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你日日欺負本王,卻不讓本王……
待蘇陌再醒來之時, 已是第二天半夜,雖說傷口不深,但原主身子太弱, 架不住這樣的折騰, 當天夜裏便發起了高燒, 陷入了昏迷, 直到第二天傍晚時分燒才退了下來。
故待他再次醒來, 窗外已是蛐蛐鳴叫不斷。
屋內燭火搖曳, 蘇陌下意識動了動身子才緩緩睜開了雙眸。
頸間一陣一陣的刺痛感傳來,手也麻的厲害, 蘇陌下意識伸手向頸間摸去, 卻發現他的手好像被什麽東西給壓住了,怎麽抽也抽不出。
他側過頭看了一眼, 才發現那是荊郁的腦袋, 而他的手則被荊郁緊緊的握在了手中, 只是他的手被壓麻了,所以沒感覺出。
許是蘇陌動靜有點大了, 荊郁迷糊着睜開眼,擡起頭看了眼蘇陌, 從榻邊站了起來, 輕輕的把他從床上扶了起來,順帶拿過軟枕頭墊在了他身後,“醒了啊?傷口還疼不疼?”
說實話雖然活了二十八年, 但蘇陌從來都是照顧別人的那個, 還沒被別人這樣悉心照顧過, 雖荊郁已經不是第一次這樣守着他了, 但那時和現在是不同的。
現在乖巧的坐在他床前對他噓寒問暖百般遷就的人可是小妹口中那個讓人聞風喪膽的郁王, 北晉未來的君主。
“你怎麽了?可是哪裏不舒服了?竟看着本王作甚?”
蘇陌收回思緒,輕笑,“看你好看,真是傻子,好歹也是堂堂郁王,怎能這般守在別人床前?”
荊郁唇角微動,想到蘇陌放走秦墨別扭的躲開了蘇陌的觸碰,測過了頭,“本王樂意,這是本王的王府,本王想做什麽便做什麽,你管……不用你管。”
蘇陌點頭“王爺說的是,我……确實沒有資格管,那王爺自便,我睡了。”
他說着便要躺下,荊郁卻安耐不住了,趕忙制止了他要躺下的動作,語氣兇巴巴的,但動作卻輕緩至極,生怕碰疼了榻上的人,“亂動什麽,吃點東西再睡。”
蘇陌嘴角微動,故意道:“全聽王爺的,這王府都是王爺的,王爺說什麽便是什麽。”
荊郁抿了抿唇,心裏郁悶的不行,卻又沒地方發作,聽到蘇陌這般說更加郁結了,但想到榻上的人已經一天沒有進食了,他終究是什麽都沒說,悶頭出去吩咐下人準備膳食了。
交代好下人後他又來到了榻前,只是這次沒有坐下,只是站着居高臨下的看着榻上的人,“你可知你已經昏迷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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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知道了。”蘇陌道:“又給王爺添麻煩了,真是抱歉!”
荊郁聽後更郁悶了,偏榻上人太過脆弱,仿佛風一吹就會跑了似的,他說不出什麽狠話,只是幹巴巴道:“你一定要這般同本王講話話?”
蘇陌擡眸看向荊郁,“不然呢?你是王爺,我是……”
“你是什麽?”荊郁胸口起伏不定,“本王不過說了一句你不愛聽的,你便如此急于同本王撇清關系,可秦墨他傷了你,你分明那般怕疼,卻讓本王放他走,你說他未來會是一個好君主,卻時時刻刻提防着本王,即使本王已經說過很多遍不會殺你了,但你依舊還是不信,即使本王已經對你這般……”
說到最後他眼眶開始紅了起來,聲音也帶了幾分哽咽,“可一但本王稍微做的不如你的意,你就開始對本王冷言相向,你日日欺負本王,卻一次都不給本王欺負你的機會,還那樣同秦墨走了,還在本王面前誇他,你……”
“打住。”這一通話委屈的,蘇陌都覺得自己像個渣男了,雖然老是欺負荊郁這點不假,但他什麽時候誇過秦墨了,還有聽荊郁這意思,怎麽好像他和秦墨有一腿似的,這個鍋他可不背,“我什麽時候誇他了,我只是就事論事,他以後确實會是一名好君主,如果不作死的話,還有我沒和你說過吧,秦墨在原著中是死于你劍下的,我只是覺得他有些可憐罷了,不想讓他重蹈覆轍罷了,畢竟我如今好歹也占着人家心上人的身軀,多少有點心虛愧疚。”
荊郁冷哼,“他是好君主,本王就是殺人魔頭,他都傷了你你還讓他走,也不怪他,可本王不過說了句你不高興的話你就對本王冷臉,你別以為本王不知道,你分明就是向着他,本王以後不會再相信你了。”
他說着甩了甩袖子往桌案邊走了過去,背對着蘇陌坐在了桌案旁。
那麽大個人可竟然還玩賭氣這一招,蘇陌輕笑,吵着荊郁的背影道:“轉過來,我又沒有同你講過,這樣背對着人說話很不禮貌。”
誰知這次荊郁頭鐵,“本王以後不會再聽你的了。”
蘇陌失笑,放低了語氣,緩緩道,“知道我為什麽對你會冷臉不對他冷臉嗎?”
荊郁道:“本王不想知道。”
“因為他是外人,你不一樣。”蘇陌道。
荊郁嘴角微動,語氣照樣冷漠,卻是側了側身子,拿起杯子假裝倒水喝,“巧言令色,不論你說什麽本王都不會信的。”
蘇陌沒理會荊郁的話,自顧自道:“以前我看到過這樣一段話,那段話是這樣說的,“ 人們在大多數時候只對有安全感的人發脾氣,因為在那個安全度之內,你潛意識認為,你無論怎麽做對方都傷害你,離開你,胡鬧其實是一種依賴。 ”
“你看昨日在秦墨面前我就只敢小心翼翼的,盡量不去惹他生氣,因為我不敢确定他是不是真的會殺了我,還有,你有一點搞錯了,我跟他走是逼不得已,我已經盡量拖延時間了,我一直在等王爺來救我,因為我相信你會來。”
此時的荊郁已經轉過了身兩眼精光的看着蘇陌,“真的?你是說你依賴本王,相信本王所以才老是……”
蘇陌微微一笑,“不然呢?你看我什麽時候欺負過別人嗎?”
荊郁一想,這倒也是,蘇陌對旁人好像都是和顏悅色的,也從不會像欺負他一般欺負旁人,但放走秦墨,誇贊秦墨這也是事實,郁小王爺還是很生氣。
“你別想花言巧語蒙混過關,在本王看來,你就是向着秦墨。”
“我向着他做什麽?”蘇陌看了眼荊郁,道:“你可可知我為和拖延時間等你來救我?”
荊郁悶聲道:“你心裏想什麽本王怎麽會知道,本王又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
“過來,我告訴你。”蘇陌道:“離太遠說話費力氣,你也說了我一天沒吃東西了,我實在沒力氣了,你過來些。”
荊郁抿了抿唇,最終還是不情不願的走到了離榻前一米左右的地方,“你想說什麽便說,反正本王是不會信的。”
“嗯,我就是随口一說,信不信全取決于王爺。”他道:“我早已是死過一次的人,死對于我來說沒什麽可怕的,可我特別怕疼,怕到高燒到三十九度都因為怕疼撐着沒去打過針,可當皮膚上被匕首割破的那一刻,我雖然也還是同樣恐懼疼痛的,但想到前幾日埋下的那幾壇桂花釀,我便沒有那般怕了,我那時滿腦子想的都是……”
荊郁卻聽岔了,臉色難看了起來,“你是說本王還不如那幾壇破酒嗎?且就你這幅身子還想喝酒,你不要命了?”
額……
雖然被煞了風景,但蘇陌還是決定把話說完,不過怎麽辦呢,他怎麽就改不掉随時想要逗一逗荊郁的念頭,“不,我是怕王爺一個人把酒獨吞了。”
荊郁氣的咬牙,“本王會稀罕你……”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蘇陌又道:“不逗你了,我其實是怕某些人哭鼻子,過來,不是說想欺負我嗎?”
“本王才不似你這般惡趣味,本王可沒有欺負人的嗜好。”嘴上雖這麽說着,但身體卻很誠實的的走了過去,“再說了,就你這幅身子,本王敢欺負你嗎?”
蘇陌失笑,“哦?我以為我說的欺負是給王爺罵兩句解氣,罵兩句的話我還是受得住的,若王爺說的是其他的,如今我身子确實不行,不過王爺實在想的話我……”
“蘇陌。”荊郁喊的咬牙切齒,臉都漲紅了。
蘇陌忍笑,點到為止,“行了行了,你去看看飯怎麽還沒好,我都快餓死了。”
荊郁顯然被氣的不行,但還是轉身出去了。
用完膳後,蘇陌見荊郁扶他躺下後,轉身便後往外走,以為他是還在賭氣不禁叫住了他,小氣怡情,大氣傷身,再說了為了這麽點事生氣壓根不值得,“你去哪?”
荊郁步子一頓,轉過身看着蘇陌,“自是去歇息,半夜三更的能去哪?”
“你去歇息你往外走?”蘇陌不容置疑道:“過來,大半夜的,不要鬧,那麽大個人了,難不成還要學小孩子玩離家出走啊?”
荊郁張了張口,話到嘴邊卻是什麽都沒說,又折了回去,只是這次礙于蘇陌身上有上他并沒有糾結于一定要睡哪裏。
聽着身後傳來的動靜,蘇陌輕笑,把被褥往裏拉了拉,“可還有什麽想問的?不要自己氣着然後胡思亂想。”
一室的安靜,過了好一會荊郁才道:“你說秦墨是死在本王劍下的,本王為何會殺他?”
“因為他刨了你家祖墳,還試圖染指你心愛的女人,最後還主動向你發起挑。”蘇陌頓了頓,道:“我之前和你說過的吧,你是這個故事中的男主角,他秦墨再怎麽厲害也是打不過男主的,他的結局從一出場就注定了。”
荊郁還是不解,“那他為何要抛本王的祖墳?”
“因為你把葉蘭君殺了,秦墨以為葉蘭君的墳墓在你家祖墳裏,我猜測他是想帶葉蘭君回家吧。”蘇陌嘆息道:“這也是我覺得他可憐的地方,愛而不得,求而不得,往往留下來的是是最痛苦的,,不過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但畢竟還沒發生的事誰也說不定,再說了我這不是霸占了人家心愛之人的身軀嗎,做點什麽補償一下我心裏也會舒服些。”
“哦,睡吧。”荊郁這回沒問題了。
“嗯。”蘇陌道:“晚安。”
這麽多天荊郁早已習慣了這個詞語,他之前從未說過,但今天卻破天荒的回了句,“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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