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因為你 晚安道別的儀式是今夜第三次的吻
那晚是鐘彌第二次去沈弗峥城南那棟別墅, 腦海尚餘第一次來時的深秋記憶。
森森夜色裏,那棟別墅依舊煌煌似座塞滿燈火的孤島,偶見樓上落地窗邊有傭人經過, 似一面皮影,燈光越是事無巨細照顧到每個角落, 就越以明亮顯空曠。
車子徐徐開近。
鐘彌只是隔窗,靜靜瞧, 并不會扭頭告訴身邊的人, 我不太喜歡這裏。
沒有什麽好計較的,只當這是個頂級的下榻酒店。
沈弗峥站在車外,将車毯上的那只bearbrick和放鑽石耳環的墨藍絨盒都撿起,扔進原本裝bearbrick的硬紙袋裏,動作自然到像櫃員掃碼過的兩件小商品被快速打包起來。
鐘彌還坐在車上, 一邊看他做這樣的事, 一邊慢慢把胳膊往外套袖子裏塞。
他提起紙袋,望向車內,跟正穿衣的鐘彌對上目光, 眼簾向下一壓, 看她那雙還光裸在裙邊的腳丫子。
鐘彌意識到自己發呆走神磨蹭如烏龜, 立馬彎腰撈來一只鞋,收起一只腳半踩在車座上穿起來, 說馬上就好。
那紙袋內價值不菲的兩件小商品, 第二次受到不夠尊重的對待,就這樣被人随手擱置在車外空地上。
沈弗峥騰出來的手, 撿鐘彌的另一只鞋子, 她細白的腳踝被男人的手掌抓住, 拉伸出去, 他從車外微微躬身進來幫她穿,然後伸手給她,扶她下車。
因這良好的服務,鐘彌願意給這“酒店”的內心評分,再多加半顆星。
起碼從表面看,她是高高興興被沈弗峥牽着手進屋子的。
笑一笑也好。
新年的第一天,一切都是最好的開始,這樣濃墨重彩的一晚,她不忍心破壞。
管家打扮似的中年婦人迎上來,接下沈弗峥手裏的袋子,未知姓名,她替鐘彌拿一雙室內拖鞋,先溫和禮貌地沖鐘彌欠身微笑。
沈弗峥吩咐她準備客房。
鐘彌已經換鞋,解放了雙腳,正在看那盞水晶燈,聞聲,轉頭問:“這裏經常有人過來住嗎?”
沈弗峥的表情很值得細看,鐘彌要檢讨自己一直以來是不是把不安多心表現得太明顯了,導致現在随便問他一個問題,都像話裏有話。
而他透過現象回答本質:“不經常,我第一次帶女孩子過來。”
中年婦人補充:“之前只有沈夫人和沈小姐來住過一兩次。”
鐘彌微微牽起嘴角:“那我想住沒有人住過的房間,可以嗎?”
沈弗峥松開她的手,示意管家道:“帶鐘小姐去挑,随她住哪兒。”說完提醒鐘彌,需要什麽都可以跟這位叫慧姨的管家提,鐘彌點點頭,應了聲好,随着慧姨的引路,同她先往樓上去。
房子大到讓人沒有安全感。
鐘彌走上樓梯,還忍不住回頭看,想去尋沈弗峥的身影,先是心驚了一下,自己身後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個人,站在幾階樓梯下,提着紙袋,沉默跟随。
視線一放遠,看見沈弗峥,他沖她淺笑。
她匆匆把頭扭回來,認真看路。
等沈弗峥洗完澡,從上樓的女傭手中截下一杯滾熱的紅糖姜茶,送去鐘彌房間門口,他才知道她選的房間有多偏,甚至跟主卧不在同一樓。
鐘彌也是第一次見沈弗峥穿睡衣的樣子,有領,絲質,淺咖啡色,外面搭着一件又松又薄的暖白線衫,敞開着,很居家。頭發洗淨吹得七八分幹,發絲烏黑,藏住大半額頭,面部留白減少,眉眼間的銳利感相對也變淡。
身上充滿潮濕又慵懶的熱氣。
鐘彌也才剛剛洗完澡,頭發還沒吹,只用毛巾擰至不滴水,随意披散在身後。
房門一打開,她以為是剛剛問她要不要吃點夜宵的慧姨,即使客人拒絕,也要象征性來送些關心,沒想到外頭站着沈弗峥。
她先是快速将他看過一遍,然後舞蹈生的腳尖稍一用力,後腳跟便輕盈高懸,去減他們之間的身高差,手臂搭他肩膀,将自己挂在他身上。
沈弗峥一手摟着她裹着浴袍的腰肢,端杯子的另一只手朝外遞遠,怕盤中熱茶晃出來,燙到懷裏的人。
只是他皺眉不解鐘彌剛剛說的話:“什麽‘奇跡暖暖’,是什麽意思?”
鐘彌笑着搖頭,不告訴他,有些代溝适合保留。
她聞夠他身上的浴後香氣,越是冷調的木質香混起滾燙的體溫,越似動情的氣息,像蜜蜂一頭撞進被陽光曬開的花蕊裏。
從他那兒兩手接下放着紅褐色茶湯的小木盤,幫他完成“任務”,稍辛辣的姜味已經聞到,鐘彌問這是給我嗎?在他點頭後,手指比着數字“1”,請求說:“我可以給你派一個新任務嗎?”
于是,鐘彌收腿坐在沙發前的長毛毯子上,吹着手中的熱熱姜茶,小口啜飲,沈弗峥坐在沙發上,腿分開,留一片空地給她靠,骨節分明一雙手,一手順青絲,一手拿着吹風機輕輕晃動,吹她的長發。
晚安道別的儀式是今夜第三次的吻。
粗暴深重地對待鐘彌的唇,從脖頸咬至胸口,像發洩不能發洩的欲望,叫她呼吸再度全亂。
鐘彌坐在他腿上,朝後繃起腰,仰面的臉暴露燈下,嘴裏吐出熱的氣,軟的音,她的腰部韌力足夠叫他剛剛吹幹的發尾蕩在她自己赤/裸的腳上,連腳趾頭都聚在一起,緊緊蜷縮起來,随她一起跌進前所未有的水深火熱裏。
沈弗峥扶起她從她肩頭坍落的浴袍,落在她額頭的吻卻格外溫柔,同她說明天的安排。
他要回一趟老宅,大概會起得很早,鐘彌這兩天都沒休息好,讓她好好睡,走的時候就不過來喊醒她了,這邊的廚房還可以,叫她吃完飯再走。
說到這裏時,寬大手掌搭着細腰,隔着厚軟的浴袍捏了一把,囑咐叫她多吃飯,長一點肉。
等吃完飯,想去哪裏,打電話給老林讓他來送。
沈弗月的事情還不算解決完,電話裏說通知都回來吃頓飯,明天過去,大概老爺子是要表明态度。
說話這會兒功夫,沈弗峥擱置在茶幾上手機又響了一次。
剛剛也響了。
鐘彌分心回頭,他說不要管。
這次鐘彌也回了頭,來電顯示依然是剛剛的沈弗月,她伸胳膊拿來,遞給他。
電話接通,鐘彌聽他的聲音,大概會以為真沒什麽事,因為連頭帶尾,他只說了嗯,知道了,早點休息。
平靜得有些麻木。
靠得太近,他毫不回避就這麽讓她坐腿上,鐘彌自然能清楚聽見對面的每一句話,靳月嘴裏旁人望塵莫及的傲氣千金,聽聲音像是哭了或者是哭過了,求着沈弗峥明天一定要早一點過來。
“你一定要先過來跟爺爺說,小姑姑已經跟我媽煽風點火了,幹嘛呀,不就那麽點錢,計較來計較去!我自己掏還不行嗎?四哥你一定要幫我!他就是知道我們家已經不滿意他了,才不敢說這個的!”
他聲音溫和,無波瀾,但不由蹙起的眉間卻洩露出一絲情緒,是疲于應付,還是不耐煩,鐘彌分辨不出。
想起小魚說,沈弗月只信任她四哥,鐘彌當然下意識以為他們兄妹關系特別好,此刻卻有動搖之感。
如果他的家人都這樣信任他,但凡出事都必要他來主持大局,那麽他勢必就會被架在那裏,成為最穩定的那部分,跟人愛死愛活痛哭流涕這種事根本輪不到他。
戰場可以少成百上千的士兵,但不失能失将帥。
心力早就被打散了。
你不能指望這樣的人還有很濃烈的愛。
沈弗峥結束通話,将手機抛在一旁沙發上。
鐘彌玩着他睡衣上的紐扣問:“你堂妹是要你回去幫她做主嗎?你說話很管用很厲害嗎?”
這是鐘彌第一次問到有關于他家裏。
沈弗峥垂眼看着她,一時沒說話,似乎這不是一個能輕松回答的問題,過了一會兒,他将臉低下來一點,湊近鐘彌問:“你覺得我很厲害嗎?”
鐘彌想了想,然後搖頭,很誠實地說:“我不知道,對于能讓你為難的事,我還沒有概念,我如果說你很厲害,這好像也不是一種誇獎,會讓你真的面對困難的時候,很難以啓齒吧……”
她的聲音越說越想小,看着沈弗峥的目光卻越來越專注了,她也察覺到他神态裏的變化,是一種無言的意外之喜。
雖然他也沒有笑,但剛剛那層因他家裏事攏起的眉心褶痕,無聲無息地熨開了。
鐘彌有點受不了被這樣一雙含情又勾人的眼睛近距離盯着看,有種在浴缸泡着熱水,手腳飄浮的感覺。
她都不能确認,此刻在這個房間裏說話的人,是她自己。
“我時常覺得——”
她聲音一停,靜然與眼前的男人相望。
他低聲問:“覺得什麽?”
鐘彌亦低聲答着:“我時常覺得你應該沒有煩惱,但我感受不到你的快樂。”
話剛落,他側着頭,低下頸,吻住聲源。
鐘彌原本在他睡衣扣子上游離纏繞的手指,猛一下捏緊實物,相較于前面那些吻,這一瞬間,唇與唇相貼,顯得格外溫柔。
甚至不像親吻,像對來之不易的所有物,拿在手裏時的珍愛和占有。
“感受到了嗎?”
唇瓣上的觸感離開,鐘彌還沒回過神:“什麽?”
沈弗峥抵了一下她的鼻尖。
“我現在很快樂,因為你。”
她出生在繁盛香火供諸天神佛的州市,小時候是爸爸信佛,他一直覺得自己能娶到章小姐,是佛前磕頭的虔心換來的,後來他走了,章女士便替他去敬拜菩薩。
鐘彌不信佛。
從小到大,她進寺廟的次數幾只手也數不清,但沒有一次是正經許願的。
此刻卻很想回州市,舉高香匍拜,求菩薩顯慈心,讓這個世界縮到就只有這個房間這麽大吧,她和沈弗峥都出不去,就一直困在這裏做一些膩膩歪歪的事。
戀愛腦上頭的一瞬,她自己都被自己吓到,身體輕輕抽了一下,很快清醒過來。
沈弗峥低低笑了聲,問她這是怎麽了?
鐘彌說沒什麽,兩手撐在身體兩側的沙發上,拳頭下陷,身體往後,跟沈弗峥拉開一些距離。
過了幾秒,想到剛剛聊天的話題,她歪着腦袋,忽然又俏皮地問他:“那你能給我做主嗎?”
手臂勾鐘彌的腰,将人拉回來,這一刻的沈弗峥仿佛才是他的最常态,不費力氣,又強大到不容抗拒。
“你想翻天都可以告訴我。”
後來盛澎吹她豔冠京華,身上有種禍國殃民的美,鐘彌不認,但會想到這一晚,如果是,沈弗峥要負全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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