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當年,我是最反對你爸媽在一起的。所有人都覺得是你媽媽配不上我們顧家。”
“其實不是。”
“你.媽媽還小的時候,父母雙亡。我是她的資助人,從小學到大學……我們顧家沒有女孩,你.媽媽又早慧,我很喜歡她,有時間會把她接到家裏來。”
“她很喜歡畫畫,但我發現她更适合從商。”
江晴也算在顧家長大,顧天鶴作為資助人雖然沒有領養江晴,卻也是把她當成親生女兒在培養。
很多事情上,江晴比顧盛裕要有遠見。
顧盛裕無疑是優秀的,可那只是在普通人當衆較為出衆,顧天鶴對顧盛裕并不算滿意。倒是江晴幾次接手公司事務,都讓顧天鶴刮目相看,也想要好好栽培。
那時候江晴醉心于畫畫。
顧天鶴沒有強求,還是個孩子愛玩也正常,也就随她去。
但他萬萬沒想到江晴還會和顧盛裕走到一起。
兩人是青梅竹馬,在外人眼裏日久生情很正常,可顧天鶴對兩個孩子都格外了解,認定了兩人不合适,也極力反對。
衆人覺得他是看不上江晴,但恰恰相反,他深知顧盛裕是什麽樣的性格。他和江晴走不遠,可就是他越反對,反倒讓兩人越發叛逆。
瞞着他偷偷領了證。
那時候顧盛裕年輕氣盛,借着領證幹脆離開了家,開始創業。而江晴去國外學習畫畫,可沒多久他還是選擇回來幫顧盛裕,兩人經營着小公司。
在江晴的協助下,小公司發展确實不錯。顧天鶴也想過,會不會是他太過武斷。
結果事情還是朝着不可預料的地方發展,江晴越是有能力,顧盛裕的那點兒自尊心越是受挫,然後顧盛裕遇到了江晴的大學同學夏芸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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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外表柔弱,擅花言巧語的女人。
顧盛裕被他哄得很開心,只有和夏芸芸在一起,顧盛裕才覺得自己是個有擔當且了不起的男人。
夏芸芸就是奔着顧盛裕的家世才找上他,她搶在江晴之前生下孩子。
她想進顧家的門。
江晴得知丈夫出.軌并早就有了私生子,也生氣過也崩潰過。那時候她還沒出月子,全靠着孩子強撐過來。
後來她也慢慢想開了,她給了顧盛裕兩個選擇。
第一個離婚,她可以不要任何財産,顧盛裕也可以再娶夏芸芸。
第二個給夏芸芸一筆錢,把她送走,也不許私生子出現在顧家。
夏芸芸那會可會賣慘,鬧得顧盛裕怎麽都狠不下心,反倒是江晴的步步緊逼讓顧盛裕對夏芸芸和這個私生子越發心疼不忍。
看似夏芸芸獲勝,成功嫁入顧家。
但江晴怎麽可能一點退路都不給自己的孩子留。
兩人協議離婚各提一個條件。
顧盛裕要公開離婚的事。他對外宣布,早已和江晴離婚,夏芸芸是在他們離婚後才出現,那麽顧曜就不算私生子。
江晴同意了,但同時顧盛裕也要答應他一個條件。
那就是顧家繼承權除非她肚子裏的孩子自願放棄,不然絕對輪不上顧曜。
而兩人協議是在顧天鶴的見證下。
早在顧言薄未出生前,江晴就替他争來顧家的繼承權。但她也不想大人之間的事影響到自己的孩子。
她把選擇權交給顧言薄。
顧家的繼承權是顧言薄的,但顧言薄要不要就是另一回事。
同時,江晴擔心顧言薄年紀小意氣用事,她和顧天鶴還有另一個約定。
如果她将來不能照顧顧言薄,那顧言薄的監護人只能是顧天鶴,比起不太負責的顧盛裕,江晴更信任顧天鶴。
“我不稀罕。”
顧言薄知道江晴不容易。
他不喜歡江晴只為他考慮,卻不為她自己考慮。他才不稀罕顧家的繼承權,如果可以,他只希望江晴平安無事。
顧天鶴聽完呵呵一笑。
“要不然怎麽說你媽媽比你爸爸那個混蛋更有遠見,她和我的約定裏還有這一條。”
“你十八歲前做的任何決定都不做數,也就是在你成年前,我是可以替你決定任何事。”
包括顧言薄現在說的放棄繼承權。顧天鶴不同意,那就不作數。
“我知道江晴心底到底還是怨的,但那混賬犯的錯,和我這個老頭子有什麽關系,連帶着我也不被待見。”顧天鶴說得可憐巴巴。
“我幾次去療養院看你們,她都不見我。”
顧言薄不說話,顧天鶴也不在意。
“你答應和我回去,我可以把那孩子也帶走。”
顧天鶴擡了擡下巴,顧言薄順勢看去。
路覺舟自以為藏得很好,鬼鬼祟祟地躲在樹後面,一手捧着蛋糕,一雙圓溜溜的眼睛都快黏在到他們身上。
意識到被發現,路覺舟也不尴尬,大大方方地朝顧天鶴笑笑。
“是挺粘人的,這麽一會都離不開。”顧天鶴搖了搖頭,無奈地笑笑,“我以為你會嫌小尾巴煩人。”
顧言薄沒接話,顧天鶴朝路覺舟招了招手。
“顧爺爺。”
“要吃蛋糕嗎?”
路覺舟獻寶似的把蛋糕遞到顧天鶴面前,雖然是秘書先生請客,路覺舟沒有鋪張浪費,能吃多少帶多少。
他多買的這一個,是給顧言薄。
至于顧天鶴,他沒想到顧天鶴還會見他,就算見了,這個年紀又不愛吃蛋糕。
“拿着我的錢請我吃蛋糕啊?”
“我還不會賺錢。”路覺舟回答得理直氣壯。
“也行吧。”顧天鶴剛準備接過蛋糕,路覺舟卻不松手,這個是留給顧言薄的。
“怎麽,還舍不得?”
路覺舟實話實說。
“……我以為您不喜歡吃蛋糕,沒買您的那份。”
“你晚上能吃兩塊蛋糕?”顧天鶴大概覺得好玩,忍不住逗他。
“不是,這塊是給言言的。”
顧天鶴臉上的笑意更燦爛,“給言言的?你倒是對他挺上心。”
“那是。”
路覺舟認同地點點頭,又看向顧言薄,生怕他沒聽見。
“我說了要對他好。”
顧天鶴挺替顧言薄開心,至少他還有個陪着他,這個年紀的小孩很少會懂得主動照顧人。
路覺舟和顧天鶴說話半點也不拘謹。
“爺爺,你真的想吃啊?”
“是啊,那你給不給?”顧天鶴問。
“那我再給您買一個?”
路覺舟這次是認真的,剛才是和顧天鶴客套一下,畢竟這是他專門替顧言薄的。
顧天鶴看向顧言薄,他一句話沒說,但顧天鶴明顯察覺到他心情很好。
“我就要這個,你帶他再去買個別的不行?”
路覺舟果斷搖頭。
“為什麽?”
“這個不一樣。”
路覺舟把蛋糕藏在伸手,雖然他知道顧天鶴不至于惦記他的蛋糕,可他也知道顧天鶴就是故意逗他,萬一真拿走了怎麽辦?
“送他們回去吧,小孩子不要太晚睡。”
秘書點點頭。
“好的,顧董。”
這裏離家不遠,顧天鶴懶得再繞回去,早就讓司機驅車出來在一旁等着。
顧言薄等到顧天鶴上車了,才跟秘書往回走,沒走幾步又被顧天鶴喊住。
“我和你說的你好好考慮,有什麽想法可以再給我打電話。”
兩人走了一段距離,路覺舟實在忍不住。
“顧爺爺找你什麽事?”
他覺得單獨找顧言薄談的那絕對不是小事,這或許關系到他的任務。
“想知道?”
路覺舟連連點頭。
“不告訴你。”
路覺舟:“……”
“透露一點點也不行?就比如關于什麽的話題?”
雖然顧言薄沒有回答,但路覺舟有種錯覺。他覺得今天的顧言薄比平時要容易靠近,雖然話還是不多,但就是感覺……
他好像也不是那麽一廂情願。
“給你的蛋糕。”
蛋糕也就巴掌大,奶油蛋糕上印着一只垂耳兔,旁邊還有奶油做的胡蘿蔔。
路覺舟得意地說。
“你最喜歡的小兔子,這可是最後一個,幸好被我搶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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