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睡覺啊

◎兩人順着長廊向裏走,萬寶寶負責推開一扇扇房門,裘泱負責告訴她袁椿在這些房裏都幹過什麽事。……◎

兩人順着長廊向裏走, 萬寶寶負責推開一扇扇房門,裘泱負責告訴她袁椿在這些房裏都幹過什麽事。

有些是真的,有些是假的。

真真假假, 說到後來, 萬寶寶也分辨不清了。

只覺得十大酷刑的行刑房, 跟袁椿的住所也差不了多少了。

一圈逛下來, 能住人的幾乎沒有。

裘泱瞧萬寶寶兔子似的瞪着一雙大眼睛,若是有耳朵, 得一直立立着。

“想好住哪間房了嗎?”

萬寶寶:……就你這麽連騙帶恐吓的, 她能選出來就怪了。

可她也不能在正廳打地鋪。

最後她選擇了一個距離主卧有一段距離的客房。

據裘泱說, 那個房間方位易聚陰,容易招髒東西。

招髒東西, 總比事件房要好, 萬寶寶咬牙選了這間房。

裘泱還真沒騙她,這間房面朝西北, 又在聚陰角,确實容易招陰氣。

比如說裘泱, 在這樣的屋子裏呆着,是極舒服的。

但萬寶寶周身有道始文萦繞, 想必就算有什麽, 也不敢驚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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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你好好休息,明日早起,來宗主殿尋我。”

裘泱撂下一句話, 轉身便消失在了原地。

見裘泱終于走了,萬寶寶長舒一口氣, 癱坐在了椅子上。

要說她也算個小修士了, 怎麽就這麽怕鬼呢!

休息夠了之後, 萬寶寶又重新逛了一遍袁椿的院落。袁椿房裏的擺設似乎沒人動過,她用的面油,頭油,和胭脂水粉都好好的放在那。

萬寶寶打開面油聞了聞,油脂味道混合着淡淡的花香,還算可以。

也許是修仙的緣故,萬寶寶一整個冬天臉蛋什麽都沒塗,天天在大太陽下面曬,不但沒變黑,也沒有變幹燥。

她剛穿越過來那會,最冷的幾天,皮膚頂多有點緊繃。

萬寶寶看着面油,尋思這東西她不拿來擦臉,擦胳膊擦腿也好,要不然也是浪費。

她端着面油念叨道:“這東西放在這裏也是等着變質,你要是有什麽怨氣,你去找他……可別來找我。”

首飾衣服之類的值錢東西,萬寶寶碰都沒碰,看了一眼便作罷。

萬寶寶又去逛了趟書房,袁椿書房裏的藏書真不少,從游記到劍譜,應有盡有。挑了幾本自己感興趣的,還有宣紙和毛筆,萬寶寶都抱回了自己的小屋。

大院子裏的房間多,東西也多,就像不花錢逛超市,別有爽感。

東拿拿,西找找,一會就給自己的小窩裏搜刮來了不少東西。

萬寶寶還在袁椿的書房裏找到了一盞精致的黃銅燭臺和幾大盒的蠟燭。

蠟燭裏面融着點點花瓣,看起來賞心悅目。

萬寶寶是個有條件,一定會讓自己活的舒舒服服的人。

原來在大通鋪她是沒辦法,現在她有條件了,當然得改善一下生活。

下午萬寶寶燒了一大鍋的熱水,在浴房裏美美的泡了一個澡,齊腰的長發洗的香噴噴,她都忍不住哼哼起歌來。

洗澡的功夫,她把房間裏的被褥都拿出來曬了一遍。

洗完澡,萬寶寶把一頭長發用布巾包起,将椅子搬到院子裏,和被褥一起在曬太陽。

把袁椿用來塗臉的面油,均勻的塗在了腿和手臂上。

春末夏初正是好氣節,不冷也不熱。

曬到身子都暖洋洋的時候,萬寶寶抱起被褥,睡眼朦胧的進了屋。

倒床上便開始睡覺。

床頭新挂上的香囊輕輕地悠蕩,散發出清新的花朵芬芳。

這次的夢中不再有小黑屋的出現,萬寶寶睡得更熟了,直接睡到了太陽落山。

裘泱晚上閑來無事,想起來還有這麽個丫頭片子,便又來了院子。

原本以為萬寶寶會吓得躲在牆角瑟瑟發抖,誰知他剛推開門,滿屋子的香便溢了出來。

床頭花瓣,擦腿面油,還有白白樹的清香。

悠揚舒緩的香氣,輕柔的拂過裘泱的面龐。

裘泱腳步一頓,皺着眉頭走進屋。

就見到白日裏吓得像驚弓之鳥一樣的萬寶寶,此時正在大床上睡得四仰八叉。

她松垮垮地穿着內衫和修士服,從顏色暗忱的褲腿下方,伸出了一截白嫩嫩的腳丫。

腳心細嫩,腳趾圓潤,白的晃眼。

長發随意的披散在床頭,萬寶寶摟着新曬好的棉被,睡得純熟香甜。

裘泱:……她不是害怕嗎,不是惶恐嗎?

裘泱不懂,在各種欲求面前,萬寶寶都坦陳的猶如新生兒。

困了就得睡,累了就得歇,渴了就得喝水,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在裘泱的印象裏,萬寶寶一直是一個臉蛋白白,頭頂一團頭發的黃毛丫頭。

但她把長發放下來,露出潔白的脖頸與腳踝時,憑空就多出了一股小女兒姿态,長長的睫毛垂落,看起來嬌媚了許多。

“萬寶寶。”

裘泱板着臉喚她。

萬寶寶夢裏終于沒有了小黑屋,這一覺屬于畢業後的第一覺。

就像剛剛畢業的高中生,連續加了半個月班的社畜,結束的那一刻,都會想着要好好睡一覺。

裘泱冷漠的聲音,鑽到萬寶寶熟睡的耳廓中時,自然就被模糊了。

萬寶寶緊了緊鼻梁,毫無意識的将臉埋進了被子裏,繼續睡。

被徹底無視的裘泱:……

裘泱冷着臉,将聲音陡然加大:“萬寶寶!”

這一聲猶如驚雷,徹底把萬寶寶炸醒了。

“哎!領導,我在呢!”

萬寶寶迷迷糊糊的從床上一下子蹦了起來,借着月光,看清了站在她面前的人,正是面若寒霜的裘泱。

思緒慢了半拍,萬寶寶才認清她現在是在哪兒。

她麻溜的從床上爬起來,擦了擦嘴邊道:“師兄,您怎麽來了?”

不是說明早去宗主殿嗎?

這黑燈瞎火的來她這幹什麽。

裘泱指着窗戶,面色不虞道:“把窗戶打開,把屋子裏的怪味放出去。”

怪味?

哪來的怪味?

她這屋子裏多香啊,把她的衣服都熏香了。

也不知道裘泱的嗅覺是怎麽回事,跟她的好像不太一樣。

物種的區別?

萬寶寶把散落的頭發随意地綁了個馬尾,她現在頭發太長了,梳個道士頭要費不少勁。

眼看着她赤腳就要下地,裘泱皺眉道:“穿襪子。”

一個女子,披頭散發,瘋瘋癫癫,竟然還赤着腳。

萬寶寶快速縮回了腳,不好意思的讪笑道:“襪子洗了。”

“你只有一雙?”

萬寶寶點頭:“就一雙。”

說起這事她也愁,這偌大的上元宗,居然連個小賣鋪都沒有,全都靠宗裏發。

她就領到那麽點東西,襪子都沒有多餘的,洗完了就得晾上,第二天繼續穿。

按照裏說,這些都要在新弟子拜了師傅後,由師傅給準備,可裘泱啥都沒給她準備。

裘泱眼神飄過萬寶寶來回蜷縮的大腳拇指,轉身走了出去。

這怎麽又走了?

她還開不開窗啊。

萬寶寶坐在床上想了幾秒,還是決定把窗戶打開,萬一一會裘泱回來,別一激動把房子頂掀了給她通風。

夏夜的風并不涼,萬寶寶現在不用吃晚飯,也不用聽朱靈念叨,夜晚的時間陡然拉長。

萬寶寶下床把蠟燭點燃,套上燈罩,推開窗。

清爽的風湧入屋內,萬寶寶被吹的徹底清醒了。

反正也睡不着,她又鑽回被窩裏,找了本書來看。

是下午在袁椿書房裏翻出來的一本游記,全當看着解悶。

萬寶寶看得正起勁的時候,忽然就被劈頭蓋臉的扔了一堆布團。

她吓得連忙放下書,低頭去看,是十多雙卷在一起的布襪子。仔細看,還能發現有的襪子上面繡着“椿”。

“師兄,這是?”

這是要讓她穿的意思?

“你認為它除了穿,還能做什麽?”

萬寶寶雖說有點忌諱袁椿穿過的衣物,但裘泱難得做善事,用布巾給她兜過來的,她總不好不收。

萬寶寶忙笑道:“師兄所言有理,我這就穿。”

袁椿的襪子該說不說,非常新,一看就沒穿過幾次。

白嫩的小腳套上白色的布襪子,就像一對潔白的幼兔。

……話說,裘泱來幹什麽的?

督促她通風,順便給她找襪子?

萬寶寶穿好襪子,小心翼翼的看起眼簾去看,就見裘泱冷冷地盯着她道:“時刻注意你的言行,不要給我惹麻煩。”

萬寶寶點頭:“師兄您放心,我一定低調行事。

再過段時間,等她能出去歷練了,她就離上元宗遠遠的,八過山門都不入!

裘泱撂完了狠話,轉個身便消失在了房間裏。

萬寶寶:……

他大晚上把她吵醒,讓她把窗戶都打開,穿堂風把整個屋子吹得冰涼,以至于她睡意全無。

他就走了?

怕不是有病。

走了也好,有裘泱在,萬寶寶總是會有壓迫感。

又等了一會,萬寶寶才下地把窗戶關上了。

也不知道鬼怪是否有睡意,裘泱他睡不睡覺。

在主峰的頭一夜,萬寶寶睡得非常熟,直接一覺睡到了天亮。

伸了一個懶腰,萬寶寶起床洗漱。

原來的小山峰連銅鏡都沒有,現在連梳妝臺都有了,萬寶寶對着鏡子給自己梳了個高馬尾。

幹淨利索。

看時間差不多了,她出了院門,一邊問路一邊像向主殿走去。

等到了主殿門口,上次的藍衣修士又迎了出來,帶她去袁宗長所在的三層樓。

開門便是鬼門圖,萬寶寶視線繞過鬼門圖,沿着上次的路往裏走。

“啪”的一聲,身後的門突然閉合,吓了萬寶寶一大跳。

她探頭探腦地往裏走,小聲道:“師兄……師傅?我進來了?”

裘泱這次省了僞裝,穿着一襲黑色長袍,端坐在屋內的木椅上,身前擺放着一本書。

“師妹,你不總說要給我譯道始文?這是在袁椿房裏找到的勾魂鈴秘書,你來說與我聽聽。”

萬寶寶:……

她就知道,他肯定不會給她看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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