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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直的長廊裏餘勵一直在焦急的來回徘徊,手術室的燈一直亮着他的心也就一直被吊着。
顧璟深抱着星星跟在她後面加快了腳步朝着手術室奔去。
他也這幾年第一次見餘勵,他和薛铠樓結婚他是知道的,畢竟那場世紀婚禮轟動了A市,但也挺意外的,這兩人居然湊在一塊了。
“怎麽會今天生呢?預産期不是要十天後嗎?”
餘勵恨鐵不成的抓了抓腦袋,“都怪我,她早上想回趟娘家,我也是怕她有什麽意外就沒讓她出門,兩個人吵了一架,我剛出門沒多久保姆就打我電話說是她羊水破了。肯定是我把她氣着了,我真混蛋。”
徐思淺拍了拍他肩膀,“你也真是,铠樓的脾氣本就不好,更何況懷孕的女人總是花樣百出的,作為丈夫就該讓着點。你還在這個關鍵的時間點惹她。手術做了多長時間了?”
“兩個小時了......思淺,生孩子要生這麽久?”
“沒事的,铠樓之前做的産檢不是顯示胎位很正,小家夥提前幾天出來肯定沒事的。”
顧璟深卻聽得一愣一愣,懷孕的女人總是花樣百出,那她呢,她懷着星星的時候她找誰宣洩呢。口袋裏手機響了,他把星星放了下來接了電話。
随後和她打了聲招呼就緊着步伐離去了。
星星忽然想要拉粑粑,徐思淺就帶她去了轉角那邊的廁所,出來的時候碰上回來的顧璟深。他的手裏拿着黃色的檔案袋。
“你不是說有事要走嗎,怎麽又回來了?”
他抿了抿唇,吐字清晰而沉穩,“我們結婚吧。”
周圍人來人往,而他的這句話就像一個屏障阻隔了所有的聲音。
徐思淺還以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好笑的問道:“你是不是又犯病了?”
“不是,我說真的。我們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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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上揚的嘴角慢慢冷卻,淺棕色的眸子動了動,纖長的睫毛下垂遮蓋住了她的情緒,“我為什麽要和你結婚?”
“為什麽不和我結婚?”他反問,眼底閃過一絲自信的把握。
“你不是都有結婚對象了嗎?顧璟深,別總吃着碗裏的看着鍋裏的。”
他挑眉,他什麽時候有結婚對象了?
“你在說什麽?我哪來的結婚對象,除了你,我怎麽可能和別的女人結婚。”
他不說還好,一提起這個徐思淺的怒火就在胸中沸騰如同馬上要爆炸的鍋爐一樣。
“你現在還有臉不承認?你和那久美公司的千金都被拍到幾次了,哪次不是親密的靠在一起,就算是流言那也不肯能空穴來風吧,你敢說你和她一點關系都沒有?顧璟深,你敢說你除了我就沒碰過別的女人?你敢說你這四年裏一直有控制住自己的下半身嗎?”
他聽得雲裏霧裏回答卻異常的堅定,“我是只睡過你一個,這四年裏也一直守身如玉。”
“呵,你唬誰呢!”
“你怎麽就那麽堅定我和別的女人睡了,我是那種人?”
小星星歪着腦袋看這兩個大人吵架,覺得好玩極了。
徐思淺瞪着眼睛看着他,“你去酒店睡覺就沒叫過小姐嗎?”她的聲音越發洪亮,路過的人都紛紛停下來朝他們看兩眼。
顧璟深把她拉到了樓梯間的角落裏,“你這是什麽意思?我怎麽可能叫雞。”
她終于忍不住了,“我可是親耳聽見的!那女的說你不方便接電話!半夜一個女的接了你的電話,你敢說你沒有!”
他愣住了,腦子裏對這個事情完全沒有印象。要知道他可是标準的兩點一線,三好男人,再者有潔癖的他怎麽可能去找那種女人發洩呢。
“我真的沒有。”他舉手發誓。
“我不信。”徐思淺牽着星星就想往回走,可是被他拽住了手臂。
“說清楚。我不喜歡和你有誤會。”聽到這裏他也不算是明白了幾分,合着這段時間她對他的不喜和抗拒是因為這個,可是天地良心,他真的沒有做任何對不起她的事情。
“有什麽好說的,你反正只要打死不承認就可以了。我不會和你結婚的。放開。”
“不結婚?可是我想給星星一個完整的家。”
“星星才不是你的孩子。”
“徐思淺。”他像是早就料到她會這樣說,把黃色的檔案袋塞進她手裏,“我做了親子鑒定,你想賴也難。”
小星星自然聽不懂他們在講什麽,只是覺得他們你一句我一句的樣子很像在演小品,而她只是站在一旁看戲的。
她被震驚到了,不可思議的往後退了兩步。這個男人......怪不得星星說他剪了她的頭發,原來如此。
“是你的又怎麽樣!”
“呵,不怎樣,反正你和星星都是我的女人,也只能...是我的女人。”他也想盡到一個丈夫和父親的責任,想為她們将來的人生保駕護航,他想給星星一個家,也想給她一個家,讓她永遠有一個可以無條件信任和依靠的港灣。
不可否認,她真的很心動,雖然嘴上說着不相信,可是到底還是相信他的。他可是顧璟深,對她一心一意的顧璟深,永遠也不會變的顧璟深。
徐思淺軟了語氣,再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一年前我打你電話,你的電話是個女人接的,她說顧總現在不方便接電話。你半夜為什麽會和別的女人在一起?還有你和那個女人漫天飛的緋聞又是怎麽回事?”
“我真的不記得有和哪個女的在一起過夜,在我的記憶裏真的不存在......”風馳電掣之間,他忽然想到了什麽。
一年前,一年前......
隐約記得和紀闵有次出去喝酒喝醉了,後來可能紀闵把他送去了酒店,記憶太模糊了,是好像有這麽個女人吧。
他記得他是這樣說的:“滾!別碰我!滾出去!”然後他就一覺睡到了天亮。
紀闵......
好樣的,居然敢給他叫雞。
顧璟深把前前後後的事情細想了一番,終于對上號了。他不就是沒幫他看住久美那位小姐的攻勢嗎,他居然幫他叫雞,虧他後來還幫他擋住了那位千金愛的追求。而他苦苦巴望的女人卻因為這兩件事情遲遲不肯歸來,起初還以為徐思淺是不愛他了,原來如此。
這個好兄弟,他一定要好好回報他的情誼。
“我承認好像有這麽一個女人,但是我發誓絕對沒有碰過她。”他捏着她的耳垂,在她耳側呼了一口氣,以只有她能聽見的音量說道:“我家老二就只對你有感覺。”
她老臉一紅,推開他,“不正經。”
“關于那些緋聞,說來話長,那女的是和紀闵有婚約,你也知道紀闵他興趣不在女人身上。我就只是個做擋箭牌的炮灰而已。相信我,這輩子除了你我還不會愛上別人的,思淺,別再折磨我了。”
她哼了一聲牽着星星走了,顧璟深低頭笑着跟了上去,他看到了,看到她笑了。
那頭的手術室正好燈滅,不過一分鐘護士抱着一個小嬰兒出來了,響亮的哭聲回蕩在走廊裏。
餘勵抱着孩子的手是顫抖的,生命真的不可思議,這是他和铠樓的孩子。
薛铠樓被推出來的時候眼睛都是紅的,她一看見餘勵就破口大罵,慢慢就哽咽了,“你個混蛋!痛死老娘了!混蛋!不許碰我兒子!”
“是是是,都是我的錯,老婆我錯了。老婆......你辛苦了。”餘勵在她額頭落下一吻,抹去了她眼角的淚水,“老婆,我愛你。”
薛铠樓哭得像個淚人。
徐思淺逗弄着這個小小的嬰兒,顧璟深卻有些嫌棄。
“怎麽皺巴巴的。”
小護士白了他一眼,“剛出生的孩子都這樣的。”
他問,“星星生出來的時候也是這樣的?”
“當然,小孩子剛脫離母體都這樣的,過段時間就長開了,皮膚會變得很滑,眼睛也是又大又亮的。可可愛了。”
顧璟深心底的遺憾湧上了心口,他很遺憾沒有看到星星出生的樣子,也遺憾沒有在這重要的時刻陪在她身邊,錯過這個階段他的人生好像不再完美。
孩子被護士抱去了,他們幾個圍在薛铠樓的病床前道着恭喜,不一會他們兩家的父母接到消息也趕了過來。徐思淺有點反感他們父母這輩的人,見面不可避免的要提及過往的事情,她不想再回憶也不想再解釋,也不需要別人的安慰。這幾年她已經學會調節和放下了。
回去的路上顧璟深似乎心情特別好,路過玩具店給小星星買了個大熊。
徐思淺想阻止也阻止不了,他将來注定是個寵壞孩子的父親。後來她才發現不是這樣的,顧佑風出生以後他哪裏施展過半點慈父的形象,簡直就是古代的官吏,苛刻過分。
那個兩米的大熊塞滿了後座,沒辦法,她只好把星星抱在腿上坐在副駕駛上。
“你今天去醫院挂水,是不是沒事了?醫生有沒有說會複發?你這樣開車沒事嗎?”
“沒事。一點小病。開了近十年的車不會有事的。”顧璟深忽然想起從前他為她買的那只一米八的大熊,那只熊還待在那個角落裏,就是洗得次數多了,難免沒有了原型,看起來扁扁的。
他的房間未免有些空蕩,他的副駕駛也需要有人長期穩坐,他的生活需要步入正軌。
車窗外的景色蔥綠,綿延交錯的香樟樹遮住了烈日,空氣還夾着不知名的花香,滿是夏末的清爽的氣息。
他說:“老婆,跟我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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