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打小報告

燕薇和燕國偉來到孟家, 孟衛東迎他們進去後，對楊玉蘭說：“這是我同學和他妹妹，以後他們來家玩, 就讓他們進來。”

楊玉蘭放下拿着抹布，局促地應下：“好。”她來了後, 需要幹的活不多，所以她每天把家裏能擦的都擦了, 擦得幹幹幹淨淨。

孟衛東：“那我帶他們進屋了。”

楊玉蘭看着兩個孩子跟孟衛東進他房間玩耍, 不由想起自己的閨女。她閨女跟剛才的小女孩差不多大，也不知道在姥姥家過得怎樣。出來幹活挺好，事不多，錢還不少，就是見不到閨女讓她惦記, 要是閨女能跟在她身邊就好了。

進屋後, 孟衛東指着地上一個竹席子說：“行了，你在那兒練習。”

燕薇乖乖站到墊子上。

燕國偉特別好奇：“等等，薇薇, 你要練什麽？你不是來看花的嗎？”

孟家是有以前孟奶奶養的幾盆花沒錯, 可是燕薇沒看的機會, 孟衛東就催着她練體術。

燕薇先看向孟衛東，看他沒有解釋的意思, 便主動說：“我想學武, 聽說他會，先跟他練練。”

“你一個女孩子學什麽武, 我還沒學呢, 不行, 我也要學。孟衛東, 你真會武術嗎，還是糊弄我妹妹玩的？”

燕薇：“女孩怎麽不能學武了，女孩才更應該學武保護自己。”如果不是在孟家，燕薇能就女孩學武這個問題，跟堂哥理論一番。

孟衛東沒有回答真的假的，只是淡淡地說：“就是練着玩，你想學就跟着學。”

他只打算教燕薇，如果燕國偉想學也可以跟着學，能不能堅持下來，全看燕國偉有沒有天賦和造化。

地上鋪的竹席，其實是夏天孟衛東鋪床上用的。不過現在已經到了秋天，自然用不上了。這不燕薇來練體術，地下又沒東西可鋪，他直接把竹席鋪上了。

竹席不小，約有一米五乘一米八那麽大。燕薇自己用挺很寬敞，可燕國偉硬是跟着湊熱鬧，顯得有的擠了。孟衛東看了看沒說什麽，直接站到自己的床上擺動作，開始展示體術第一階段。

燕國偉看着孟衛東的動作躍躍欲試，打算跟着練練。男孩子天生崇尚武力，只要是跟練武有關，幾乎沒有不想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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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燕薇興致不算高，因為她知道接下來的時間絕對不好過。

果然，孟衛東教給他們擺姿勢時，他們自己做不到，孟衛東幫他倆做，拉扯推壓，弄得燕薇只苦着臉，燕國偉哎呦哎呦喊疼，一個勁兒喊讓他輕點。

楊玉蘭不知道仨孩子在屋裏幹嘛，聽到大聲喊疼的聲音，她一驚趕緊想要進去看看，可是想到孟衛東嚴肅的笑臉，又在門口頓住了，敲了敲門問問怎麽回事。

孟衛東：“沒事，我們在鍛煉身體。”

楊玉蘭不太放心，但是孟衛東不喊她進去，她不敢進，只好擔心地走人。幸好屋裏喊疼的不是孟衛東的聲音，要不她更不放心。

本來燕國偉就比燕薇大，骨頭架子硬一些，肯定不如燕薇好練習動作。最後，燕薇和燕國偉在孟衛東的幫助下，硬是勉強做完十八個動作。

把兩人折騰的腿酸胳膊疼的，看不出什麽效果。

燕國偉懷疑地問：“這樣練能練出什麽來，能成嗎，你不是糊弄小孩吧？”

燕薇：堂哥真敢說。

孟衛東：什麽時候你們能把十八個動作連貫地做出來，便體會到效果了。

不管燕國偉信不信，燕薇是相信的，她一直在孟衛東的監督下練習，燕國偉看堂妹練了一會兒，感覺比自己練容易點，也想跟着試試。再一個，堂妹比他小，都不怕疼繼續練，他總不能比堂妹還不如。

兩人在孟衛東的幫忙下，練了兩個多小時，累得倆小孩最後都不想動了，孟衛東才讓他們停下歇着。

“哎喲，累得我不想動了，也不知道有沒有效果。”燕國偉趴在席子上攤成鹹魚狀，對孟衛東教的動作一直持懷疑态度。

燕薇也累得躺在席子上直喘氣，“不知道我什麽時候能學好這些動作，太難了！”

孟衛東難道話多了幾句：“做什麽都不能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得持之以恒，才有效果。你倆這才練了多大會兒功夫。”

這語氣聽着極其輕蔑，但燕薇不敢反駁。因為她知道，不管跟誰學武，都不可能是享受。

他倆歇了一會兒都沒歇過來，胳膊腿酸疼。這個問題孟衛東暫時沒法解決，只能等他們慢慢緩解疼痛。如果是在星際時代，一個治療儀花幾分鐘就能解決這種問題。

孟衛東看着地上躺了兩條鹹魚，覺得挺有意思的，他問：“你們中午要不要留下吃飯？”

“可以嗎？”燕國偉沒怎麽在不熟悉的人家吃過飯，因為他媽不允許他那樣做。畢竟這年月誰家口糧不富裕。

燕薇提醒他說：“咱們出來可沒跟奶奶說不回去。”

燕國偉：“家裏又不遠，我跑回去跟奶奶說一聲。”

孟衛東替他們做了決定，“那你們中午就留下吃，等下我讓人買點肉或排骨來。對了，燕薇你不是會做飯嗎，中午你做道大菜？”

燕薇好久沒摸菜刀了，還頗為懷念，雖然她現在年齡小體力不足，但是做一道菜還是沒問題的，于是爽快地答應：“沒問題，只要你買來肉或排骨，保管給你做好吃。”

燕國偉又大驚小怪地問堂妹：“薇薇，你還會做菜，你才多大點人就會做菜了，你有鍋臺高嗎？”

燕薇白了堂哥一眼：“你才沒鍋臺高，小看我，等下做了菜不給你吃？”

“你真會做菜？”燕國偉還在懷疑中。他感覺到今天受到的刺激不少，孟衛東不跟在學校裏一樣，沒想到堂妹也是這樣的。

燕薇睜眼說瞎話：“會，我跟我姥姥學的。”

以前燕薇整天跟着姥姥，姥姥去世了，沒人知道燕薇跟她學了什麽，反正就算他們懷疑，也沒地兒找人去核實真實情況。

“那你在家裏怎麽沒做過？”

“肯定是奶奶不讓啊，她嫌我太小，怕我切菜切到手。”

燕國偉看看堂妹的小手說：“等下你切菜，真切到手可麻煩了。”

孟衛東說：“有人切菜，等下讓燕薇直接做菜就行。”他說完出去跟楊玉蘭交代，讓她去買排骨或肉回來，中午用來招待兩位小同學。

孟老給孫子的生活費足夠花，再說現在小市場開放了，不用各種票據只用錢也能買到菜和肉。不然楊玉蘭沒有戶口，她的口糧哪裏來，都是在這兩年附近開放的市場上買的。

楊玉蘭作為幫忙照顧孩子的人，沒權利管孩子，只有聽話的份兒。不過想到表姐夫的交代，她還是拐彎去公安局家屬院，找表姐說明一下情況，讓她回頭給表姐夫說一聲。

方局長媳婦聽說孟衛東要留小同學在家做客，不在乎地說：“這有啥，就是在農村，也有孩子請同學去家裏吃飯的。你只管去買菜買肉做飯就是了。孟老又不缺這點錢，衛東在家又沒個哥哥姐姐陪，他願意招待同學，大概是想跟同學一起玩。只要他沒危險，玩就玩呗，小孩子都愛找伴兒玩。”

“可是他們關着門，在屋裏哎吆哎吆喊疼，喊了兩個多小時，他們說是在練武，我也沒看到，就怕他們傷到自己。”楊玉蘭最擔心孟衛東受傷，她怕脫不了幹系，丢了這份滿意的工作。

“這樣啊，你先去給他們買菜做飯，回頭我跟你姐夫說一聲。”

楊玉蘭還得買菜回去做飯，怕時間來不及，說完就走了。

倒是方向陽在家被他媽壓着寫作業，聽說孟衛東在家請同學吃飯，嚷嚷着也要去。

“不行，你不能去。”方局長媳婦鞠拒絕得相當堅決。

方向陽委屈地說：“我作業都寫完了，你怎麽不讓我去找孟衛東玩？他同學也是我同學，我也想跟他們一起吃飯。”

方局長媳婦跟小兒子解釋：“你去吃飯，不就明擺着你表姨來咱家告狀了嗎，這對你表姨不好。等以後你跟孟衛東提前說好了，再去找他玩。”

方向陽了然大悟般說：“噢，我知道了，表姨是你們安排見識孟衛東的間諜，她是來打小報告的，我要告訴孟衛東，你們監視他，哼。”

方局長媳婦快被小兒子氣笑了，跟丈夫說：“你看你那熊樣兒，跟孟衛東倒是講義氣，我們就成監視人的壞人了。”然後又教育兒子：“我跟你說，你別跟孟衛東亂說話。要不是孟衛東他爺爺把他托給你爸爸照顧，我跟你爸能操心別人家孩子？”

“再說我們也不是監視他，就是怕他太小，照顧不了自己，平時有個頭疼腦熱的沒人管。你表姨要是不看緊點，他生病了誰管？”方局長媳婦警告小兒子：“不許你在衛東面前胡說，知道不？”

方向陽鬼機靈地轉了轉眼珠，小大人似的保證：“知道了，我不亂說話。”

等方局長回來，媳婦跟他一說，請客那事他跟媳婦一個看法，并沒有在意，而是在意練武的事情，不知道孩子們是不是在瞎練，萬一傷了胳膊腿的，孟老那裏确實不好交代，看來他得跟孟老說一聲。

等楊玉蘭買菜回去，跟孟衛東說：“今天去買菜有點晚，好肉賣完了，我買了二斤排骨，中午給你們炖炖吃行嗎？”

“你把菜切好就行，等會兒讓燕薇做菜。”

楊玉蘭大吃一驚：“她才多大，怎麽能讓她做飯？”

孟衛東只好解釋一句：“她在鄉下跟姥姥學過做飯，你如果不放心，可以在一邊看着點。”

楊玉蘭拿着孩子沒辦法，只好說：“那行吧，一會兒我看着點，你們不會做我再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