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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在暮色光影裏的男人身姿挺拔,面容完美而沉靜,氣質雖微微有些冷峻,但此刻看人的時候嘴角微微翹起,眼中有點點溫暖的笑意。

歐韻致有些意外,吃驚地問:“你怎麽來啦?”

周世禮答:“來看看你。”話音未落,目光便落在了她的小腹上。

已經六個月了,歐韻致的小腹高高聳起,比他想象的還要壯觀一些,他一見,竟然微微一怔。想起剛才那些學生們對她的調侃,他心裏不由自主地想到:她為了它必定是受了許多委屈的,最低限度,衣服是不能夠随心所欲地穿了,難怪她要懊惱,她多好的身材啊!

歐韻致的目光随他的在自己的小腹上輕輕掃視一圈,很快就又收了回來。

兩個人一時無言,正微微沉默間,耳邊便有人“嘻嘻”笑了一聲,說:“好了歐老師,已經下班啦,您就別和師公這樣站在這裏‘盈盈一水間,脈脈不得語’啦,還是趕緊約會去吧!”

周世禮聞言只是笑,歐韻致卻沒好氣地回頭瞪了那學生一眼,随手脫了白大褂,站起身來與大家告別。

周世禮很自然伸手接過她的包,一面同大家點頭示意一面說:“改日再請大家小聚,屆時請務必賞光莅臨……”

屋子裏的人連忙都說“不敢 ”,客氣地向他道謝。兩人在衆人的注視中走出辦公室,一路上,不意外收獲了許多審視的目光,但是歐韻致紋風不動,仿佛根本沒有瞧見。

不難想象她這陣子究竟承受了怎樣的非議,身世和婚姻的兩重公開令她一下子站到了風口浪尖。一時間,她成了香江最炙手可熱的名媛闊太,盡管他已動用了不少力量想把風頭壓下去,但仍不能澆滅人們熊熊燃燒的八卦之火。不過,正如歐韻致自己所說的:她堅強着呢,沒有什麽可以打倒她!

她的脊背挺得筆直。哪怕已經大腹便便,仍保持着絕對的優雅,仍不能阻礙她對美麗與時尚的追求。金色的陽光下,她穿一件白色的真絲襯衫,水墨圖案,黑色的休閑闊腳褲更襯得她一雙腿筆直修長。經過一個多月的休養,她的臉上已全然沒了之前的憔悴,相反皮膚粉粉嫩嫩的,猶如剝了殼的雞蛋,那一頭黑色的大波浪卷發顯然經過悉心打理,夕陽下泛着誘人的光澤……但,周世禮的目光掃過她腳上纖細的高跟鞋,眼中閃過一絲不贊同。

她能夠如此迅速地調整自己,如此堅強地面對非議,這讓他感到欣慰,可是,周世禮想問問歐韻致,她是否也會偶爾感到疲憊?

就像一顆充滿電的蓄電池,無論如何,總有能量耗盡的那刻,而他希望那時,她能夠想到他,并且回到他身邊稍作休息。

兩個人慢慢地走出了辦公大樓,下了樓梯,周世禮突然間立住腳步說:“想不到你對我的評價還挺高的嘛……”聲音裏帶着濃濃的笑意。

歐韻致挑了挑眉。

“那是當然。”她一派理所應當的樣子說:“要知道現今你可是我最值得炫耀于前的東西,我豈會放過這個往自己臉上貼金的絕好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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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世禮望住她笑。

已經很久沒有和她這樣調侃地說過話了,此刻還能看見她爽快地笑,他覺得真是件再好不過的事情。

兩人一面走一面閑聊。他問她身體怎麽樣了,她說好。她素來是個十分愛惜自己的人,且日常也勤于鍛煉,熬過了最初的挫折與不适,很快就能重整旗鼓,重新煥發生機。他又問她孩子怎麽樣了,是不是很乖。她也說好,還說這小東西有時候很乖,有時候又不乖,不過不乖的時候她通常會揍它,說着話,還氣呼呼地伸出嫩嫩的手指在自己的小腹上“篤篤篤”敲了兩下。

周世禮的表情有些無奈,眼底卻寫着深深的縱容。

待走至停車場,看見她那輛依舊酷炫到招搖過市的紅色小跑時,就更加無可奈何了。他将她手裏的鑰匙接過來,又将她從駕駛座旁挪開,安坐在自己身邊的位置上,告訴她:“韻致,你現在不适宜再開這樣的車子。”

歐韻致從善如流,點頭道:“我知道啊,只是我還沒有選到自己心儀的車子。”

周世禮便說:“我那裏還收着一輛紅色的古斯特,外形我覺得還可以,明天叫人送給你瞧瞧。”

“不過,”他回頭看住歐韻致說,“我的意思是,你還需要一個盡職的司機。”

歐韻致沒有反對。她的時間珍貴得很,确實騰不出空來操心這些瑣事,既然他願意代勞,她又何樂而不為呢?

兩個人尋了一家私房菜館用餐,是正宗的粵式菜。她其實饞得緊,一道道的美味佳肴被人從廚房裏端上來,她只是看,已高興得像個孩子。但,她十分愛惜自己的身材,堅決不肯多食一口任何可能使她發胖的食物,周世禮瞪住她,倍嘗心酸無奈。

孩子都已經6個月了,她還這麽任性!

勸她,她也不聽,還反問他:“你知道減肥是一件多麽痛苦的事情嗎?”他是知道的,但仍覺得她是在難為自己。

其實的确很累的。只她深谙“由奢入儉難”的道理,輕易不肯放縱自己。

他送她回家去。一路上,她已昏昏欲睡。懷孕令她的精力越來越不足支配。她覺得懊惱,他卻勸她:“想睡就睡一會兒。”她嘟囔着:“我還有一堆的事沒做呢!”說着話,已經是神思困頓了。他手握着方向盤,面皮繃得緊緊的,教訓她:“你能有什麽要緊的事要做?”

她輕輕“哼”了一聲,嘟囔着,緩緩地進入了夢鄉。

車子在歐家樓下停下的時候,已經是萬家燈火。周世禮沒有開燈,借着路邊昏黃的路燈,依稀可見歐韻致美好的側顏,他其實很想摸一摸,但又擔心打擾她好眠,手都已經觸到她頰邊了,卻又緩緩地收了回去。

溫暖的大掌變了方向,帶着十足的小心輕柔地覆到了她的小腹上。那裏硬硬的,凸起,但是極溫暖,有種令人安定的力量。

周世禮的眼神忽然間變得無比柔軟。

他就這樣保持着側身的姿勢不動,好一會兒,才敢輕輕挪動手掌,在她腹部溫柔地撫摸着。

那裏的小家夥和它的母親一樣,安安靜靜地睡着,或許,還做了一個甜甜的好夢。

周世禮想到這兒,不自覺地揚了揚嘴角。

在他與翟九重的交易風波過去之後,周永祥雖然并沒有對他做出實質性的懲罰,但卻開始重用周世傑,明顯有打壓他的意思。

要知道,周世傑原本只不過是海喬企劃部門的一名挂職經理而已,并不參與海喬的實際經營,現在卻一飛沖天,成為手掌實權的行政副總裁,怎能不洋洋自得?

在周永祥顯然是刻意的縱容之下,周世傑開始打壓異己,明裏暗裏地排擠那些跟着他多年的老臣子。而戰瓊姿和顧盼盼等人更是毫不遮掩,在她們沸沸揚揚的大肆宣揚之下,有媒體甚至将他的這次下臺描繪得猶如喪家之犬,一時令他的威望也跌落至谷底。

就連韓博高也替他感到不值,他不能理解他的決定,曾問他:“值得嗎?”

周世禮當時沒能回答。

因他自己也不能夠确定,自己這樣的孤注一擲究竟能否換來他想要的結果,但,此時,周世禮想,或許是值得的。

歐韻致睡得很沉。

輕淺的呼吸在寂靜的車廂裏令人聽上去感受到無限安寧,周世禮不忍打擾,又擔心她這樣坐着睡會難受,便緩緩地放平座椅,試圖讓她睡得舒服一點兒。

歐韻致立即醒了。問他:“幾點了?”

周世禮答:“九點不到。你還可以多睡一會兒。”

歐韻致拍了拍額頭。

懷孕令她越來越力不從心。

她打開車門與他告別。他沒有送她上去。真是奇怪,明明曾經親密到同床共枕的兩個人,這會兒倒嚴守起男女大防來。

周世禮嘆了口氣。

第二日,果然命人将那臺暗紅色的古斯特送給她過目,與此同時,還附贈了個司機過來。歐韻致很滿意,她對那臺古斯特簡直愛不釋手。鑰匙拿到手,就自己開出去放了一回風。周世禮打電話問她:“車子喜歡嗎?”她很滿意地點頭,告訴他自己很喜歡。

電話的那一頭,周世禮的眼中就蓄滿了笑意。

作者有話要說:不知道居然上了首頁的廣告位,好慚愧!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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