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章節

安然越過他的身子,眼中似有晶瑩閃過。

陳林楠回頭,剛好瞧見木槿宸嘴角玩世不恭的笑容,以及楚安然緊抿着唇的側臉!

車子開出去許久,他才回過頭,走進醫院,眼底似乎有些落寞。

車子駛出醫院,木槿宸把車停在路邊,随手點了支煙,煙霧缭繞間,他的臉若隐若現,只是那雙眸子亮如閃電。

“你為什麽會和他在一起?”木槿宸眯起眼睛看着外面落的光禿禿的樹幹,手指上方向盤上有節奏的輕輕敲擊。

楚安然回頭,實在不明白他為什麽要将車停在路邊跟她讨論這個無聊至極的問題,淡淡的回了一句:“總裁,他是陳氏醫院的少東,而我剛好去看病,這個你可以作證,剛剛好,那麽巧,就在大門口碰上了。”

“這不是公司。”聽到她的稱呼,木槿宸的臉沉得像是六月的雷雨天氣,指甲劃過方向盤的皮套,在上面留下一道淺淺的劃痕。

楚安然恹恹的轉頭看他,也許是因為失血過多,又或者是太過疲憊,實在打不起精神和他争論這些不重要的事情。

是啊,不重要,從那天他那般沒有絲毫猶豫的讓她道歉的時候,她就決定将關于他的所有事情都劃分到不重要的範疇。

那句話,一直言猶在耳。

若是蘇婉,你會讓她道歉嗎?

不會,因為她是我的未婚妻。

她看着他繃緊的下颚,終于淡然的吐出了兩個字:“木少。”

木槿宸回頭,睇給她一個高深莫測的目光,也不開口說話,直看得楚安然心裏發毛,忍住困意往旁邊挪了挪。

“下車——”

他的聲音毫無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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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楚安然這下倒是愣住了,這又是唱哪一出,晃了晃手上的傷口,“我想睡一下,總裁大人您就行行好,別再糾結了。”

木槿宸撐起身子,伸手叩開副駕駛的車門。

“下車。”

楚安然叩開副駕駛的車門,下了車,回過身來的時候,只看得見一尾淡淡的尾氣。

此時,陽光正好,暖暖的照在身上,天空藍的很漂亮,擡起頭,眯起眼睛看着天空潔白的雲朵,唇邊,是淡然的微笑!

還是難受吧,只是,她已經學會了将難受壓在心裏,不讓人窺視。

這裏離城區不是太遠,難得天氣爽朗,楚安然也不急着回公司,沿着街道慢慢的逛了起來。

琳琅滿目的商品被擺在櫥窗裏,配上精致的裝飾,精致而遙遠。

在一家婚紗影樓的門口停了下來,櫥窗裏,展示着一件米白色長拖尾的婚紗,小翻領、蓬蓬短袖,拖尾很長,兩層,上面一層略短,邊緣上綴了一圈珍珠,不是時下最流行的抹胸款式,反倒是帶着中國風的韻味。

如同被夢魇一般,楚安然愣愣的伸出手想去觸摸裙擺上那些圓滾的珠子,手指落在玻璃上,冰冷的觸感讓她瑟縮了一下!14887356

突然想起了木槿宸,心裏湧起淡淡的悲涼,和他是否也是這樣,明明挨得很近,卻永遠隔着一道無形的障礙,縱使她再努力,也始終走不進他的世界!

正當她沉浸在悲涼的世界中不可自拔的時候,電話的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是個陌生的電話號碼,她随手接了起來,眉目間漸漸露出喜悅的神采!

楚安然,我回來了。

挂了電話,招了輛出租車,說了地址。

接到韋一的電話讓她簡直是不可置信,韋一是自己大學時的閨蜜,剛畢業就急沖沖地嫁了人,夫家經濟不錯,老公是搞學術研究的,常年生活在美國,韋一和他結婚後也去了美國,已經多年沒回來了!

沒想到,突然就回來了,毫無預兆。

楚安然到的時候,韋一正翹着二郎腿悠閑的靠在卡座裏,手裏捏着的煙已經燃了一半,淡藍色的煙霧在空氣中徐徐揚揚,漸漸散去,她尖利的瓜子臉隐在那層層煙霧中,看不清情緒,卻散發從濃烈的憂傷。

她擡頭,剛巧瞧見站在門口的楚安然,指甲上塗着豔麗的色彩的纖細手指輕輕一揚,那一個簡單的動作,卻是說不出的風情萬種。

楚安然坐到她對面,韋一一身名牌,舉止浮誇,抽着煙,若不是她嘴角上的那顆痣還和以往一模一樣,楚安然幾乎都要不認識了,記憶中的韋一總是穿着黑白色的校服,披肩的直發,齊劉海,乖乖巧巧,唯唯諾諾。

時間,真的是很殘忍的東西。

感慨了一句,說不上是什麽感覺,悲傷或是漠然,又或者僅僅只是單純的感慨一下。

楚安然淺淺的啜了一口早已經點好的極品藍山,溫度剛好,連糖和奶的量也加的恰到好處,是自己喜歡的味道。

一時,竟然無言,看着窗外的人來人往,車水馬龍,隔着厚厚的玻璃,讓她想起了小時候看的皮影,那麽安靜卻清晰的呈現。

“楚安然,你是在上班還是在上戰場呢?”韋一的視線落在她一片狼藉的工作服上,因為穿的是長袖,她并沒有看到楚安然的傷口,只是看着那些星星點點的血跡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

楚安然不在意的掩了掩,笑着說:“不小心劃傷的。”

剛才有些匆忙,竟然忘了這件事了,難怪剛剛咖啡廳前臺的服務員看她的眼神那麽怪。

韋一點了點頭,沒有說話,那雙眼睛裏卻透出了更深的悲涼,陽光透過玻璃投射進來,她似乎不能适應這樣的明亮,微微眯起雙眼,深深的吸了一口煙,再緩緩吐出一層層的煙圈。

“這些年,你過的好嗎?”楚安然看着那不斷上升變大的煙圈,問。

“還好吧。”韋一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又吸了一口煙,修長的手指将已經燃盡的煙頭撚滅在水晶的煙灰缸裏,她看着楚安然,“我離婚了,他有了外遇,給了我50萬作青春補償費。”

韋一說的很平淡,眼角長長的眼線微微上翹,給她清秀的臉平添了幾分妖媚。

楚安然張了張嘴,那些安慰人的話始終沒有說出口,雖然韋一說的很灑脫,但是,她還是能從她的神态中看出那種侵入骨子裏的哀傷。

“韋一,找份工作吧。”最終,楚安然說了一句最現實的話。

“呵——”韋一嗤笑,擡起那雙保養得極好的雙手,在眼前晃蕩,自嘲着說:“從我結婚後,就一直沒出去工作,手上除了一個大學文、憑之外,其他一無所有,害怕吃苦,沒有經驗,安然,你說,我能幹嘛?”

楚安然端咖啡杯的手頓了頓,擡頭看了眼她晶瑩透亮的手,笑了笑,又低下了頭。

“不說我了,說說你吧,這些年還好嗎?你和宋思年不也是剛畢業沒多久就結婚了?他那時對你,可真是好啊。”韋一嘆息了一聲,眼角都染上了羨慕的笑容,好似又看見了宋思年在女生宿舍樓下等楚安然,手裏還提着早餐的情景,那時候,全校女生都妒忌的要命。

她轉了話題,本來想讓兩個人之間的氣氛輕松一點,卻看見楚安然喝咖啡的動作突然硬生生的頓住了,眉頭微鎖。

韋一尴尬的挪了挪身子,正準備為自己的唐突道歉。

“我們很好。”楚安然放下杯子,臉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韋一一直聊到很晚,都是她在絮絮叨叨的說着和萬倫的事,從最初到最後,甚至是他有了外遇之後,還心心念念的想着他能回頭。

韋一的淚一滴滴落在深咖啡色的桌布上,外表看起來那麽堅強的一個女人,居然在咖啡廳裏哭的像個孩子。

看着她那樣,楚安然也跟着難受。

“走,我們去酒吧,我要喝酒,我要醉,醉了就不那麽難受了。”韋一站起來,雙眼有些紅。

楚安然為難的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酒吧那地方,她确實是敬而遠之,本來想拒絕,但是瞧見韋一那楚楚可憐的模樣,那些拒絕的話在喉嚨處百轉千回,最終化作淡淡的一個‘嗯’字。

夜晚的酒吧隐在閃爍的霓虹燈下,五顏六色的光暈在眼前漸漸暈成一片,穿着亮麗的男女在街上勾肩搭背,暧昧不清。

楚安然已經換了一身衣服,是借的韋一的,後面全镂空的白襯衣配牛仔褲,算是她行李箱裏最保守的一件了。

這裏是酒吧一條街,消費不貴,相對而言也比較安全,至少沒有強迫的情況,就算是男女看對眼了,也是建立在你情我願的情況下。

從街頭一路走來,韋一偏偏選了最末的一家,和其他家也沒什麽區別,一樣的霓虹閃耀,一樣的燈紅酒綠,一樣的木格子門上鑲嵌着半透明的磨砂玻璃,木頭雕成花的牌子上寫着酒吧的名字,斜斜的挂在門邊上。

楚安然還來不及細看上面用樹皮拼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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