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威脅
眼疾手快的一把拉住小田氏,萬彩月沖着林秀就是一頓噴:“二嫂,你這說的叫人話?合着就你沒閨女站着說話不腰疼是吧?咱們家雖說娘和大嫂都沒了,可爹還在呢,就輪的到你跳出來幫着爹當家做主了?”
說着,她帶着火氣的沖着看呆在一旁的田枝,很是沒好氣的呵斥道:“還傻愣愣的在那等天上掉狗屎呢?還不利索的去叫你爺你爹他們回來?沒眼力見的,沒見這是火燒眉毛的事兒麽?你這是還想叫你姑你妹耽擱多久?”
“哦。”
看了一圈衆人變幻莫測的臉色,田枝遲疑了一下。張了張嘴,終究不敢多問什麽的轉身跑了。
“可憐見的,這麽大的傷口子,這可是親孫女,那老虔婆怎麽下得去手?”
拉過趙果兒對着她額頭上的傷疤看了幾眼,萬彩月差點沒掉下淚來,咒罵了幾句那劉榮。
等罵夠了,她看見正拿了塊舊帕子沾水在給自己收拾的小田氏道:“福娘,你別只顧着自個啊。趕緊的去打盆水來,我去拿塊幹淨的帕子。咱們也幫着果兒把這傷口給好好洗洗。”
“三舅母不用去。”
拉住萬彩月,趙果兒搖搖頭:“這傷口先不能洗,就得留着叫大家夥看看,我那祖母平日裏是怎麽狠心對我這個親孫女的。”
這可是現成的證據,雖然沒什麽用,嚴家那邊的族長,族老看了心裏也不會起什麽波瀾。但是好歹還是能夠引來底下一些還沒丢了良心善意的族人的同情心不是?
那也算是聊勝于無了。
“呵,小小年紀也夠有心計的。”這下,沒等萬彩月反應說什麽,一邊被妯娌給擠兌的正有些下不來臉的林秀就先諷刺道。
“我說二嫂,你這不說話還怕能被人給當個啞巴給賣了?”
萬彩月性子急,沒再等趙果兒和小田氏親自怼上林秀,就蹭的一步上前,拿手指着林秀開罵。
趁機把往日裏積攢的怨氣,也一并給發洩了出來的怼道:“誰有心計也比不上你多。你別以為在富貴人家裏頭當過丫頭就高人一等,整天看不慣這個看不慣那個。跟誰都欠了你的似的了。遇上那家子混賬東西,福娘和果兒都夠倒黴的了。怎麽,你當嫂子的不說幫襯着,這是還怕她們活的太自在,不逼死了她們不算完是吧?”
哈。
眼看二舅母林秀被三舅母一通罵,給罵的灰頭土臉,一付羞憤交加。伸出來指着萬彩月的手指頭顫顫悠悠,整個人也跟着哆嗦起來,偏還氣的說不出話來的模樣。趙果兒差點沒笑出聲來,嘴角沒忍住的往上彎。
不止她,小田氏看了也覺着暢快,心口的郁氣都跟着散了不少。
“我逼死她們?是她們要逼死咱們田家才是吧?秀才公也是輕易能得罪的?嚴家如今就連縣裏有錢人家的大老爺們都想巴結。只他們,随便伸個手指頭就能摁死咱們一家。你是糊塗油蒙了心,裏外好歹不分了是吧?”
氣的跳起來,林秀終于找到自個的聲音,沖着萬彩月罵完又是沖着小田氏叫道:“咱們家哪裏對不住你了,你還要回來害我們?難不成爹娘當年是養了個白眼狼了不成?”
“二舅母,我們回來是想要尋田家族裏庇護不假。可我們從沒想過要害誰。若是二舅母真那般怕,那我們盡可以在此起誓,往後不論是榮辱,困頓,或是富貴都再同二舅母不相幹。”
伸過手去拉住娘親小田氏的手,先是給她一個安撫的眼神,趙果兒才擡頭看向林秀冷冷的說道。
“呸,一個黃毛丫頭,紅口白牙的說的倒是好聽。”
林秀滿臉都是不屑:“人小心倒是大,有你外祖父和幾個舅舅護着還不知道心足,還要妄想什麽族裏的庇護。族裏就是庇護,也不能庇護你個外姓人和你娘這樣來歷不明的野......”
“住口。”
一聲暴喝打斷了林秀還沒說完的話。
趙果兒擡頭,只見一臉怒氣沖沖,率先大踏步進來,除了衣裳不一樣,其它看起來跟現代的農民也沒什麽不一樣的老漢,和緊跟在老者後面的三個中年漢子。
這不是她的田家外祖父田有根,和三個舅舅田大勇、田二勇和田三勇還能是誰?
她眨了好幾下眼睛,這才勉強适應記憶中眼前幾人錦衣華服,變成此刻身着打着補丁的布衣短褂的模樣。
看外祖父板起臉,中氣十足的呵斥二舅母:“老二家的,你胡咧咧什麽?”
“爹,二嫂這是不逼死福娘和果兒不甘心呢。”
不給林秀狡辯的機會,萬彩月就搶着把小田氏和趙果兒遭遇了糟心事,走投無路上娘家門求助,卻差點被林秀逼走的前前後後給複述了一遍。
聽了萬彩月複述的,林秀先前吐出的那些個歪理,田有根氣紅了眼。他不好去跟兒媳婦計較,便拎起手上還沒放下的鋤頭,回身就往二兒子田二勇身上掄。
“爹,使不得。”
田二勇不防,看着到眼前的鋤頭吓的一個哆嗦,竟在原地定住沒能挪開。幸好田大勇眼疾手快,大叫一聲及時推了他一把,這才叫他跌到一邊沒被鋤了個正着。
“沒用的東西。”
也是沒料到田二勇,竟是比自個想的還更是膽小不中用。田有根氣呼呼的把手裏的鋤頭往地上一頓,狠瞪了他一眼。
“爹,您消消氣,福娘的事二嫂不想管,咱們可都沒說不管不是?”
湊到田有根跟前,田三勇先是替他順了順胸口,張嘴就是義憤填膺的罵嚴家人:“那嚴家人忒不是個東西,往日求娶咱們家福娘的時候說的多好聽。虧的咱們當初都上了當,聘禮都沒多要他們家的,以為他們能記恩對着福娘好些呢。結果這才到哪步?他們家離富貴日子還好大一步呢,就想着要卸磨殺驢了?這世上哪有那麽便宜的事情?”
“沒錯。爹您也別氣了。等興盛、興旺他們叫了人來,咱們就一起去嚴家讨要個說法去。”也上前來,田大勇邊說沒忘記邊拿走田有根手上的鋤頭。
所以自家的幾個表哥和表姐田枝是去叫幫手了?
聽到這,趙果兒恍然。
雖說哪怕是他們叫了幫手來,也不會讓他們就這麽打上嚴家去。但是不得不說,這還是叫沐果兒的心裏頓時覺着舒服了不少。
這還差不多,也不算枉費了親娘給他們帶來的榮華富貴的後半輩子。
當初,雖說受了自己的牽累,她自己和娘親、外祖母都沒落得個好下場。
但是田家的外祖父和幾個舅舅,還有表哥,表姐夫他們中都沒有讀書識字的。
他們不入朝堂,受到的牽連就很有限。在京城待不下去,回了田家村也一樣有銀子有地,還能繼續過着呼奴喚婢的富家翁的日子。
田大勇的話,就連趙果兒聽了都覺着心裏舒坦了,小田氏聽到了更是感動的淚水漣漣,望着田有根哽咽道:“爹......”
“不能去。若非要去咱們二房的人不參合,先分了家再去。”
不等小田氏勸阻田有根,順帶的要把趙果兒會制白糖。有足夠的利益,請動田家族長出馬并不在話下的事兒說出來,邊上林秀就聲音尖銳的叫道。
“分家?”
田有根看向氣急敗壞,明顯是想要脅迫自個的林秀,眯了眯眼睛轉向已經起身,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到了林秀身邊的田二勇問道:“老二,你怎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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