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大意了

◎寬闊的場地內響起了遲章的慘叫聲。萬寶寶先看了看自己帶着銀白色指套的手指,又望……◎

寬闊的場地內響起了遲章的慘叫聲。

萬寶寶先看了看自己帶着銀白色指套的手指,又望了望臺上抱着腿嚎叫的遲章。

她雖然沒被光束打到過,但也能猜出來有多疼,

萬寶寶縮了縮肩膀,問向臺子側方的主持人:“……還繼續比賽嗎?”

若是繼續比,萬寶寶不會顧慮到遲章受傷而不動手。

相反,她會乘勝追擊,快刀斬亂麻,讓這場比賽快點畫上休止符。

同情敵人,就是給自己找罪受。

她拎得很清。

主持的修士也沒想到事情的發展會是這個樣子,他頓了頓,問向連聲慘叫的遲章:“你還能比嗎?”

疼歸疼,遲章顫顫巍巍的爬了起來,擦了擦額頭上疼出來的汗,硬氣道:“比!”

可以被打敗,但是絕不能認輸。

遲章話音剛落,萬寶寶的第二擊就接踵而來,直接命中他另一個膝蓋。

靠單膝苦苦支持的遲章徹底摔倒在了地上,撲了一個大馬哈。

還沒等他有所動作,萬寶寶運用收法口訣,将壯碩的遲章整個人裹着擡了起來。

相比于不受控制的火苗,大體積的遲章好擡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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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臺上衆人便看着萬寶寶輕松的将遲章扔出了臺子之外。

遲章覺得自己像被一個透明的大醬缸套住了,他不斷的掙紮,卻根本掙脫不開,等他終于被解放雙手的時候,整個人已經被移到了臺子之外。

演練場瞬間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叫好聲。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是實力的碾壓。

遲章在那個小姑娘面前,沒有任何的還手之力。

場內聲音太大,萬寶寶扯着嗓子問主持的修士:“這能算結束嗎?”

主持的修士一邊驚詫于這場比試的戲劇性,一邊暗暗打量萬寶寶。

不知道宗裏什麽時候出了這麽個新弟子,想必幾年之後必定是個人物。

修士笑着對萬寶寶點頭:“你可以下去等着領賞了。”

萬寶寶一聽,原來不是白打,還有獎拿啊。

再看臺子邊,遲章雙腿使不上力,扶着臺子半天沒爬起來。

好歹是自己動的手,她于情于理得去幫一把。

萬寶寶一個瞬移晃到了臺子邊,向遲章伸出了手:“方才承讓了,我來扶你。”

遲章一擡頭,就看到了萬寶寶水嫩嫩的臉蛋兒,不好意思的道:“我,我起得來。”

萬寶寶看了看正在準備登臺的虎牙師兄和另一位修士,小聲對遲章道:“現在不是逞強的時候,我們不能耽誤下一場的比試不是?”

萬寶寶很清楚,她們只是比賽前的開胃小菜,接下來的才是重頭戲。

不由分說的攙住遲章的胳膊,萬寶寶扶着他向騰閣宗弟子休息的方向走。

遲章看起來壯碩,攙扶起來也一點都不輕,好懸沒把萬寶寶帶趴下。

萬寶寶沒想到,她無意中的舉動卻看在許多人眼裏。

比試時不卑不亢,私底下待人和善,這才是修仙之人的風範。

騰閣宗的一位長老很贊賞萬寶寶的作風,連聲誇獎。

長老們你一句我一句,相聊甚歡。

高臺之上的兩個宗長,從一開始點頭見禮後,便始終一言不發,氣氛沉默的仿佛能結冰。

原本以為兩位宗長幾年不見,總要高談闊論一番,沒成想,倆人說的話,一個巴掌都能數得過來。

下方的長老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納悶。

待萬寶寶送完遲章,回到了上元宗的陣營。

裘泱不知道去哪兒了,并不在準備比試的弟子之中。

其餘的師兄師姐們走上前,對萬寶寶笑道:“怪不得一上臺就放狠話,師妹你是真人不露相啊。”

萬寶寶幹笑道:“……哪裏哪裏,跟師兄師姐們比還差得遠。”

自己的比試一結束,萬寶寶懸着的心瞬間放松了下來,都有餘韻看接下來的比賽了。

臺上虎牙師兄與另一個弟子旗鼓相當,施法收法,淩空跳躍,打得你來我往,不分伯仲。

萬寶寶看得十分激動,一澎湃,矜持的膀胱突然發力,讓萬寶寶意識到了它的存在。

……她怎麽把這事忘了。

蓄勢待發的膀胱就好似蒸鍋上的汽笛,吹響了即将決堤的號角。

萬寶寶:她不能再憋了……要爆了。

她悄聲無息的走近後門,打開門,偷偷跑了出去。

剛關上後門,她就像出來放風的小型犬一樣,在花園裏拔足狂奔。

穿過姹紫嫣紅的花園,就是蔥蔥郁郁的樹林。

萬寶寶一邊跑一邊解褲帶,将外衫都卷到了腰上,防止一會崩上什麽液體。

樹幹太窄,遮不住她的身形,萬寶寶往樹林裏面走,終于被她找到了一塊大石頭。

背對石頭迅速褪下褲子,萬寶寶剛想放水,就聽到草叢裏發出了簌簌的響聲。

萬寶寶:……這林子裏還有什麽野獸出沒不成?

屁股凍得涼飕飕,萬寶寶屏住呼吸不敢動,生怕真有什麽猛獸,聽見她的聲音就不好了。

誰知,草叢簌簌作響的聲音過後,她沒有等到四腳爬行的動物,反而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此話怎講?”

略低的嗓音,語氣裏帶着笑意,萬寶寶幾乎是同一時間就聽出了聲音的主人。

裘泱。

聲音是從大石頭的後方傳來,似乎與她有一段距離。

萬寶寶:……怎麽辦?她是提褲子,還是提褲子??

裘泱顯然是在與什麽人交談。

看了看四下的環境,綠樹成蔭,荒山野嶺,誰會找這樣的地方談話?

這時,大石頭後面響起了另一個男聲,聽起來有些氣急敗壞,口氣非常沖:“我方才親耳聽見你宗裏弟子偷偷談論,你根本未将我放在眼內,還背地裏敗壞我的名聲!裘泱,沒想到你表面看着道貌岸然,暗地裏竟如此輕狂!”

萬寶寶歪了歪頭,雖然她是從半路開始聽的,但以她對裘泱的了解,他可不是背地裏會說人閑話的類型。

裘泱淡笑道:“不知是我宗門裏哪位弟子說的?”

男聲道:“你莫想打聽,我不會讓你刁難別人!”

裘泱眼睛瞥了眼巨石的方向,慢條斯理道:“李真人,你我加上今日,只見過兩次面,我裘泱有何緣由要貶低你?”

裘泱對面的男人穿着騰閣宗的道服,他正是此次與裘泱比試的修士,李成。

李成比裘泱早修仙十餘年,在裘泱未出現之前,他也算小一輩中的個中翹楚。

裘泱後來者居上,名聲大噪,讓李成很是不服氣。

一年前他剛好在修行途中偶遇裘泱,便提出想要比試。

裘泱沒拒絕,幾招便将他打得落花流水。李成丢了個大臉,從此就嫉恨上了裘泱。

這次也是為了報上一次的仇,他便自告奮勇的要與裘泱一決勝負。

誰知剛到上元宗,就聽到了幾個女弟子在談話,說得正是裘泱如何貶低他的渾話。

李成本就心氣高,猛地被一激,立即就找人給裘泱傳了話,要找他單獨談談。

李成不屑的哼道:“我來不是為了聽你的狡辯!今日你必須得向我賠個不是!”

李成的聲音越吼越大,剛好給萬寶寶當了背影板,她跟随着他說話的頻率,小心翼翼的提褲子。

不行,她必須得偷偷溜走。

這個李成聽起來有點狂躁症,說不定一會講不攏了,還要跟裘泱動手。要是被他倆發現她在這裏偷聽,那得多尴尬……

萬寶寶小心翼翼的提褲子,突然,她聽到了一絲輕微的鈴聲。

嗯?是她的幻覺嗎?哪兒來的鈴聲?

與此同時,聽到鈴聲的裘泱視線微頓,血紅色的薄唇忽的翹起,拉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

在他對面大放厥詞的李成忽的止住了話語,裘泱的笑容讓他不由得後頸發涼:“你,你笑什麽?”

裘泱眼神看向樹林的邊緣,笑着道:“蠢貨。”

李成的作用只有一個,就是把裘泱叫出來。此後無論發生什麽事情,別人都會以為是李成與裘泱發生了争執。

李成易怒的性子剛好正中某人的下懷,略施小計,便能讓他勃然大怒,成為一顆好用的棋子。

李成一聽,剛消下去的火又頂了上來:“你說什麽?”

裘泱張開薄唇,說道:“你若執意呆在這裏,我不介意用你來打牙祭。”

反正行屍走肉不如死了痛快。

李成以為裘泱腦子壞掉了,這會怎麽還開始說胡話了?

只見平日裏總是帶着笑模樣的裘泱此時似笑非笑,墨黑色的瞳孔中泛着暗紅色的血光,低沉的聲音道:“我是好心叮囑你,若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李成咽了口唾液,聲音遲疑道:“你,你被鬼怪上身了?”

聽到全程的萬寶寶:……

從中間開始,這倆人的對話就開始超越了她的理解範疇。

打牙祭?走不了?

為什麽走不了?

是她聽錯了?

萬寶寶維持着蹲着的姿勢,小幅度側過身子,從石頭與草的縫隙中向外看。

就在這時,她又聽見了一陣若隐若現的鈴聲,就像一根草,不痛不癢的撓着她的心窩。

萬寶寶的肉眼看不見,在她的周身,正萦繞着一圈發光的道始文。它們将她的魂魄穩穩的護在這幅殼子裏,就是勾魂鈴,也勾不走萬寶寶的魂魄。

鈴聲由遠及近,就連李成也聽到了聲音。

他的意識忽的變得朦胧,雙眼直愣的望向前方,嘴巴微微張開。

緊接着萬寶寶就看到了足以讓她尖叫的畫面,只見白霧狀的東西,緩緩的從李成的七竅中飄了出來。

眼鼻口耳。

白霧蒸騰。

濃稠的血淚順着李成的臉龐流淌,打濕了他的衣襟,留下了斑斑血痕。

被勾魂鈴勾走的魂魄,除非大羅神仙來幫忙,否則此人必死無疑。

萬寶寶死死的按住自己的嘴。

完了,她大意了……

她忘記了,小說情節中,凡是不經意碰到別人偷偷洽談,那八成會撞到什麽大事件!

她方才第一時間,要做的根本不是提褲子,就是趕緊跑!

不然一定會看到些不該看,聽到些不該聽的事……

左邊李成還在像人工煙囪一樣冒煙,右邊的裘泱神色未變,還張了張嘴。

然後,萬寶寶就看到裘泱俊美的五官,像變相怪傑一樣開始了乾坤大挪移。

萬寶寶:……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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