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男朋友的空間相冊

飯後，林曉彤腰酸腿軟，完全不想動彈，趴在沙發上，拿過賀南松的手機檢查。

他沒下載微信，扣扣裏聯系人也比較少，清一色都是二娃藍毛這一夥不良少年，頭像非主流殺馬特，昵稱更是倉颉也認不出來的火星文字。

賀南松頭像是一張帶着紅領巾行禮的小男孩，一看從小就是優秀的少先隊員，眉清目秀，唇紅齒白，眼神清澈，怎麽走歪了，成了一夥子不良少年的老大。

林曉彤盯着這張傻乎乎的照片，就忍不住想笑。

太可愛了吧。

這麽好看的基因，就是要拿來生孩子。

又點進空間，留言板全是些小弟訴衷腸的留言。

“我最愛的老大，兒童節快樂。”

“老大，請你吃糖果。”

“老大，這件事只有你出馬才能擺平。”

或許是女人的直覺，林曉彤翻了一衆留言，目光停留在一個備注叫「趙老師」的昵稱上。

留言：

趙老師：“南松，恭喜你考上電子科技大學，老師祝你前程似錦。”

趙老師：“南松，恭喜你們獲得這次青少年科技創新大賽一等獎，老師為你開心，為你自豪！”

趙老師：“南松，老師相信你的天賦，你應該去普高沖刺更高的平臺，而不是來職校，與一幫混混為伍，老師很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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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南松回複：“老師也認為我不該來？”

趙老師：“南松，未來還有很遠的路，不要輕言放棄，老師會陪你。”

林曉彤又點進相冊，只有一個相冊，保留了幾十張照片。

其中有一張畢業照，賀南松模樣出衆，一眼掃過去，就發現他站在最後一排，靠中央的位置。

藍白色的校服，站姿筆挺，模樣周正，頭發松軟被風吹起，碎發劉海遮住額頭，長着一張校園劇男主角的臉龐，比現在的短寸，多了幾分雅正俊秀，板着臉的輪廓，沒有什麽笑意，卻依舊是這張照片裏，最嚣張，最拽的那個崽。

視線往下移到第一排，坐着一排老師，男老師比較多，只有兩位女老師。

一位女老師年紀偏大，一位女老師模樣清秀，留着披散到胸口的黑色長發，戴眼鏡，穿一件短袖針織衫，淺藍色的格子裙，溫柔又大方。

這位看來就是趙老師了吧。

單看五官并不驚豔，卻有種善解人意的溫柔。

标致的瓜子臉，圓圓的大眼睛，笑容溫婉，唇角笑顏露出甜美清秀的小梨渦，屬于梨花帶雨那一挂的，格外惹人垂憐。

賀南松洗了碗出來，便瞧見女朋友穿着他的黑T，趴在沙發上，性感白皙的長腿，肌膚雪白軟膩，翹起粉嫩圓潤的小腳丫不停地在眼前晃悠。

賀南松喉嚨上下鼓動，面不改色地走過來撈起她的頭發，放到圓潤的後腦勺另一邊，指腹扣住她的下巴擡起來，略帶命令的口吻：“去穿衣服。”

一縷柔順的發絲從頭頂飄落在臉頰邊，林曉彤臉頰微微發癢，飽滿圓潤的唇瓣不小心含了一絲發絲，被她吹到一邊，美眸慵懶的撩了賀南松一眼：“我不……”

賀南松哼了一聲坐在沙發上，猛地撈起她的腰禁锢在懷裏，在她雪白軟膩的臉頰上，不放過任何一個部位，輕輕啄吻。

“小妖精……”

林曉彤臉熱，瞪了賀南松一眼。

“閉嘴……”

賀南松饒有興致地說：“害羞了？”

林曉彤軟在他的懷裏，又伸出藕臂，從他臂彎下摸到手機，找到留言板的界面，指着「趙老師」的留言，眼尾上挑起不悅的意味，圓潤飽滿的嘴唇水潤後，像是淋了野山莓汁水，鮮豔勾人，似笑非笑地微翹起淺弧：“這是誰？”

賀南松兩手扣住女孩兒柔軟的腰肢，靠在她溫軟馨香的懷裏，瞥眼看了下遞過來的手機界面。

神色沒有半點變化。

語氣平靜地說：“我們語文老師，趙雅琴，我老家出來的，小時候認識，後來調到職校教書。”

“怎麽了？”

“老鄉啊，難怪趙老師這麽關照你。”林曉彤瓷白臉頰笑彎出小酒窩，似笑非笑地瞥了賀南松一眼，故意問道：“不會是青梅竹馬吧？這趙老師年紀也不是很大，或許……”

賀南松臉色一黑，猛地張口，兇殘地在她脖頸咬了口。

“啊……”

林曉彤推開埋在肩頸的毛絨絨腦袋，疼得嘶了一聲：“咬人，這什麽毛病？”

賀南松在咬紅的皮膚上親昵地啄吻，又理直氣壯道：“就咬你，誰讓你胡說八道。”

林曉彤冷哼，“是我胡說八道，還是你心裏有鬼？”

“你說實話我又不會不理解。”

“每個青春期的男生，都暗戀過年輕貌美的女老師吧。”

“你承認，我又不會笑話你。”

林曉彤話落，瞥一眼賀南松，才發覺他抿着唇，板着帥氣的臉，明顯是生氣了。

賀南松挑了挑眉，咬牙道：“林曉彤……”

林曉彤一愣，嚣張的氣焰升起來，挑眉睨他：“幹嘛叫我名字？為了個趙老師，你就和我生氣？”

賀南松狹眸微眯：“你真是欠……”

“你才欠！”林曉彤火氣上來，一下子從他腿上起來，一只腳剛踩在地面，就被賀南松抓住，翻身緊密地壓在沙發上，聽他吐息出一聲炙熱的呼吸，裹挾着一個生猛的字眼在她耳畔流竄。

“操……”

——

一個鐘頭後，林曉彤沒有半點力氣，軟成了一灘水，趴在沙發上聽着一首悲傷的苦情歌。

“我的心好冷……”

“等着你來疼。”

賀南松從樓梯下來，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別聽了，搞得像我虐待你。”

林曉彤有氣無力地哼哼，抓起一只靠枕，朝他扔了過去，“你就是虐待我，你不是人。”

門外突然響起敲門聲。

林曉彤蹙眉，“晚上誰來找你？”

賀南松撿起靠枕，走過來，手裏拿着一件男生偏大的校服褲子，伺候她穿上，系上腰帶，才站起身去開門。

“不知道，我去看看。”

林曉彤趴在沙發上玩手機，沒聽見賀南松回來的動靜，又揉着腰從沙發上爬起來，穿上拖鞋好奇地往門口走來。

賀南松正在大門口和一個帶着小男孩的年輕女人說話。

年輕女人一眼認出來，就是照片上的趙老師。

牽着的小男孩四五歲的樣子。

“南松，真是抱歉，這麽晚打擾你，我明早有事要去一趟市裏，能不能麻煩你帶小遠幾天。”

小男孩撲到賀南松的腿邊，抱住他的腿，乖巧地喚着「小叔叔」。

賀南松點了點頭，又把小男孩抱起來。

年輕女人臉上露出笑容，“南松，恭喜你啊，以後去省城念大學，也不知什麽時候才能見着你。”

又提起兩個袋子，“你還沒吃飯吧？我路過超市買了點菜……”

賀南松淡淡道：“我吃過了，雅琴姐，你先回去吧。”

林曉彤走過來，笑吟吟地問賀南松：“誰啊……”

又似笑非笑地說：“你怎麽不請人家進來坐？”

賀南松無奈地瞥了她一眼，壓低聲音輕哄道：“別鬧……”

又介紹道：“這是我職校的語文老師趙雅琴，這是我，女朋友林曉彤。”

林曉彤笑眯眯地鞠躬道：“老師好……”

趙老師溫婉地笑了笑，“你好……”

又朝着賀南松說：“那麻煩你了，我先回去了。”

趙老師走後，林曉彤瞅了眼賀南松的表情，又瞧見他抱着的小男孩，正沖着自己做鬼臉。

林曉彤唇角微勾，朝着賀南松伸出雙臂，撒嬌道：“賀南松，抱我。”

賀南松無奈，又放下小男孩，把她抱在懷裏。

小男孩都呆愣了，還在他臉蛋上羞羞兩下，對林曉彤說：“姐姐不知羞，這麽大了還要小叔叔抱。”

賀南松抱着林曉彤往屋裏走，又轉頭朝着小男孩叮囑道：“小遠進來，晚上別在湖邊亂跑。”

林曉彤看着小蘿蔔頭男娃娃，好奇道：“你在老家輩分還挺大的，他叫你叔叔。”

賀南松點頭。

林曉彤又古靈精怪地捏着嗓子道：“賀叔叔，你抱我，你女朋友她不會生氣吧？”

賀南松瞥了她一眼，寵溺含笑：“又欠了？”

林曉彤瞪大眼：“欠你個，流氓！”

林曉彤坐在沙發上，賀南松打開電視機，給小男孩播放動畫片。

他們兩個都不愛看電視，在手機上刷劇。

林曉彤聽見賀南松的短信鈴聲，拿起手機，便看見發進來的新消息。

趙老師語重心長道：“南松，你還小，不該這麽早談戀愛，以後出入社會，有的是大把的女生。”

“那個女孩子，不是職校的吧，在讀書還是混社會的？”

“你考的是電子科大最好的專業，老師勸你學業為重，大學也要全副身心投入，否則很快就會被社會淘汰。”

“你要明白，優秀的學生太多了，你不努力，把精力放在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小女生身上，以後怎麽闖出一片天地。”

“你不要讓老師失望。”

林曉彤挑了挑眉，頓覺好笑，打字回複：“趙老師，你管得未必也太寬了吧。”

半晌，沒收到回複。

林曉彤看了眼樓上，賀南松在收拾衣服，傳來洗衣機響動的聲音。

小遠搬了個小板凳，坐在電視機面前目不轉睛地看喜羊羊和灰太狼。

林曉彤招了招手，“小家夥，過來。”

小遠睜着大眼睛：“幹嘛……”

林曉彤眨眼道：“過來姐姐給你拿糖吃。”

小遠邁開小短腿跑過來，林曉彤笑眯眯道：“你媽媽在縣城沒有別的好朋友啦，把你專門帶到這？”

小遠皺了皺小眉頭，一臉認定：“你是壞人。”

林曉彤摸了摸他的腦袋，笑容溫柔：“姐姐是好人。”

小遠覺得這個姐姐笑起來真好看，又乖巧地揚起笑臉，一蹦一蹦地說：“那你不可以搶走小叔叔哦，媽媽說小叔叔很好，要做我爸爸呢。”

林曉彤挑眉，“你原來的爸爸呢，幹嘛要小叔叔做你爸爸？”

小遠童言無忌：“我爸爸死了啊。”

林曉彤冷哼一聲，“你媽媽這麽教你的？”

小遠點點頭，又嘟嘴說：“媽媽說，不可以在小叔叔跟前說的。”

林曉彤若有所思，小遠又撒嬌道：“姐姐，我想吃糖。”

林曉彤冷着臉：“沒有……”

小遠嘴巴一癟，又往沙發上爬，抓着她鬧：“姐姐是壞人。”

“哎呀，別哭了，姐姐給你拿。”林曉彤最怕小孩子哭，又起身去櫃子裏翻出來一袋糖果。

小遠抓了個阿爾卑斯棒棒糖，林曉彤叮囑道：“別咽下去哦。”

“知道啦。”小遠又坐回到他的小板凳上。

林曉彤往樓上走，在房間找到賀南松，輕笑着從後背環住他的腰，“你這根嫩蔥，當真是招人。”

“誰都想嘗鮮。”

賀南松猛地咳嗽一聲，漲紅着臉，抓過林曉彤帶到身前。

“又在胡說什麽。”又随意問道：“你弟沒跟你聯系？”

林曉彤愣了下，“對哦，奇怪，他今天沒給我電話。”

又掏出手機，正要撥過去問問。

一個電話打進來。

“姐，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