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有恃無恐
看一眼落在自己面前,散開一地的銀子。田長興眼睛危險的眯了起來,面不改色的擡頭對着嚴成泰皮笑肉不笑的說道:“這銀子數不對啊。”
“怎麽不對了?從劉麻子那搜出來的不是還有二十幾兩麽?”
嚴成泰還沒說話,劉榮就先急了,不滿的嚷道:“你會數數不?這兩邊合起來可不就正正好了。”
“哦,這麽說,你們是認下拿銀子收買劉麻子的罪了?”
田長興變了臉:“既然這樣,那咱們可就沒什麽好說的了,咱們縣衙見。”
說着他招呼了一聲族人,擡腳就要走。
“田族長,咱們不是事先都商量好了,這事不驚動縣衙的大老爺麽?”
田長興的變臉來得淬不及防,讓嚴家族長嚴經生和嚴成泰,劉榮以及嚴家的其他人都驚了一下。
嚴經生趕忙上去攔住田長興,給嚴成泰使了個眼色,卻見他立在那裏毫無反應,不只是沒有低頭的意思,還一副仿佛受了侮辱的人是他的模樣。
再看劉榮,此時也已經吓的呆在那裏也不會動了。
其他的嚴家人更不用說......一個能夠指望上的都沒有。
嚴經生差點沒一口血吐出來,有心不管又放不下。無奈只好自己低頭彎腰撿起地上的銀子,陪着笑的奉到田長興面前賠着笑的道:“鄉野婦人無知……”
“屁話。她無知,你們也無知?”
田長興冷笑一聲問嚴經生:“你且說說這銀子賠的是什麽?”
“……”
嚴經生怔一下才反應過來,有些別扭的說道:“自然是成泰同小田氏和離的補償。”
“你可認這話?”
哼了一聲,田長興用算你識相的眼神看一眼嚴經生,扭頭又是冷笑着去問嚴成泰。
“認。”
不認還能怎麽辦?
嚴成泰差點咬碎了牙,知道今日自己要吃的虧,只怕是不止之前說定了的那四十兩銀子了。
“那你認不認,那劉麻子是你們合夥找來的?”
田長興又是重重的哼了一聲,追問道。
這怎麽認?
嚴成泰的臉色,已經要開始滴墨汁了。他暗暗狠瞪了劉榮一眼,忍氣對田長興道:“田族長慎言,那劉麻子所為同我們并不相幹。”
“呵呵。”
田長興聞言笑了起來,用無比鄙視的眼神看嚴成泰:“既然你不認,那你娘認銀子的時候你怎麽裝起了啞巴?這是要拿咱們兩族的這許多人都當傻子看不成?”
“……我娘那是心疼銀子,事情确實是辦的不妥。”
僵硬了許久,嚴成泰一臉難堪的勉強道:“我在這給田族長賠禮了。”
嘴上這麽說,嚴成泰卻沒有動作。看的田長興又是“呵呵”冷笑:“賠禮可不是嘴巴上說說就行了,這事沒有二十兩銀子可不成。”
“你這是勒索。”
算上先前親娘給劉麻子的二十一兩,再說好了要賠的四十兩,如今還要加上二十兩......嚴成泰氣的眼前一陣陣的發黑,聲音都哆嗦了。
“不給?”
田長興咧開嘴,一臉的有恃無恐:“不給我們也不要了,索性大家夥去縣衙門說說理去。大不了再來一回這自證清白。說不得到時候風水輪流轉,你們嚴家的祖宗又改了主意想要護短了,也不定呢?”
他哈哈笑了兩聲,自說自話一樣的道:“就是不知道,到時候你們嚴家的祖宗能不能跟進縣衙裏頭去,也幫你們一回?”
嚴成泰:“......”
嚴經生:“......”
嚴家其他人,以及在場的一衆族人:“......”
“這都辛苦一天一夜了,我看咱們也別接着耽擱時間了,這就走吧。”看再度陷入沉默中的衆人,田長興心裏不耐煩極了,又是要走。
“走了走了。趕緊的去完縣衙門咱們還得回去睡一覺,補補眠呢。”
“哈哈,咱們還能回去補覺,也不知道嚴家的人是不是該去縣衙的牢房補覺了?”
“哎呀,也不知道縣衙門的牢房進了個秀才公,能不能變的金貴起來?”
......
田長興這個族長都吓唬人要走了,趙果兒、小田氏和田家的一衆人自然也都是要跟着的。不少人一邊做勢要走,一邊還配合着嘻嘻哈哈的取笑起嚴家人來。
“就按你說的,再加二十兩。”
弄不清楚小田氏和趙果兒,到底是怎樣把那樣污濁的水變成那樣不一般的清澈模樣的。心裏有鬼的嚴成泰不敢冒險,終究是狠下了心的對着田長興松了口。
不過松口的同時,他心裏已經打定了主意,等田家這群讨債的走了,無論如何他也得讓他老娘把劉麻子的那二十一兩銀子從族長手裏要回來。
可惜,嚴成泰不知道他的算盤到底是要落空的。
他這邊才一答應,田長興轉頭就對着嚴家的族長嚴經生振振有詞的又是道:“既然劉麻子的那二十一兩銀子沒人認。那,那銀子也得給我們。總不能劉麻子做了惡,勞動的我們族裏這許多人出來讨公道,他還能一文都不用掏出來賠償我們吧?”
“不行......”
田長興的話讓嚴成泰的眼睛狠狠的抽了一下,也叫在一邊已經是懊惱後悔,正捶胸頓足的劉榮不管不顧的尖叫出聲。
“這是哪只狗在叫呢?也沒人管管了?”
田長興掏了掏耳朵,毫不客氣的就是沖着嚴成泰一臉挑釁的笑。
“娘。”
往日聽人說這田長興不好惹,嚴成泰并不放在心上,甚至是嗤之以鼻的,如今卻算是徹底的領教了。
再一次深深體會到田長興的這有恃無恐,能叫自己多難受的嚴成泰無奈。只能忍住吐血的沖動叫住劉榮。
“......”
躊躇了一下,劉榮抿了抿嘴巴,到底還是不甘心。她想不出別的法子說服嚴成泰,只能沖他謊稱道:“我,我那沒那許多銀子了。”
銀子,劉榮自然是還有的,足夠給田家那些吸血的蝗蟲。只是,她是真不樂意再往出拿了。
“......你還有多少都拿出來,不夠的我去借。”
之前沒被田長興給氣內傷,這會兒嚴成泰發現自己猝不及防之下,倒是先被自己的親娘給氣的要內傷了。
這是窩裏反的時候?
他親娘這是打量他真不通俗務,對這些日子他這親娘到底收了人家多少的銀子禮品,心裏真沒一點數了是吧?
猛一下,嚴成泰看劉榮的眼神不對了。
“真沒有了,我這真是一文都不剩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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