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來訪
轉眼,已經過了三天。
城門口處高臺上前來測試的人愈來愈少,直到大多數修行者也開始将招收來的弟子帶回門派時,這裏已經少有人踏足。
而一旁的擂臺卻遲遲不撤,似乎在昭示着什麽。
天空忽然下起了小雨,雨絲成線,如牛毛細針,落下地上,很快便淋濕了青石小道,路上行人走的飛快,小攤也早早收工,街道瞬間安靜。
咕嚕嚕——
一輛馬車忽的從轉角處行駛來,青色的布簾遮掩住了車內人的面容,有風卷起,恰将簾布露處一角。
“再快些!”顧修沉着一張臉在車內冷聲吩咐。
趕馬的壯漢誠惶誠恐的點頭,一伸手,便在駿馬身上抽了一鞭。
咕嚕嚕,馬車飛快的在街道駛過,雨滴在屋檐處落下,這個安靜的清晨,似乎有什麽正在悄悄發酵着。
出了城門十裏處,一個涼亭內,兩個着黑色衣裳帶着鬥笠的身影靜靜站立,在山水之間,極為不顯眼。
顧修卻猛地喊了一聲停。
馬車舒爾停下,駿馬在地上不安分的打了兩個響蹄。
顧修匆忙的下了車,從侍從手裏接過一把傘,往涼亭走去。
“兩位長老。”顧修收起傘,畢恭畢敬的低頭問了聲好。
帶着鬥笠的兩個人也緩緩轉過頭,露處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笑容,“顧侯爺。”
顧修看的神情一僵,接着說道,“內子特意讓我早早來迎接,不想還是晚了稍許,長老勿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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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礙。”帶着鬥笠的老人輕輕擺手,說道,“鈴木是我們看着長大的,出了這等事,我們定會給她出口惡氣!”
顧修讪讪一笑,心下對江音彩忽的多了幾分怨恨,沒事叫這倆人來幹嘛?剛剛平靜下來,又要鬧事!
“看顧侯爺這表情,似乎不是很歡迎我們?”另外一個帶着鬥笠的老人尖着嗓子說道,目光譏諷。
顧修立即彎腰,恭敬道,“哪裏,于長老說笑了。”
“不是最好!”姓于的長老冷哼,雙手攏袖,倨傲的說道,“還不帶我們去見一見鈴木?”
山間,清晨的風帶了幾分冷意,顧修披着錦袍,緩緩下了山坡。
馬車之上,又多了兩個人。
駿馬依舊不費力的馳騁着,路過城門處,顧修拉起窗簾,看了一眼那被淋濕的擂臺,那斑駁的血跡早已經被雨水沖刷的一幹二淨,發生在上面的事情卻難以讓人忘記。
那天的決鬥他自然知曉,顧鈴木重傷而歸,整個盛京都快鬧翻了。
一切,都是因為那個被他以及所有人忽視顧幽離。
想起顧幽離,他心下,莫名多了幾分不知名的情緒。
“那就是鈴木被打敗的地方?”于長老嗓音嘶啞,難聽至極。
顧修豁然回過神,颔首稱是。
車內再次恢複寂靜,三人之間的氣氛詭異,轉過某條街道時,顧修忽然說道,“我還有些小事,正好下去處理一下,兩位長老先行回府吧,內子正在廳堂等候。”
兩個老人沉默不應。
顧修讪讪一笑,拉開簾布,下了車。
……
馬車在眼前消失。
顧修站在某家店鋪門外,撐着傘嘆了口氣。
他轉身,開始快步往前方走去,一家偏僻的院子出現在他的視野內,顧修提了一口氣,鼓起莫大勇氣,上前敲了敲門。
咚咚咚。
沉穩而有節奏的敲門聲響起。
顧修心快跳到了嗓子眼。
吱呀
門忽然開了,風猛地一吹,門口處的翠竹搖擺,積累的雨滴豁然落下,如一場驟雨,砰砰砰的砸到了他的身上。
顧修狼狽的擦了擦臉上的雨水,收起傘,往裏面走去。
長廊處,兩道身影注視着這個忽如其來的客人,君遷子疑惑問道,“這人是誰,你放他進來做什麽?”
拓拔驚寒默默不語,擡起長腿便往前走去。
顧修感到了幾分寒意,似從空氣來,又似乎在翠竹處來,冰冷的氣息游走在身體的每一處,他打了個冷顫,情不自禁的将身上的衣服裹得更緊一些。
“顧大人。”
清冷的聲音在不遠處傳來,恍若山巅橫掠而過的一道冷光,顧修猛地回頭,看向長身玉立的拓拔驚寒。
旋即,他顫巍巍的行了一禮,嘴唇哆嗦出幾個音節。
“見過,三殿下。”
拓拔驚寒雙眸波瀾不驚,冷聲道,“免禮。”
顧修直起身,再次攏了攏袖子,在寂靜的氛圍中,說明了來意,“我…我想見見幽離。”
他擡起頭,看向拓拔驚寒。
這個俊美的殿下依舊冷漠,但是眼底流露出了幾分可見的譏稍,這令顧修心底愈發冰寒。
“往前直走,右拐,她在喝藥。”
簡介明了的話從他嘴裏說出,如同命令一般,顧修點了點頭,轉身便走。
……….
“他似乎很怕你。”君遷子從翠竹之上躍了下來,身上半滴雨水不沾。
“與其說怕,不如說是心虛。”拓拔驚寒看了一眼被雨水洗的更加青翠的竹林,雙眸隐約多了幾分愉悅。
“心虛什麽?”君遷子皺眉。
“你問的太多了。”
……..
顧幽離感覺渾身都被車碾了一遍,呼口氣都痛得要命。
瞬戰技唯一不好的一點就是這個,用一次,躺三個月。
但是,三個月之後的她,再次使用瞬戰技,便不用這麽痛苦了,且戰鬥力還能提升幾倍。
所以說,大巫好戰,不是沒道理的。
有這樣的戰技,基本上是戰鬥次數越多實力提升的越快!
別看她現在弱的跟土雞一樣,身上半絲元氣也無,半年之後,她便可以從元氣五段飙升至十段。
這樣一算,還是很值得的。
顧幽離忍不住彎起嘴角,開始盤算着自己的實力進階。
雨滴在窗外稀稀疏疏的落下,涼涼的空氣從低矮的窗戶內飄散進來,屋裏殘餘的藥味也開始逐漸消失。
顧幽離躺在床上,眯着眼睛,快要睡着了。
砰
門外一道響聲傳來。
顧幽離豁然驚醒,睜開雙眼,她望着門外,嘶啞說道,“拓跋驚寒,藥我已經喝完了。”
吱呀
一雙手推開了門,顧修一張滿是雨水的面容映入了她的眼簾。
“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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