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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方識舟醒了。

他緩慢地睜開眼睛，目光呆滞了幾秒，随後突然臉紅，燒得他耳朵根都在發燙。

方識舟動了動，周牧馬上就睜開了眼睛：“你醒了？”

他嗓音沙啞，睡眼惺忪的樣子：“要喝水嗎？”

方識舟：“……好想死。”

周牧道：“我都給你洗幹淨了。”

“……”

方識舟一臉陰郁，道：“要是再有下次，我弄死你。”

周牧點頭，黏糊糊抱着方識舟，親了親他鼻尖的痣，說：“知道啦。”

方識舟将周牧的腦袋推遠點，轉過身去。

他這個時候才想明白，原來今天周牧藏的不是糖。

周牧貼上去摟着他的腰，貼着他的背脊，頭埋在頸窩，他被迫感受到背後來自男人的心跳、體溫和落在他耳後沉穩的呼吸聲。

接着方識舟忍不住想起昨天的夜，當真的冷極了，仿佛要把他凍僵似的。

他突然轉身抱住了周牧。

周牧微怔，抱着他道：“是不是冷？對不起，我很久沒在家住了，被子有點潮……會不會有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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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識舟沒作聲，聞了聞。有嗎？也許有點吧，但占據他嗅覺更多的是周牧身上的氣味，是那股令人心安的味道。

“什麽時候回去？”方識舟聲音悶悶的，在周牧懷裏說

“等明天給周霖開完家長會就回去。”

方識舟擡起頭，盯着周牧鋒利的眉眼，那雙兇狠的下三白眼睛裏此刻布滿了血絲，看起來一副疲态，“下次不要一句話不說就走了。”

周牧呼吸重了些，漆黑的瞳孔凝視着方識舟，帶着一絲期望問：“你會在意嗎？”

方識舟斂下眼眸，半晌，道了聲，“會。”

一瞬間，周牧的心仿佛漲得滿滿的，像泡在一汪溫熱的泉裏，他無法自控地任由它膨脹，幾乎要溢出胸腔。

他低頭靠近，彼此呼吸勾纏，方識舟被他的動作驚得睫毛顫了顫。周牧的目光充滿了占有意味，方識舟與之對視後便略顯慌亂地錯開眼神，忍不住舔了舔嘴唇，“那個，渴、渴了……”

還未離開這個令人感到心髒被揪緊的暧昧氣氛中，周牧驀地吻住了他。方識舟呆愣住，任由周牧吮吸他的唇，将舌頭伸進去勾纏、攪弄。

他本能地後退，又被捉回來。

周牧把他壓在身下。男人吻技已經越發高明，輕而易舉便弄得人呼吸不暢。

“嗚……”方識舟小聲嗚咽，閉着眼睛睫毛輕顫，手下意識抓緊了周牧胸前的衣服。

周牧斂着眸子，看到方識舟逐漸緋紅的臉，沿着他的耳後吮吻，一路輾轉到他修長白皙的脖頸上。

“別……不能再做了……”方識舟有了喘息的空間，可身子卻顫抖不止，脖子被周牧濕潤且滾燙的舌頭輕舔着，一絲微微的痛感傳來，周牧正在他的脖子上吻出幾顆紅痕。

方識舟沒想到有一天他會被一個吻弄到心跳加速，明明才做過更過分的事情。

周牧呼吸也有些不穩，退到一旁抱着他，說：“明天，跟我一起去。”

看他好像不明白，周牧解釋道：“我想帶你去見周霖。”

方識舟頓了頓，旋即打趣道：“這算是見家長？”

本是個玩笑，誰知周牧卻認真地看着方識舟說：“是，你說算就算。”

他只怕是方識舟不願意。

方識舟轉移話題：“我渴了。”

“等着。”周牧說完翻身下床，從外面的暖水壺裏倒了一杯熱水。

他用兩個杯子來回倒了倒，等水溫降下來，可以入口了才遞給方識舟。

剛躺回床上周牧便打了個哈欠，眼底的疲倦似乎更重了，等方識舟睡着，才逐漸放松意識。

昨天半夜接到方識舟的電話，挂完電話後其實他一晚上都沒睡，在床邊枯坐到了天明。

即使他開始做的事情不道德，但從未後悔。人的感情，為什麽一定要有道德感，好人才被規矩束縛，而他本就認為自己算不上什麽好人。

翌日清早，周牧抱着方識舟賴了會床。昨夜方識舟的衣服弄髒了，今天他穿着周牧的衣服，白體恤套在身上，大不了多少，只是略顯寬松。

周牧借了他大伯家的破別克車，載着方識舟去了周霖所在的學校。

方識舟見到了周霖。他們在學校門口的停車場停好車，周霖已經在門口等着了。

一個高高瘦瘦的少年，個頭幾乎快趕上方識舟了。他比周牧長相柔和，要白很多。

周霖一看見周牧的身影，便朝他招手，大喊“哥”。他今年暑假沒見着周牧，從過年開始算得有半年了。

方識舟發現，少年一直在偷偷打量自己，跟周牧說話的時候也是。

到了時間，因為學校只讓一位家長進去，方識舟就在車上等着。

周霖帶着周牧往教室方向走，中途想起來在方識舟脖子上看到的吻痕，有些好奇地問：“哥，你跟他很要好嗎？”

“怎麽了？”周牧說。

周霖摸了摸後腦勺的頭發，笑着說：“沒什麽，就是好奇，哥以前從來沒帶朋友來過家裏。”

周牧沉默片刻，兩人繼續走着，片刻後，周牧說：“周霖，他對我來說是很重要的人。”

他說：“是和你同樣重要的人。”

周霖看到大哥臉上凝重的表情，眼底卻不自然流露出一絲柔情，似懂非懂地笑道：“哦……那就是家人咯。”

家人？周牧微征，是啊，是愛人，亦是家人。

周牧拍了拍周霖的肩膀，看着快要和自己肩膀齊平的少年，原來，那個曾經因為失去爸媽而哭鬧不止的弟弟已經長這麽高了。

開完家長會，他們拜別周牧的大伯，回到了江市。

這個秋天，方識舟的公司出了點小麻煩，因此兩個月間經常全國各地跑。為了避免上次的事情發生，他放了陳姨長假，就是為了找借口讓周牧住在他家。

平時方識舟大概出差三四天或者一周便會回來一次，這期間除了開會，可不敢不接周牧電話了。

每天晚上，周牧都要給方識舟打視頻電話。開始的時候，周牧每天恨不得每隔一個小時都要打一個，最後方識舟實在受不了了，跟他商量好，早中晚各打一次，中間不許打。

這天下午，周牧挂了電話，走到了一個培訓機構。方識舟已經把他的工資漲到了正常水平，因此他想參加成人高考，想考建築師，就報了個班。

但他還沒有跟方識舟說這件事，他想先等自己有點成績了再告訴他。

周牧首先需要學的是建築設計，好在這個他擅長，但專業知識比較欠缺，除了報班，只能靠下了班後學。後來他交完報名費，禮拜六去培訓班的時候，竟然在班裏看到了寧微。

教室裏人很少，寧微一進來就看到了周牧，接着他無視周牧的抗拒坐在了周牧旁邊的座位。

寧微對周牧露出一個友好的笑容，将帆布包裏的學習資料拿了出來，“沒想到，能在這裏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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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小灰叻，風池落，言小六，深度遐想者之少女，不吃香菜和蔥花的打賞。

看出來你們對的喜歡程度了

ps：關于寶子們感人的記憶力（bushi

寧微是方識舟以前的小情兒，在最開頭有簡單描寫，但是，他跟方識舟沒有啥感情糾葛，方被周牧了pp後就沒過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