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這人瞎說
何子信結結巴巴問完那句話,空氣瞬間安靜。
顧望沒有回答,目光還是一瞬不瞬地釘在那塊獎章之上。
何子信呆得簡直說不出其它的話來了。那麽造型少見還刻描着D文的章牌,他确信他不會認錯。
何子信知道,之前顧望說了有些重的話,慕幺就去申請了首大前往D國的交換生。
何子信也知道,這個獎章是慕幺之前在D國的時候特意寄回來的。按他來看,慕幺寄這塊獎章,讨好顧望的意味簡直不言而喻。
何子信還知道,顧望在前幾天的時候,漠然地把這塊獎章丢在了垃圾桶裏,他可是親眼看見的。
但是何子信從來不知道,什麽時候,顧望竟然還從垃圾桶把獎章撿了回來。
不過說不定也有可能,是阿姨好心地從垃圾桶,幫顧望撿了回來?然後顧望懶得丢?
但是那也不至于現在那個眼神,何子信輕咽了下口水。
顧望養的狗也跑了過來,繞在顧望的腳邊打轉。
凱恩腿短,耳朵小小尖尖,尾巴歡樂搖着。就是赤色底層絨毛厚厚的,看着有段日子沒有修剪了。
宋怡夏壓下心頭的不安,男人嘛,這個時候她要是發脾氣,就顯得她和慕幺一樣在拿喬了。
對着凱恩招手,宋怡夏勉強牽起一抹笑,語調如常嬌俏,“顧望哥哥,你怎麽這麽久沒給凱恩修剪毛發了。要是忙就跟我說,這個我可是真會的。”
何子信也從顧望的反常中回過了神,卻聽到了顧望平靜地回答着宋怡夏,“不準備養了,明天就送走。”
“顧望哥哥!凱恩是你養了兩年的,你怎麽舍得送走它?!”宋怡夏失聲說着,手下撫着凱恩的力氣也重了點,凱恩輕輕嗚吠了一聲。
但是顧望沒有開口,只是側頭,靜靜地看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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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淡漠的眼神,讓她想起了慕幺那只養了六年的貓。
宋怡夏一時嗫喏着說不出話來。
“望哥這是在說你,人家慕幺養了六年的貓都舍得送你,你竟然還拿着它去讨好別人。”十分鐘之後,何子信悻悻然地站在偌大的別墅門口,斜眼看着身旁顯然還緩不過神來的宋怡夏。
真是想不到,他何子信會因為宋怡夏,被望哥一起“請”了出來。
宋怡夏怎麽能緩得過神來,她簡直不相信,竟然還有被顧望趕出來的一天。現在,連一直說她好話的何子信,都在責怪她。
“走吧,我送你回家。”聽見宋怡夏又開始抽抽搭搭,何子信嘆了口氣。慕幺雖然現在鬧脾氣,不過可沒這麽矯情多事。
宋怡夏看出了何子信的不耐,更是咬了下唇弱弱問着,“子信哥哥,你說,顧望哥哥會不會又生我的氣,不幫我去找衛導......”
得,這兩天為了宋怡夏忙得累了的何子信,終于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望哥是什麽人你還不知道,他說過的話什麽時候反悔了。”
白色奧迪引擎啓動的時候,剛好黑色的布加迪也進來了,停在那棟小洋房前。
古澤澤已經不在那裏了,宋怡夏忙轉身看過去。
身材颀長的開車人從布加迪的駕駛座裏出來了。
骨子裏透着一股漫不經心的矜貴,側臉非常俊氣。他走到了另一邊,為副駕駛座上的人拉開了車門。
竟然能讓盛氣淩人的許修隽幫忙開車門,這下連開着車的何子信都忍不住扭過頭看。
那是一個穿着暖色裙子的女孩子,身材姣好,還有些眼熟。只是戴上黑色帽子和口罩,臉都看不清,只看到懷裏鼓鼓的一團。
但能看到她下車的時候,許修隽還伸手護了一下她的發頂,看來是挺這麽親密的。
這個女孩子也太幸運了,宋怡夏若有所思,掏出手機偷拍了張照片。
“你做什麽?”何子信擰眉看着宋怡夏,“這裏的人你可一個也惹不起,要再出什麽事可別又求到望哥那裏去。”
“哪能做些什麽,子信哥哥,我怎麽敢呢。”
白色奧迪駛離了去。
慕幺打了個哈欠,轉頭看了看四周,就做賊心虛地把帽子摘下,丢回許修隽的車後座裏去。
“許老師你剛才那個手勢是什麽意思?”慕幺重複地比仿了那個許修隽給衛亦安的手勢。
許修隽的眼神繞了小洋房外圍小半圈之後,回到慕幺的那個手勢之上。極其敷衍回答她,“和他讨價還價的意思。”
古澤澤執行力是不賴的,趕在他們回來之前都打理好了。
沙發上放着的抱枕都是暖暖可愛的,橙瓜跳脫下了沙發,踩着一個和它同色的獅子抱枕。
慕幺一愣之後,也抱起一個人魚豬樣的抱枕,一臉被萌化的笑意,“這些抱枕哪裏來的。”
突然想起了什麽,慕幺狐疑的眼神對上了許修隽正望着她的深眸。
許修隽微頓,先移開了眼神。面色波瀾不驚,甚至又開始将自己已經挽起的袖口卷得更高了些。
“許老師?”慕幺狐疑地開口,一手抱着人魚豬,一手還指着發光發亮的桌子,“這麽幹淨,不用你卷袖子打掃衛生了。”
手從袖口落下,輕敲了一下她額前,“你不是要抓緊看下劇本麽,我去為你煮咖啡。”
衛亦安那人也真是的,搞個半公開試鏡就算了,試鏡時間還提前到了明天下午。
那個情婦女兒的角色,人物性格上是有些複雜的。戲份雖然不是很多,但臺詞量不少,而且很是考驗對角色本身的心态揣摩和眼神表情控制。
但是在D國的時候,慕幺修過戲劇表演基礎和導演論。
他曾去看過慕幺的兩場話劇表演,很是讓人驚豔入戲。所以他才很相信地覺得這個角兒,慕幺是可以的。
試鏡這個角色的,都提前拿到了幾幕這個角色的劇本。
“溫從北發了信息給我,說她先來幫你拾掇一下房子。看來這些東西,應該都是她準備的。”許修隽說得眼睛也不帶眨一下的。
沒得到慕幺的回應,許修隽徑直去了中島臺。
慢條斯理地煮水,研磨豆子。
中島臺上放着古澤澤一起準備好的手沖壺。
等悶出了一屋的咖啡提神香後,許修隽走出來。抱着人魚豬的女孩子已經在沙發上睡着了,橙瓜也乖巧安靜地貼着她沒動。
白皙的眼下還有掩不住的青灰色,許修隽記得,慕幺是挺認床的,這兩天應該都沒睡好。
眉目精致的漂亮和無邪爛漫混合在一起,是一種慕幺獨有的樣子,生動熾熱。濃苦的醇香讓他愈發清醒,心動不已。
許修隽微俯下身,卻在聽到手機的抖動聲之後回神。
是慕幺的手機,許修隽輕嘆。
瞥了一眼橙瓜不善的眼神,許修隽越過慕幺拿起她手機。還沒劃掉,就看到來電人顯示上,赫然是“顧望”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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