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59
===================
去往埕縣的交通工具只有火車,那地方連動車都沒有。
阮成告訴方識舟最快的一班是他到了就能馬上走的,他從車上的錢包裏拿出身份證,便急忙在路上攔了一輛出租車。
出租車師傅吓了一跳,說他這大半夜一身黑可真滲人。
這人是個話痨,但方識舟此時心情實在算不得好,不想跟司機大侃特侃。
到了火車上以後,他才知道,全程六個小時,阮成竟然給他訂了一張坐票。
座位幾乎都坐滿了。方識舟坐在三排座的中間位置,兩邊緊挨着兩個臃腫的中年婦女,将他擠得夠嗆。再加上車廂裏的味道實在不太好聞,現在他的心情真可謂是差到了極點。
因為是半夜,車廂裏的人都打着瞌睡,有人趴在靠着車窗的小桌板上,有人靠在椅背上;醒着的人要麽與身邊的人小聲地說着話,要麽就是帶着耳機看手機。
他來得太急了,否則也應該拿一個耳機來的,起碼能聽聽歌什麽的。
路程大概過了一半,外面的天開始亮了,泛起霧蒙蒙的灰色來。
他起身離開座位,穿過狹窄的過道,走到兩節車廂的連接處抽根煙。
他站在火車的門窗那兒,看着在他眼前不斷倒退的景色,有些恍惚,他都多少年沒有坐過火車了?
從年幼時跟着爺爺去到坪陽村,遇見周牧,時隔多年,他又坐上了同一列火車,雖然目的不盡相同,但最後的結果卻顯而易見。
是否他當年遇見周牧,是無意間種下的因,而如今重新踏上旅途以及和這個人的糾纏,是因果循環的過程?
冥冥之中,他跟坪陽村,跟周牧,似乎有種扯不斷的聯系。
一根香煙燃盡,方識舟在那兒站了許久方才回了車廂內的座位上。
Advertisement
而剛剛還尚在睡夢中的人們,已然蘇醒。
火車到了站之後,天公不作美,下起了小雨。
這種毛毛雨不至于讓方識舟去買把傘,因此他便在雨中走出站臺,在路邊随手攔了一輛的士。
“去哪?”
“坪陽村。”方識舟說。
“喲,那可不近啊。”司機說。
方識舟沒搭話,司機也沒再問。
“乘客您好!歡迎乘坐本公司出租車,後排乘客請系好安全帶……”伴随機械女聲和一陣嗤嗤拉拉地打印發票的聲音,漫長的沉默開始了。
到達周牧的村子大概用了一個小時,方識舟抵不住困意來襲,在出租車上睡了一會。
最後他被司機叫醒,停在了一個公路的路口。
給完錢,方識舟下了車。
“順着這條路往北走,走個十多分鐘就到了。”司機指了指那條平坦的水泥路說。
“開不過去是嗎?”方識舟問。
“對頭,這條路太窄了,錯不開車。”司機說完便開走了。
好在雨停了。方識舟擡頭看了看天,灰蒙蒙的,依舊是看不見太陽。
走到村頭,他有些感慨。看着街道兩旁一層或者兩層的平房,方識舟感到陌生。
這些年時代發展得太快,這裏已經不是他記憶中的樣子了。
他正考慮要不要再給周牧打個電話什麽的,迎面走來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
他問:“大爺,你知道周牧家怎麽走嗎?”
“誰?”那老頭似乎有些茫然,但很熱心,“你找誰?”
方識舟重複一遍,老頭沉吟片刻,随後恍然:“哦,你說的是建國家的老大是吧?”
方識舟不認識叫建國的,含混不清地說了句可能。
“昨兒個看見他回來了,應該在他大伯家,”老頭指了指前面那座兩層的水泥牆平房,說:“就那家,紅色大門那家就是。”
方識舟道了聲謝,便往那座灰色建築走去,走到近處,看見門口聚集了幾個婦人在說話。
靠近後他隐約聽見了什麽。
“相親……”方識舟微愣,木讷地問:“誰啊?”
“就那誰啊,”女人說,“老周家的那個……”
那個婦人說着,周牧和一個女孩從敞開的紅色大門裏走出來,兩人臉上都帶着笑意。
周牧擡頭,四目相對,眼底閃過一絲驚訝。
方識舟馬上往回走,毫不拖泥帶水。他步履虛浮,渾身止不住地顫抖,他想一定是一晚上沒睡的緣故,有些低血糖了。
後來,方識舟聽不清那兩個女人在說什麽,聽不清身後嘈雜的叫喊,只感到頭暈目眩,耳鳴如蟬。
沒出息,真沒出息。這身體,這不聽話的身體。
突然,手臂被抓住,他被迫停下來。
“你怎麽來了?”周牧說。許是跑得太快了,他有些微喘。
方識舟眼眶有些紅,布滿了血絲。
他怎麽來了?他一晚上不睡覺跑了五六百公裏路來這麽一破地方看別人相親,他犯賤呗!
“路過。”方識舟冷冷道,“放開我,我回去了。”
“跟我回家。”周牧怎麽可能就這麽放開他,當着全街人将他拉走了。
“周牧!你放開我!”方識舟被拉着一路走到村子最東邊,最後拐進了一個胡同裏。
“我讓你放開我聽見了嗎?!”方識舟最後一把掙開周牧的雙手,扭頭就走。
結果剛邁出一步,就被攔腰扛了起來,瞬間便成了頭朝下。
一路上方識舟罵罵咧咧,被周牧扛着進到了一個院子裏,他站穩後給了對方一腳,“操你大爺。”
他說完,揉着肚子就要走,被周牧摁到牆上,“不許走。”
方識舟咬着唇,氣得渾身顫抖,“哦,不接電話原來是忙着相親啊?”
周牧眼神暗下,低聲說:“你不是煩我嗎……而且你也沒接我電話……”
“當初是你非要死乞白賴地糾纏我,一點兒不顧及我的感受,現在你倒是開始在意我煩不煩了是吧?說走就走,一聲不吭地跑去跟別人相親?你他媽看我像個傻子是不是?”
方識舟聲嘶力竭,胸口起伏不定,不管怎樣怒吼,那股鈍痛依然存在。
周牧喉結微動,不顧方識舟掙紮,将他擋在臉上的手臂拿開。
方識舟紅了眼眶,眼底隐約閃着淚光:“放開我。”
“放唔……”周牧強硬地将他抵在牆上吻。
“嗚……”方識舟掙紮,卻是徒勞。
男人力氣太大,單手便将他禁锢,摟着他的腰将他往自己懷裏送。
良久,方識舟的反抗逐漸變小,不停喘息。周牧放開他的唇,拇指拂過他上挑眼尾的淚。
他成功了,成功讓方識舟着急了,變成了這幅狼狽的樣子。
周牧看到方識舟眼眶濕潤,倔強地抿着唇,卻抑制不住地感到高興,他知道自己太自私了。
周牧啞聲道:“別哭了……”
“我沒……哭。”方識舟偏過頭,說得言不由衷。
“相親是我大伯安排的,我事先不知道,剛才我已經跟那個女孩說了,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我回來給周霖開家長會,昨天我想打電話告訴你,但你一直不接。
“火車上信號不好,我沒接到你的電話,後來你打過來,我有私心,我……
“我沒有喜歡別人……
“我喜歡你,永遠都喜歡你……”
周牧将額頭抵在方識舟的肩膀上,那低沉的嗓音,急切地、溫柔的話語,傳進他的耳朵,似乎令他的心髒更加的酸澀、鼓脹。
方識舟抓着周牧的衣角,卻不得不承認這番解釋确實讓他沒那麽難受了。
他懊惱地想,媽的,算是栽了,栽得徹徹底底、明明白白。
--------------------
感謝別愛我沒結果呀,hawk,栗川Liya,小李也可以看連載的打賞。
我母雞,這樣算不算狗血,但是我真的愛這種橋段,對不起我是土狗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