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淩晨時分,一輛粉紅色的瑪莎拉蒂呼嘯着穿過燈紅酒綠的城市,歪歪扭扭地停在了淺水灣的一處沙灘上。

駕車的女子打扮得十分前衛。一身火紅色的緊身短裙,裙擺被人拉高到腰上,肩上的黑色貂毛披肩也被人扯了下來,露出她一對渾圓奶白的乳|房,一名身材魁梧的黑人男子正埋首在她胸前,不住地吮吸舔|弄。

女子表情迷離,兩手無意識地舉過頭頂,輕輕抓着真皮座椅的一角。待過了會兒,自己把車座椅放平,渴望地分開雙腿,主動迎接男子的入侵。

瑪莎拉蒂內響起深深淺淺的呻|吟聲和喘息聲,兩個人玩得太投入,以致于沒發現距離車子不遠的沙灘上,一名狗仔打扮的男子手握數碼相機悄沒聲息地消失在灌木叢後。

長假第一天,歐韻致難得沒有按時起床,睜開眼,外面天光大亮,清晨的陽光透過香樟樹的枝葉從巨大的落地窗裏照進來,明亮、幹淨、柔和,讓人不由得心情舒暢。

歐韻致起了床,洗漱完畢後,步履輕快地下樓,歐峥嵘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閑閑地看着報紙,擡頭看見她下來,一張保養得宜的臉上立即就挂滿了笑容,慈愛地招呼她說:“醒了嗎?昨天睡得好不好?”

歐韻致點了點頭。伸長脖子在屋子裏來來回回地掃視了一圈,卻沒有發現父親的身影,不由得就奇怪起來,問:“怎麽爸爸沒來嗎?他說了今天要陪我一起吃早餐的……”

歐峥嵘的臉上就露出了絲奇怪的笑容,她若有所指地看着女兒說,“他啊,他現在只怕沒空管你,光你那個姐姐就已經夠他忙的了……”

“翟從智?”歐韻致瞪大了眼,漂亮的臉上露出一絲好奇,問母親:“發生什麽事了嗎?”

歐峥嵘朝身邊的沙發上努了努嘴,嘲弄地勾起了嘴角。

歐韻致走上前去拾起了沙發上的報紙。

誰知道不看還好,一看差點沒驚得她連眼珠子都掉下來!只見今天娛樂新聞的頭版頭條赫然寫着:“豪門女夜店尋歡,同黑鬼車內大戰三百回合”,旁邊配了一幅幾乎堪稱香豔的圖。雖然微微有些模糊,可是歐韻致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圖中的女子——可不就是她同父異母的姐姐翟從智!

她狠狠地倒抽了一口涼氣,幾乎是有些嫌惡地放下了手中的報紙:“咦~~,口味好重呀!怎麽下得去口啊?”

歐峥嵘被她的模樣給逗得笑起來,好笑地搖了搖頭說,“你這個姐姐啊,從小就非常人,別的不說,惹是生非的本事可真大得很,我猜你爸爸這回一定被氣得夠嗆……”

話音未落,歐韻致就撇了撇嘴。

她一臉同情地在自己胸前畫了個“十”字,然後遺憾地嘆了口氣說:“真是可憐!願上帝保佑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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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歐峥嵘猜得沒錯,翟九重這回的确是被氣夠嗆!淺水灣附近的翟家大宅內,兩名女傭眼觀鼻鼻觀心,幾乎是小跑着從主宅內逃出來,直到進了工人房,仍然心有餘悸。

主宅裏,翟九重猶如困鬥的獸,怒氣沖沖地在客廳裏走了兩圈,最終還是沒忍住破口大罵:

“你可真是夠賤!想造愛,酒店裏容不下你嗎?你的房子裏容不下你嗎?只要你不把那些野男人帶回祖宅來,哪裏都行!非要跑到沙灘上胡搞,還被狗仔隊拍到!你知不知道‘□’兩個字怎麽寫啊?知不知道‘廉恥’怎麽寫啊?就算你不要臉,你的父親、你的兄弟姐妹還要在社會上立足,你有沒有替他們考慮過啊?你是要氣死我嗎,啊?”

在他對面的沙發上,宿醉過後的翟從智神色憔悴,模樣頗有種破罐子破摔的放縱。她聽到父親罵她,立即就毫不猶豫地跳起來反駁:“我‘□’?”她大叫起來,一點面子也不留地對父親說,“我□也是跟你學的!本城700萬同胞,有誰不知道你翟九重的風流韻事?還有城內的那些小明星,一個個好像沒被你包過都不能證明自己紅過一樣!你還好意思說我‘□’?爸爸,你知不知道外面的人都怎麽說你的?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說真的,翟從智長得不漂亮。盡管翟九重本身是個儒雅持重的美男子,但是他的正室夫人岑葉愛給他生的兩個子女——翟從智和翟從嘉卻都随了他們的母親,尤其翟從智,簡直就是岑葉愛的翻版——顴骨突出,膚色暗沉,一點也沒有遺傳父親的優秀基因。此時此刻,她這樣以下犯上地跟自己的父親對上,就更顯得她面目猙獰,惡形惡狀起來。

翟九重再怎麽也沒想到女兒竟然敢當面這樣指責自己,一時間只氣得連手都要抖起來,他一臉難以置信地瞪着自己面前這個刻薄的女兒說:

“我上梁不正?”他簡直就氣得連頭發都要飛起來,“我上梁不正怎麽你妹妹沒有歪?你知不知道你在跟鬼佬鬼混的時候循循在做什麽?她才剛剛結束工作從北京飛回來!十七歲,你跟我說你要學畫畫,我就信你的話特地從美院請了個老師回來教你,結果你不僅什麽也沒學會還跟那個教畫的老師搞到了一起,弄到人家的老婆打上門來,連媒體都給驚動了!二十四歲,你在pub裏面搞性|愛趴,還嗑藥,搞到我要去警局保你,一張老臉丢得幹幹淨淨!而現在呢,你二十九歲了!又跟一個黑鬼搞到一起,弄到上頭版頭條!你知不知道你妹妹十七歲的時候在幹什麽?循循十七歲的時候已經上了全球最好的醫科學校,二十四歲已經博士畢業,二十七歲,已經是內地數得上號的心外科醫生!你呢?你想跟她比,配嗎?還我上梁不正?我上梁不正有教你去跟男人玩車震嗎……”

簡直就越說越氣,翟九重再也顧不得什麽風度,一面數落一面将桌子拍得震天價響。

翟從智只氣得眼圈泛紅。

循循循循,她最讨厭的就是歐韻致,也就是他父親嘴裏的循循!從小到大,父親什麽都拿她來跟她比!循循比她漂亮,循循比她聰明,循循比她勤奮,循循比她懂事……總之,她什麽都比不過歐循循!

她簡直是目眦盡裂地瞪着自己的父親:“不過就是個野種而已,什麽妹妹……”

話音未落,翟九重已狠狠地給了她一掌!

他一臉憤怒指着翟從智的鼻子:“你給我閉嘴!循循要不要姓翟,是不是翟家的女兒,輪不到你來置喙!你承不承認都沒什麽關系……”

“那你還生我?”翟從智捂着臉蛋哭叫起來,一行眼淚緩緩從腮畔滾落。

翟九重卻冷笑不已:“如果我當時有的選,我寧願當沒生過你……”

翟從智嚎啕大哭。

主宅大門外,剛剛聽到風聲從娘家趕回來的岑葉愛停下了腳步,死死死死地握緊了拳頭。

待丈夫走後,她便坐在沙發上安慰女兒:“他誇那個野種好,你就讓他誇去,幹嘛還跟他對着幹呢?”

翟從智一聽,立即就從沙發上跳了起來:“我到底還是不是你親生的?這都什麽時候了,你還向着那個野種?”

岑葉愛“呵呵”笑,一雙帶着兇相的眼睛裏驀地閃過一絲淩厲:“我當然是向着你。從智,你聽說了嗎,你爸爸正打算跟尖沙咀的馮家聯姻……”

翟從智微微一怔。

“馮家?馮大龍家?”她簡直就要跳了起來,“開什麽玩笑?馮大龍算什麽東西?一個做快餐的暴發戶而已,他那兒子還是個鳏夫呢,怎麽能高攀得起我們翟家的小姐?”

話音剛落,岑葉愛便“哼”了一聲:“馮大龍的确是算不上什麽,可你別忘了他還持有華貿7%的股份!如果他肯跟你爸爸合作,再算上你姑姑的那一份,只要周世禮保持中立,你爸爸就能穩贏。他這也是病急亂投醫,我看他的樣子,多半是想打你的主意!”

翟從智悚然一驚。

她這個人一向眼高于頂,素來以自己高貴的出身為榮,怎麽會看得上名氣和資産都差自己一大截的馮家呢?

她過了兩秒才反應過來,興奮地大叫着:“你是說……爸爸他……現在會讓歐韻致代替我?”

岑葉愛不置可否。

雖然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可是就連她也不得不承認,翟從智現在聲名狼藉,馮大龍就是再怎麽不濟,也還是本城叫得響的富豪,怎麽可能會娶這樣的兒媳婦進門?

最好的人選自然是歐韻致。

雖然讓這個小野種嫁入馮家有些便宜她,可是一想到有好戲看,她就忍不住高興!

她忽而微微翹了翹嘴角說:“誰知道呢,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人要是走投無路可是什麽東西都能拿來出賣的。歐峥嵘寶貝她那個女兒寶貝得要命,可是如果你爸爸将她賣了的話,呵呵……”岑葉愛笑了起來。

翟從智也感到滿意。

就讓他們窩裏鬥吧,這樣他們也好坐收漁利!

翟九重怒發沖冠地出了家門,直到坐上車子,依舊氣得手腳發抖。

他去了歐峥嵘那裏。

進了院子,他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待心情稍稍平複,這才走進去,開口就問道:“循循呢,回來了嗎?”

歐峥嵘正在客廳裏頭修剪花草,聞言放下手裏的剪刀,笑着指了指樓上的房間說:“回來了,正在房間裏呢。”

翟九重的臉上就露出了一絲柔和的笑。

樓上的歐韻致已經聽到他的聲音了,連忙放下東西跑下樓,翟九重一見,立即就迎上來,給她來了個大大的擁抱。

歐韻致在他的臉上親了親。

翟九重微微眯眼,一瞬間覺得心情好了很多,他一臉寵溺地揉着女兒的頭發說:“乖女,你可終于舍得回來了!”

歐韻致眯着眼睛笑:“我當然是要回來的啊,爸爸你想我了嗎?”

翟九重笑起來。

“當然想啦!”他一臉正色地同女兒開玩笑,“想你想得我連心肝都疼了……”說着還拿左手捂着胸口,作出一副心痛欲絕的樣子。

講實話,真是心肝疼,只不過不是想女兒想的,而是被另一個女兒氣的!

歐峥嵘自然知道。她一臉好笑地斜眼看了看女兒說:“聽見沒有啊循循?還不趕快替你爸爸檢查一下,叫你惹你爸爸擔心到心肝疼!”

歐韻致一臉頑皮地吐了吐舌頭,忽然沖上去樓着父親的脖子問:“真的嗎?快讓我看看,究竟是哪裏疼啊爸爸……”說着就去替父親揉着胸口。

翟九重“哈哈”大笑,擡手捉了女兒的小手說:“別聽你媽媽亂講,爸爸好得很呢!老當益壯……”

歐韻致抿着嘴巴笑。

作者有話要說:上了傳說中的收藏夾,漲收果然很兇殘,一大早起來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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