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不穿了
大概是十分鐘了。
許修隽看着廳裏的鐘表, 他自己洗頭洗澡用的十分鐘不到。
但是女孩子的話,許修隽覺得他還能再去收拾一會屋子。
他起身去了客房。
他們家沒那麽熱情好客,這間客卧一直就是閑置沒用的。
許修隽挽起袖口拿出床褥被套, 先把客卧的床給鋪好。
冰箱裏還存放着些酒精度數不高的桑葚和甜荔枝酒。
許修隽的手越過它們,轉而取出了牛奶, 倒出來去溫了一下。
然後他就拿出手機發了個信息給他的女朋友,“記得出來喝個牛奶再去睡。”
牛奶很快就溫好。
只是再等了幾分鐘, 他的女朋友也沒有回他信息。
卧室的隔音效果很好。
許修隽遲疑地站在門口, 也聽不出裏面到底有個什麽聲響。
想去敲門的手頓了頓, 單身多年的許修隽思忖了一下, 覺得小仙女洗沐的時間應該是需要更長點。
只能轉身重新回到廳裏, 他坐在沙發上打開了電視。
雖然知道隔音,但心思也沒在電視上, 他把電視音量調到了最小。
散漫的幾分鐘後,終于等到了他手上的手機震動了下, 許修隽伸手就劃了過去。
宋奚詞帶着擔憂神色的臉就出現在了他的手機屏幕上,一接通了視頻通話她就直接開口問了, “聽說慕家老爺子病了?老人家身子骨再硬朗也要多注意, 你去醫院看過了沒,病得怎麽樣?”
她跟着許智書在那個生物試驗區,今天才看到的消息, 眼下就急忙忙撥給了許修隽。
“幺幺呢, 你怎麽沒陪着她, 這時候你還有心情呆在家。”宋奚詞看着許修隽身後入目熟悉的客廳,就想叨叨教育下她這崽子。
許修隽先嘆了口氣,再回答她,“是病了, 去看過了,醫生說休息一些天應該就能出院。”
不是,“那幺幺呢?這個時候不去陪着她,你這崽子還有心情......”
坐在廳裏是怎麽一個木頭腦袋了。
後半句話宋奚詞自動消音沒說下去。
她瞧見許修隽低頭拿遙控器的身後,穿着襯衣的慕幺從他的卧室裏走了出來。
身上那襯衣是許修隽的吧,這原來都帶着回家了。
果然是她老了,不中用還瞎操心了。
宋奚詞呆若木雞,還不忘丢下一句“媽還有事,先挂了先挂了。”伸手就把視頻通話結束。
那是輕細的腳步聲靠近,帶着皂感沐後的潔淨清透。
許修隽回頭。
慕幺穿着他的卧內拖鞋走了出來,男人的腳比她長得多,鞋後還留了一大截空。
還沒許修隽肩高的慕幺,穿着他的襯衣堪堪蓋遮過了她的大腿,再往下是看得分明的筆直小腿。
這個沉色在她身上是萬般的好看,襯得她露出的皮膚白皙細膩得跟桌上溫好的牛奶一樣。
她的一頭長卷發還裹在毛巾裏頭,額前的細絨毛乖巧帖伏。
臉上被熱氣蒸得粉嫩,睫毛上還有細碎微潮的水珠,連帶着大眼睛也好像潤蒙蒙的。
這是第一次,她的渾身上下好像都有了和他在一起生活的痕跡。
許修隽喉頭發緊。
他緩了下才回過神,二話不說就拿起沙發上的薄毯子披在了她身上。
薄毯子長垂在地,嚴嚴實實地連着她小腿腳踝都蓋住。
許修隽伸手把她襯衣最頂上的紐扣都給系上。
對上她不解的圓眸,許修隽神色自若地開了口,“現在的天氣冷。”
慕幺擡頭看了眼廳裏正輸出的溫暖熱風,25°。
......其實好像也沒有許老師說的那麽冷。
慕幺足足愣了好幾秒,才想起自己是要去端起桌上溫好的牛奶。她剛從浴室出來就看到了信息。只不過不用許修隽發信息,她本來也想找他。
男人的頭發短得,完全就沒有考慮過還有吹風筒需求的存在。
在注意力終于被那薄毯子解脫出來之後,許修隽去拿來了吹風筒給她吹頭發。
她的發質都跟她的性子一樣細軟可愛。
慕幺困頓得手都懶得擡,感覺自己跟個活脫脫的小地主一樣,身後站着的許修隽都成了勞工。
有些舒服得想眯眼,但她還是強打着精神,認真地對着身後的勞工頤指氣使,“許老師,你到底和我爺爺說些什麽了。”
別以為拿個牛奶和吹個頭發就讓她忘了這回事。
不知道是不是吹風筒的聲音太大,許修隽沒有任何的應聲。
慕幺只能托腮等着頭發吹完。
她坐在沙發上,裹成個團子一動不動,也沒再問他那個問題。
許修隽收了吹風筒之後,廳裏霎時就安靜了下來。
他繞到前面一看,慕幺歪着腦袋,睫毛努力輕顫着。是一副很想睡覺,卻又在忍住不能睡的樣子,讓他的心都跟着軟化了。
可能是因為熱,披在她身上的薄毯子又被她扯了下去。
她光着的雙腿就這麽毫無防備地蜷在沙發上,微側着身坐着,胸前的弧度了了可見。
讓他完全沒辦法抵擋。
她沒開口,但是她的眼睛裏帶着的滿滿都是控訴,好像就在說他做了很壞的事情一樣。
他也很想做很壞的事情,但是他的壞跟她想的壞,顯然就不是同一個壞。
許修隽深吸了一口氣,把她抱坐在了自己身上,盡量去忽視懷裏的軟綿綿,“不如我去屋裏再拿些別的照片,給你看看?”
拙劣的岔開話題技巧,在認真的眼神面前有些不太行得通。
“要不然我讓Jean唱首她們那邊的搖籃曲給你聽?”許修隽繼續跟她打着商量。
要他唱搖籃曲都成,只要她不再追問他和慕景山今天聊得是些什麽,她想幹什麽都依她。
只是慕幺揪着他衣領的動作一頓。
“沒有人比我媽媽唱的搖籃曲更好聽了。”
她小時沒了媽媽,再長大些就只能一直看着照片想媽媽。
現在再想起來,她也只隐約記得媽媽幼時一直哄她睡覺時唱的曲子和講的故事。
那會兒要是她懂事了,她肯定就會知道她媽媽到底是有多愛她了。
而現在,慕幺重新揪住了許修隽的衣領,小臉佯得兇神惡煞,“不要,我都不要。許老師不準再轉開話題來搪塞我了。”
許修隽心疼頭也疼。
慕景山給他的,就是讓着銀短發連夜修複好的那個東西。
先前他在苗寨。是回了首澤之後,他站在醫院走廊外等着手術室燈滅的時候,看着消息才知道還有這麽一個東西寄放在了公司給他。
所以他昨天沒有陪在慕幺身旁,轉而讓古澤澤找來了銀短發去修複。
慕景山是因為猜想到了裏面的內容,所以才心髒疾發。
許修隽是确認了裏面的內容,所以現在慕幺怎麽纏問,他都不想也不準備告訴她。
那是她媽媽生前的一段通話內容記錄。
內容有些被損壞缺失了,再加上時間有些長,所以銀短發耗費了好些功夫去修複。
眼前人兒穿着他的衣服,就這樣坐在他腿上,還在一個勁地搖他。
許修隽吻了吻慕幺發頂,沒有去回答她的問題。他的聲音有些啞沉地提醒她,“幺幺真的不能再動了。”
他的手還摟在她纖弱的腰上,掌下感受到的柔軟可欺,很是勾人動情。
他都快忍成聖人了。
慕幺後知後覺,發現了男人身上的異樣。
她僵了僵,腦袋徹底清醒。
意識到這個姿勢不太好之後,她的耳根子也跟着紅透了。
她捂臉跳下沙發,跑向了卧室,砰地一聲關上房門,“我要休息了,許老師再見。”
......
好歹是成功地讓慕幺沒敢接着纏問下去。
許修隽在浴室裏沖淋了好半會的冷水,平靜下來之後啧了一聲,他又忘了去拿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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