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商戶贅婿20
聽到趙立軒的話,俞州簡直有種五雷轟頂的感覺。
當初穿越過來的時候,由于接收了身體的記憶,他自然知道自己身上牽扯着一個入贅親事的,但并沒有把這件事太放在心上。
原因很簡單,因為他從記憶中得知,媒婆是他穿越前一天來的。
而衆所周知,古代婚事程序繁瑣,什麽三媒六聘,下定算吉的,總之要把一場婚事真正定下來,少說也得好幾個月才能行。
現在喬家的媒婆就來了那麽一次,按照常理來說,親事肯定還沒有成。
所以,俞州對此并未擔心,只想着等下次媒婆再來,他跟媒婆說清楚不願意,事情肯定就輕松解決了。
結果,別說婚期庚帖,竟然連戶籍都已經給他改了!
這誰幹的?
原主那群極品親戚?
俞州也怒了,眼睛比趙立軒還要紅,俊逸的面容無比冷硬,渾身冷氣更是猶如實質,突如其來的噩耗讓他有些惱火。
而他這般神情冷硬,毫無心虛的模樣落在趙立軒眼中,也讓趙立軒的怒意更加高漲!
說實話。
和喬楠退婚,趙立軒心裏其實是很難受的,畢竟喬楠才貌雙全,又性格溫潤,這樣一個出色的人,他不可能不動心。
但也正是因為喬楠夠好,讓他娘很有威脅感,總擔心他有了媳婦就忘了娘,再加上喬家是商戶,所以他娘一直不滿這門親事,讓他在中間很為難。
直到這次,喬楠落水傷了身體,母親以死相逼,讓他不得不答應退婚。
趙立軒覺得很痛苦,也對喬楠充滿了愧疚。
因此,退婚後他一直在想做點什麽彌補對喬楠的傷害,結果他這邊還沒有想出結果,就先聽到了喬楠招婿的消息。
而這入贅的對象還是他的同窗好友!
他退婚當天,俞州就入贅了,甚至連戶籍都改好了,成親吉日還和他同一天!
世界上哪裏有這麽巧的事情,由不得他不懷疑俞州一直觊觎他的未婚夫郎,否則為何上趕着去當贅婿?連婚期都要打擂臺!
……
“俞州,同窗多年,我倒真沒想到你竟是這樣一個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無恥之徒。”
趙立軒緊握拳頭,憤怒又嘲諷。
他無法接受自己前未婚夫郎和自己好友即将成親的事實。
而俞州也不能理解趙立軒此刻的憤怒,甚至覺得趙立軒這一副好似被背叛,被戴綠帽的悲慘表情,十分得可笑。
作為一個書粉,在穿越前,他對趙立軒這個主角攻的印象,絕對是非常好的。
但穿越後,見識過趙立軒和趙家的各種騷操作後,俞州就覺得他被騙了,他塌房了,他要對趙立軒這個主角攻粉轉路,以後絕不來往!
結果,他不想再搭理這個腦殘,對方還好意思跑來找他麻煩,當他好欺負呢。
俞州可不是怕事的人,當即也冷笑,直接開撕,
“無恥之徒?趙立軒,同窗多年,我也沒想到你竟是這麽個信口開河之輩,既然你這樣說了,那我便跟你好好論上一論。”
“你說我觊觎兄弟之妻,有何證據?若是沒有,那就是污蔑,我是讀書人,背上這般罪名會有什麽後果,便是村中不識字的嬸子都能知道。”
“你要有證據,便直接拿出來我們理論,現在當衆空口白話,說我德行有虧,行為不義,這就是你所謂的同窗情誼,親如手足?”
“至于喬家的婚事,是我逼着你們趙家嫌棄人家小哥兒落水傷了身體,還是我押着你們趙家去退婚的?”
“既然你趙家已經退婚,那麽誰做喬家的贅婿,又跟你趙立軒有什麽幹系?”
經過上次和趙立軒的談話,俞州就發現了,這個主角攻很是有些蓮而不自知。
對方總覺得自己就是世界上最慘的人,什麽都是世事難料,逼不得已,做錯事情都是有苦衷的,委婉的講道理人家壓根聽不懂。
所以,應付這種人,必須得給他把話挑明!
而把話說得太明白的後果,就是趙立軒臉色青白紅交加,更加确定這個同窗的觊觎之心,不然說話怎的如此犀利無情。
趙立軒赤紅着眼睛,
“退掉楠哥兒的婚事,是我對不起他,但這并不是你觊觎兄弟之妻的理由。我是沒有證據,可你若不是早就對楠哥兒有心思,何必我退婚當天,就上趕着去給喬家當贅婿?”
世人都瞧不起贅婿,若不是真心或者逼不得已,哪個考中秀才功名的讀書人,會娶商戶哥兒,還是入贅。
他和俞州同窗多年,深知對方古板執拗的性格,怎能不多想?
賀家附近圍觀的村民聞言,也覺得非常有道理,頓時看向俞州的眼神就不對了。
真是沒看出來啊!這書生長得人模人樣,竟然惦記兄弟媳婦。
就連旁邊的賀元柏,看向俞州都擔心了起來。
不過俞州本人倒是鎮定得很,臉色一點都沒有變,只是看向趙立軒的目光更冷了。
“媒妁之言,長輩之命,我有一群不着調的舅家親戚,同窗多年,趙兄你不知道?”
十裏八鄉拿兒女親事換好處的人可不稀奇,周圍村民一聽這話,頓時就腦補了。
敢情是長輩相逼!
趙立軒當然知道俞州家裏的事,但是,“他們不過是你舅舅而已,你有功名在身,若自己不願意,他們豈敢真的逼你?”
“我母親留下的房子田地全都被他們占了去,還多年苛待我,他們有什麽不敢的?”
俞州冷冷道,他将來是打算繼續考科舉的,名聲很重要,今天不管真相如何,觊觎兄弟之妻這盆污水,都是不能沾身的。
再說入贅親事也确實和原主那幾個舅家脫不了關系,他們這鍋背得不冤。
賀元柏見此,開口打圓場,
“趙兄,我們認識多年,俞兄為人如何大家都知道,這定是個誤會。何況你已與喬家退婚,那便一別兩寬,各自歡喜,何必再掀起波瀾自擾呢?”
賀元柏一邊勸,一邊心裏也挺無語的。
他以前一直覺得趙立軒是個很不錯的謙謙君子,直到聽聞趙家退婚換親的消息,才知道趙立軒在家事上竟如此糊塗,今天跑過來更是蠢透了。
別說俞州的觊觎心思是不是真的,就算真有什麽,趙立軒一個主動退親的人,有什麽資格來質問?
趙立軒當然知道自己沒有資格質問,但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理智!
只要想到他和喬楠還沒有解除婚約的時候,他的同窗好友就在旁邊觊觎他的未婚夫,說不準什麽時候還私下偷偷接觸過,他就覺得難以忍受。
他是沒辦法才放棄楠哥兒的,他可以接受楠哥兒以後嫁給別人,甚至心如刀絞的祝福楠哥兒日後幸福安康,是他對不起楠哥兒。
但他絕不允許曾經和楠哥兒兩個人的美好回憶被破壞,那是他最寶貴的念想……
而現在破壞他念想的人,還是他的好友。
趙立軒根本聽不進去勸說,手指向俞州,對賀元柏氣笑道,
“誤會?賀兄,這若真是誤會,他若真當我是好友,就不會和喬家定親後,還跑到我面前來,說什麽我應該将喬家兩位哥兒都娶了,才是兩全其美!他這是何居心?炫耀?看我笑話?這是好友所為?!”
賀元柏:……俞兄還幹過這種事兒?
俞州:……當時原主記憶又沒說主角受就是他說親的媳婦!
惦記兄弟老婆這種鍋絕對不能背。
撬了兄弟牆角還跑去炫耀這種鍋更不能要。
他當初純粹就是看主角受處境可憐,覺得那是當前時代最好的解決之策,好心兩句而已!
俞州穩住心神,毫不心虛,面不改色,一派正氣的胡扯,
“沒有什麽居心。當時勸說趙兄你,不過是因為我無法反抗幾位舅舅的逼迫,只能指望趙兄回心轉意,重新迎娶人家小哥兒,我才能擺脫這門親事而已。”
“就像趙兄你剛才說的,若非得已,我一個身負功名的秀才郎君,何須給商戶做贅婿?”
俞州神色堅毅,背脊挺如青松,正氣凜然的樣子很是讓人信服。
圍觀村民連連點頭。
可不是,要不是如此,這一個秀才郎君,真喜歡人家商戶小哥兒娶了就是,何必入贅呢。
“……”
趙立軒不相信,但他一時間也找不到反駁的說辭。
俞州才不管他信不信,繼續道,
“剛才賀兄所言有理,不管如何,趙兄你既已與喬家退婚,那便一別兩寬,各自歡喜,前塵往事早點忘卻,迎娶新人過你自己的日子,莫要再自擾為好。”
“喬家雖是商戶,但也是要清白名聲的,趙兄這般大庭廣衆之下胡言亂語,再壞了人家哥兒的名聲,你心裏,可真過得去?”
古代重規矩,他先前向阿南小哥兒獻殷勤,也不過是神态熱情些而已,言語舉止卻是萬萬一點暧昧的字眼都不敢說的,就怕表現變成調戲,弄巧成拙。
結果趙立軒倒好,當着這麽多人的面,什麽話都敢說,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之間的恩怨情仇。
一個不好傳出去,那就不是八卦,而是香豔轶事了!
在古代,這種緋聞是要逼死人的。
聽到俞州的話,趙立軒也終于意識到自己失态做的蠢事了,失控的理智頓時清醒,腳步後退,臉色慘白。
他沒想害楠哥兒的……
看出趙立軒臉上神情,俞州搖搖頭。
按照主角攻現在這種優柔寡斷的性格,他真的十分懷疑小說結局後,主角攻受真能一輩子走下去嗎?
算了,想那些做什麽,現在挽回局面更重要。
不能讓今天的事情到處亂傳,否則兩男争一男的戲碼,他和趙立軒頂多是個風流韻事,主角受本就不好的名聲,卻是要盡毀了。
想罷,俞州再次正氣凜然的大聲道,
“趙兄,你今日前來,想必是聽了我幾位舅家的閑言碎語吧?都是誤會,你切莫聽信他們的胡言。”
“實不相瞞,因為種種原因,我與幾位舅家已經決裂,将他們霸占我家的房産和田地都已收回,他們定然心生怨恨,這才挑撥離間,想利用趙兄達成目的,壞我功名。”
“還請趙兄原諒則個,待過幾日回村,我定處理好家事,登門賠禮。”
俞州拱手做禮,神态坦蕩正直。
不着痕跡便轉移重心,模糊焦點,将所有的鍋都甩給了原主的那群極品親戚。
雖是道歉,将責任攬上自身,但周圍村民卻誰也無法對他生出半點責怪之意,只覺得這是個有擔當,又舉止有禮的書生郎君。
看到俞州如此氣度,趙立軒心中郁氣。
他知道自己今日是落下乘了,但這個臺階卻又不得不接。
否則他就真會害死楠哥兒了。
深吸一口氣,趙立軒只能跟着配合,臉色難看拱手,“俞兄,是趙某失态了。”
自此,一場鬧劇算是結束。
雙方表面和氣,實則不快散去。
待趙立軒離開賀家,走出賀家村後,早已等待在村外的雨竹将人攔住。
“趙郎君,我家公子有請,可否一敘?”
雨竹面無表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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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