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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書比他父親幸運,他遇到了你。”◎
太夫人摟着她,“太奶奶這輩子,可算是走到頭了。等回頭去了地下見到你太爺爺,也算有了交代。可是娴兒,俊書的未來還很長,他這一世不應該只僅限于如此,你懂太奶奶的意思嗎?”
甜甜窩在她懷裏,哭着點頭。
太夫人欣慰地道,“俊書比他父親幸運,他遇到了你,你是他的福氣。太奶奶相信,你一定可以幫助他走出這個心魔的。”
猛然被太夫人給予厚望,甜甜愣了一下,擡頭抽噎着說,“太奶奶,我...我可以嗎?”
“當然可以啊,”太夫人擦掉她臉上的淚,“太奶奶第一次看到娴兒,就知道你将來一定會是個頂天立地的人,你是個好孩子,太奶奶的眼光不會錯的。”
甜甜聞言,只覺得渾身頓時充滿了幹勁,“太奶奶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的幫助小侯爺的!”
她剛哭過,眼裏還含着淚,眼睛像是被水洗過一般清澈單純,太夫人笑了出來,這時只聽到小侯爺在院中喊道,“太奶奶,我來給您請安了,嬷嬷不讓我進去啊!”
聽到他的聲音,兩人相視一笑,一個悄然的約定,同時落在了她們的心底。太夫人推開窗戶朝外看了一眼,下一刻小侯爺得了指使,就蹦蹦跳跳的走了進來。
突然看到甜甜紅腫的眼睛,他驚訝地道,“喲,哭了呀?可見太奶奶還是疼我的,這就為我出氣了?”
太夫人聞言,朝他笑罵道,“胡說什麽呢,我正好要叫你來呢,聽說這兩日你又出去闖禍了?”
小侯爺有些心虛地摸摸鼻子,岔開了話題,“太奶奶我肚子好餓啊,咱們什麽時候開飯?”
“整天就知道吃!你爹早上過來遞消息,等會要過來。等他過來吧。”太夫人道。
甜甜如此模樣已是失态,直接見忠勇候是不妥的。她起身朝太夫人解釋,“那太奶奶,娴兒先回去梳洗一下,晚些再過來陪您說話。”
太夫人點頭,“乖孩子,回去吧。”
她太不正常了!小侯爺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等人離開房間之後,他走到太夫人身邊坐下,奇怪地問道,“她怎麽了,好好的哭什麽,太奶奶你真欺負她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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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識她這麽久,不是小侯爺多想,他還從未見過她哭得這麽凄慘。
太夫人瞪他一眼,怒其不争,“還說呢,娴兒再怎麽樣也是個女孩子,你不要萬事都和她計較,也讓着她一些。”
小侯爺有些委屈地反駁,“我哪裏沒讓着她了?”
“讓着她新婚夜就打起來了?你個不省心的,罰跪到祠堂了,人家好心好意地去給你送吃食,說你兩句你就忍着呗,就這也能打起來?男子漢大丈夫,心胸寬闊一些。你要看的是天下的大事,是國泰民安,整天和個女孩子計較什麽。”
小侯爺暗中不服氣地撇撇嘴,“女孩子怎了,您之前不還是說男女都一樣,現在怎麽變臉這麽快。”
太夫人氣的擡手就朝他的腦袋來了一巴掌,“說你兩句你還犟嘴是不是,娴兒能一樣嗎,她是你的妻子,是陪你走一輩子的人,她和其她人能一樣嗎?”
小侯爺挨了一下倒是老實了,聽着她的這些話,他忽然想到了什麽,震驚地問道,“太奶奶,你該不會是把之前的事情都和她說了吧?”
太夫人點頭,理所當然地說,“都是一家人了,一家人就不應該有秘密,我當然得和她交代清楚。”
“哎呀太奶奶!”小侯爺急的跳下了小榻,“您和她說這些幹什麽,我倆之間的誤會本來就夠深的了,現在被您這添油加醋的一說,還怎麽能說的清啊!”
太夫人瞥他一眼,意味深長地問道,“那麽多人都誤會你了,你不是不在意嗎,怎麽,現在開始在乎娴兒的看法了?”
“我...我就是随口一說,哪裏在意了!不和您說了,我約了人,我先出去了!”
看他逃似的離開,太夫人無奈地笑笑,揮手叫來嬷嬷,“去和娴兒說一聲,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一會,讓她不用過來了。”
***
得了嬷嬷的傳話,甜甜點頭,“娴兒知道了。嬷嬷這會可有事?娴兒想和您打聽一些事情。”
嬷嬷回道,“少夫人請講。”
“我見小侯爺一直都是獨來獨往的,身邊很少帶小厮出去。他一直都這樣嗎?”
“這倒不是,畢竟是侯府的小侯爺,身邊自然是跟着人的。不過最近這幾年小侯爺脾氣不好,行事越發乖張恣意,他覺得身邊一直有人跟着很煩,就把那些人都趕走了。太夫人和侯爺也沒有過問過。”
那就應該是他從邊境回來,大公子離世的時候發生的事情。甜甜問道,“那些人都是誰,現在在哪裏?”
嬷嬷道,“有個小厮叫童四兒,從十來歲就跟着小侯爺了,兩個人感情挺深的,後來被小侯爺打發去馬廄喂馬了。”
問好兩人間的事情,甜甜才親自送嬷嬷離開。她回房間思忖片刻,對芬兒道,“去馬廄叫童四兒過來。”
芬兒應聲,轉身離開。
甜甜坐在房內,腦中卻在想着接下來的計劃。小侯爺雖說看着冷情潇灑沒心沒肺,但瞧他在大嫂和郝毅面前膽怯歉疚的樣子,就知道他心裏還活在當年之中。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取得大嫂和郝家的諒解,然後再步步瓦解他的心裏問題。
她還在想着以後該怎麽辦,耳邊就聽到院外傳來男人可憐兮兮的假哭嚎喪聲,“小侯爺啊~你終于想起來四兒了~~嗚嗚四兒現在喂馬都一身馬味了小侯爺你可不能嫌棄四兒啊...嗚小侯...少夫人?”
是童四兒到了。
甜甜向前看去,眼前之人看起來大概十七八歲,穿着一身灰棕色的粗布棉麻衣,腰間還系着一個和衣服完全不搭調的繡着補丁的藍色圍裙。不過這身裝扮倒是掩蓋不住他滿身的活力,那雙滴溜溜到處亂轉的眼睛,和反應迅速的神情,處處都在彰顯着他的精明聰慧。
有這樣的人跟着小侯爺,倒也能讓她放心。
甜甜點頭,“你就是童四兒?”
四兒呆呆地點頭,才反應過來問安,“四兒拜見少夫人。”
甜甜颔首,也不多說,“小侯爺今天出去了,我怕他一個人不安全,你去跟着吧。”
四兒不知她是何意,但還是附和道,“是。少夫人,那小侯爺去了何處,屬下現在就過去。”
甜甜看着他,笑道,“他走的匆忙,我也不知道。”
四兒這才明白,少夫人這是在考驗他的能力。本以為自己要在馬廄待一輩子了,現在少夫人既然願意提攜自己,那這次說什麽也要表現好一些。如果通過了她這關,由她幫着說話,那自己回到小侯爺身邊說不定就指日可待了。
“是。那少夫人,屬下就先出去了。”
“去吧。”
見他如此上道,甜甜很是滿意。解決完這件事,她起身走向了廚房。
聽太夫人身邊的嬷嬷說,大嫂有一道很喜歡的點心,叫五彩荷花酥。是用面粉做成的酥皮,一瓣一瓣地粘到一起組成荷花的模樣,中間再用豆沙餡做成花心。這道點心是宮裏的,宮外幾乎沒人做得出。之前看母親愛吃,甜甜特意央求德妃要來了制作的秘方,自己私下練習了許久才做了出來。現在正好可以用來讨好大嫂。
荷花酥并不好做,尤其她要做的還是五彩的,光是外面的五種顏色的酥皮就花費了她不少的心思和精力。不過好在有之前的經驗在,一個時辰之後,她看着盤子裏擺放整齊的點心,滿意地點了點頭。
她把點心分成了兩份,“芬兒,這份你送到太夫人那裏,請她嘗嘗我的手藝。”
剩下這份,她細心仔細地裝扮了一下,放到食籃裏,向大公子的院子走去。自從當年那件事之後,大夫人齊薇接連失去了丈夫和肚子裏的孩子,悲痛欲絕心如死灰,幾乎要随着他們離開。
千辛萬苦地活下來之後,她整個人也是失魂落魄,後來太夫人和她談了許久,齊薇雖然重拾了繼續活下去的勇氣,但卻日日躲在院裏吃齋念佛。如非大事,平時是絕對不會出來的。
甜甜過去的時候,伺候齊薇的丫環阿紫正在院子裏澆花。甜甜伸頭看齊薇不在,悄聲把阿紫叫了過去,“這是我做的點心,你拿給大嫂嘗嘗。”
阿紫在齊薇還沒有嫁過來時就跟着她了,對于齊薇的愛好和飲食習慣自然一清二楚。見點心是五彩荷花酥,她就知道甜甜過來的本意。她嘆口氣,“少夫人,小姐不會吃的。這道點心是大公子送給小姐的,現在拿過去,也只會讓小姐想起大公子而徒增傷心。”
甜甜倒不知道其中還有這緣由在。但是就這麽回去她又有些不甘心,遂問道,“那大嫂還有別的愛吃的東西嗎?”
知道她也是真心為齊薇好,阿紫想了想,卻搖頭,“小姐的愛好都是和大公子相關的,奴婢一時也想不到什麽。”
“沒關系,你什麽時候想到了,就去告訴我。”甜甜說道,正猶豫食籃裏這盤荷花酥該怎麽辦,就看到齊薇推門走了出來。
看到甜甜之後她愣了一下,才冷淡地道,“弟妹來了,有事嗎?”
甜甜搖搖頭,笑道,“沒事,大嫂叫我娴兒就好,我是過來想和大嫂說說話的。”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她笑的都這麽熱情了,大嫂也不好再趕她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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