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誰有這麽大面
“你想好了?”許修隽低沉的聲音裏面帶着一絲可聞的笑意。
搭在方向盤上的手指節分明,袖口依舊是微微挽起的慵懶。他說完這句話,朗硬的眉骨便跟着略為一揚。
橙瓜稍厚重的皮囊帶肉正踩在許修隽寬闊的肩上,穩穩當當。
沉色襯衫果然顯白,還順帶把橙瓜十幾斤的身軀顯得更富貴了些。
沒有帶其他人,許修隽正開着車呢。
慕幺佯作兇惡的模樣,對着橙瓜拍手,“快下來,不然回頭不帶你出來了。”
鏟屎官才舍不得,橙瓜一聽,很是傲氣地轉了個胖臀給它的鏟屎官。
橘色的貓尾巴還搖着晃着,撩掃而過許修隽的俊臉和喉結。
毛茸茸一蹭一蹭,許修隽面不改色。
慕幺只得伸手把橙瓜抓了下來,軟涼的手指擦過許修隽的耳旁,倒惹得許修隽有些不太自在。
“喵喵喵。”橙瓜又在慕幺懷裏翻仰着肚皮撒嬌。
許修隽眉眼間的清冷落在了慕幺撫着的橙瓜肚皮上。
“許老師,你認識我爸爸嗎?”慕幺舉着橙瓜高高,頭跟着仰起,皙白的脖頸曲線漂亮到不行,“他之前跟我說,女孩子除了商業聯姻,做什麽事業都是沒有其它價值的。”
許修隽聽得面上神色有點不佳。其實他只認識慕家老爺子,和慕博遠沒怎麽打過交道。說出這樣的話,一想也不會是個好爸爸。
慕幺自顧自地把橙瓜的尾巴打繞成了個圈圈,有些情緒上了臉,“其實我不難過,我只是想讓他知道,我同樣可以。”
不依附他們的盛開才會矚目,卑微的愛開不出繁花,只會孳生恣意的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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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在接受,改變和離開之中,選擇了離開。
橄榄球運動員的訓練中有個動作,是大力量的深蹲,他們的深蹲是為了跳得更高。
付出了努力卻得不到顧望回頭的那些日子,就是她的深蹲。深蹲的錘煉之後,她得到的是賴以走得更堅定不回頭的決心。
“我要讓他們來求我。”想想還是有點氣,慕幺擱了句狠話。
聽得眼前許修隽的嘴角都勾了起來。
慕幺巧致的鼻尖發出一聲輕哼,“許老師你別以為我在說大話,看不起我,你到時就知道了。”
他怎麽就不知道了。
他一直都知道,這個女孩子看上去雖然乖巧纖弱,但她從來都是堅定、濃烈和真摯,有着匪石匪席的熾熱和信仰。
她這麽好,竟然還有人這麽不珍惜。
許修隽視線還是透過車前玻璃,投向遠方,眸光卻是很亮。他笑了笑,“那我和你一起。”
只是慕幺一副很認真的表情,語重心長,“許老師,其實你不用為了我爺爺對我這麽好的。我打出許氏的名頭,北姐陪我一起來,衛導肯定不會駁你情面的。”
......
他幾乎可以确定,在這女孩子眼裏,他就像她爺爺那般慈愛。
一僵一瞬的不自然後,許修隽輕嘆了一口氣,口吻極其誠摯,“為了朋友,理所當然。”
慕幺是想找弘娛的衛導,衛亦安。
名導之中,首澤的衛亦安也是拿下了大大小小很多獎項。他已經很久沒出新作了,最近終于準備選角的電影《教皇季》,資金和劇本場地都是他籌備了很久,聚焦至極。
不止宋怡夏,下至十八線上至一線,都很想得到裏頭角色試鏡的邀請函。
但慕幺沒有資歷,所以她想跟許修隽商量着,讓她打着許氏的名頭拿到個試鏡機會。
事在人為,要是試鏡不過,被人嗤笑她也咬牙忍了。
不過,許修隽到底還是厲害。慕幺扭頭過去崇拜地看着他,“許老師,你怎麽就立馬知道衛導現在在哪裏呢?”
許修隽沉默了。
這當然是因為,在她說這事之前,他早就已經聯系過了衛亦安。
黑色布加迪低調卻又高調。到了地方,門衛安保本來想攔。看清楚了之後,又給他們放行了。
慕幺和許修隽并肩走着,她還戴着許修隽的那頂黑色的帽子,小巧的臉上還帶着口罩。
“許總,請等等,許總。”一個年輕女子的聲音從後面追着傳來。
好像有點耳熟。
慕幺轉頭看過去,許修隽順着她的動作,步子更放緩了些。
女子高鼻深目,豔妝不改。身材姣好,秋風涼的天裏露着一大截腰身。
真巧,竟然是姜韶。
姜韶顯然也沒想到會在這裏碰到許修隽,臉上欣喜萬分。
她好不容易從別人那裏套到了衛亦安的地址,上去沒見到衛亦安,就又被趕了下來。沒想到峰回路轉,剛好在這碰到許修隽,她真是太幸運了。
姜韶看着輪廓俊朗的許修隽。
卻見他漆黑的眼眸只淡淡掃了她一眼,便把目光又落回到了身旁的女孩子身上。
許氏決定經營傳媒影視産業的消息還沒傳出去,行業內有些人收到了消息,姜韶卻是不知道的。
現在一看,姜韶只覺得果然男人都是一路貨色。顧望是明面上的花花浪子,許修隽卻是暗地裏的好色。
戴着口罩的女孩子微垂着頭,眼睛也隐在了帽子之下,許氏可把人藏得真好。
姜韶輕聲細語自我介紹了一下,“許總,我是上次‘婆娑杯’舞蹈決賽臺上的姜韶,和許總投票的慕幺是校友和好朋友。”
最近好像很多人在單方面說着,她們是好朋友?
慕幺腦袋歪了歪,點頭又搖頭,可惜不能摘個口罩大家認認親。
許修隽側首帶笑看着慕幺的小動作,心裏大概能猜出個幾分。伸手握着慕幺的手腕,便轉身。
“許總。”姜韶忙走快了幾步,又攔在了他們跟前,壓低了聲音很是焦急,“許總,這位妹妹是準備去找衛導的吧?其實我也有那麽幾年的演技磨練,也很會照顧人。這位妹妹如果真的進了組,肯定也需要有個人幫着手。”
“許總,組裏人雜人多,要是有個照顧妹妹的,您不是更能放心嗎?”姜韶說着,往前更靠近了一步,“許總要是覺得我勉強還像樣,不妨也給我這麽個機會,我肯定會報答許總的。”
報答,比如說,像顧望那樣,塞一張房卡?
慕幺擡頭看了看許修隽。
卻被他一只大手壓下了頭,然後她聽到許修隽淡漠的聲音回了姜韶,“她有我照顧,不需要你。”
老板這照顧人照顧得也太上心了。
古澤澤正在小洋房裏頭忙碌着。
聽自家老板說,這小洋房是他自己動手清掃衛生的,他讓古澤澤再找人去重新做下清潔。
乖乖,自家老板的房子可從來都是阿姨們上門做的衛生清潔。
現在看着這被老板擦得锃光瓦亮的桌子和窗,古澤澤對慕幺在自家老板心裏的地位認知,又自個默默刷新了一番。
貓爬架貓窩抱枕都讓人選好了,古澤澤還很貼心地準備了一些貓玩具,這會正盯着人換窗簾。
忙忙碌碌之間,一輛白色的奧迪從這棟沉寂了很久的小洋房前駛過。
“诶,這房可開始住人了。”何子信餘光看到,扭頭有些驚訝。
宋怡夏沒來過這裏,她之前都是跟着顧望的姑姑一起住。
她知道這裏有市無價,是出了名的豪富宅區。顧望之前沒說讓她來這,她其實也不敢來。
這次還是何子信看不下眼她一直哭哭啼啼,才開車帶着她一起來這裏找顧望。
宋怡夏看向何子信說的那棟小洋房。頂端綠植合圍,門廳高挑,連拱窗都攀附着蔓草,古典浪漫。看着她有些向往,“子信哥哥,這房子的主人你認得?”
“認得。”何子信車速放慢了許多,讓宋怡夏看得清楚些,“你看到那個站拱窗旁邊的人了不,那個是許氏集團的古澤澤。”
“他老板就是那個許修隽。”何子信想起上次宋怡夏舞蹈決賽也沒趕上,多解釋了幾句,“這棟房子連着旁邊那棟,都是許修隽的。只不過古澤澤站在外頭的這棟,許修隽一直都是閑置着的。”
“奇了怪了,難道是許修隽哪個了不得的朋友。”何子信嘀嘀咕咕,“應該也沒人能從許修隽手上把這房子買下來。”
宋怡夏之前在新聞上見過這位許氏集團的當家人。
較之顧望,許修隽确實是首澤真正第一的年少多金,長相更是首屈一指的俊冷,讓她印象很深。
而且和顧望不同,許修隽其人,簡直與緋聞絕緣。除了這幾天的熱搜,強行将慕幺和許修隽拉成對。
宋怡夏言語間多了一抹不經意,“再怎麽樣,也總不會是慕幺。能讓助理幫忙收拾房子,估計也只能是許當家本人了。”
何子信也認可地點了點頭。
想起今天來,可是還有正事在身上的。何子信叮囑着,“顧阿姨之前已經打電話給望哥,幫你說了話了。你現在再去望哥那誠懇認個錯,保證下次不犯,望哥肯定就能原諒你了。”
“我要是帶你去找衛導,衛導估摸也不賣我面子,試鏡這事可還要望哥帶你去才行。”
說起試鏡,何子信接着叨叨,“你可能都不知道,現在內幕消息都爆出來,許氏竟然簽了慕幺。現在就是不知道,慕幺有沒有這麽大面,讓許修隽去幫她拿這個試鏡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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