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和她撞在一起那個女人嘀咕了兩聲推着購物車就走了,停駐圍觀的人群也散了,上方的廣播裏還流轉着超市員工的宣傳語。
而她和他就這麽站着靜靜的對視着。
四年沒見,他的容顏依舊清俊深邃,輪廓線條卻更加深刻硬朗,深棕色的頭發在白熾燈下泛着漂亮的色彩,穿得十分随意,黑色的襯衫和西褲,袖口被挽了幾圈露出了光滑緊致的手臂。
從認識他的時候的青澀少年再到大學時候光彩奪目的一方學霸,畢業之後的成功人士,再到如今,沉穩內斂的黃金單身漢。他越發引人注目,越發成熟穩重。
徐思淺蕩漾起一抹微笑,漂亮的眼眸裏滿是多年不見的驚訝和驚喜,她說:“好久不見。”
顧璟深那句我好想你被她波瀾不驚的神色活生生的給壓制在了喉嚨裏。
從前的徐思淺愛穿各種裙子高跟鞋,時不時去美容院做個頭發,總是能驚豔一方,而如今,她穿着簡單的T恤衫,帆布鞋,素面朝天,清純活力,倒像個高中生。
不管是哪種面貌,都能讓他神魂颠倒。
“什麽時候回來的?”他瞥了一眼堆在購物車裏的四件套和棉被。
“就前幾天。”徐思淺揉了幾下後腰将手放到推車上,欲行離去,又說道,“我還有事,先走了。”
呵,多麽老套的臺詞。她以為這次他還會放她走嗎。
顧璟深伸手拉住了推車的另一側,又解了襯衫扣子露出了一小片白皙的肌膚和性感的鎖骨,嗓音低沉,“你還要買什麽?”
“不買什麽。”
“那我幫你推到收銀臺。”
“我自己可以。”
他輕嗯了一聲邁着長腿推着車自顧自的走了,徐思淺咬咬牙追了上去,她的包還在推車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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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璟深幫她結了賬,兩手拎着被子和被套跟在她身後,像個保镖。
“我送你,你住哪?”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徐思淺想拿回東西,他卻往後退了一步讓她撲了個空。
“我說我送你。”他的語氣不容反駁,沉靜的雙眸直勾勾的盯着她。
徐思淺還是屈服于他的淫威之下了,報了小區地址。
原本以為他送她到小區外然後兩個人揮手說再見就好了,沒想到顧璟深拎着東西提着她強行的闖進了這個小套間。
“你自己找的房子?”他把東西放在地上,四周環顧了一圈。
“铠...嗯,我自己找的。”
一室一廳,很好,一看就是獨居女人才會住的房子。
“我這裏什麽也沒有,連杯水也給不了你。要是沒什麽事的吧你就回去吧。我還要大掃除。”
顧璟深看着堆在角落的行李箱,唇畔微勾,“我幫你。”
“不需要。”
她為什麽這麽抗拒他?不是四年沒見,她也回來了,不是應該激動的抱住他嗎,難不成真像紀闵說得那樣,放她自己去承受,日後再相見就輪不到他什麽事了?
他走到她面前,奪過她手裏的掃帚扔到一邊,雙手緊扣住她的肩膀,強迫她與自己對視,“你不需要我?”
徐思淺看了他一眼,視線飛快的轉到了別處。她怎麽會不需要他。
星星出生的時候,她難過沒有人安慰的時候,日夜難眠的時候,她都需要他。
她在美國這幾年也不是沒有打過他電話,他的新聞鋪天蓋地,是顧璟深不需要她吧。
她擡眸眼神堅定,“我自己可以。”
顧璟深淺淺的吸了口氣,雙瞳裏情緒波動,視線落在她粉嫩水光的雙唇上,眸子幽暗了幾分,“你不是說如果有一天我們都釋懷了,都放下了,再相遇時就說重新開始的時候嗎?那現在呢,你釋懷了過去也遺忘了我,對嗎?”
“你不也是嗎。”
“徐思淺!你現在是什麽意思?你......”
“你有你的生活,我也有我的生活。大家都好好過就好了。”
他松開了手,咬着下唇微微的點着頭,“四年前你做決定的時候就已經把我排除在你的生命之外了是不是?”這些年,難道只有他像個傻子一樣還期盼着和她相遇嗎,而這個女人卻早已安排好了結局。
徐思淺背過身撿起地上的掃帚,聲線平淡也聽不出什麽別樣的情緒,“你愛怎麽想就怎麽想。”
顧璟深冷笑了一聲摔門而去,砰的一聲斷絕了多年的希望。
她将垃圾掃在一起倒進了垃圾桶,看着手機上還沒買的東西微微嘆了口氣。
她曾經也後悔過,當生活将她壓抑得喘不過氣的時候總是會問自己為什麽要離開他身邊,有時候支撐不住就偷偷哭一場,哭完再安慰自己,等自己不再被過去困擾,等他也不再深陷愧疚的時候她就回去找他。
可是四年啊,總會有無法控制的時候。
去年星星發了高燒,一連燒了好幾天,那密密麻麻的針孔都把腳背紮腫了,星星也總是哭個不停,一哭腦門就更燙了,醫生說要是還不退就會變成肺炎。那段時間她從所未有的難熬,星星是她的命啊。
徐思淺坐在醫院走廊裏哭到眼睛都腫了,看着電話簿裏那串熟悉的電話號碼撥了過去。
沒響兩聲就接通了。
電話那頭的女人聲音嬌媚,“喂,哪位?顧總現在不方便接電話。”
她二話不說就挂斷了電話,那聲顧總就連她認為自己是打錯了電話也不行。
如果不是親密的關系又怎麽會被別人接了電話,什麽叫做不方便接電話,她看了時間,把時差倒過來的話大陸正是半夜,半夜,為什麽一個女人半夜在他身邊!
她也時常在網上關注他的消息,如果在谷歌裏輸入他的名字,跳出來最多的就是他要和久美電器的千金要訂婚要結婚的消息,甚至還有那些他們走在一起的照片。
在這些日月裏,被治愈的是那些過往,被腐蝕的是她的信念。
徐思淺揉了揉腦門,示意自己不要再去想了。把那床新的被褥扔進了浴缸裏,全部浸濕了才發現沒有洗衣粉!她的腦瓜子果然不靈敏了。
外頭門鈴響個不停,徐思淺光着腳丫子就去開門了。
他怎麽回來了。
顧璟深手裏提着一個白色的小袋子,眼眸落在了她的胸前,白色的T恤沾了水變得半透明,裏面內衣的顏色若隐若現。
“還有事?”
他不說話徑自進了屋順便把她拉到沙發上,二話不說就開始撩她的衣服。
“顧璟深!你幹什麽!”
他從背後環住她擒住了她的雙手,雙唇伏在她耳邊,輕柔的呼吸灑在脖頸裏。
“你別亂動,腰上青了那麽大一塊,不疼?”
徐思淺的背脊微微發僵,經他這麽一說才隐約覺得後腰有些脹痛。原來他都留意到了。
顧精神深從白色的袋子裏拿出了一根鹽水冰棍隔着包裝袋按壓在那塊淤青的肌膚上。
他不得不承認,他沒有辦法真正的離開她,如果一回頭就可以看到她,那麽即使她捅了他一刀,他支撐不住往後退的時候也會盡全力爬到她身邊。
溫熱的空氣有些鹹濕,此刻正是夏日裏最熱的時候,他額前細碎的發已經被細密的汗浸濕,看着她光潔細膩的背部不自覺的喉嚨一緊,一只手在按壓着冰塊,另外一只手情不自禁的勾住了她的腰,掌心的溫度就像一塊炙熱的鐵緊緊烙在了她的薄衣上。
“這幾年在哪裏?”聽上去多漫不經心的一句話卻在靜谧的氛圍裏格外深沉。
她伸手壓制住他揉動的手,整理好自己的衣服面向他,凝視好一會才開口:“在美國......”
他把有些融化的冰棒扔在茶幾上,雙手合十擱淺在膝蓋上,身子微微往後仰着,“你什麽時候換了電話號碼?”
“忘了。”
“那這次回來呢,打算呆多久。”
“還沒想好。”
顧璟深狹長的眸子始終堅定不移的停駐在她身上。還沒想好,意思就是還會走......呵。
想起十幾分鐘前的争執,她的冷漠,顧璟深的心再次開始不安浮躁了。
“你已經不愛我了,對不對?”他問,嗓音難掩顫抖。
徐思淺站起身背對着他,雙手微微握拳,依舊是那句話,“你愛怎麽想就怎麽想。”
他從後面拉住了她的手,用力一拽她整個人便倒在了他懷裏。他擡手捏着她的下巴,額前細碎的發遮擋住了他的眸子,毫無預兆的,他的吻就像秋天狂風過境後凋零的樹葉,紛紛揚揚悉數落下。
夏日的氣溫本就很高,屋裏又沒有打空調,兩個人貼在一起炙熱的體溫相互交融很快便濕了衣衫,顧璟深黑色的襯衫倒也看不出什麽,只是額頭上的汗滴得快,而徐思淺輕薄的T恤衫沾點水就會變半透明,如今又被他攬在懷裏,衣領被擁擠着自然會下垂,事業線若隐若現。
他的手松開了她的下巴,從臉頰慢慢移動到她的後腦勺,修長的手指穿梭在她的發間,濕熱的雙唇緊貼着她,不斷的吸允着,勾引着,深入不斷的深入,這些年他所渴望的壓抑的在這一刻展露無遺。
徐思淺對他一向沒有抵抗力,無論是四年前還是現在,只要那個人是顧璟深,她就沒有辦法保持理智。
被吻得暈頭轉向恍恍惚惚間,她好像聽到他說。
“我...好想你。”
(晉江獨家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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