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一部也想不出來！！ (11)

哎呀，怎麽就哭了！”

蝴蝶精有些慌亂的去找紙巾。

螢草抱住了她，哭的有些哽咽道：“謝謝你……謝謝你帶我出來談心，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小蝴蝶，謝謝你……”

她想明白了，為什麽蝴蝶精會在這個難得的休息日一大早就把她拉出來，并且一路上各種吃喝玩樂，動不動就在誇贊着她。

這些都是為了把她從戲裏拉出來。

她是螢草，可也不是螢草。

戲裏的那個會為了晴明而不顧一切的螢草并不是真正的她。

真正的螢草，溫柔善良，羞澀可愛，有着金子一樣的品格。

她有天賦，肯努力，還謙虛，假以時日是當之無愧的巨星，所以，并沒有必要去太糾結閻魔的碾壓。

蝴蝶精在告訴她這件事。

☆、第 42 章

螢草心裏發暖。

她擦了擦眼淚，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說：“對不起啊，讓你擔心了。”

蝴蝶精摸着她的頭發，螢草的發絲細軟，摸起來像絲綢一樣順滑。

螢草靜靜的看着她，也不出聲，眼神裏包含着寵溺的光芒。蝴蝶精借此機會，才終于把今天的重點提出來，問道：“你之前的狀态不太對，自從那天之後，就一直在勉強自己，是閻魔給你的壓力太大了嗎？”

自從閻魔來到劇組，其高超的演技每每都讓與之對戲的演員失神，而深陷其中忘記臺詞。除了螢草以外，還有鬼使黑鬼使白兩兄弟被罵的最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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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他們影響，其他人的水平也發揮不穩定。

蝴蝶精想着如果這件事還不得解決，她不介意讓閻魔提前從劇組離開。國際影星又如何？不能配合劇組還是趁早離開吧。

“不關閻魔老師的事情啦！”螢草趕緊擺手。

她對着蝴蝶精說：“是我自己的原因，之前和閻魔老師對戲，我學到了很多，所以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到達一個瓶頸，最近在思考怎麽去擺脫這個瓶頸。”

“什麽瓶頸？”

“我的表演痕跡過重。”說到自己真正熱愛的東西時，螢草的眼中發着極為耀眼的光芒，她的相貌并不是驚豔的美女，但是此時，對于表演的熱愛讓她整個人都耀眼許多。

“因為在學校學到的知識都是前人總結再教給我們的，所以很多時候，我們這類新生代演員在面對某種情緒時會不自覺的摻雜着‘面具’。笑起來時唇角揚起的角度，哭泣時眼淚落下的時間，憤怒時的肢體語言等，都被系統的教導過，所以，在很多時候，我自己的想法會淹沒在這些‘系統’中。”

“這樣不好嗎？”蝴蝶精不太明白。

她是個編劇，是文學愛好者，也是理想主義者。她現階段的夢想就是可以組成一個全是演技派大神的隊伍，來拍攝她自己的電影。

雖然之前也因為一時興起出場參加過幾次表演，但是水平高低一下就可以看出來。她的表演完全敗在其他專業演員之下，也只有那次在螢草學校的比賽中，靠着最後的腦洞勉強扳過一局。

這樣的她是十分需要有一個演技基礎模板套給她。

“對你們這些導演編劇來說應該是件好事，模板化意味着流水線，相同的表情可以快速高效的把劇本演完，還不用擔心被觀衆怒罵沒有演技，但是對我……。”

螢草笑了一下，沒有再接着說，她擡頭看着電視中的自己，指着其中一段說：“你看這一點，我的表情處理就不好，模板化讓我無法清晰的表達我內心的惶恐。在殺死那三億只鬼的時候，我應該是不開心的。”

“我是螢草，是一個治療，所以我并不喜歡殺人，尤其不喜歡這種大範圍殺戮的戰場。”

“厭惡血腥，拒絕傷痛，讨厭戰争，這才是螢草應該有的心态。”

“我還可以變得更好，小蝴蝶，我還有更上一步的進步空間。”

是的。

她說的全都對了。

蝴蝶精沒有說話。

在最初，螢草的人設确實是這樣，甚至，她還會因為不忍心看到有人受傷，而會一直呆在晴明的空間中不肯出來。

但是後來，在螢草這人特別招她喜歡後，這份人設就變了味。

她是個反差極大的角色，外表柔弱內心堅毅，武力高強且溫柔內斂。這樣的螢草會一直跟随者晴明，等待他陪伴他一起度過他最後的時光。

本該是這樣的。

現在，螢草已經變成蝴蝶精手中試探觀衆的踏腳石，有什麽新的點子新的想法都要放在螢草身上試一下。

她已不再是當初的螢草。

這樣本該是配角的她，已經隐隐有超越主角的感覺。

“崩人設了……”蝴蝶精的臉頰突然抽動了一下，有些懊惱的說：“你怎麽不早點和我說？這樣子還怎麽改？”

“對不起，我以為你還有後招。”螢草眨了眨眼睛，并不為她的話而生氣。只是接着說：“你也不要太擔心啦小蝴蝶，角色是你設定的，你是除了原作者外擁有最大話語權的人，螢草這只妖怪在你手中還會有哪些性格沒有表露出來，會随着時間的推移慢慢展示。”

蝴蝶精哼了聲，高冷沒有崩住，她笑了出來，伸出手抱着螢草的胳膊，十分黏人的趁着她說：“你幹嘛要提醒我，不告訴我的話，你就可以直接問鼎女主角了！”

螢草道：“可那就不是螢草了！”

蝴蝶精說：“咖位前途重要還是你的戲重要？”

螢草又笑了。

望着她笑意盈盈的眼睛，蝴蝶精只想拍醒自己，這家夥這麽認真的對待一個角色，咖位還是作品，這還有選嗎？

“哪有你這樣的……”蝴蝶精撇着嘴角，“別人都削尖了頭往我這裏擠，你倒好，直接把機會送出去了，你就不能有點事業心嗎？”

“我的事業心很強啊！”螢草覺得要為自己站一秒，“我對待自己的作品很嚴肅很認真很努力啊！”

蝴蝶精靜了兩秒，她擡起頭看向螢草，後者微微一愣，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麽時，趕緊捂住嘴巴。

“哈哈哈哈哈哈！”蝴蝶精笑的倒在螢草懷裏，“哈哈哈哈哈你是不是假的螢草！什麽意思啦！我認識的螢草才不會這麽自戀！”

螢草哀怨的看了她一眼，也不說話，靜靜的吃着剛才服務生送來的甜點。

“超好吃！”一入口，螢草就驚嘆了一聲。

“近朱者赤，挺好的。”等笑夠了，蝴蝶精直起身子，對着螢草啊了一聲。

“哪有這樣的……”螢草還不太開心，撅着嘴唇，手上的勺子倒是老老實實的喂給蝴蝶精。

“是挺好吃的！”蝴蝶精品了品口中的奶香味，突然說：“但是沒有你好吃。”

說着吧唧一口親在了螢草的臉上。

她們兩個小姑娘又鬧了一陣，等到玩夠了，就決定結賬走人，結賬的時候，服務生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簽名本遞到兩人面前，沖他們笑道：“螢草，蝴蝶精，我是你們的粉絲，可以麻煩給我留個簽名嗎？”

“哦？”蝴蝶精按住要簽名的螢草，略挑了下眉毛，将簽名本往前翻了一頁，上面有剛才閻魔荒荒川三人的簽名。她擡起頭，好笑的說：“粉絲？”

“粉絲。”服務生面不改色的說：“我是你們的粉絲。”

“哈，那還真是謝謝喜歡了。”蝴蝶精嘀咕了一聲，看了一眼螢草，将手中的筆讓給她先寫，等螢草工工整整的寫完後，她才接過，填上了自己的名字。

想了想，又在上面寫了一句話，服務員看的詫異，卻見蝴蝶精舉起拇指說：“十年之後，影視圈必然是我們的天下，你就等着這個本子升級成無價之寶吧！”

服務員将簽名本合上，懷着敬意和鼓勵對她們說：“那麽，請讓我拭目以待吧。”

“十年後，我會在這裏為兩位小姐舉辦一次派對，如果二位真的可以達到那個高度的話。”

“我記住你這句話了！”蝴蝶精高傲的仰起頭，說：“你的名字是什麽？”

“犬神。”那位服務生說。

“好的！”

完全在狀況外的螢草就這麽看着蝴蝶精和陌生人在很短的時間內互通了姓名，走出去的時候，她還在問：“你在上面到底寫了什麽？”

蝴蝶精高聲說：“秘密！”

“稍微告訴我一下啦！”

“就不告訴你！”

……

少女們的身形遠去，犬神在吧臺前也浮起一絲微笑，一旁的店員看着奇怪，便問道：“店長，有什麽好事發生？”

“嗯。”犬神将簽名本小心翼翼的收好，說：“很大的好事。”

店員莫名其妙，犬神也不會為他再多做解釋。他去了廚房，見樓上三位要求的特飲還沒有做好，便讓甜點師走到一邊，将襯衫的袖口挽了挽說：“讓我來。”

甜點師眼睛發亮。

“今天超幸運，竟然有幸在一天之內見到店長你出兩次手！”

“因為客人值得我出手啊。”犬神笑呵呵的，也不生氣。他的長相在人類的世界算是異類，面相和柴犬比較像，所以他從小也飽受欺淩，唯一能讓他從欺淩中走出來的就是電影。

沉浸在別人的故事中，犬神會全身心的投入，并且在故事結束後有前所未有的輕松。

所以他才會在大學畢業後，毅然決定離開那個從小生長的城市，跑到這邊的影視城開一家甜品店。

店面不用太大，人員不用太多，裝修不用太好，所有的一切都保持中庸，唯獨，他對電影的熱愛不能有絲毫的怠慢。

客廳要放上一個最大的液晶電視，營業時間全部都放着他喜歡的電影電視劇。

甚至，還有……

他把甜點裝盤，在店員的驚嘆中，将盤子端向二樓，那裏有三位值得他親自接待的人。

——他此生最崇拜的電影人。

荒的表情嚴肅，他看着自己面前的冰淇淋蛋糕，一口吃下去的興趣都沒有，作為不愛甜食的一員，看到這些東西他都反射性的牙疼。

喝了口白水，看向另一邊吃的同樣痛苦的閻魔和荒川，不禁陷入沉思道：“既然大家都不愛吃甜食，為什麽要來甜點店？”

這話一問出口，其餘兩人停了手中的動作。

閻魔看向荒川，荒也看向荒川，荒川盯着盤子中那塊黑森林蛋糕，也陷入了沉思。

氣氛有些僵硬。

荒道：“說！”

荒川嘆了口氣，“她們說這家店的味道特別好，我還以為你喜歡吃。”

這個“你”指的是閻魔，荒不愛吃甜食他知道，不過就算是知道也不把他的喜好放在心上。

荒哼了聲，對荒川這舉動表示不滿。

閻魔把刀叉一扔，也不裝那份淑女，她本來就很随性，坐姿站相在沒有外人的時候都是怎麽舒服怎麽來，此時也不管其他，攤在椅子上說：“誰跟你說喜歡吃甜食……”

“你不是還搶螢草的紅豆水嗎？”荒川還記得這個事情。

閻魔的眼神透露着一股絕望，“我只是怕熱而已……紅豆水是冰的所以我多喝了一點，再加上……這蛋糕太甜了。”

甜得發膩。

荒表示贊同，他點頭說：“對。”

被荒川用眼刀剜了一下。

荒特別開心。

犬神在門口有些尴尬，他不太确定自己是否要進去。畢竟聽到三個大神評價自己的東西不好吃時，他有一股将手上的甜點全部呼他們臉上的沖動。

手舉在半空中，他忍了忍，還是按照平時的禮儀，将自己的事情做到完美，他咳了一聲，輕輕敲了三下門。

“進來。”荒川說。

犬神走了進來，他端着自己親手做的甜點，在三人都有些絕望的眼神中，懷揣着巨大的惡意，把手上的甜點放在幾人的面前，說：“本店特色，敬請享用。”

“好的，謝謝。”荒川道完謝，就見犬神沒有動，疑惑的看過時，犬神從背後拿出他準備好的簽名本。

“不是簽過了嗎？”閻魔有些不耐煩。

“是的，但是剛才有個小姑娘做了一件更有趣的事情，所以我覺得應該和你們說一下。”犬神把簽名本翻開，指着蝴蝶精和螢草簽名的那頁說：“這個叫蝴蝶精的女孩在上面寫着【我要拯救本國影視業，我将成為行業第一的大佬】。”

話音剛落，其他人沒忍住都笑了出來。

閻魔想着蝴蝶精的樣子，點頭說：“确實是她做的出來的事情。”

犬神搖頭道：“還有其他的事情。”

他指着螢草的名字說：“這位螢草小姐剛才說她有很重的表演痕跡，現在想着要怎麽樣才能抹去她的這類痕跡。”

他看着閻魔，微笑起來，“似乎很想像您這個‘失敗案例’學習呢。”

☆、第 43 章

被稱為失敗案例，閻魔的表情在一瞬間變得很可怕。

她轉過頭，看着犬神，眼中散着冷冽的光。

被這種眼神看着的犬神恍若未覺，他并沒有收回自己的話，也沒有道歉，只是靜靜地呆在遠處，盯着他們一動未動的蛋糕，開始走神。

很用心做的，不去吃有點浪費。

這麽想着的犬神，當着三位演藝界大神的面發起了呆。

“失敗……案例？”荒歪了歪頭，有些高傲的微微擡起下巴，“你是在說這位？”

荒川輕嗤一聲，轉過來看着身旁的閻魔，挑了挑眉毛，也跟着說：“這位？”

太可笑了吧？

說閻魔是失敗案例？要知道她現在雖然不常在國內活動，但當年《鬼面》一出，整個國內沒有人敢跟她對着幹，她一個人在一年間拿遍了金兔金鼠金牡丹獎，還差點橫掃了整個歐洲電影節，現在被人說她是失敗案例？

哪來的資格？！

荒跟閻魔并不熟，他們之間也沒有任何交集，甚至今天才是第一次見面，不過閻魔的名聲他一直都有聽說，心裏也很佩服。能從一個電臺主持走到今天的位置，必然吃了不少苦，現在見到一個莫名其妙的人空口就诋毀她，當即出來為她辯解。

閻魔沒有什麽表情，她拿起面前的冷飲，微微抿了一口，當涼意順着喉嚨灌倒胃裏的時候，因為這句話而升起的火氣也消散了一些。

沒必要跟他一般見識。

閻魔這麽想着。随後倒是有了另外的興趣，她看着這個相貌怪異的男人，笑了笑，問道：“我哪裏失敗了？”

“您的表演很完美。”犬神揚起微笑，給了肯定，“太完美了。”

閻魔看着他，冷笑一聲：“這不好嗎？”

“很好，但也僅限如此了。”他整了整自己的袖口，身姿挺拔，目光緊緊的盯着這個已經功成名就的影後，說道：“您從不入戲，所有的表演都是最完美的教科書。”

閻魔的笑容消失了。

她重新調整了坐姿，像是第一次見到犬神一樣，上下打量着他。目光直接而無禮，并不打算收斂。

“你……到底想說什麽？”

“我只是覺得您沒有演技的天賦，想過來親口告訴你一下。”犬神還在微笑，他似乎也沒意識到自己說的話是一個十分失禮的事情，将手按在胸口，笑容可掬道：“我是一個電影發燒友，一旦喜歡上一位演員，就會把他所有的影視作品全部看下，并且按照我自己的标準做了數據。閻魔老師，根據您出道至今13年中一共拍攝的154部作品來看，并沒有一部是您真正喜歡的。”

說對了。

閻魔哼了聲，問：“然後？”

“天生戲感似乎是個笑話。”犬神說。

閻魔當年以一部小成本的電影一躍跳到各大導演眼中的寵兒，所倚靠着的就是她的天生戲感。哪怕別人并不知道閻魔的成就，只要一聽到她的名字就會恍然。

——這就是那個天生吃演員飯的閻魔。

因此她比同期得到了更多的機會。

“胡說八道。”荒雙手抱胸，冷笑，“閻魔的成就還用你來質疑？”

“我并沒有質疑。”犬神走上前，坐在了他們中間，拿過他剛剛端上來的水果蛋糕，切下一塊自顧自的吃了起來，“我只是在确定天生戲感是胡說的。真正天生戲感的應該是……”

他轉而看向荒，唇角微翹。

荒被看的心裏一跳，一猶豫也就沒了再反駁他的機會。

他是一個體驗派的演員，當初從電焊技校被荒川挖角，于演技一竅不通，荒川便讓他閉上眼睛想象明的一生，并且讓他按照自己的理解去為明寫人物小傳，寫的越多，他就理解的越多，也就越像明了。

這樣的入戲會讓他整個人褪去青澀，因他就是明，所以他不管做什麽，說什麽，都是明會做的事情。

那部電影在後半部還不如說是荒的日常記錄。

他對上犬神的眼神，心裏有一點開心，同時又對閻魔表示抱歉。

“你……”

話剛開口，犬神就道：“青行燈。”

荒：“…………”

熟知他的荒川：“噗。”

閻魔看着這幾人，突然覺得好笑起來，她慢慢軟下身子，扭着腰肢趴在荒川的背上，用手肘支起，将美豔無雙的臉湊近了犬神，蔚藍色的眼珠帶着些微水色，眼波流轉中魅色橫轉。

她說：“我比不過她？”

語音略帶一點玩味的翹音，就連張口的聲音都如黃莺般婉轉好聽。

美人在此時發威，在座的男人們只覺得骨頭都酥了半邊，腦中一片空白，只想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唱征服。

一時之間，屋內沒人說話，犬神好不容易回過神，勉強找回自己的聲音說：“那、那個……”

閻魔沒耐心聽他說完，笑着打斷他說：“我哪裏比不過她？臉嗎？”

她的手拂過自己的眼睛，輕輕蓋住，唇角卻笑得比以往弧度更大，“還是說……我不如她會賣可憐嗎？”

這話說的就比較過分了，作為同在國外奮鬥的女星，閻魔對于另一個同伴如此形容，總讓人有種窺見了什麽秘密的感覺。

沒聽說這兩人不和啊……

荒在心裏思量着，他不再去看閻魔，轉而盯着面前的桌椅，想着青行燈的事情。

青行燈比閻魔年輕一些，至今還沒有三十歲，她起點也高，可以說是青年一代起點最高的演員。

國外著名電影學院畢業，該電影學院盛産奧斯卡得主，當年一回國參演的就是傳奇導演海坊主的《一千零一夜》，還是新人的她直接因為這個出色表演轉去國外，在國外又被各類導演看中，合約飛也似地飄到她手中。

甚至還有後來奪得奧斯卡最佳影片的《雙謊刀》，其女主角也獲得奧斯卡最佳女主角獎項，但是導演在事後接受采訪還是很可惜青行燈沒有接受這個片約，他心目中最完美的女主角就是青行燈。

不過，在這種別人連求都不敢求的機遇面前，青行燈做出了一個讓人大跌眼鏡的舉動。

她宣布不再接拍電影，而是轉為向電視劇行業進發。

而且她所接的電視劇劇情也很一言難盡，基本上是所有男人都愛她的劇情，全劇充斥着一種尴尬的瑪麗蘇氣氛，青行燈在其中做出的最大貢獻就是為網友提供了數以萬計的表情包。

當然，與青行燈的表情包一樣齊名的就是她的精神狀況。

她在拍完《一千零一夜》後，始終認為自己是劇中的那個主角，精神方面有了一些問題，所以她未曾出戲。

好好的一個前途無量型選手硬生生被蹉跎混至三線，荒的心中不是不可惜……

不過照着犬神的意思，這種才叫做天生戲感？

荒又冷哼一聲，朝着犬神警告的看了一眼。

他懂什麽？

出不了戲意味着什麽？

除了演員的職業生涯基本毀掉之外，更重要的，她已經喪失了作為演員的資格。

演員演員，表演人員。

沉浸在一部戲裏，算什麽表演人員？

犬神看着這樣的閻魔，心裏就有了一些觸動，真正接觸之後才發現原來她和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

“對不起……”他老老實實的道了歉。“你們兩個人的表演沒有高低之分，是我太想當然了。您也是位很優秀的藝術家。”

閻魔靜了幾秒，從荒川的身上起來，她微擡起下巴，用眼尾瞥了他一眼說：“我原諒你了。”

她又道：“我的表演是怎麽樣不用你來教我，入戲怎樣？不入戲又怎樣？演員所要做的就是在劇裏把觀衆代入進來。我哭，觀衆便哭；我笑，觀衆便笑；我要當權掌天下，觀衆便會覺得我理當如此。”

這是閻魔的理念。

而且她之所以被稱為天生戲感，并不是因為不會入戲，而是她可以在看到劇本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要怎麽扮演角色。

用什麽樣的角度去微笑，用什麽樣的語氣去說話，用什麽樣的神态去做事，只要去看着她，就可以知道她就是那位角色。

犬神終于吃完了自己親手做的甜點，心滿意足的擦了擦嘴角，說：“我有一份工作，想要跟您提一下。”

“去找經紀人，工作邀約先看我的日程。”

犬神把那本簽名簿往後翻了兩頁，獻寶一樣的端到閻魔面前說：“您先看一下。”

“什麽啊，神神秘秘的。”

閻魔接過，随意看了一眼，登時頓住。

荒川覺得好奇，也湊過去看了看，也愣在那裏。

荒看着這兩人頭挨在一起，雙眼睜大，表情誇張，心裏跟有東西撓着一樣，特別好奇那是個什麽東西。

但他又自恃身份，不肯過去看。

總覺得過去就輸了。

“怎麽樣？”

犬神問道。

閻魔把簽名簿合上，望着他那張神似柴犬的臉，微笑起來說：“我在拍《陰陽師》後有三個月的空檔期，這段時間我本來打算用來陪伴家人，現在我把它給你了。”

犬神也笑了出來。“好的，既然您同意了，我就去聯系黃泉公司和您的經紀人，正式簽訂工作合同。”

“希望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兩人互相笑着，彼此的手握在一起。

荒川摸着下巴，看了看這個，又看了看那個。

“那個……有沒有興趣加我一個？”

他對那個企劃也很有興趣。

“如果荒川老師願意親臨指導，我們當然歡迎，只是預算可能……”

“我可以免費擔任指導。”荒川舉手說：“主要是這個很有意思。”

他迫切表現出想要去加入的想法。

荒要急死了，他在這跟聽天書一樣，看着他們打啞謎。

當荒川和他們已經商量到具體的時間後，荒坐不住了。

他站起來走到閻魔旁邊，再顧不得什麽形象，把簽名簿抽出來，翻到那一頁，然後也停住了。

本子上沒有寫太多的東西。

兩段話。

第一段寫道：

中兔視頻獨家贊助出品網絡劇——《尋仙》

梗概：《尋仙》為網絡小說《求仙》的改編劇，主要講的是凡間一個小人物因向往仙道而離家去尋找仙人的故事。

第二段寫道：

資金8億，男主角：小鹿男。

導演。

奴良陸生。

荒的視線在那個名字上久久不能移開，如果沒記錯的話，奴良陸生，似乎是……那個天才武鬥家。

☆、第 44 章

奴良陸生這個名字，在本國裏面可以說是如雷貫耳。

兩年前橫空出世，在打扮鄙視傳統功夫的外國佬後，更是一鼓作氣報名參加世界級的擂臺巡回賽，最後以功夫之名挑戰蟬聯了三年的拳王成功，為國争光後還被領導人接見，進了中央電視臺，并誇贊“年少有為”的典範。

如果僅僅是這樣，還不足以讓全國人民都知道他的名字。

畢竟現在的年輕人很少關注政治和體育新聞。

真正讓他一夜成名實在他打下拳王賽後被邀請參加春晚。

晚會上，他一襲長衫，模樣俊美，唇角帶着似笑非笑的弧度，正坐在臺階之上，側過頭，斜斜的看了一眼鏡頭。他的眼中有着一股明亮而危險的火焰，如同戰場上一只出鞘的寶刀。正當人們要為這危險的眼神尖叫時，他卻眯了眯眼睛，重新回到最開始的放蕩不羁。

舉起酒盞，一飲而下。

舉杯邀月，對影獨酌。

身姿潇灑風流，說不出的年少肆意。

此節目一出，全國上下的女性都爬牆到這位英氣逼人的少年郎身上，無數少女為他組成後援團，每天翻來覆去看着他參加比賽的那點錄像，其瘋狂程度堪稱邪教。

荒想着奴良陸生，又看了看面前這兩位眼中有着躍躍欲試的人，嘆了口氣，把本子合上。

“既然你們在聊工作上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他沒興趣去和奴良陸生合作，現在也不想呆在這個甜點店。

“行。”荒川沒有留人，他的手指敲了敲桌子，說：“下次再約。”

“下次選個茶館，我可不想吃蛋糕了。”荒瞥了眼犬神，故意說道。

荒川認真思考了一下，說：“火鍋店？”

“就它了。”荒直接拍板。

他不顧犬神難看的臉色，徑直從樓梯上下來，現在可能不是高峰期，店裏沒有什麽人，荒剛走下來，就看到兩個鬼鬼祟祟的熟悉身影。

蝴蝶精四下看看，見沒有人注意，推着螢草上前。

與她的小心謹慎成對比的是瑩草頗為無奈的搖頭。“在那邊啦……”她指着一處說：“剛才我看到店員姐姐放在那邊了。”

“在哪……啊，看到了。”蝴蝶精繼續貓着腰躲避來回走動的店員，偷偷摸到店員們放失物招領處的地方，緩緩伸出手，把最底下的帽子拿在手裏。

荒眉頭一挑，站在她身後道：“偷什麽呢？”

“啊！”蝴蝶精冷不丁被吓了一跳，沒忍住叫了一聲。這聲引來了服務生，其中一人走到蝴蝶精面前，疑惑的看着兩人。

“不好意思，我們是來拿落在這邊的帽子。”螢草指了指蝴蝶精手裏的帽子，頗為無奈的說：“給你們添麻煩了。”

荒的視線随着她的話落在帽子上。

這帽子十分普通，牛仔布料，邊緣有些磨損，五成新，帽子中間有一個大大的Y。

他問道：“你們剛才也在這吃東西？”

見螢草要說實話，蝴蝶精用手肘搗了她一下，急道：“一定要在這裏說話嗎？我們趕緊出去不行嗎？”

螢草好脾氣的應和道：“好的。”

她歉意的看了眼荒，對他擺了擺手，就被蝴蝶精拽着走到店外。一走出去，蝴蝶精明顯松了口氣，她招了招手，等螢草靠近她時，才湊在她的耳邊說：“那只柴犬好像沒在這裏。”

“嗯，沒看到。”

“我放心了。”她拍了拍胸口，把帽子重新蓋在螢草的頭上，撅着唇角，說：“下一次可不能丢了。”

“不會丢了。”螢草轉了轉帽檐，笑眯眯的說：“我會注意的。”

“那、那你等回去之後……”蝴蝶精沒有把話說完，她略仰起頭看着螢草的帽子，唇角微抿，眼神閃爍，有些不好意思的說：“能送給我嗎？”

“诶？”

“就是……那個……”蝴蝶精搓了搓手，“我想當個紀念。”

“為什麽要我這頂舊的啊？你如果想要的話，我再給你買個新的。”螢草把帽子拿下來，有些吃驚的說：“這個我已經戴了好多年了。”

“就是要你戴了好多年的……”蝴蝶精小聲嘟囔了一句，螢草沒有聽清，等她讓蝴蝶精重複一遍的時候，蝴蝶精跺了跺腳，推開她跑遠了。

留下螢草一個人在原地傻掉。

“生氣了嗎……”她把帽子拿在手中，有些搞不懂蝴蝶精的想法。“就這麽喜歡它嗎？”

“她是喜歡你。”身後突然響起了這個聲音，螢草往後一看，更加驚訝起來。“荒老師，你怎麽不在裏面呆着了？外面多熱。”

荒說道：“冷。”

“這樣啊……裏面确實冷氣比較足。”螢草點了點頭，像是肯定荒說的話，又道：“荒老師，你知道小蝴蝶為什麽生氣？”

“她沒有生氣。”

荒對小姑娘的心思看的還是比較準。“她只是喜歡你。”

“嗯？”螢草沒懂。“我也喜歡小蝴蝶啊，可是我就不想要她的帽子。”

豈止是帽子啊，她根本不貪圖蝴蝶精的任何東西。

荒語拙，不知道要怎麽解釋這種情感，他停了停說道：“你把帽子送給她就是了。”

螢草搖頭，“不行啊，這個是我的好朋友送給我的生日禮物，我不能轉送給別人。”

“那你就重新買個給她。”

“對哦！”螢草一拍手，看着荒的雙眼閃着亮亮的光，她對荒露出了極為柔軟的笑容，真誠的說：“謝謝你了，荒老師。”

荒的心中仿佛被什麽東西撓過一樣，又癢又麻。他覺得螢草現在的樣子就好像是一只心情極好的貓咪，正露出自己柔軟的脖頸和下巴，等着人來撓着一樣。

這種想法讓他蠢蠢欲動，盯着螢草也不動彈，等小姑娘已經因為他可怕的視線而瑟縮起來時，才擡手掩着唇，輕咳一聲道：“走吧。”

“诶？”

“我陪你去買。”

“诶诶？？”螢草不可思議的後退了一步，“陪、陪我嗎？”

“嗯。”

荒點了頭，看着這樣的螢草，更加覺得可愛。

他終究還是沒有忍住，略彎下腰，眼睛看着一邊，摸了摸螢草的頭頂，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