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73求訂閱,103172012-12-09:32:(1)
雲希已經在浴室裏待了一個多小時了,她幾次伸手想拉開門,但想到即将要發生的事情,就沒有了勇氣。
但她也知道,始終不能在這裏躲一輩子,對着鏡子将浴袍裹了個嚴實,終于走了出去。
卧室裏的KINGSIZE大床上,容湛早就洗過澡,身着一件黑絲緞睡袍,腰間的帶子松垮地系着,露出胸前大片小麥色的肌.膚,未完全擦幹的發梢間,一滴水珠順着那健.碩而精.壯的胸.膛緩緩滑.落,說不出的性.感與誘.惑。
他勾着涔薄而冷凝的唇角,正似笑非笑地睨着她,刀刻般的臉龐猶如古希臘的神祗,俊逸非凡。
雲希攥着領口,雙腳像被定在地上一般,他赤.裸.裸的注視讓她局促不安,心跳也不由地加速。
“還不過來?”一直沒有說話的容湛終于開口,大手輕輕拍了拍床邊。
“我……”心弦一緊,雲希反而後退了一步,容湛挑了下眉,“怎麽?反悔了?”
“……”雲希擡起頭,黑白分明的眸子漾着水光,匆匆地瞥了他一眼,又飛快地垂下。
容湛不以為地冷笑聲,“既然如此,你現在就可以轉身離開,只不過……”
“不……”雲希毫不猶豫地打斷他,“我沒有後悔,你答應過我的。”
“那……你還在等什麽?”容湛倨傲地勾了勾唇。
雲希咬了咬牙,手心幾乎要掐出水來,她低頭看着自己的腳,每向前一步,都仿佛踩在刀刃上,心也一寸寸地往下沉。
終于還是站在了床前,兩人近在咫尺,她可以清晰地聞到來自于他身上那淡淡的古龍水味道,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
“做什麽這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既然這麽勉強……”
“不……”雲希急切地打斷他,一張小臉快滴出血來,“請告訴我,該……怎麽做!”
“呵……你是在說笑嗎?難道陸俊喆沒教過你如何取.悅男人?還是……連脫.衣服都需要我教你!”容湛輕飄飄的聲音卻字字殘忍,仿佛錘子般砸在雲希的心上,她的尊嚴在被他狠狠踐踏。
雲希緊閉着眼睛,緊咬的唇齒間溢出淡淡的血.腥.味,她的手顫抖地移到腰間,卻被一只大手一把按住,接着邪魅磁性的聲音響起,“你是真的生澀還是在裝傻?難道聽不懂,我是在讓你幫我脫.衣服?”
雲希一驚,睜開眼睛,撞進他那深不見底的瞳仁中,她只覺得一陣慌亂,臉熱.辣.辣的仿佛就要燒起來似的。
雲希緩緩伸出小手,緊張間,一不小心碰到他赤.裸的胸.膛,炙.熱的溫度讓雲希縮了一下,而下一秒,手腕卻被容湛抓住,用力一帶,兩人便倒在了床上……
“啊……”雲希驚呼一聲,這才發現,自己正趴在容湛的身上,隔着浴袍,她與他的身.體緊.貼着,而她柔.軟的胸口也與他的胸.膛嚴絲合縫,這樣的親.密讓她窘迫不已。
而容湛則雙手交疊置于腦後,神态慵懶,頗有些看好戲的成份,戲谑地看着她。
雲希覺得尴尬,扭.動了一下身體,這一動不要緊,小腹明顯可以感覺到一個堅.硬的東西抵在那裏,轟的一下,她的臉頰爆紅,卻是再也不敢動彈一下。
“還在等什麽?”容湛懶懶地說道。
“……”雲希擡頭看着他,他将修長的手指放在薄唇邊點了點,似戲谑,又似命令,“吻我……”
雲希咬了咬牙,閉上眼睛,緩緩地将唇.瓣湊了上去……
他的嘴唇微涼,碰觸的一瞬間,雲希不由地顫抖了一下,心仿佛向無底地深淵沉去。
容湛感受着雲希柔.軟的唇,那香甜的味道是他所期待的,只是她的動作過于僵硬,這讓他生出一股無名火,不滿地扳開她的小臉,鄙薄地說道:“我可不想跟一塊木頭做。”
被他斥責,雲希暗暗別開臉,深吸了一口氣,仿佛鼓足全部的勇氣,讨好地再次貼上他的唇。
憑着記憶,學着他以前的樣子,用小.舌撬.開他的齒關,去勾他的舌頭……
容湛只覺得柔滑濕軟,說不出的心蕩神馳,他已等不及她進一步的主動,一個翻身狠狠将她壓在身下……
燈光下,她的小臉泛着淡淡的酡紅,一雙美麗的眸子緊緊地閉着,貝齒輕咬下唇,神情間有着無法掩飾的排斥與被迫,這讓容湛心生不悅。
他一把扣住她的腰身,将她摟緊地懷裏,大手肆無忌憚地在她的身上游走,揉捏着那柔嫩的身子,恨不得按進身體裏。
他的力道有些微微的粗暴,雲希不禁皺起眉頭,喉嚨間發出悶哼的聲音。
骨節分明的大手捧起她的小臉,微微暗啞地命令道:“把眼睛睜開……”
雲希被他壓在身下,兩人的身體緊緊地貼着,聽到他的命令,她有些驚怔地擡頭,澄澈的眸子裏一片水霧,那慌然的模樣,仿佛是一頭受驚的小鹿,正無辜地凝視着他。
這樣的表情,仿佛無數只小蟲子在他的心裏撓呀撓,他捧着她的臉,用力吻了下去……
她的唇瓣柔軟甜美,碰觸的瞬間他便不想離開,舌尖細細地描摩着她的唇形,唇齒一下下地啄着她。有些急切地挑開她的齒關,如蛇般地舌竄了進去,裹着她的小舌用力地吸,那靈活的軟肉幾乎掃過她口腔內的每一寸,抽離的時候,甚至拖着一根閃亮的銀絲,說不出的暧昧與誘惑。
唇舌一路游移,白皙飽滿的耳珠,形狀漂亮的耳廓,他仿佛故意似的,壞心眼地沖着她的耳朵呼吸灼熱,雲希只覺得一陣酥麻,猶如觸電一般,接着小腹處就湧出了一股熱流。雲希羞憤地咬緊嘴唇,生怕會溢出羞人的聲音,可是容湛的唇舌一路向下,攻占着她的脖頸、鎖骨,那火熱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雲希再一次閉上眼睛,咬牙別過頭,而下一秒,她只覺得身上一涼,浴袍已被容湛盡數褪去,只剩下胸衣和底褲,而大片瑩白的肌膚則毫無保留地暴露在他的面前,這讓她羞澀難奈。
他的大掌用力地揉着她的肌膚,而她的皮膚又是異常的薄嫩,所經之處,輕易就留下了清晰的紅痕。
雲希覺得身體說不出的炙熱,她微微扭動着,只想掙脫。
可容湛哪裏會給她這樣的機會,他灼熱的胸膛炙烤着她,她感覺得到,他的手慢慢游移到她的後背,只聽“啪嗒”一聲,那胸衣的暗扣就在他的指尖被松開,她下意識想去遮擋,而他卻已用力一扯……
“啊……”雲希尖叫一聲,可已經來不及,他已埋下頭去,俊臉抵着她雪白的綿軟,大手從身後移過來,一把掬住其中的一團,重重地揉捏起來。
“嗯……不要……”雲希皺着眉頭,用她的小手去推他的肩膀。
容湛微微擡起頭,深深地注視了她一眼,慢慢地嘴角劃開一抹深不可測的笑,再次低下頭,雪白綿軟的頂端,那兩枚嫣紅,仿佛是這個世界上最美麗的櫻桃,他的眸色一暗,張嘴含在口中。
“啊……”巨大的刺激讓雲希再一次尖叫,那電流從敏感的頂端向身體的每一顆細胞擴散,她死死地咬着嘴唇,只怕自己發出羞人的呻吟。
骨節分明的大掌中揉搓着她白皙的綿軟,嫣紅的頂端任他的唇舌反複吮吸,重重的刺激,拉扯着,美麗的櫻桃愈加紅潤濕亮。
“不……不要……”雲希覺得所有的意識都被他吸去了,最要命的是,她竟然能夠感覺到一波波強烈的快意襲來,讓她整個人都酥麻起來,那種羞澀又難奈的感覺讓她難以形容。
“呵……寶貝,現在想後悔也晚了。”耳邊是容湛低沉而隐忍的聲音,還仿佛帶着些許的嘲笑。
她的小手抵着他燙人而堅硬的胸膛,剛想開口,他的長指已滑進她兩腿間的幽谷,隔着底褲薄薄的布料,一下一下的撫摸着她。高大的身軀覆蓋着她,她可以明顯地感覺到,他小腹下,那勢如破竹的堅挺,正在慢慢長大,他有意無意地用那碩大蹭着她柔軟,逼得她喘息急促。
如此的摩擦,不消一會兒的功夫,她的幽谷就變得異常濕潤,骨節分明的指尖從底褲的邊緣探進去,觸碰着她的濕軟,磁性而暗啞的低笑,“寶貝,看看,你已經濕成什麽樣了?”
雲希漲紅了小臉,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可容湛哪裏會給她這樣的機會。不等她掙紮,他的大手一把掰開她緊閉的雙腿,手指撫過她的花核,邪惡地揉捏了幾下,便一個用力刺入了她的密穴……
“啊……”雲希叫出聲,雙腿不停地蹬着,想要擺脫,可他卻早已将她禁锢得緊緊的,根本不容她掙紮。他抱緊她,手指用力地搗入,一下下,狠狠地刺激着她。她的濕軟說不出的緊致,就連手指刺入的時候,他都說不出的舒爽,想像着一會兒連根沒入時,他的每一顆細胞都興奮起來。
“不要……不要……”雲希晃着小小的腦袋,長而柔亮的發絲因過度的扭動而顯得淩亂,淡黃色的燈光下,她的肌膚仿佛最好的瓊凝,散發着柔膩而美麗的光澤,容湛看得不禁吞咽了下口水,抽出手指,雙添了一根,一并刺入……
快感陣陣來襲,雲希幾乎快将唇瓣咬出了血,那嫩白的身子也漸漸變得粉紅,她的腳趾微微蜷縮着,一張小臉也皺在一起,顯得有些痛苦。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突然覺得身下一空,他終于抽離了手指。
雲希深吸一口氣,緩緩睜開眼睛,入眼便是容湛魅惑英俊的容顏,正撐在上方俯視着她。
她微微一顫,剛想動一下,耳邊卻響起容湛邪惡的低笑,“看看,你也很想要不是嗎?”長指輕撚,那濕亮的液體拉着銀絲,他微眯着鳳眸,暧昧地睨睥着她……
轟的一聲,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漲起來,她咬着牙,卻只能氣若游絲,“容……容湛,你放開我……放開……”
“呵……可能嗎?”他一聲輕笑,微微用力就将她的下半身托起,那小小的底褲傾刻間就無影無蹤,好似一只飄搖的蝴蝶,落在了厚厚的地毯上。
雲希死死地并攏雙腿,而他的大掌各抓住一只腳踝,用力分開……
“嗯啊……”雲希悶哼一聲,修長圓潤的大腿被他架在肩膀上,那最私密的地方就暴露在他的面前,他眯着琥珀色的眸子,一瞬不瞬地凝視着濃密叢林下掩映的一片粉色幽谷,眸底倏然暗沉。
以這種羞人的姿勢,毫無保留地呈現在他的面前,雲希恨不得一頭撞死在牆上,她的手指用力地絞着床單,雙腿蹬踢着,想要擺脫束縛,可卻絲毫撼動不了他。
他勾了勾薄唇,再次伸手,用拇指撥弄她幽谷間敏感的小凸點,刺激得雲希狠狠地抽氣。
“容湛……你這個……混蛋。”雲希咬着牙,破碎地喊道。
看着在他身下,被折磨得渾身顫抖,雙頰豔紅,一雙眸子更像是浸了水的小女人,容湛只覺得說不出的得意,他抽出手,湊近她的小臉,輕而邪魅地說道:“怎麽了,寶貝,是不是等不及了?乖,這就給你。”
幾乎是伴着話音,他将她的雙腿一蜷,微俯的身體半跪着,對着那已濕亮綻放的花心,狠狠地刺了進去,仿佛用盡全身的力氣,恨不得一撞到底。
“啊……嗯啊……”突然的充盈感讓雲希喊了出來,她難奈地甩着頭發,說不清楚,那種感覺是疼痛還是愉悅,雙手松開床單,死死地扣着他的胳膊,脹滿的身體,讓她本能地用力,指尖深深地陷進皮肉。
他的呼吸陡然變得急促,他死死地摟住她的腰,俯下身來吻她的唇,她偏着頭想去躲避,他捏着她的下颔,舌頭竄進去,拖出她的小舌,用力地吸。
身下的碩大緩慢地抽拉,随着動作,一點點深入。他可以清晰的感覺到,她溫暖的絲絨內壁正一寸寸地吞噬着他,那嫩肉從四面八方擠過來,包裹住他,他只覺得銷魂蝕骨,四腳百骸都舒坦起來。
越是深入越是緊致,他從來不缺女人,不管是處還是非處,都像走馬燈一樣,但不知怎麽的,今天在這個小女人身上,他竟能體會到一種失控的感覺,他只覺得,她太狹小,太緊致,吸得他甚至不敢用力抽送,那不僅會刺激她,更是刺激着自己。
他緩慢而試探地動了幾下,漸漸覺得順暢滑膩了不少,這才加快動作,用力地沖撞起來。
一淺一深,九淺一深,他幾乎是換着花樣的折磨着他,而她亦在這樣的挑逗下,漸漸失了意識,控制不住地嬌吟出來,那貓一般的叫聲沖進他的耳朵,讓他的欲望更加強烈。
他整根的進入再抽出,而她早已汁水連連,而小穴則絞得更緊,他掰着她的腿,瘋狂沖刺,終于在低吼一聲中,噴灑出灼熱的種子……
雲希被撞得支離破碎,身體的力氣仿佛被抽.幹了一般,她費力地眼開眼睛,看了身上的男人一眼,便一陣眩暈,沉入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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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的時候,已經快中午了,雲希慶幸今天是周六,否則必然遲道。
她動了動被子裏一.絲.不.挂的身體,酸痛感讓她不由地抽氣,想撐着坐起來,可卻連手指都沒有力氣。
昨晚,他不知餍足,一再地要她,幾次三番,最後逼得她縮在他懷裏哭,低低地求饒,而他卻像有使不完的精力,一遍遍地折騰着她,讓她猶如處在生與死的邊緣,想起昨天晚上自己那羞人的聲音,她恨不能撞牆。
又在床上休息了好一會兒,雲希才艱難地爬起來。
一如第一次一樣,床頭的小櫃子上,放着一杯溫水,及一個小小的藥盒。白色的盒面,深粉色的字跡,左炔諾孕酮片,她的目光劃過的一瞬間,嘴角下意識地勾起一抹自嘲的淺弧,仿佛只有一秒鐘的停頓,她便打開盒子,從裏面摳出紅藍兩色的膠囊,和着溫水,仰脖服下。
忍着腿間的酸痛,她走進浴室,站在花灑下,任熱水沖刷着酸痛的身體,凝視着鏡中那凝脂般的肌膚上遍布的青紅吻痕,雲希鼻子一酸,眼淚就滾落出來,和着水流,分不清哪是水,哪是淚。
不知道在水裏沖了多久,直到雙腿麻木,她才擦幹身體走出來。
不管有多難過,她也要打起精神,因為後天是一個無比重要的日子。
換了衣服下樓,卻沒想到在餐廳裏看到了容湛。
他一身淺灰色的休閑裝,整個人看起來神采奕奕。聽到腳步聲微微擡起頭,四目交彙的一瞬間,兩人都頓了一下。
經過了昨晚,如此相對,雲希有着說不出的別扭,反觀容湛倒是不以為意,低下頭繼續看他的報紙。
雲希猶豫了一下,還是走過去,在他的對面坐下。
似乎早就猜到了什麽,容湛開口問道:“有事?”
“那個……後天就要開庭了,我爸爸的事……”
容湛并沒有看她,也沒有立刻回答,而是不疾不徐地将報紙看完,這才合起來,擡頭說道:“雖然昨晚你的表現差強人意,但既然答應你了,我就必然做到。”
雲希心裏頓時一陣輕松,“你是說……我爸爸會沒事對嗎?”
容湛撇了撇嘴,“死罪可免,但活罪難逃,雖然你一再說他是清白的,但就目前來看缺乏必要的證據,而且兩年前,抓捕他的時候,你的所作所為也增加了不利因素,所以,到目前為止,我能做的就是暫時保住他的命。”
聽着他的話,雲希有些激動,“真……真的嗎?我可以相信你的話對不對?”對雲希來說,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容湛冷哼一聲,“不然呢?除了我……你還有其他能相信的人嗎?”
雲希沉默着搖了搖頭,接着說道:“那……一切就拜托你了。”
容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起身離開,卻在門口又停下腳步,“後天庭審我會陪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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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轉眼就到,今天是喬沛庭審的日子,雲希特意提早請了假,前去旁聽。
盡管容湛頗為自信的保證,但她就是放心不下,那是與她血脈相連的父親,只有親耳聽到宣判,她才能夠放心。
更何況,因為自己入獄及拘留調查期間不得探望,她已經足足兩年沒有看到父親了,心中更是按捺不住激動,迫切地想見到他。
距離開庭還有一個小時,雲希坐着容湛的車子已提前到達。
他為她介紹了給喬沛安排的辯護律師,簡單的寒喧後又交換了一下意見,聽了律師的一番話,雲希緊張的心踏實了不少。
不過這份踏實沒有維持多久,當她在走廊上碰到陸俊喆的時候,她的心弦就再一次的被扯緊了。
“雲希,你來了?”陸俊喆主動上前打招呼。
雲希冷冷一笑,“我來……再正常不過,倒是陸警官……不知所來為何?”
“我……”陸俊喆顯得很為難,一番猶豫才又說道:“雲希,我是來出庭的。”
“出庭?”雲希微微一驚,“什麽意思?”
“我……是抓捕喬沛全過程的參與人,今天作為檢方的證人,出庭指證。”陸俊喆每說一個字都仿佛刀尖劃在雲希的心口上,她猛地退後一步,渾身顫抖地看着他,目光恨不能将他穿透,好一會兒才出聲,“陸俊喆,你抓了我爸爸還不夠,現在還要将他置于死地?”
“雲希……”陸俊喆痛苦地凝視着她,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怎麽解釋,最後移開目光狠下心說道:“怎麽說你才會明白,你爸爸他犯了法,而我……只是在做份內的事。”
“住口……”雲希怒吼着,“我爸爸他沒有犯法,他是被冤枉的。他不會有事,一定不會有事。”
“雲希……”
“夠了,我不要再聽到你說一個字。”雲希眼中盡是憤怒的火焰,“你知道我最後悔的是什麽嗎?”她冷笑着一字一頓道:“我最後悔的就是那一槍沒能打死你!”
陸俊喆仿佛雷擊一般,猛地倒退一步,他張了張嘴,剛想擡起手,身後傳來一把熟悉的聲音,“雲希……”
兩人同時看過去,正是剛剛和律師離開了一會兒的容湛,他身着黑色暗紋西裝,高大的身軀筆挺偉岸,晨光映在他的身上,每一步都彰顯着優雅的氣度及王者般的高貴。
信步走到雲希身邊,輕輕摟住她的肩膀,擡起頭微勾了下薄唇,“俊喆,你也在?”
陸俊喆扯了扯嘴角,有些許的尴尬,“容大哥……”
容湛點點頭,轉而對雲希說道:“走吧,馬上開庭了。”
雲希并沒有動,倒是陸俊喆看了他們一眼,轉身先行離開。
“怎麽了,不進去嗎?”容湛低聲問道。
“……”雲希擡起頭,一把抓住容湛的胳膊,語氣急切,“他……他要出庭作證,指控我爸爸。我害怕。”黑白分明的眸子一瞬不瞬地凝視着他,漸漸地彌漫起一層水霧,此刻就像受驚的小鹿,充滿了慌恐與無助,而他則是她唯一的依靠。
這雙哀傷又帶着熟悉感的眼睛,一下子就擊中了容湛心中最柔軟的部分,他将她摟進懷裏,輕聲說道:“別害怕,有我在。我向你保證,你爸爸一定不會有事。”
聽着他溫柔卻不失堅定的語氣,不知怎麽的,雲希那顆不安的心很快就平複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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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點整,庭審正式開始。
坐在旁聽席上,雲希看着法警将自己的父親押進來,她一時控制不住,竟站了起來。
父親一身藏青色的囚服,兩年不見,他蒼老削瘦了很多,再也不是以前那個儒雅而英俊的模樣,就連一向挺直的腰板,也變得微微佝偻。看着父親一步一趨,遲緩地被押到被告席上,雲希的心仿佛被刀子割開一般,生生的疼,淚水更是奪眶而出。
“爸爸……”她低喃着,幾乎要沖上前,緊緊地抱住他。
幸好被容湛拉住胳膊,拽着坐了下來,并低聲提醒,“這是法庭,注意控制下情緒。”
“……”淚珠一串串掉落,止也止不住,雲希用力擦了一把,但很快又濕了臉頰。
看着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容湛只覺得不忍,伸手将她摟進懷裏,輕輕安慰,“好了,別哭了,你也不想你爸爸跟着難過是不是?”
他的話提醒了她,終于吸了吸鼻子,擦幹了眼淚。
在法官的主持下,檢辯雙方開始了唇槍舌戰的對峙,場面一度非常的激烈,看得雲希目不轉睛,雙手緊緊地絞着,因用力過度,手背的血管清晰可見。
容湛悄悄地伸出手,大手覆在她的手上,包裹住,肌膚相貼間,他手上的溫度傳達給她,雲希感覺到了一絲安慰。
而當傳訊陸俊喆出庭的時候,雲希的心再一次被提到了嗓子眼。
陸俊喆坐在證人席上,表情一片肅然,面對檢方的詢問他娓娓道來……
“三年前,我剛從警校畢業,被分配在C城刑警大隊緝毒科,那個時候,我初出茅蘆,沒有一點實戰經驗,因此無比渴切地想參與一些行動。就在這個時候,機會 來了。”他的眼神直視着一個地方,仿佛陷入了回憶,“那天下午,我被大隊長叫去辦公室,一進門,意外看到了我的父親,他當時是C城的公安局局長。起初,我 以為是自己犯了什麽錯誤,可後來他們說明意圖後,我才知道,原來是要委派我一項重要的任務。”
“是什麽任務?”檢方問道。
陸俊喆下意識看了喬沛一眼,“那段時間,C城的地下犯毒情況日益猖獗,我們順藤摸瓜,查到了一個叫喬沛的人,他曾多次攜毒藏毒,并與地下犯毒組織有着密切的聯系,但因為各種原因,我們沒辦法對他進行直接抓捕,因此,我父親和大隊長就拟定了一個誘捕計劃。”
“誘捕?如何誘捕?陸警官請說清楚一些。”法官命令道。
陸俊喆微微點頭,“據線報,喬沛早年喪妻,育有一兒一女,女兒年滿十八歲,并剛剛考進大學。因此,經過再三的考慮,上級領導決定派我接近他的女兒,以此打開突破口,并對喬沛進行誘捕。”
“接近他的女兒?什麽意思?”檢方再問。
“呃……”這樣的詢問讓陸俊喆的眼神有一絲恍惚,他下意識地将目光投向旁聽席,仿佛在尋找着什麽,直到目光與雲希交彙。那一瞬間,仿佛能撞擊出火花,兩人的視線就那麽糾纏着,似有千言萬語,卻又無法言明。
“陸警官,你怎麽了?”看到他的失神,檢方提醒道。
陸俊喆迅速回神,“沒……沒什麽……”
“那麽,請回答我剛才的問題!所謂的接近是什麽意思?”
“就是……”陸俊喆猶豫了一下,狠心說道:“就是以戀愛為名取得他女兒及他的信任,這樣就可以輕而易舉地抓到喬沛。”
話音未落,旁聽席上響起一片低低地議論聲,容湛微微轉頭看向雲希,她的眼睛裏充滿了恨意,粉嫩的唇瓣被咬得泛了白,雙手緊握,身體微微顫栗。
看着她的樣子,容湛突然覺得,讓她前來旁聽真的是一種殘忍,如若不是親身經歷,沒人可以明白那種被利用,被欺騙的滋味,不管陸俊喆在這次任務中是不是假 戲真做,動了真情,但在雲希看來,利用她而抓了自己的父親,無論如何都無法原諒。而這種事情,經歷了是一種感覺,聽當事人親口承認又是一種感覺,盡管已經 過去了兩年,但容湛相信,那情那景,仍然如尖刀一般,會讓雲希心痛不已。
“那麽……陸警官,能回憶一下當時的抓捕過程嗎?”
陸俊喆沉默了好一陣,才緩緩說道:“我們戀愛半年多以後,漸漸獲得了他們的信任,于是,有一天,我提出請喬沛父女倆看一場舞臺劇,他們沒有拒絕,很痛快 地答應了。而同一時間,我們刑警大隊就制定了抓捕計劃,整個俱樂部進行了提前清場,并布署了警力。當喬沛出現後,我便趁着與他握手之際,對他進行了逮 捕。”
陸俊喆字字句句的敘述,仿佛千萬根刺深深紮進雲希的心裏,讓她幾乎不能呼吸。緊咬的唇齒間,血腥味彌漫,可她卻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痛,只覺得徹骨的寒意,讓她幾近麻木。
“陸警官,根據案卷顯示,當時……在抓捕喬沛的過程中,你還負了傷,是這樣嗎?”檢方似乎一直在圍繞這個問題不依不饒。
“呃……只是一點皮外傷,不礙事。”陸俊喆眼神閃爍,刻意遮掩着什麽。
“陸警官,可根據案卷上記載,你當時受的是槍傷,我方認為這與本案的審判有着至關重要的聯系,所以,請你把當時詳細的情況介紹一下。”
“檢察官,這……當時只是個意外,這與喬沛的販毒案構不成任何關系。”陸俊喆微微蹙眉,他意欲拒絕回答。
“法官先生,陸警官如何受傷,及受傷的詳細情況雖與喬沛的販毒案沒有直接聯系,但卻有着不可忽略的間接關系,通過這個舉動,我們可以判斷喬沛的動機。”檢方十分地堅持。
法官考慮了一下,對陸俊喆說道:“陸警官,請你配合,回答問題!”
陸俊喆無奈,只好開口說道:“不錯,我受了槍傷。但當時的情景,換作是任何人恐怕都難以接受,男朋友突然抓捕自己的父親,她怎麽能夠相信呢?我想,那個 時候,她除了震驚還有心痛,她淚流滿面的乞求,求我放了她的父親,但我的堅持讓她徹底絕望了,因此趁混亂之際,她拔了我腰間的槍。她并不是真的想對我開 槍,只是在太害怕的情況下擦槍走火。而她也因為這個意外以襲警罪被判入獄一年零三個月。可若要追究起責任,我也應該承擔一半的不是嗎?疏于大意,沒有管好 自己的槍,才造成了那樣的後果。”
雲希閉着眼睛,她的呼吸都是顫抖的,那槍聲,那刺目的鮮紅,仿佛那一幕就發生在昨天。
腦海裏清晰地浮現着當時的情景,他捂着胸口,鮮血染紅了他白色的襯衫,看在眼裏觸目驚心。
而她則被一群警察按在地上,那冰冷粗糙的水泥地面刮擦着她嬌嫩的臉頰,疼痛從臉頰、四肢及背部向身體的每一寸肌膚蔓延,可所有的痛加起來,都不及心痛的萬分之一。
冰冷的手被包裹進溫暖的大掌,耳邊傳來容湛磁性的聲音,“休庭了,我們出去休息一下吧!”
雲希茫然地睜開眼睛,好一會兒才怔怔地點頭,這一刻,她仿佛像失去了靈魂的娃娃,任容湛拉着她的手,向外面走去。
在休息室裏,再次見到了喬沛的代表律師。
雲希有些激動,抓着他的手問道:“孫律師,我爸爸的案子……”
“喬小姐,你別急,從表面上來看,陸警官的證詞的确對案件的審判有些不利,但是……容先生前期也做了不少工作,相信不會有什麽問題。即使……即使做最壞的打算,我們還可以上訴,所以……你別擔心。”孫律師謹慎而又理性地安慰她。
雲希覺得心裏亂亂的,轉頭去看容湛,後者沖她自信地點了點頭,她這才又松了口氣。
十五分鐘的等待,對于雲希來說,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再次走進法庭,當法官宣布全場起立,開始宣判的那一刻,雲希緊張地手心都要掐出水了。
“喬沛攜帶、藏匿、轉運毒品,數量數額巨大,因此,本庭宣判其死刑——立即執行。”
法官的聲音猶如一記鐵錘,重重的砸下,雲希只覺得心髒漏掉了一拍,接下來耳朵便嗡嗡作響,明明法官還在說着什麽,可她卻一個字也聽不到,她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法官,只看到他的嘴巴不停地一張一合,卻一個字的意思也領會不到。
“不……不……不會的……”雲希顫抖地低喃,她仿佛溺水者抓着最後一根浮木,難以置信地看向容湛,而容湛也是一臉的震驚,顯然這樣的結果也是他史料未及的。
想到之前孫律師對她說的話,雲希不停地做着深呼吸,盡量讓自己的情緒平複下來。
慢慢地,她的耳朵又可以聽到聲音,只聽法官說道:“被告喬沛,你是否上訴?”
聽到這句話,雲希仿佛在黑暗中又看到一絲曙光,可接下來喬沛的話卻幾乎讓她昏厥。
“我服從判決,不上訴。”
“不……不……我爸爸是冤枉的!”震驚和激動讓雲希一下子站起來,再也控制不住地喊出來。
“肅靜……肅靜……”法官敲響了法棰。
“不……不……”雲希要沖向宣判席,被容湛一把抱住,“雲希,冷靜,你冷靜一點。”
“被告喬沛,再問你一遍,是否上訴?”法官沉聲說道。
“不……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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