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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島咖啡館的二樓,高大的香樟樹綠油油的一片倒映在寬大的玻璃窗上,樓下的柏油馬路邊停滿了私家車,但是街道卻很清淨,人煙稀少。
徐思淺端起香醇的拿鐵喝了一口,聽着梁先生的感悟和經驗不禁點頭贊同。果然,單親家的孩子對爸爸媽媽這個話題很敏感,別人提不得,他們也聽不得,就像是一顆埋在他們心中随時會引爆的小炸彈。
“我妻子生他的時候就去世了,小孩子都對媽媽有種天生的渴望,我也不忍心告訴他事實,于是撒了個慌和他說媽媽去了國外,因為我惹她生氣了,等她氣消了就會回來的。這小子就一直怪我把她氣跑了,真是......不過這樣也好,他還有個念想,不會覺得自己是沒有母親的人。”梁言琛的雙手輕擱在桌子上撫摸着咖啡杯的杯沿,俊朗的臉龐上漾着清澈的笑容,又攜着一份高貴。
“你想等他長大了再告訴他?梁先生,雖然告訴一個幾歲的小孩子真相是很殘忍的,但是随着年齡的增長他們就會明白,如果處于青春叛逆期時知道自己被騙了那麽多年可能會有點難處理,特別是男孩子,天生比較好動和逆向,一個男人真的成熟最起碼也要20歲開始,如果他在十幾歲的時候走了歪路那麽等到20歲的就已經來不及了。個人建議,與其現在瞞着他不如在孩子上小學的時候循序漸進的告訴他真相,等到上初中開始有了自我判斷意識的時候也就不會有過激的行為和走向了。”
“嗯...說得很有道理。我工作也比較忙,男人也總不如女人來得細心,也很怕哪裏疏忽了他。他的性格又是不喜歡說太多話的那種,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和他交流,孩子越大我就越難猜中他的心思。如果不是今天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他把他媽看得那麽重要,平常在家裏總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
徐思淺笑了笑,朝窗外望了一眼,午後的陽光被香樟樹擋住了,倒顯得很柔和。
“梁先生的父母有在照顧小孩嗎?”
“有,我父母都退休了,一直在家裏陪着小旭,但你也應該知道我們父母那輩都是寵孩子的,隔代親,孩子要什麽給什麽,捧在心尖上疼着。我覺得這樣對孩子的成長不好,但也實在沒辦法。徐小姐呢,您的先生是......”
說來也是巧剛提到他顧璟深就來了電話,徐思淺說了句抱歉就起身走到衛生間接了電話。
他問她在哪裏。
“有事?”
“我看你店門關着,敲了半天門也沒人開,所以打個電話問問你。”
她又問了遍,“有事?”
顧璟深開着車掉了個頭,“想你,想見你。你在哪?”他處理完b市的事情一路加急趕回來就是想見她一面,他的思念已經泛濫成災了。經歷了四年的分隔,他再也無法忍受她不在身邊,哪怕是短短的一天。
“我啊......”她拖延了尾音回頭看了一眼梁言琛,“我在和別人讨論教育孩子的話題,如果你沒什麽要緊的事情我就挂了。”
顧璟深看着被挂斷的電話再打過去的時候居然無法接通了,他無奈又掉頭回了她住的小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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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接了個電話。剛剛聊到了哪裏?”
“我是想問你孩子的父親是......”
徐思淺想了想回答道:“我是未婚先孕。”
“沒結婚?”
“嗯。”
梁言琛點了點頭,“那你的孩子知道她父親是誰嗎?”
“還不知道,我倒是想讓她知道,可是之前他們兩個見過面,也不知道他怎麽惹到了星星,我女兒就是不喜歡他。”
“聽你這麽說,是要和那位先生交往嗎,然後組建家庭?”
“暫時沒這個想法。”徐思淺看了眼時間,都已經兩點半了,再過一個半小時星星就放學了,她還有一盆衣服沒有洗。
“梁先生,很高興認識你,不過時間不早了,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我送你。”
梁言琛把車開到了她樓下,她一下車就看見五米外顧璟深的車子停在花壇邊的停車位上。
“梁先生,謝謝你了。再見。”
“嗯。再見。”
告別了梁言琛,她走到顧璟深的車子旁朝着裏頭望了望,隐約看見他躺在座椅上在閉眼休息。
她敲了敲玻璃窗,顧璟深睡得淺一下子就醒了,看見她的樣子脹痛的腦袋一下子就清醒了,打開車門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抱住她,也不管太陽有多燙,氣溫有多高。
“你抱我幹什麽?發春啊。”她碰到他的手臂只覺得溫度高的驚人,“你...在車裏睡覺沒開空調?身上怎麽那麽熱?”
他的眼裏血絲橫布,卻笑着說:“一看見你我就熱血沸騰。”
“你怎麽現在那麽喜歡開黃腔!”徐思淺看着他的黑眼圈有些心疼,這幾天大概忙壞了吧,“你怎麽那麽快就回來了,B市到這裏要連開十來個小時的車,你......”
話還沒說完,他就摟着她的肩旁吻住了她的唇,那是比烈日還要滾燙的溫度,比火山還要灼熱的氣息。他的舌尖輕輕勾勒着她的唇形又忽然突進如浪潮般席卷了她的世界,慢慢的推送着,将她引入自己的營帳,又狠狠含住她的舌頭不停的吸允着,晶瑩的唾液染得唇瓣嬌豔欲滴。灼灼陽光下他的發泛着棕色的光芒,近在咫尺的俊臉輪廓深刻,纖長的睫毛随着親吻的激烈或緩慢而微微顫抖。
徐思淺卻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當他的額頭低着她的眉心的時候她就知道哪裏不對勁了。
這男人發燒了,他自己不知道嗎?
她推開了他,“你發燒了,你就這樣開着車回來了?要是路上出了事怎麽辦?”
顧璟深揉了揉她的腦袋,雙眸因為渾濁的脹痛而變得迷離茫然,“我能去你那裏睡一會嗎?”
雖然她嘴上唠叨着什麽要睡你回你家睡去,外頭賓館多得是之類的話,可是卻緊抓着他的手臂往自己家裏拖。
顧璟深跟在她身後笑了,這女人真是一點都沒變,總是那麽口是心非。
“你先躺着,我去給你買點藥,要是吃了藥好不見好就去醫院挂水。我給你開電風扇,空調就不要吹了。你睡右邊,那邊是我睡的。”徐思淺在廚房燒了點開水回到房間想把床星星散落的衣服拿掉的時候顧璟深正在慢條斯理的脫衣服。
她避開了視線。也真是要命,她怎麽又想起那天和他在浴室的畫面了......她是不是真的...饑渴啊?
顧璟深脫了長褲就躺了上去,看了一眼她便安心的入睡了。實在睜不開眼,腦袋更是要炸掉了。枕頭上還留着她洗發露的香味,他側了個身聞着清香的味道漸漸進入夢鄉。
徐思淺在藥店買完一大袋的退燒藥回去的時候忽然想起多年前他也這樣做過,她還記他拎着一大袋感冒藥回來的樣子。
那個時候她真的沒有想到他還會回來,心裏柔軟措不及防的就被攻陷了。
她叫醒了顧璟深,把那溫度計塞進了他嘴巴裏,又到廚房裏到了被開水端了過去,坐在床邊細細看着退燒藥的說明。
顧璟深卷縮着身子往她的方向靠了靠,頭貼着她的後背伸手環住了她的腰,礙于含着溫度計無法開口講話于是化作行動表現。
徐思淺轉頭瞪了他一眼,這個男人真是無時不刻在發情,都生病了這手還不老實。
“你再對我動手動腳我就把你扔出去。”
顧璟深收回了手安分的放在她的小腹上。
她從袋子裏拿出了冰寶貼,裹了一條小帕子放在了他的額頭上,“頭是不是很疼?”
“嗯......”
大約了三分鐘,他拿出溫度計看了一眼,徐思淺卻搶着看,38度5,還是蠻高了。
“要不去醫院打個針挂個水?”
“不了。”他起身吃了藥又躺下,“我再睡會,星星也快要放學了,你去接她吧。”
她幾乎都能猜到星星見到他的表情,肯定噘着嘴問他為什麽在這裏。
“星星說你剪她頭發,真的假的?”
顧璟深翻了個身支支吾吾的也不知道在說什麽。
果不其然,小星星本來還樂呵呵的,回到房間看到顧璟深整張小臉都黑了下來,氣鼓鼓的推着顧璟深,“你個大壞蛋,不許睡我的床。”
徐思淺趕忙抱走了星星,輕聲說道:“叔叔生病了,需要休息。就和星星以前一樣,要打針吃藥睡覺。”
星星一直是個心軟的孩子,一想到以前打針吃藥的場景忽然就同情起了顧璟深,把今天老師發的糖果放在床頭櫃上,摸了摸他的額頭,軟乎乎的小手按壓着他的太陽穴,“叔叔頭很痛吧,這樣揉揉就不疼了。糖果給叔叔,吃了會開心的。”
半夢半醒的顧璟深看到女兒溫柔似水的模樣心就像初春融化的白雪,捏了捏她的鼻子又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媽媽,叔叔暈過去了.....”
徐思淺湊上前來摸了摸他的額頭,比剛才燙多了。這不去醫院怎麽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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