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謝稚柳陷在柔軟舒适的大床上,身體潮濕脫力,呼吸纖薄壓力。一口氣息沉沒在喉嚨裏,發出來的卻是氣促的甜膩的哽咽,身體一點點展開,光滑柔膩雪白像是絲綢一樣的皮膚在目光中盛開,謝稚柳像是熟透了的雞蛋,剝去了外殼露出了晶瑩的白。

“你知道我在做什麽嗎?”

他聽到顧從周的聲音,低沉的壓迫的似乎還帶着一絲絲隐隐兇狠蠻橫,撇去了冷靜自持,是不一樣的顧從周。

他擡起謝稚柳的下巴,幾乎要把他的唇咬碎,他問:“為什麽生氣?為什麽不喜歡我和秋小千在一起?謝稚柳你是怎麽想的?你對我是什麽意思?”

他們鼻尖相碰,額面交抵,嘴唇碾壓又錯開,顧從周面頰繃緊。謝稚柳仰面看他,因為疼因為欲因為心中沸騰的熱而臉色潮紅,他勾起腿夾住顧從周的腰,胯間去磨去蹭去勾`引,罔顧綱紀人倫的謝三,勾起嘴角,擒着睥睨輕蔑的笑,他說:“顧從周我要你。”

不是什麽休假日,管家熨好報紙沏了紅茶在樓下等着顧從周下來,卻是遲遲不見人影。他心中覺得奇怪,又想到昨夜謝三少爺的所為,隐隐覺得不對勁便上了樓去。

到了樓上輕叩卧室房門,“先生您醒了嗎?”

管家在外頭喊了一聲,站在門外聽不到什麽動靜,等待片刻後他剛想推門進去,那房門便被拉開,顧從周赤着上身穿着一條黑色長褲,眯着眼站在門內。

“你去替我和局裏告個假。”

顧從周神情算不上好,本就是一張冷臉此刻更甚,管家後背一激靈,他連聲說好顧從周嗯了一聲,便關上了門。

管家看着那扇緊閉的門,眉間浮着困惑,他從顧從周門前離開,路過謝三那間房前不禁頓了頓。就見着謝稚柳房門大開,管家過去幾步,裏頭空蕩蕩的,床被也無翻睡的痕跡。

顧從周房內一片狼藉,昨夜那謝三借酒發瘋,本以為是一段酒後亂性的春豔之事,可顧督辦卻怎麽也想不到謝三這小混蛋竟然喝酒會吐。

後半夜把酒水還有那些吃下的東西都吐了出來,顧從周瞧着那髒兮兮的小東西一時間什麽都不想了。大半個晚上都是在收拾房間,又去把人給洗了一遍,扒幹淨了裹着一條毯子丢在了床上。

顧督辦精疲力盡,仰面躺在謝三身邊就睡了過去,一直到現在,只睡了兩個小時又被叫醒,此刻側頭看着謝三,便見着人平躺着酣着一張漂亮的臉呼呼大睡着實可恨。

顧從周伸出手湊過去,捏住了謝稚柳翕動的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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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三的睫毛又長又密,像是一面小扇子疊蓋在眼睑上,他沉沉穩穩睡着,偏偏鼻子被顧從周給捏住了,隔了幾秒便呼吸不過來,咕哝着動了動。他倒是好将就的,嘴巴微微張開,改換成了嘴巴呼吸。

顧從周盯看着他,嗤笑了一聲,他緩緩松開手,撐着下巴垂眸瞧着謝稚柳稚嫩酣睡的甜顏。

謝稚柳這一覺睡的踏實,醒來時日上三竿,宿醉後腦袋有些暈,謝三唔了一聲,翻身撅着屁股趴着,臉壓在枕頭裏慢吞吞磨蹭着。

他起床氣懶散,好一會兒都是維持着這個動作。

“醒了?”

突聽低沉聲音在耳邊乍然響起,謝稚柳一吓,腰立刻塌了下來,像是翅膀沾水的小鳥撲騰着掉了下去。他翻身看去,驚見顧從周,謝三睜大眼叫了一聲,手腳并用後退着直接摔下了床。

顧從周一愣,伸手去抓,只堪擦過謝三的指尖。聽着謝稚柳哀嚎,又看他四腳朝天狼狽滑稽的樣子,顧從周心裏反倒是松快了,他不再去管他,坐在了床邊低頭瞧着這個謝三。

“終于是醒了。”顧從周面色淡淡,眉間擦上一絲郁色。

謝稚柳捂着屁股緩緩坐起身,他靠着牆邊呲牙瞪着顧從周,“你怎麽在這裏?”

顧從周沉沉看着他問:“你可還記得自己昨晚都做了些什麽?”

謝三一頓,“我做了什麽?”

顧從周眯起眼,他未戴眼鏡,一雙纖長鳳眼像是焯了一團火,謝稚柳後背突然一涼,他見顧從周面色疲倦眼下發青,又聽顧從周聲音沙啞道:“你昨夜喝醉了酒,拉着我做的那些事,可都忘了?”

顧從周眉宇如深壑,一夜未睡的臉如紙白,唇上還泛着斑駁血跡,似被人咬碎了的,謝稚柳呆滞看着,腦袋裏似有白光閃光,一陣風吹來,迷霧散去了。

一夜颠倒混亂,喝醉酒的人撒着瘋病,從房間一頭跑到另外一頭最後狠狠抱住了另一人的腰。

他攥着顧從周的手,用了全部的力氣,把人锢在懷中,咬他吻他強迫他,蓬勃的欲`望在心底橫生,讓他忘了一切為所欲為。

“顧從周,我要你。”

這六個字鑿進了他的心口,震得他發蒙發傻。

謝稚柳的眼皮撐大,一雙眼裏盡數都是顧從周,雙眼描繪着臨摹着把人嵌進了眼裏,他呆聲問:“是我……我輕薄你了?”

顧從周怔愣不語,似沒反應過來。而他那沉默的模樣在謝三眼裏,便當他默認,頓時如遭晴天霹靂兩眼發黑。

他是難以啓齒,身體前傾,手指抓着地上毛毯,謝稚柳磕磕巴巴,“我是如何那個……你的?”

顧從周已回神,他一雙眼緩緩睜開,眼底閃過興味,眉卻還是皺着。顧督辦露出受傷的神色,“你都不記得了?”

謝稚柳還從未看過顧從周這表情,他心裏猶如大山崩塌,巨石連綿不斷跌下,一次一次撞在他心上。

顧從周嘆了口氣,“既然你都忘了,便忘了吧。”

謝稚柳見顧從周起身,好像是站不穩還趔趄了一下,走路姿勢還極其變扭。

謝三的腦子裏似萬馬奔騰,身比心快,一把攥住了顧從周的手,掌心裏的汗捂熱了顧從周的手背。

顧從周背對着他,手上濕濕熱熱,只聽那一直以為都是不懂事吊兒郎當的人沉着聲音道:“哥,我……我會負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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