去。
見兩人已經對上,亓硯卿一個閃身沖到钰螢身邊道:“钰螢,你還好嗎?”
“星瑾……”
“我得了前輩的傳承,手中有個星悟,現在情況危急,我先将你傳入星悟當中。”
钰螢自是知曉身體情況,點了點頭。
見此,亓硯卿單指扶向星悟,将钰螢收入其中,随即直接閃身沖進雲龛身邊。
如今大家的注意,幾乎都被紅煞仙姑與久璃吸引住,再加上他的穿着打扮與其他人一樣,他這一來一回,倒是沒有引人注意。
亓硯卿回到雲龛身邊後,擡眸看了一眼雲龛道:“我們先走。”
雲龛颔首,拉住亓硯卿的胳膊直接沖進了人群當中。
如今這宮殿糟亂,人群來回游走,當真是給了他們一個機會。
兩人幾乎是頭也不回地沖出了宮殿。
在兩人離開宮殿的瞬間,便聽到宮殿傳來一陣巨響,紅煞仙姑與久璃直接在空中對陣。
“久璃,你到底把人藏到哪裏去了,你若是不說,就不要怪我對你不客氣!”
“你這話說的,我倒是想問問,你将人藏到哪裏了!”
“該死的家夥,今天便是你的死期。”
聽到空中兩人怒氣騰騰的話,亓硯卿內心升起一絲心虛,但很快就被自己打消。
他剛才是當着那兩個人的面,将人救走的,他們自己不注意,自然不幹他的事情。
不過,他現在更擔憂的問題是,他們來時所走的是櫃子,随即,便直接憑空出現在了街道之上。
但是,他們已經回到來時的街道,但卻是找不到回去的門。
見此,亓硯卿眉頭不禁皺起。
随即,擡頭環視四周。
只見這街上的所有行人與攤主,皆是面朝紅煞仙姑與久璃交戰之地看去。
看到這一幕,亓硯卿內心升起一絲疑惑。
這街上的人,好像與來時有所不同。
雖然,當初,他在這些人身上,就感受不到生氣,但絕對不像是這般,如同死物一般。
見此,亓硯卿試探道:“發生何事了?”
在等了幾息後,亓硯卿便更肯定,這些家夥出事了。
現在,他若是發出聲音的話,這些攤主與行人都會将目光轉向他,而此刻,即便他開口說話,那些人也是絲毫不理會他。
見此,亓硯卿轉眸看向一旁的雲龛道:“這些人好像有問題。”
雲龛行至一位攤主面前,擡手便将那攤主臉上的面具摘了下來。
而這攤主,還是個熟人。
竟是先與他們幾步進來的顧見微!
見此,亓硯卿呼吸一怔,連忙行至另外一個攤主面前,将其面具摘了下來。
那面具之下的面容,他不相識,但是,将面具摘下之後,露出的衣角上卻繡着萬木山莊的圖案。
亓硯卿快速以真氣探入那人的身體,便發覺那人丹海之中空空如也,元嬰很是萎靡,看上去,一副随時都會破碎的樣子。
“看來,那些之前消失的人,全部都在這鬼市之上。”亓硯卿聲音有些沉重,随即,揮手将那人收入星悟當中。
雖說,他與這些人并不相識,但畢竟也是同道道友。
若是将他們留在此處,那必死無疑。
思緒至此,亓硯卿挨着将那攤主與行人的面具揭開,在看清楚那些人的面容之後,便将那些人收入星悟當中。
在走遍整條街後,亓硯卿雙眼微眯道:“雲龛,你可曾看見那周辰了?”
與他們一同前來的顧見微、黃閑、王慎、白淩空,他全部已經收入星悟當中。
但是,這條街上一個人都沒有了。
他為何沒有找到那周辰。
雲龛搖頭道:“并未發現,那人的身影。”
“轟隆”
正在兩人交談之時,便聽到空中傳來一陣爆裂之聲。
擡眸望去,只見那久璃正手持錘子,冷着一張臉看向紅煞仙姑道:“你不會以為我當真怕了你吧!”
“你怕不怕我,我不知道。”紅煞仙姑狂笑幾聲道,“你覺不覺得你體內真氣在減少啊!我都說了,這是我的地盤,你不可能是我的對手的。”
說罷,那紅煞仙姑雙眸微冷,拍了拍手。
便見一個天柱,一個高達百丈的石柱,從地下鑽出,朝着雲層中沖去。
而在那石柱出現的瞬間,亓硯卿只覺體內真氣在以一種很快的速度消散。
見此,亓硯卿連忙喚出菌絲,将兩人包裹進去。
做完這一切後,亓硯卿擡眸看向空中的久璃。
只見此刻的久璃,臉色差到了極點。
“我不是都已經提醒你了嗎?”紅煞仙姑眨了眨眼睛道,“你我都是同級,在這種真氣消散的情況下,你不可能是我的對手的。”
聞言,亓硯卿看向那石柱。
他若是所看不錯的話,那石柱應當是天冥石制成。
那一小塊的天冥石就可将修士真氣吞噬,這裏竟然會有一個天冥石制成的石柱!
紅煞仙姑輕挑了一下眉毛,随即說道:“你既然特意來送死,我若是不完成你的心願,倒是顯得我太過于刻意。”
話音落下的瞬間,便見紅煞仙姑将手中的罐子舉起,就要朝着久璃砸下。
就在紅煞仙姑動手的瞬間,便見久璃揮手一擊鏡花水月。
随即擡手一揮,無數的百丈氣旋化成的巨龍,朝着那紅煞仙姑撞去。
那紅煞仙姑明顯想躲,但是,中了鏡花水月,身體便如同木偶一般,只能硬生生挨了這一擊攻擊。
“就只能做到這種地步嗎?”紅煞仙姑伸手擦去嘴角溢出的鮮血道,“這攻擊倒是在一個小蘑菇身上看到過,我之前還好奇,這麽一個小蘑菇怎麽會這種功法,原來是你教的。”
聞言,久璃臉色明顯不好。
“你現在體內所剩的真氣應當不多了吧!”紅煞仙姑嘴角一勾,眸中透過一絲殺意道,“那既然如此,你就可以安心去死了。”
說罷,紅煞仙姑雙眼微眯,雙掌朝着身後的石柱拍去。
在他動手的瞬間,那石柱拔地而起。
紅煞仙姑手掌輕揮,那石柱直接朝着久璃所在方位砸了過去。
見此,久璃吐出一口精血,雙掌輕合,一瞬間,整個天地布滿金光。
金光快速在久璃頭頂形成一面盾牌,硬生生将那石柱擋在其外。
見此,亓硯卿瞳孔微顫。
他雖是還未修到那《星空混元術》後面的功法,但是,在看到久璃使用這招式時,腦海中自然浮現了一句話。
“木離不動如山,修為達到大乘便可修煉。
最強防禦,只要體內有一絲真氣在,便可越級防禦,可撐過敵方最強攻擊連續三次。”
亓硯卿雙眸微微眯起,老師與那紅煞仙姑皆是一轉金仙。
老師的不動如山,應當可以擋住那紅煞仙姑的攻勢吧!
但事實,卻有些出乎亓硯卿的預料。
那石柱并不只是簡單的武器,而是可以吞噬真氣的天冥石。
在那石柱與盾牌撞上之後,開始不斷吞噬盾牌之上的真氣。
不過多時,久璃身旁的金光逐漸開始減少。
正當那盾牌要消失之際,便見一棵大樹拔地而起,定睛一看,便見風司正站在久璃身邊。
風司輕喝一聲,無數大樹拔地而起,将衆人的視線全部遮擋住。
見此,亓硯卿連忙将菌絲收回。
随即,便見那風司出現在他眼前。
風司完全沒有和他解釋之意,直接按住他的肩膀,擡手在眼前一揮,一道光門便出現在他面前。
風司一刻不停,直接拽住亓硯卿等人進入光門。
等亓硯卿在反應過來之時,他們已經回到原先進入秘境的石壁前,而那楚幽正站在不遠處,神情有些複雜地看着他們。
一時間,亓硯卿只覺自己有些渾渾噩噩的。
自從他與雲龛進入這秘境當中後,所有的事情,都已經超出了他們的掌握。
無論是一開始的千幻村也好,還是後來遇到的紅煞仙姑也好,事情發生得太快,他都沒有反應過來。
若不是他面前正站着久璃和風司的話,他怕是要以為先前發生的一切,都是幻夢一場。
風司擡眸看向楚幽冷哼一聲,随即說道:“等會在與你算賬。”
說罷,直接揮手打下一道禁制,将亓硯卿、雲龛和久璃罩在其中。
随即,伸手揉了揉額角道:“久璃,你太過于冒險了,若是我去得再晚一些,你怕是要死在那紅煞仙姑手上。”
聞言,久璃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道:“當真對不住,擾亂了你的大局,但是,我卻不能不出手。”
見兩人如此,亓硯卿皺眉道:“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他進入那秘境是因為風司同他說,那虛空之門在這秘境當中,但是,這情況似乎與風司說得有些差別。
“我的确沒有騙你,那虛空之門的确在秘境當中。”風司看向亓硯卿道,“我有一種秘法可以感知到虛空之門所在的方位,但是,我沒有想到,這扇虛空之門已經被魂殿的人占據。”
聽到此話,亓硯卿抿了抿嘴唇道:“我有些不解,為何進入這秘境,會進入那千幻村與千夢村?我若是記得不錯,這千幻村與千夢村,乃是羅成仙尊所創造的小世界,所在方位應當在東域的幽風谷當中。”
亓硯卿這話一出,風司像是想起什麽似的,取出一個水晶球,單指在水晶球上點了一下。
随後,便見那青華的虛影出現在水晶球之上。
風司道:“有關這件事,還是讓這青華自己說吧!”
“先前你們離開之後,我便開始了閉關。”青華臉色有些不好道,“我這一閉關便是十幾年。等我出關之後,才發現,因為那千夢村人的勾結,在那小世界當中再次開出一個通道。他們以千夢村為基,又以虛空之門為引,連接兩方虛空,在千夢村中建造了一個小魂殿。”
青華說到這裏,風司開口道:“羅成仙尊創造的小世界,介于萬靈大世界與虛空之中,所以,我們才會一直無法确定那魂殿的方位。”
此話一出,亓硯卿瞳孔微縮。
也是,只有這般,才能解釋那紅煞仙姑,為何要在那千夢村中建造一個石殿。
畢竟,就算那千夢村和千幻村的村民加在一起,也沒有多少人。
若是想要信仰之力的話,這些人是遠遠不夠的。
“羅成仙尊創造的小世界,本身就不屬于這萬靈大世界當中,若是沒有小世界人的認可,那紅煞仙姑無法強行進入。”青華輕吐一口氣道,“那千夢村的村民,心存異樣,才會被紅煞仙姑抓到機會,千幻村的人不接受那紅煞仙姑,所以,紅煞仙姑無法對千幻村的人動手。”
聽到這話,亓硯卿雙眼微微眯起。
其實,那千幻村的村民應當是知曉此事的,而且,他們與那千夢村的人,應當是有所聯系的。
所以,那個人在見到他與雲龛之時,才會說,讓他們去看看背叛仙姑的下場。
因為他們覺得,那千幻村的村民,應當算是背叛了紅煞仙姑。
但是因為,若是千幻村村民不接受,紅煞仙姑便無法進入千幻村,所以,他們才不會對那千幻村的人動手。
“我現在有一個不好的事情,和一個更不好的事情要告訴你們。”青華嘴角勾起一絲苦澀的笑容道,“你們想要聽哪個?”
聞言,風司微微皺眉道:“少貧嘴。”
青華深吸了一口氣道:“不好的消息是,因為那千夢村村民的意願,現在千夢村已經徹底和魂殿融在一起了,我現在已經無法掌控那千夢村了。”
此話一出,亓硯卿呼吸一怔。
那也便是說,現在這千夢村徹底成為魂殿的地盤了?
這消息已經夠差了,還有什麽消息能比這個更差勁?
那青華好像是看出亓硯卿想法一般,咳嗽兩聲繼續說道:“更壞的消息是,我連帶着連千幻村的控制也失去了,也無法通過那水晶球查看兩個村子的情況了。”
聞言,亓硯卿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什麽。
他們現在也算是有個好消息。
先前那魂殿的方位不确定,他們壓根無法找到魂殿的方位。
現在,這魂殿就在那千夢村當中,方位算是确定了。
但是,壞消息是他們雖然知曉,但是,此刻已經進不去了。
而且,更壞的消息是虛空之門落到魂殿的手上了。
思緒至此,亓硯卿轉眸看向身後的石壁。
不等他開口,便聽風司道:“不用想了,我們離開之後,這通道便自行封住了。”
說到這裏,風司停頓一下,雙眼微眯道:“這魂殿在不同的秘境中開出通道,為的便是引修士進入其中,在将修士的元神剝奪,這樣的通道還會有很多。咱們可以通過這通道找到那魂殿。”
聽到這話,亓硯卿輕嘆了一口氣,并未開口。
就算是知曉這方位也是無用,那紅煞仙姑有那石柱在手,老師與風司加在一起,都奈何不了他。
“你們先去休息,我與那楚幽聊上一聊。”說着,風司揮手将禁制打散,朝着楚幽的方位走去。
見此,亓硯卿剛準備開口,便見久璃移步擋在他的面前道:“我看到你将钰螢帶走了,他現在情況如此?”
聞言,亓硯卿眨了眨眼睛道:“老師,此處不是說話之地。”
聽到這話,久璃皺了皺眉,随後微微颔首。
“老師,他們的情況如何?”亓硯卿擡眸看向正坐在床邊守着钰螢的久璃道,“那些修士體內的元嬰雖然是萎靡,但還并未全部散去。”
“沒什麽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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