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

“這關那兩個韋斯萊什麽事？波特先生，據我所知，那藥是被你倒進我的杯子裏的。”德拉科雙手抱肩，挑着眉，一臉輕蔑。他看見柱子後邊的那個男孩正一臉緊張和吃驚的緊緊捂住自己的嘴巴。感謝霍格沃茨奇怪的門廊設計，厲害的回音能把老鼠的聲音都放大得清清楚楚。

“是他們在威脅我！”哈利大聲咆哮這，不，他已經知道他們不可能恢複到不久前那樣的甜蜜了。現在，他只希望德拉科不要用看什麽髒東西的眼神看着他，所以他不會隐瞞任何事，“就是你留在魔法部的那天，他們說給你喝下了迷情劑，如果我不進去，他們很樂意讓其他任何人進去！我只是為了保護你！為了不讓你受到傷害！”

“你以為你比那些‘其他人’好得了多少嗎？”德拉科陰沉着臉質問着，“你真偉大，救世主先生。所以，為了繼續保護我，你在此之後，每個月都會準時的給我灌一次迷情劑。”

“不……”哈利的臉部肌肉扭曲着，但他并沒因此退縮，他的眼睛閃着光，疾步走到距離德拉科更近的地方，直到德拉科皺眉退後了一步，“我做錯了！我确實錯了！但并不能說完全都是錯誤！我全部都是為了你！”

“為了我？”德拉科挑挑眉。

“而且，你以為我就是……就只是享受迷情劑嗎？我為你做了很多，德拉科。”哈利用最大的努力為自己辯解着，“第一次我和你的約會回來，珀西就在家裏等着我，一開始他就讓我向你索要百萬加隆。那只是第一次，後邊還有很多次。但是你知道的，我從來都沒有利用藥物的效用直接向你索要金錢，即使那個時候，只要我要你就一定會給我的。”

德拉科感覺胃部因為作嘔而痙攣，但他的聲音低沉了下來：“所以你要什麽，要我感謝你嗎？因為你做了一件正确的事？”

“別用那種語氣，德拉科。”哈利表情扭曲了一下，“我做了很多，你還記得那些建築工人的事情嗎？如果我不讓你答應下繼續留他們在那工作，珀西就要換個人給你喝迷情劑了。而且……我也不要你的感謝。我只是希望你知道，我那麽做都是不得已的。就算我沒繼續在你的飲料裏下藥，珀西也會那麽做的。那個時候，他們讓你愛上的就不會是我，而是更糟糕的，會傷害你的人了。我一直在保護你，德拉科。就算是讓你喝迷情劑，和你結婚也都是為了保護你。”

救世主的呼吸開始急促，表情興奮而又高興——大概是因為他終于說服了他自己，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義的，都是葛萊芬多的。

“‘請’離我遠點，波特先生。”德拉科在那個“請”上加重讀音，“你僞君子的臭氣讓我作嘔。”

“你……我對于你來說就只是一個僞君子？”哈利看着德拉科，眼睛瞪得大大的，他大概不明白為什麽他說了這麽多，德拉科都不理解，“我為你做了那麽多，我幫你阻擋着來自魔法部的黑手。我雖然讓你花了許多錢，但那都是做好事，而且也是為了讓你能夠平安。但是你卻認為我只是一個僞君子？一直以來，難道你從來就沒有真心對我的時候嗎？難道你我之間就從來沒有……”

“沒有。”德拉科幹脆的打斷了救世主夢呓一樣的句子，“我對你從來都沒有什麽特殊的好感，波特先生。”

他該說的基本上都說了，魔法部從原來的只是可能站在救世主背後，變成了切實的參與了這些肮髒的事情。那躲在柱子後邊的可憐的孩子，已經被真相震驚得整個僵住了，大眼睛幾乎要從眼眶裏掉出來。

“不！這不可能！”哈利撲過來，但是某種力量阻攔了他碰觸到德拉科，還有輕微的電擊一樣的疼痛，讓他不得不跌了回去。他搖搖晃晃的站在那，痛苦的質問着德拉科，“你攻擊我？”

“我只是自衛，波特先生。”雖然他确實想把眼前這位救世主的腦袋砍下來，“而且我也不想在原本就有了答案的問題上打轉，但是……波特先生，一個下了迷情劑的人，對從藥物的力量解脫出來的人問他為什麽不愛他。或者一個搶先進攻的人，問那個只是自衛的人為什麽要攻擊他……你的大腦還在它該在的地方嗎？”

原本就是要讓救世主說出真相，但是德拉科覺得這實在是太委屈他自己了。他的肺都快要氣炸了。

其實，英國魔法部原本不該這麽快就倒黴。盧修斯生産，斯科皮誕生，他至少會有兩三年的時間都不會回來折騰英國魔法部。除非是盧修斯主動提議，因為他連愛的精力都不夠，去複仇去憎恨那實在是太無聊了。況且，還有些事應該會緩緩的布置。

可是偏偏一回來，對方就在招惹他，讓他必須他媽的把精力分散出來！而且竟然是在如此詭異的思維邏輯的引導下來找他的麻煩！德拉科現在處于越想越憤怒的階段！

“波特先生，您可以離開了嗎？”德拉科陰沉沉的問着，現在盧修斯很可能已經簽好了合同，如果能在校長室外和他碰面，那麽他們就不需要再長途跋涉的走回霍格莫德，而是可以直接用校長室的壁爐回到一處馬爾福的産業，然後再回到馬爾福家。

哈利一直死死盯着德拉科，從他的眼神就知道他絕對不會放棄：“就算你不願意原諒我，但是你得為你的兒子想想，你不該讓他有那樣一個父親……或者母親？”

就算知道不該把這些混賬的話聽到耳朵裏，但是德拉科現在氣炸了。他的臉部表情仿佛凍僵了一樣，聲音低微的只有站在他面前的救世主能聽到：“雖然我知道和你說這些，你大概不會理解。但是我不能不為盧修斯辯解，你在如此指責他的時候，難道沒有意識到，我也是他養大的嗎？”

哈利像是被什麽打中了，他義正言辭的臉忽然漲得通紅，哈利因為盧修斯和德拉科的父子身份，而堅定的認為他們倆的結合是不道德與不正确的。但是當他借着迷情劑在德拉科耳邊說三道四的時候，偏偏又是把盧修斯放在情敵的位置上。

讓他愛得無法放手的這個人，偏偏正是讓他一直歧視鄙夷的那個男人撫養出來的。

“再見，波特先生。”

德拉科轉身，已經沒必要再在這位救世主身上浪費任何時間了，但他剛要邁步，霍格沃茨的大門猛地向着兩邊打開，一群傲羅沖了進來！

門外，律師們正在和魔法部以及另外的傲羅們激烈的對峙，當然，是用言辭。他們畢竟不是專業的保镖，動武這種事情是不會幹的。不過，他們怎麽也沒想到，魔法部長竟然會把傲羅弄到這來，抓捕什麽“食死徒”？！

或者，其實也不是魔法部長出的主意，他只是點頭同意了而已。

亞瑟坐在一塊石頭上，他甚至懶得給石頭使用變形咒：“珀西？”亞瑟叫着兒子，“我們這樣做能成功嗎？”

“可以的，爸爸，別擔心，一定可以的。”珀西站在亞瑟旁邊，他堅定地回答與其說是給亞瑟聽的，還不如說是給自己的。他臉色蒼白，滿臉是汗的看着霍格沃茨的大門，“只要抓到其中一個馬爾福，剩下那一個總得付贖金……”

“但是……但是我們是魔法部……”亞瑟迷茫了，即使他之前确實點頭同意了珀西的行動。

“對，而且您是魔法部長，一直都會是。”直到有一天我接替下魔法部長的位置！沒說出口的話在心裏響起，珀西驚慌失措的眼睛裏多了那麽點狂熱。

“但是，我們現在的行為……就像是暴徒。”綁架和勒索，那曾經只是在食死徒身上出現的罪行。亞瑟以為在伏地魔死亡後，這樣的事情再也不會出現，然而，這事情卻出現了，還是用他的名字，以他的雙手，通過所謂合法的途徑。

亞瑟忽然後悔了，後悔剛才的一時沖動，後悔他只想着保住魔法部，保住自己的地位。

“不，我們不是暴徒，我們是正義的！”珀西說。

“珀西……”亞瑟看起來忽然更蒼老了，并且灰心喪氣，“別……別再說了……我以為只有我才能做好事。但我好像錯了，錯了很多……”

亞瑟覺得他會做得很好，即使無法讓英國魔法界恢複到最鼎盛的時候，但至少也會讓大家的家園恢複平靜和安寧，那才是他的目标。魔法部長和魔法部的權力都應該只是他的途徑和手段，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那個曾經在他腦海裏閃爍着的目标變得暗淡無光，途徑和手段反而在他的腦海中無限放大。

他從一開始用現在的身份做好事，變成了只有保住身份和地位才能做好事，以及只有“我”保住了身份和地位才能做好事。

他忘了，當亞瑟·韋斯萊只是個小職員的時候，也曾經幫助救世主殺掉了黑魔王。

“不，爸爸，你怎麽能這麽說呢，我們沒做錯任何事！您是魔法部長，您……”

“這幾年倒臺的魔法部長還少嗎？”亞瑟搖頭，他把破破爛爛的毛線帽戴在頭上，“把小夥子們都叫回來吧，我不希望任何人出現傷亡。”

“爸爸！”珀西急了，如果亞瑟在這裏放棄，那麽一切就全完了，但是一聲巨響打斷了他的勸解。

“砰——！”兩個傲羅從霍格沃茨的大門裏飛出了二十多米，才重重的倒在地上，人事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