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回宮月黑風高夜,李晏清趁着大晚上悄……

月黑風高夜,李晏清趁着大晚上悄悄溜回了宮。

現在宮裏的守衛确實比以前森嚴了許多,他是天還沒放亮的清晨悄悄回來的,這個時候本是困意最深的時候,再加上他住在這裏二十年,熟門熟路,都差點被發現了。

鐘禩就睡在偏殿,李晏清回到寝殿的開門聲讓他醒了過來,過去抓了他個正着。

“晏清,你可算是回來了。怎麽在外面待了這麽久?”

李晏清像小孩子做壞事被抓到一樣怯怯地笑了笑“我本想明日跟你說的,這個點你不困嗎?怎麽醒了?”

鐘禩無奈道“你覺得你一個人在宮外,我夜間能睡得安心?”

李晏清看着鐘禩,他有好多話想跟他說,但是不知道從哪裏開頭。

以前有什麽心裏話,關起門來李晏清都能毫無顧忌地告訴他,可是這次出去和穆霜雪相遇相知的事,真的不知道如何開口。

鐘禩幫着他把他身上穿的平民式樣的衣服脫下來,準備幫他換上宮裏該穿的衣服,發現他腰間少了個東西。

“你的玉佩呢?”

李晏清表情有些不自然道“你別誤會。我……為了知道一些事情,為了讓人相信我,就、送人了。”

鐘禩臉色變了變“你把那塊玉佩送人了?”

李晏清聽出他語氣裏的不高興,害怕他怪自己,帶上了一點兒撒嬌的語氣道“我不是随便送掉的,我沒有不珍視它,你別多想。這是母後留給我的唯一的東西,它一直是我最珍視的。”

鐘禩的神情緩和了些,好似猜到了他這些天的經歷。

況且,這玉佩本是姐姐給他的,既然已經給了他,他真想再給誰,那也是他的自由。

李晏清眼神閃了幾下,說不出來更多,調轉了話頭道“鐘禩,我還有兩件事情要拜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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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吧。”

“那日來宮裏刺殺的刺客,不用繼續抓了。然後,你幫我查一下碧湖山莊,但是不管查到了什麽,都別有任何動作,現在只要先告訴我,那到底是個什麽樣的組織。”

“刺客為何不用抓了?你不想知道這群天乾背後受何人操縱了嗎?”

“因為我自己在宮外查到了一些,就是和碧湖山莊有關,但是他們未必是什麽真的和我站在對立面的組織,總之先查,先不要有任何動作。”

李晏清現在不打算說多少穆霜雪的事情,他并不是想要瞞着鐘禩,而是一方面真的不知道怎麽說出口這些天和穆霜雪的相處,二是,想到她,心裏有點亂,更加不知道該怎麽說。

“好,都聽你的。”鐘禩見李晏清看着有點疲憊,道“現在還早,你先休息會兒吧。”

李晏清雖然神情疲憊,但目光确沒有一絲疲軟。

“不睡了吧,天馬上就亮了。天亮後,有要緊的事要做,這會兒睡,睡迷糊了可不好,會耽誤事。”

李晏清去洗了個澡,重新換了身衣服,等穿戴整齊,天就已經大亮了。

外間裏,宮人送來了早膳,照着平常,如果鐘禩住在東宮偏殿,那次日都是鐘禩和李晏清一起吃早膳的,鐘禩先走到了桌邊坐下,李晏清也走了過去。

看着桌上的吃食,一點食欲都沒有,反倒是有一點反胃。

“你吃吧,我沒胃口。”

鐘禩看了眼李晏清,擔心道“你怎麽了?”

李晏清不在意道“沒什麽,就是沒什麽胃口,我先去父皇那邊。”

他說完就走出了門,鐘禩也一口都沒吃,就跟着他走了出去。

李晏清過去的時候皇帝已經用完了早膳在宮苑裏遛鳥了,李晏清無奈地嘆了口氣,走上前。

“父皇。”

皇帝見李晏清來了,把鳥籠給了宮人“終于回宮了?”

李晏清笑笑“多謝父皇幫着兒臣打掩護。”

皇帝走進了宮殿,李晏清也跟了進去。

“晏清,你這回出去,又是做什麽?”

李晏清直言道“我刺殺了兵部侍郎陸宇。”

“什麽!”皇帝瞪着眼睛指着李晏清半晌“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了,別總跟你老師對着幹,他是不會礙着你的,你為什麽非要……你連父皇的話都不聽了?”

“可是父皇,您不是也一直瞞着他我的真實性別嗎?您也沒有那麽信任他吧?”

“你這孩子,還數落起你父皇了?”

李晏清低下頭,輕嘆口氣。

父皇和封珅是半輩子的老朋友,父皇就算知道他不停汲取民脂民膏,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覺得就是收點錢罷了,沒什麽大不了的。從某個角度上來說,朝堂上貪墨之風盛行,和父皇的縱容有直接的關系。

每次自己跟父皇說這些,他只會怪自己不念師生情誼,翅膀還沒硬就想要自己飛。

“父皇,我殺他不是為了和老師對着幹。”

“那是為何?”

李晏清低下頭道“父皇可知,大哥已經懷疑我不是天乾了?之前我的及冠宴,有人給我下了藥,我差點就在群臣面前進入了雨露期,想來想去,會這麽做的,也只有他。我在身體不對勁前,我也就喝了他敬我的酒。”

說到這裏,李晏清輕笑了一聲。

在某種程度上,或許還要謝謝穆霜雪了。

“父皇,其實現在想來,要不是那日有刺客攪了局,群臣恐怕都已經知道兒臣其實是地坤了。兒臣要真的當衆出了這個洋相,也不知今日還能不能在這裏與父皇說話了。”

皇帝一拍桌子“混賬!”

“父皇請息怒。大哥大了兒臣不少,比兒臣早多年接觸朝政,朝中勢力也大過兒臣,所以兒臣為了自保,必須要慢慢把勢力收到自己的手裏。陸宇他本就有污名,要是等大哥抓了他的把柄,那必定是要借機安插自己的人進去的,兵部至關重要,兒臣不能讓他有機會把手伸進兵部。”李晏清停頓了一下“這次本也不是沖着陸宇才出宮的,因為宮宴的事情,我只是想出去散散心,正好遇到了陸宇,才臨時起了意。”

皇帝聽他說得已經開始心疼他了,不再怪他。

“晏清,宮宴上的事情,父皇幫你查。要真是他所為,絕不姑息。”

李晏清又道“那倒不必了,若是父皇不怪我了,那我正好有件事想要父皇幫忙。”

“你說。”

李晏清拱了拱手“誰來接替陸宇,兒臣心裏已經有了人選,但是求父皇先把這個位置懸幾日,不管是老師還是大哥,就讓他們争執幾日。”

“這是為何?”

李晏清抿了抿薄唇“他們在鬧,就不會注意到我在做什麽。借此機會,我要繼續進攻。”

李晏清說完這些,就行禮告退,走出門,外面太陽很刺眼,晃得他眼前發黑。

“晏清!”

差點倒下的李晏清撐着扶住他的鐘禩緩了緩,按了按額頭。

“我沒事。”

鐘禩見他現在臉色是着實不好看,扶着他不敢松手,一路攙扶着他送他回了東宮。

一走進自己的寝宮,李晏清撐不住了,整個人靠着鐘禩軟倒了下去。

“晏清,你怎麽了?”

鐘禩要摸他的脈搏,李晏清突然覺得有些反胃,抽走了自己的手捂住嘴。

鐘禩見他又是頭暈又是惡心的,心裏有種不祥的預感。

他怕不是……

“讓我撘一搭脈。”

李晏清像是沒有聽到他說的話,掙紮着站了起來,自己走到床邊坐下。

“熬了一夜,有點扛不住了,我先睡會兒。”

鐘禩幫他脫了外面的衣服和鞋子,見桌上的早膳還沒有撤掉,過去摸了摸,還是熱的,就端了一點湯粥過來。

“你還什麽東西都沒吃過呢,先吃幾口再睡。”

李晏清随便吃了幾口,又喝了口茶漱漱口,就躺下閉上了眼睛。

鐘禩還想搭一下他的脈,但是他把手放在了被子裏,只能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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