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醫生很快聞訊而至,還好歐韻致并未受什麽傷,只是微微有些扭到手腕。
衆人都松了一口氣,周世禮卻有些心疼,待醫生走了,便扶着歐韻致上了電瓶車,就要告辭回去。
球童小心翼翼地将車子開出高爾夫球場,經過人群的時候,周世禮似乎聽見有人輕輕地喚了一聲:“循循”。
聲音不大,但不知道為什麽,周世禮回頭看了一眼,目光不期然與人群之後的譚明朗碰了個正着,對方眉頭輕蹙,望着他們的時候目光隐有擔憂。
幾乎是下意識的,周世禮回頭看了看自己懷裏的歐韻致。待看見歐韻致正乖巧地靠在自己身邊,一臉懊惱地撫摸着自己受傷的手腕時,不覺松了一口氣,伸出手去輕輕地将她帶進了懷裏。
回到家中,兩人便賴在沙發上休息。他還是有些不放心,拿出紅花油一面幫她擦一面冷眉冷眼地教訓:“怎麽就這麽不小心?”
歐韻致只覺得自己手上扭到的地方被他給擦得又疼又癢,“嘶嘶”地叫着往他的懷裏鑽:“是是是,周大少你教訓的是……”仿佛沒骨頭一般地鑽進他懷裏,就再也不肯動了。
周世禮哭笑不得,放下紅花油重重地擰了一下她的鼻子說:“就你最調皮!”又将她抱在懷裏,來回輕輕地搖着。
兩人都是大忙人,尋常輕易不肯放松自己,有時候即使回到家中也依舊各忙各的,忙個不停。難得有時間能夠這樣安安靜靜地坐上一會兒。
饒是如此,歐韻致也時常感到力不從心。她是忙碌慣了的,習慣将自己的行程滿滿當當地從早計劃到晚,而身邊一旦多了個人,很多計劃就要被打亂,她因此常常覺得時間不夠用。
相比而言周世禮倒還輕松些,畢竟許多事情都不需要他親力親為,只需遠程遙控即可。
周世禮曾無意中看到過歐韻致手寫的時間表,“我的天啊,”他當時就叫起來,“奧巴馬都不見得有你忙碌!”
歐韻致聽了只是笑。将忙碌變成一種習慣的人,輕易停不下來。她的這個習慣傳承自她的母親,她對她自小就實施精英教育,以致于她的勤勉深入骨髓,輕易更改不了。
冬季的陽光直直地從巨大的落地窗裏透進來,暖洋洋地灑了人一身,兩個人就這樣相擁坐了很久,他才擡起頭來,問她:“晚飯你想吃些什麽?我會煮蚵仔面線哦,你要不要吃?”
歐韻致已跳了起來:“蚵仔面線?”她簡直連眼睛都亮了起來,“我要吃我要吃,以前我們家的女傭就是個臺灣人,做的一手好菜,尤其是蚵仔面線,味道可好了!”只是她後來背井離鄉,已經很久沒有吃到了。
周世禮把那“女傭”兩字慢慢地在心裏過了一遍才說:“我媽媽也是臺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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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歐韻致自然知道,她笑眯眯地點頭說:“我媽媽以前說過……”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又急忙捂住了嘴。
還好周世禮并沒有注意,他沒想到一碗面線竟也能讓她如此高興,一瞬間也快活起來,眉飛色舞地命令她說:“那你還不趕快起來,我們一起買菜去……”
話音未落,歐韻致已“撲通”一聲又摔回了沙發上!
“啊?”她哀聲大叫,“還要出去買菜啊?”
周世禮大笑:“那麽你以為呢?是要叫外賣嗎?”
“那就不用了!”歐韻致“嘻嘻嘻”地笑,一面說一面從沙發上爬起來摟住他的脖子說,“我今天就是想要嘗嘗我們周大少的手藝!”說着,一下子就蹦進了他的懷裏:“不過我要你抱我下去……”
周世禮冷不丁差點把她摔了,連忙兩手伸出去托住她的屁股,一面擡腳往樓下走一面伸頭吻她:“你可真是調皮!”
歐韻致鼓着嘴巴抗議:“我受傷了嘛!”她誇大其詞。
周世禮“哈哈”大笑:“可我明明記得你傷的是手不是腳啊……”
“那有什麽關系呢?”歐韻致叫起來,“牽一發而動全身嘛!何況我這可是醫生的手呀!你就遷就一下我這個病號啦……”
“……”
兩個人嘻嘻哈哈的,一面說笑一面下樓。
跑了好幾個超級市場才買到滿意的牡蛎,又買了一大堆食材,再次回到家中時,兩人都累得夠嗆。
卻都興致勃勃的,難得有時間及興致下廚做飯。兩人休息夠了便聚在廚房裏收拾買來的東西,他在水池邊洗菜,她則在流理臺的另一邊收拾着新買來的水果,待把提子洗幹淨,猕猴桃剝了切好,芒果也剝了,這才搬個小板凳,坐在他身邊一面吃水果一面——看他煮飯。
周世禮笑起來:“你可真會享受!”
歐韻致一絲愧疚也沒有地說:“我不會做嘛……”
周世禮瞪着她:“我看你就是懶……”
歐韻致“哈哈”笑起來,随手塞了一塊猕猴桃給他,他這才算心滿意足,表情無奈地瞪了她一眼。
她能做一些簡單的早餐、面條啊什麽的,複雜一點兒的就基本不行了,一來她嫌麻煩,二來很浪費時間,三來也很傷手的。她有這個時間,打一通電話,北京城裏随便哪一個角落的外賣都能送到了。
只是再昂貴的外賣吃多了也讓人膩,她有時候想吃三姐做的家常菜想到連口水都要流出來!
所以等周世禮端着煮好的面線走出廚房時,她簡直連眼睛都快笑沒了,連忙想要上前接過。周世禮急忙繞開她:“小心小心,燙得不行……”
歐韻致“呵呵”笑,待面線上桌,第一時間就撈起勺子嘗了一口,一面燙得咂嘴一面對着周世禮豎起大拇指。
周世禮十分滿足于在她臉上看到這樣的笑容,笑着在她的臉頰上親了一口說:“好吃你就多吃點……”
歐韻致“嗯嗯嗯”地點頭。
兩個人美美地吃了一頓,晚間就躺在床上一面看新聞一面聊天。偶爾就一些國內外的重要消息交流些意見,享受難得的休閑時間。
第二日便是周世禮的生日,人還未到公司,便接二連三地接到各路親朋好友打來的電話,他一一表示答謝,一只腳才踏進公司,祝賀的聲音此起彼伏,他一一點頭謝了,直到進了辦公室,才算松了口氣。
他在辦公桌前坐定,秘書秦小姐很快就敲門進來,将今天的行程彙報給他聽,又将早晨打進電話的人員名單遞給他,他伸出手去接過來看了看,翟九重的名字赫然排在第一位,擡手便摁下電話說:“紹康進來。”又擡頭吩咐秘書:“去請韓董過來。”
明紹康和韓博高很快聯袂而至。
周世禮點了點頭示意他們進來,待兩人坐定,便問道:“翟家這兩天是不是又出了什麽事?”
韓博高回答:“是啊,我剛剛才得到的消息,翟九重上月到內地求援無果,似乎已打算向法院提起訴訟了。”
周世禮怔了一怔,繼而“哈哈”大笑。笑完了,不屑地撇了撇嘴說:“翟九重這次可真是病急亂投醫!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法院怎麽可能管得了這樣的事?就算是僥幸判得他贏,只要翟九樓和翟九城不服,難道法院還要能強制執行?何況翟九樓和翟九城完全可以提起反訴,這一樁又一樁的官司拖下來,還不知拖到猴年馬月!到時候就算是黃花菜也涼了,翟家的江山早就落入了翟九樓和翟九城手中!”
明紹康也覺得奇怪:“我也有些納悶,翟九重這個人做事,怎麽越來越有失水準了!”
明紹康年紀輕,不知道這些很正常,然而韓博高卻多多少少能夠猜出一些,他笑嘻嘻地對明紹康說:“你道翟九重之所以能有今天,都是他自己才華蓋世嗎?不是的,翟九重這個人雖然也是劍橋的商科出身,但是自小母親早逝,可能是因為這個原因,性格始終不夠決斷。他身邊真正厲害的是他的紅粉知己歐峥嵘。這個女人可不簡單,她是劍橋畢業的高材生,據說是翟九重的大學同學。當年翟九重從英國留學回來的時候,別說是執掌翟家的大印了,就連多食一碗燕窩羹都要看繼母的臉色。他之所以能在繼母王佩林和兩個異母兄弟的虎視眈眈中殺出重圍,真要多虧了歐峥嵘。現在翟九重名下的大部分産業還都掌握在歐峥嵘手中。只是歐峥嵘這個人一向深居簡出,工作之外很少與人接觸,所以我們同她也不是很熟。我看這次翟九重晚節不保,多半是因為與她有了嫌隙。”
話說到這兒,周世禮基本上已經明白了。
翟九重這幾年,也不知道究竟是抽了什麽風,突然間迷戀起一個才出社會的女學生來。這老房子一旦着了火,還真有些無可救藥的架勢。翟九重不僅将那個女生帶進華貿工作,還将她安排進綜合部,讓她負責公司的部分行政工作。而這個叫林如悠的女人呢,也不知是年幼無知還是當真就腦殘到了這個地步,居然拿着雞毛當令箭,有好幾次都當着衆人的面給翟九樓或翟九城兄弟難堪。
有一次,翟九城到跑馬地視察一個工程的進度,回來的路上車子抛了錨,便打電話到公司行政部,吩咐林如悠派車過去接。誰知林如悠這女人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竟然置翟九城的吩咐于不顧,就這樣把三太子扔在港城三十幾度的高溫下暴曬了好幾個小時。翟九城回去後大怒,沖到行政部将林如悠一頓痛罵,偏林如悠這個人還沒有眼色,竟然和翟九城頂起嘴來,氣得翟九城勃然大怒,一杯熱咖啡全潑在她臉上,還指着她的鼻子大罵:“不過是個婊|子而已,給你三分顏色,竟然敢開染坊!”
據說,林如悠回去後哭了整整一夜,據說,翟九重心疼得和翟九城大吵了一架,還許了她無數好處,帶着她去美國度了一趟假,這才算将美人受傷的小心靈安慰妥當。
這也是翟家兄弟阋牆的直接誘因,所以外間稱這姓林的女人為“紅顏禍水”,并不是沒有道理。
而這一切,叫為了翟九重南征北戰的歐峥嵘看了,不知是何種心情。如果她有心看翟九重的笑話,根本不需要出手,只需冷眼旁觀,就可看翟九重自取滅亡。
周世禮想了想說:“待過幾日回港,替我安排一下,我要見一見歐峥嵘。”
明紹康點頭稱“是”。
三人說完了正事,明紹康便将手中的禮盒放到周世禮的案頭,說:“老板生日快樂!”
周世禮笑起來:“多謝你有心,讓你破費了。”
明紹康一臉感激地答:“您哪裏的話?我入海喬七年,多承您照顧才有的今天。”
周世禮不答話,輕輕地勾了勾唇角。
那邊韓博高也有禮物送到,還問他:“今天晚上有什麽安排沒有?我同紹康商量過,今天我們做東,替你辦個生日party……”
話音未落,周世禮擺了擺手:“不用了,我已經有約。”說着話,臉上就露出了一絲笑意,隐隐的,還帶了幾分溫柔。
韓博高哪裏還有不明白的?所以他也只是随口一問,并沒有抱多大希望。此時見周世禮這樣,不由得笑問:“怎麽了,和小歐有約了嗎?”
周世禮抿着嘴角笑:“不是,她還不知道我生日呢。”嘴上雖這樣說,心裏卻隐隐期望着能夠得到她的生日禮物。
他輕輕地揮了揮手說:“你們都去忙吧,改天我有空再請你們喝酒!”
韓博高和明紹康應聲而去。
晚間,周世禮出門前,先在鏡子前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遍自己,這才下樓,登上車子去接歐韻致。
歐韻致今天晚班。
他讓司機将車子停在醫院廣場,掏出手機正準便打電話,便見醫院裏迎面走出來兩個人。
當先的女人腳步飛快,一身利落的白大褂,襯得整個人十分高挑,而跟在她身後的男人則一襲黑色大衣,身材颀長,即使夜間沒有什麽燈光,周世禮還是看清了他的模樣。
非常非常年輕帥氣的一張臉,臉上的急切叫人見了過目難忘。
是譚明朗。
他聽見他又叫她“循循”,然後緊趕幾步,一把就将她抓住了。
歐韻致甩開了他的手。
他卻又趕上來,試圖去握她的手,被她閃過了,仍然不死心,亦步亦趨地緊跟着她。
坦白說,周世禮很不喜歡看到這樣的景象。
他深深地蹙起了眉。
待他們走近,忽然間打開車門叫了她一聲:“循循……”
歐韻致回過了頭。
作者有話要說: 碼字碼到現在,晚飯都沒有吃,準備給自己煮碗面條去!有花嗎?
貌似老周給自己找了個很厲害的丈母娘!媽媽呀,好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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