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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新婚夜,我看你敢打我!”◎

小侯爺依舊沒有反應過來,只反複喃喃道,“怎麽是你。”

吓到了他,甜甜心中得意,反問道,“怎麽,不是我是誰,難道你還想要那個‘青蓮’啊?你比得過人家李昭玉嗎?”

聽她提起李昭玉,小侯爺冷哼一聲,“那個人渣,小爺我早晚讓他滾出大魏!”

“嘁,你就吹吧!争個姑娘你都争不過人家,輸一次就算了還輸了兩次!就這還想讓人滾出大魏,你拿什麽讓人滾!”

被她接二連三的下面子,小侯爺的臉上有些挂不住,他随手把蓋頭朝她扔過去,“我還沒說你呢!好你個‘鄒霓雅’啊,人人都說範家三小姐端慧娴淑,是個極其文靜優雅的大家閨秀!城北和我打架,還公然爬屋頂上房,這一遭遭一件件,哪點文靜優雅了?你們範家竟然敢騙我太奶奶和我爹,我要把你的事情都告訴他們!我要退婚!”

甜甜接過蓋頭,慢條斯理地把它疊整齊,聞言涼涼地說,“你去啊,你去的話我就向外說是你不行,侯府好面子才拿我的身份當理由的。”

洞房之夜就退親,至于是哪個‘不行’,不用說大家也都心知肚明。

小侯爺被氣的在原地走了兩個來回,指着她的手指帶着略微的顫抖,“你個女孩子張口閉口都是這事,你...你不要臉!”

“那你呢,你讓轎夫一路颠轎故意讓我難受出醜,你個大男人心胸比銀針還細,竟然在新婚當天就算計我,你要臉嗎?”甜甜反駁道。

小侯爺沒想到這事這麽快就被她翻了出來,一時有些語僵,轉頭不看她,佯裝不知地辯駁道,“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

“敢做不敢當,妄為大丈夫,卻是真小人!”

小侯爺從不允許自己落于下風,眼看甜甜的氣焰越來越嚣張,他面色逐漸難堪起來,語氣也越發不耐,“小爺我懶得和你說,反正這親也不是我要成的,我這就去退親!”

“就給誰願意嫁給你似的!要不是你們侯府強迫我們,你以為我能看得上你!”

他的手都摸到新房的門了,聽到她的話又硬生生地放了下來,看着甜甜威脅道,“看不上我?行啊,那這親我不退了,我就讓你留在侯府,我不碰你,我耗死你!”

趁着他沒注意,甜甜不動聲色地走到了他的附近,一副無所謂的神情,“随便你,反正到時候我嫁到侯府半年還沒身孕,太奶奶問起我就說是你的問題!是你不行!是你沒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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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有恃無恐的樣子,小侯爺只覺得一股心火難自抑,他握緊了拳頭,咬牙切齒地說,“看來今天你是不打算活着出這個房間了。”

甜甜朝他扮了個鬼臉,挑釁道,“今天是新婚夜,我看你敢打我!”

小侯爺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用沖過來的拳頭代表了他的态度。

甜甜彎身躲過,并迅速地反擊回去。

看她的動作絲毫的不留情,小侯爺出手也迅速的認真大力起來。一時之間,新房內的桌椅以及擺設,全被他們打倒在地,噼裏啪啦的傳到了房外。

院內陰影處站着兩人。忠勇候聽到裏面的打鬥聲,擔憂地問,“祖母,這範小姐能行嗎?要不要咱們進去看看?”

據他所知,這範小姐可是肩不能提手不能抗,那是自小就嬌生慣養的大家閨秀啊。

她那個小身子板,能挨得住那混賬幾下揍!

太夫人笑着搖頭,“且等着吧,指不定是誰吃虧呢。”

房內的甜甜看時機到了,在小侯爺雙手握拳朝她揮過來的時候,她非但沒有躲避,還用自己的身體狠狠地朝他的拳頭迎了過去。

看着她反常的動作,小侯爺只覺有詐。可此時再收手已來不及,等碰到了她的肩膀,兩聲沉悶的‘咚’聲之後,他只覺得自己的雙手像是捶到了兩片尖銳的鐵塊一樣,震得他手掌的指骨都是疼的。

他迅速的抽回手,顫抖的雙手上,八個緊繃的指關節迅速的紅腫了起來。

“你...”

她身子是怎麽長的,銅牆鐵壁嗎?以前也不是這樣的啊!

甜甜終于得意地笑了出來,她解開婚服的紐扣,從裏面拿出了之前五表哥送的金絲護身軟甲,在他面前嚣張地晃了晃,“為了這一刻,我可是等了好久呢,小侯爺,還滿意它的效果嗎?”

見此,小侯爺終于明白,她是故意的。知道真動起手來她讨不了好,就故意用言語挑釁他讓他生氣發怒,然後借用軟甲打擊他的戰鬥力。他捂着手,咬着牙堅持站着不倒下,吸了一口氣緩解疼痛,不服氣地說,“算你狠!”

“更狠的還在後面呢。”甜甜輕飄飄的說完,然後把軟甲藏到了床上的被子下,又撿起地上被踢倒的椅子,把它朝房門扔了過去。

房門被砸開,下一刻只見她‘柔弱’地倒在了門口,并且大聲地朝外面呼喊,“來人啊,救命啊,新房走水啦!快來救命啊!”

小侯爺正要嗤笑她的表演做作,然後眼睜睜地看着之前還空無一人的院子,在眨眼之間擠滿了人,一個個慌張的左顧右看,“哪裏走水了?快救火快救火!”

要說小侯爺打人,可能沒人敢出來管。但要說走水,那是一喊一個準!

不過火海是沒看到,衆人只看到新房內一片狼藉,柔弱的新娘子狼狽地癱坐在地上,發髻淩亂,妝容凄慘,臉上表情委屈至極,好似下一刻就要哭出來,又礙于身份,在堅強地忍着。

而他們‘惡貫滿盈’的小侯爺則氣勢洶洶地站在她面前,雙手朝前揮着,好像一個打人的動作還沒有來得及收回。

孰是孰非,在這一刻已清楚地印在了所有人的腦子裏。

小侯爺:“我...”

看着他們譴責不滿的目光,小侯爺也懶得解釋,上去一腳踢向了門,怒斥道,“看什麽看,沒見過人揍媳婦啊!都給我滾!”

連接遭了兩下重擊,房門顫顫悠悠,在一道沉悶的‘吱吖’聲中,慢慢地關上。

只是下一刻,衆人就看到太夫人三步并作兩步地到了門前,對着小侯爺就是一頓揍,“我讓你揍!新婚夜你就動手!長本事了啊!我讓你揍!”

小侯爺不敢對她動手,只得抱着腦袋四下逃竄,“太奶奶!是她先動的手!不能怪我!”

太夫人借機進了屋裏,扶着甜甜起來,聞言怒道,“娴兒這般柔弱的姑娘,怎會對你動手!莫不是你惹她生氣了吧?”

“太奶奶!”小侯爺站在離他們較遠的牆邊,不滿地道,“你別被她騙了,她內裏陰險狡詐着呢。”

太夫人瞪他一眼,示意外面的丫環婆子進來收拾房間,然後握着甜甜的手安慰道,“吓到了吧我的乖媳婦兒,別怕啊,太奶奶在這,太奶奶為你做主。”

甜甜委屈地點頭,乖巧地倚在了她的懷裏。

看這情勢,小侯爺對她此番的變臉動作真是驚的目瞪口呆,一番無語加惱怒。不過周圍有這麽多人在,他也不敢再有別的動作,只得眼睜睜地看着他們把房間恢複原樣,然後又依次退了出去。

另一側太夫人已經把甜甜‘哄’好了,然後她站起來目露兇光地看着小侯爺,“好好對人家,再有任何動作,我打斷你的腿!”

小侯爺撇撇嘴,倒也沒有敢再反駁她的話。

太夫人也緊跟着離開了房間。

等她腳步聲走遠,小侯爺面色一變,忽然陰森森地朝甜甜走了過去。

甜甜不慌不忙,從腰間拿出一把匕首豎在了他的面前。只看那匕首柄端鑲着的青玉寶石,小侯爺就看出了此匕首的主人。

他頓時停下腳步,驚訝地問,“這是我太奶奶的東西,我要了好幾次她都沒給我,怎麽在你那裏!”

甜甜道,“當然是太奶奶給我的呗,她見我第一面就送給我如此寶貝,可見她是很喜歡我呢,比她的重孫子還要喜歡哦~”

聽她意有所指,小侯爺嗤道,“大言不慚!快給我!”

“我給你你敢拿嗎?這樣太奶奶肯定以為你從我手裏搶走的,你能讨得了好?”

雖然小侯爺不想承認,但她這話說的.....還真對!

他收回手,“哼,小爺我還不稀罕呢。今天就先饒過你,咱們日子還長着呢,你就給我等着!”

他說完就想向外走。可臨到門前又想起太奶奶臨走之前的話,便悶悶不樂地轉回身,走到旁邊窗下的榻上和衣而睡。

連着兩勝,甜甜心中得意,讓守在門外的芬兒送了水之後,也洗漱睡下了。

一夜無事,次日早上是敬茶,甜甜醒來的時候,榻上早已沒了小侯爺的人影。

芬兒看到她的目光,解釋說,“姑爺早就起來了,好像出去了。他還威脅不讓奴婢們喊您。”

“去哪裏了?出府了嗎?”

“那倒沒有,”芬兒道,“不過奴婢過來的時候,好像看到他往主廳的方向去了,應該是找侯爺有事情吧。”

去主廳找侯爺?

甜甜轉念一想,“壞了!他這個兔崽子,準是去侯爺和太奶奶面前表忠心表勤快去了,這樣就顯得我這個新媳婦很懶惰!”

“啊?不會吧?姑爺看着也不像是.....”這麽小氣的人啊!

甜甜知道她沒出口的話,“怎麽不像,他比誰都小氣。你快點幫我弄,我得趕緊過去,免得他在侯爺和太奶奶面前說我壞話!”

芬兒應聲,給她梳頭的動作立刻快了許多。

不多時,甜甜穿戴整齊,帶着人着急地向正廳的方向走。

剛到附近,她就看到前面小橋處過來兩個人影。芬兒已經摸清了侯府的人,見狀解釋道,“這是大夫人。”

甜甜立刻就懂了,這是小侯爺的嫂子,那位因大公子去世而難産,導致胎死腹中的大夫人!

兩人目光在空中交彙,甜甜屈膝問安,“嫂嫂。”

大夫人面色冷淡,神情冰冷,對她的善意只漠然地微微颔首,然後轉身向正廳的方向走去。

“怎麽回事啊小姐,大夫人對你怎麽這個樣子?”旁邊芬兒奇怪地問道。

甜甜搖搖頭,正欲說些什麽,就聽人說道,“少夫人來了,快進去了,太夫人和侯爺已經到了。”

是侯府裏管家的老嬷嬷。

甜甜微笑致謝,“勞煩嬷嬷了,娴兒這就進去。”

那老嬷嬷忙稱不敢,前方帶路領她進去。

到了大廳,遠遠地甜甜就看到小侯爺正站在太夫人和侯爺面前,不滿地說着什麽。只是他目光瞥到門口,看到她們之後,氣勢立刻地蔫了下去,喪喪地垂頭站到一邊,也不敢再說話。

不是甜甜沒自信,這小侯爺絕對不是看到自己才作此反應的。

他看到的是走在自己前面的大夫人。

她心中了然,原來他怕的不是威名赫赫的太夫人,而是這氣勢冷冰冰,其實柔柔弱弱的大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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