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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爺我不和你一般見識!”◎

見她如此,小侯爺的心一沉,知道她此行定是極度的不順利,才會在大庭廣衆之下,不管不顧地對自己如此。

他心中有些失望,不過細想也在預料之中。

“喲!竟然敢和我犟嘴了!”下一刻小侯爺恢複正常,手持弓箭對準了她,“信不信小爺我一箭射穿你!”

甜甜瞄了一眼箭靶,不屑地說,“就你?”

順着她的目光,小侯爺看到箭靶上亂七八糟地插着三支箭,知道她是誤會自己了,他臉一紅,別扭地解釋說,“那都是童四兒射的!小爺的功夫,可比這好得多!童四兒你說,是不是!”

童四兒有些無語,但看到小侯爺警告似的眼神,又立刻挺胸擡頭,一副驕傲的神情:“.....是!都是我射的!”

甜甜不欲和他多糾纏,擡腳就想離去。哪想到下一刻,小侯爺的箭就直接朝她射了過來,落在了她腳下前方的不遠處。

看她被吓的停下來,小侯爺得意地扛着弓,“怎麽樣,就說小爺我的技術不一般吧,要說射你腳指頭,就絕對不會射到你的腳背上!”

看着那支斜插入土地的箭簇,不知為何甜甜忽然想起了那夜她帶着李昭玉騎馬逃跑時,那支閃過她肩背的利箭。她的心緒一陣煩亂,莫名的帶着些心慌。

見她低頭盯着箭一動不動,神色發白像是被吓住了,小侯爺有些擔心地走過去,“沒事吧你,這就不行了?膽子也太小了吧?”

甜甜忽然反應過來,轉頭怒視着他,“童俊書你神經病啊!萬一射着我怎麽辦?你能不能成熟一些,別讓大家替你擔心了!”

當着這麽多下人的面前,小侯爺被她吼的愣了一下,後知後覺的要發火,“誰要你擔心了,是我過的好好的,你橫插一腳非要管我的,你後悔了就別管了啊!現在多管閑事受了委屈就朝我生氣,你有什麽資格!”

他說完,看她發紅的眼睛,頓時有些心虛,氣焰也瞬間低了許多,左顧右盼地不敢看她,“你們女人就是麻煩,算了,小爺我不和你一般見識,四兒,咱們走!”

四兒有些為難地看着甜甜。但見小侯爺已經大步流星地走遠了,他朝甜甜道,“那少夫人,屬下先去看看小侯爺。”

甜甜無力地擺擺手,看旁邊有椅子,便走過去坐了下來。有丫環小心翼翼地走了過來,“少夫人,還要去見太夫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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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甜道,“太奶奶在做什麽?”

那丫環道,“太夫人在院中舞長|槍呢,離結束應該還有一刻鐘吧。”

想起蓮兒表姑的叮囑,甜甜道,“先不去,你去主院看一下,等父親回府了和我說一下,我有事情找他。”

丫環應聲,轉身去了主院。

院內剛恢複平靜,甜甜正欲起身,就見芬兒哭着從外面跑了進來,看到甜甜之後她大喊,“小姐出事了!老爺在外遇刺受了重傷,夫人讓您趕快回府看看!”

甜甜的腿一軟,右手扶着桌子才沒有倒下去。她耳朵嗡嗡作響,不可置信地道,“你說什麽?”

芬兒又把話重複了一遍,還催促道,“小姐咱們趕快走吧,夫人不讓咱們耽擱。”

這麽急,可見範父受傷的嚴重程度。

連太夫人都沒有來得及告訴,兩人快速的回了範府。

房內太醫聚集在一起,正在商議範父胸前的箭該如何拔出。甜甜走到範母面前,“娘,爹怎麽了,好好的怎麽會中箭?”

範母正急的手足無措,看她回來才緩和了一些,“說是從內閣出來的時候中的,和他一起的另外兩個大人當場就死了。你爹也是反應快躲了一下,才留了氣回來。可是太醫說這箭射中他骨頭裏了,也是不好辦。”

她一向是沒主心骨的,範父在就聽他的,他不在就聽大兒子範旭文的。現在兩個人都不行,二兒子也不在家,她只得把目光放到了還算冷靜的甜甜身上,“娴兒,這可怎麽辦啊?”

甜甜道,“內閣附近遇刺,巡防營呢,五表哥知道嗎?”巡防營保護京都安全,現在歸五表哥管。

範母道,“他來過一趟了,又去追刺客了。”

話音剛落,五皇子就帶人走了進來,“舅母,娴兒表妹,舅舅怎麽樣了?太醫呢?”

房內的太醫聽到他的聲音,立刻出來回話,“啓禀五皇子,臣等還在商量拔箭的辦法。”

“商量商量又是商量,從我走的時候就在商量,怎麽到現在一點辦法都沒有商量出來!”五皇子厲聲道。

“臣惶恐,只是範大人中箭的部位連着心肺,如若不慎,那後果不堪設想啊。”那太醫顫悠着跪下回道。

五皇子怕他這麽說再吓着範母和娴兒,連忙揮手讓他進去,看周圍範旭武不在,問道,“旭武表哥呢?”

範母道,“我讓他回外祖家了,已經讓人去通知了,現在也應該快回來了。”

五皇子嘆口氣,又過來安慰二人,“舅母別擔心,舅舅肯定會沒事的。娴兒,你在這先陪着舅母,我進去看看。”

甜甜點頭,和範母兩人緊張地等在外間。

不多時範旭武急匆匆地闖進來,“娘,妹妹,爹怎麽了?”

說完也不等她們回答,推開門就往裏沖。範母和甜甜攔不住,也跟着進了裏面。

看到父親胸前中箭,臉色蒼白無神,氣若游絲地躺在床上,範旭武瞬間目眦欲裂,雙手握拳,吼道,“到底是誰,我弄死他們!”

五皇子正在和太醫商議辦法,聞言道,“表哥你冷靜一下,等下就要拔箭了,事情耽誤不得,先讓下人把太醫需要的東西準備好。”

範旭武大聲道,“你讓我怎麽冷靜,那可是我爹!”

五皇子把他拽到一邊,低聲警告,“那你想怎麽辦,鬧的大家都不得安寧?現在舅舅已經這樣了,旭文表哥也不在,如果你再這樣,你讓舅母和娴兒表妹怎麽辦?”

聽着他的話,範旭武大口地喘着氣,不過也很快安靜下來,開始讓人準備好太醫要用的東西。

太醫們和五皇子範旭武團團地圍着床,甜甜拉着母親站在遠處,看着他們商議好辦法,讓範旭武壓着範父,另外兩名太醫相互配合着,伸手去拔範父胸前的箭。

一瞬間,範父的身體随着太醫拔箭的動作而抖了一下,他體內的血也順着傷口向外噴湧,其他太醫立刻捂住,叫着送藥和熱水過去。

範母的身體軟軟的倚在甜甜的肩上,整個人哭得悲痛不已。兩人相互扶持,聽太醫說已經成功拔箭之後,才松口氣。

五皇子不能久留,內閣附近有人光明正大地行兇,朝廷一瞬之間失去兩員重臣,加一人重傷,這事算是他的失職,他必須盡快捉住兇手,好給天下和聖上一個交代。

送他出去的時候,甜甜才發現小侯爺不知什麽時候已經來了。他站在門口,對五皇子點了點頭,又擔憂地看着她。

五皇子道,“娴兒,你先回去吧,今天是舅舅的關鍵時刻,我會留兩名太醫在此看着,你和舅母也注意休息。”

甜甜失神地道,“娴兒知道。表哥你要進宮?”

“嗯,父皇還在宮裏等着我。你放心,表哥一定會把兇手緝拿回來的。”

甜甜點頭,“娴兒相信表哥!”

五皇子苦笑着拍拍她的肩膀,“進去吧,別送了。”

等他騎馬離開,甜甜才轉身往回走。

剛到院內,看到丫環端出來的盆裏,沾滿鮮血的棉巾,她的腿一軟,整個人就要倒下去。小侯爺連忙伸手接住了她,看了看房內,他勸道,“堅強一些,岳母還在呢,你不能倒下。”

只這一句,喚回了甜甜的神智。她扶着他站起來,呼吸兩下又揚揚嘴角佯裝正常,才走進去。

看她堅定地站在範母的身邊,小侯爺的目光閃了一下,轉身對四兒說,“走,回府。”

四兒有些不理解他的做法,“小侯爺,咱們現在回去啊?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少夫人還在這,而且這範大人可還沒有脫離危險呢。他這當人女婿的,現在就走很是不妥呀!

小侯爺沒理他,騎着馬不管不顧地沖在街道上,回府之後直接去找了太夫人,“太奶奶。”

太夫人撫着佛珠的手停了下來,“範大人怎麽樣了?”

小侯爺回道,“箭已經拔了,晚些和夜裏可能會有些反應,太醫說熬過今天就沒事了。”

太夫人聞言放了心,有些不滿地說,“既如此,你現在回來幹什麽?娴兒還在那,你該守着他們才是。”

小侯爺直接朝她跪了下來,“太奶奶,孫兒想和您要一樣東西。”

“要什麽,你直說就是。這是做什麽?”太夫人伸手想扶他,“可是庫房裏什麽藥材,只要能幫助範大人,你拿走就是。”

小侯爺跪的筆直,擡頭道,“孫兒想要青崖門。”

太夫人的動作頓時停在了半空裏。

青崖門是她當年所創立,起初只是想在戰場上幫助夫君,取得別國作戰情報。當年大魏和西疆那一戰之後,忠勇候府的人撤離了邊境,她便把青崖門的重點從邊關挪回了境內。

只不過她的年紀漸漸大了,精力也不容許她再管理如此強大的情報系統,再加上這幾年俊凱的離世,俊書的荒唐,她便把青崖門暫時關閉了起來。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彙,面對太夫人的審視,小侯爺的目光沒有絲毫的退避。良久之後,太夫人嘆口氣,“罷了,太奶奶老了,給你就給你吧。”

她轉回身,從一旁的箱子裏拿出一個錦盒,然後又打開錦盒,從裏面拿出一個青色的玉戒放到他的手裏,“青崖門從此,就歸你了。”

青崖門門主青葉,信物是一枚由青色的柳葉組成的玉戒指。

小侯爺看了一眼戒指,膝行而前,朝她恭敬地磕了頭,“謝謝太奶奶!”

然後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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