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二十及冠
水寧以為他聽錯了!
這是直接找了一位元嬰修士指點他?
他立刻就有些膽戰心驚:“我這裏有點靈石……”
想着,先要孝敬一番,可能會更好的指點自己?
“不用任何花費。”白澤指着阮博文道:“跟着這位弟子走就行了。”
阮博文如今已經是築基中期的修士了,但是他一如既往的客氣道:“這位水寧前輩,請跟我來,一號場所……平頂峰在東邊……”
水寧迷迷糊糊的就這麽跟着阮博文走了。
到了平頂峰,發現這裏有兩個劍修,還是在一邊,特別安靜的小院子裏,他被領入另一個小院子裏,裏面一個他同樣看不透修為的年輕人,正在等他。
他是金丹大圓滿的境界,自然看不透清風這元嬰初期的境界了。
不過清風對每一位來求指點的劍修都非常和氣,并沒有一般劍修的冷漠和惜言如金,對誰都很真誠,因為白澤師弟說了,要讓人“如沐春風”。
水寧一開始有些緊張,說話也是磕磕巴巴的,清風卻一直耐心地聽他說話,并且偶爾給予一點回應,等他說完了,清風才對他開口,當然,一開始是确定他的功法應該是高階功法,要好好修煉,其次呢,就是水寧修為的肯定,一個人修煉到金丹大圓滿的境界,可不容易。
然後又讓他不要過于求成,放開心胸,回顧一下自己的過去,等到水寧心有所感的時候,才跟他詳細的講了現在境界的不足之處,又說了一下化丹成嬰時候的感悟,心得……
水寧本就差臨門一腳了,這會兒果然跟另外兩個劍修一樣,直接就入定了,他就要化丹成嬰了。
而清風則是在這裏依舊坐鎮。
白澤安排的人非常順手,築基期的就送去給王亞和劉穎夫妻指點,金丹期的看功法,分別送去幾個師兄那裏指點,至今為止,他都沒有看到過元嬰期……大概是第一次有這樣的好事,很多人還在觀望之中。
幾日之後,有八位金丹期,突破成為了元嬰期修士。
有十二位築基期鑄成了金丹。
還有二十幾個練氣的,直接就築基了。
築基期裏有一半的人,選擇投入千機宗。
而金丹期的人有兩個,選擇留在千機宗。
不過,元嬰期倒是沒有人表示什麽,反而紛紛留下一些靈石,或者是少見的天材地寶,并且表示下次有機會,再來請教。
白澤笑盈盈的送走了他們,回頭就跟他宗主師兄道:“一群沒良心的,這就走了?也不說留下的話……”
本來想着給宗門摟點人才回來,白澤才會如此積極的搞什麽“千機宗第一屆交流大會”的,結果留下來幾只小蝦米,高階的全溜了。
“這有什麽?他們好歹都是有傳承的人了,就算是在本地開宗立派也是可以的,你別想那麽多。”洪晨卻覺得小師弟做的非常好了:“沒想到你還做的不錯,井井有條的沒出亂子。”
要知道,他們夫妻倆,可是鉚足了精神,想着小師弟一旦有事情,立刻就接手這什麽“千機宗第一屆交流大會”
………話說,這名字起得也太長了。
“我就是……”白澤有點委屈。
“小師弟,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不要委屈,來,大師兄獎勵你一個極品靈石,乖啊!”洪晨掏出來一塊極品靈石放在白澤的手心裏:“去玩兒吧。”
白澤嘆了口氣,收下了靈石:“大師兄,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說完,就搖頭晃腦,蹦蹦跳跳的出去了。
惹得洪晨也搖了搖頭:“還說自己不是小孩子……”
這活潑勁兒,哪兒看着穩重了?
不過千機宗這次舉辦的交流大會倒是非常成功,瞬間就博得了全泊煙州修士的好感。
一個月一次的“交流會”,其實來的人并不多,因為修士們的時間觀念跟凡人們不一樣。
等一年之後,交流會再來求教的人,也就那麽幾個了,畢竟泊煙州的修士也不多。
而白澤,也十七歲了。
“十七歲那年的雨季……”白澤趴在窗戶上看着外頭下着的雨。
“預計?”錢算子問他:“你預計幹什麽壞事呢?”
“沒有……”白澤出溜下去,正好窗下就是玉榻,他打了個滾兒:“師父啊,吃蔥油餅好不好?”
“你想吃,就去廚火峰找大鍋勺。”錢算子打發他出去玩兒。
白澤癟嘴,離開了歸一峰,跑去廚火峰。
大鍋勺巴不得他來呢,想吃蔥油餅?容易!
不僅給做了蔥油餅吃,還有鹵的牛肉,烤的靈鴨,炖的五彩雞……
白澤吃的打了個飽隔,才踩着金盞銀盤,在雨中飄飄忽忽的離開廚火峰,只是他沒回自己的大衍峰,而是覺得踩在金盞銀盤上,在風雨中,立于天地之間,別有一番意趣。
而白澤不需要打雨傘,他的金盞自然會給他撐起一片屏障,金色半透明在頭頂,讓他不至于被風雨淋濕。
嘩嘩的大雨,雖然是在宗門內,但是白澤還是感覺到了一絲孤寂,整個修真界又如何?
沒有人知道他是誰,沒有人知道他來自哪裏。
他的很多事情,就算是說了,也沒有人聽得懂。
這些修真大能們,知道什麽是飛機嗎?知道原子彈嗎?聽說過核武器麽?
白澤就這樣漫無目的的在飛行法寶上晃蕩,索性盤膝坐在金盞銀盤上,将他的那些樂器都拿了出來,在大雨裏唱歌,總不至于還讓誰誰誰升級了吧?
于是,白澤自己對着瓢潑大雨,嘶吼着:“別猜我敢不敢愛!擁抱我的胸懷!仗劍走遍人間,癡心絕不悔改!”
一曲《敢不敢愛》唱完,白澤換了個更高難度的《海闊天空》,仿佛要将自己一腔的郁悶之氣都吼出去才罷休。
唱完《海闊天空》他又嗷嗷叫着唱了一曲荒腔走板的《死了都要愛》,三首歌唱完……他也從元嬰中期,晉升到了元嬰後期。
他自己沒啥感覺,看的其他人目瞪口呆。
尤其是他的師父錢算子:“這小子到底是對劍修有多執着啊?還仗劍走遍人間……他仗個屁的劍!”
冷劍魂冷哼一聲:“要不我收小澤做個記名弟子?”
白澤還不知道咋回事呢,反正雨是停了,空氣超級好啊!
他坐在一處不知道叫什麽名字的山峰上,看着遠山如黛,高崗猶如翠屏,想到了一首老哥,于是仗着附近沒殺人,繼續嗷嗷叫着唱《離歌》,一陣的歇斯底裏,終于,舒坦了。
自己傻樂了一會兒,跑回大衍峰,躺下就睡着了,無憂無慮的很。
倒是偷偷觀察他的錢算子擦了把汗:“沒想到小徒弟這麽痛快的就過了心境這一關……”
因為白澤修為太快了,可是他的心境上,一點心境歷練都沒有。
錢算子真怕他修煉着,修煉着,就走火入魔了。
沒想到,白澤自己就将心境這一關給邁了過去。
白澤的郁悶之氣,其實就是來自他的心境跟修為不對等上,若是其他的修士,可能會憋着,可是憋着憋着吧,就容易走火入魔。
而白澤他心情不好,就很容易的跟前世一樣,找一個發洩的途徑,發洩出去。
以前工作壓力大的時候,他們公司同一個部門的員工,就會組織去唱歌,會餐,或者是出門旅游什麽的,絕對不會一邊讓員工加班,一邊還不許他們休息。
所以白澤潛意識的就依照前世的習慣,給自己疏導心情,然後舒服的睡一覺,一切就都又好了起來。
就這樣,白澤在不知不覺間,渡過了他修真生活中的第一次危機。
又一次新年晚會,好多弟子能歌善舞,又有一些門派或者是散修,被邀請來千機宗過年。
過年啊?
好多人都對這個詞彙無感,沒想到千機宗這麽有生活氣息,竟然還跟凡人一樣,過年呢。
白澤又收了不少的禮物,甚至水寧單獨送了他一棵三葉兩朵花:“這是在山裏采來的,給白兄你作為新年禮物。”
“這個不太好吧?”白澤看着眼前小小的一棵三葉兩朵花,這東西據說是七級靈藥,只長三片葉子,但是卻開一對兒花,晶瑩剔透的花朵,一看就是成熟的靈藥了。
“沒什麽不好的。”水寧淡淡一笑:“山裏靈藥多得是,這也不是多名貴。”
再名貴,能有白澤對他的照顧難得嗎?
水寧至今為止都非常感激白澤,因為白澤給他指明了一條路,第二感激的是清風,因為清風是真的指點他了。
最後感激的是千機宗,他雖然沒有加入千機宗,卻永遠都不會與千機宗為敵。
過了年,白澤就十八歲了。
他跟着嫂子學的符篆和陣法,已經讓宗主夫人教無可教:“好了,小澤,你現在可以自己去研究了。”
作為宗主夫人,玲珑仙子是有真本事的,可是作為老師,她有些沮喪,自己的本事,小師弟三年就學會了。
而且學的非常徹底,融會貫通。
“好的,謝謝嫂子。”白澤十八歲,比起前世,現在的他還有那麽一點稚氣,但是行為舉止已經很有大人風範了。
他研究的修真界版本的炸彈,已經進化到了以器具為主,但是不再用火棉繩那樣簡單的引爆工具,改成了拉弦的那種。
猶如手榴彈,與香瓜炸彈的區別,威力更大,波及範圍廣,并且元嬰期也不可幸免。
要不是白澤不敢“大逆不道”,他其實更想連化神期都能受傷,那才夠勁兒。
不過這東西現在制作只有他跟大器真人、小器真人會。
其次就是,白澤發現符篆也很好用啊!
尤其是其中一種,名叫“爆裂符”的符篆,爆炸威力不比他做的“手榴彈”差,雖然需要靈力激活,但是需要的那點靈力,就像是一個引子。
不過他是元嬰修士,這點靈力不算什麽,九牛一毛罷了。
而且這種爆裂符,是根據個人修為而定,你要是元嬰期,用出來的就是元嬰期的威力,你要是化神期,那用出來的就是化神期的威力。
所以白澤最近愛上了繪制這種爆裂符。
“這麽喜歡爆裂符?”宗主夫人看他認認真真的繪符,心裏特別受用,這是對她教授的東西的一種肯定。
“當然了!”白澤畫完之後,揮舞了一下手裏一打爆裂符:“以後誰敢在我跟前嘚瑟,我就一把爆裂符丢過去,不把他炸的他老媽都認不出來他,我就不姓白!”
宗主夫人:“……!”
白澤繪符一流,然後又開始研究陣法,他将自己的金盞銀盤都給改裝了一下,更完美了一些。
又是一年春來到,這一年,白澤十九歲。
宗主夫人跟宗主洪晨商量:“小師弟從小來宗門,眼看着,就二十歲了,要舉辦冠禮的吧?”
“辦,一定舉辦。”洪晨果然二話沒說,就點頭了:“幸虧夫人提醒,他都二十歲了啊。”
然後就聽外頭不知道哪兒傳來“嘭”的一聲,爆炸的動靜。
“你說要不要請白家人來一趟?”宗主夫人道:“自從小師弟來了之後,白家人只送禮,送信,人沒來過。”
“還是不要了吧?”洪晨道:“我聽師父說,白家人少,孩子們不是出門拜師學藝,就是在家苦修,而且他們還有一個世仇在側,虎視眈眈,一般不敢離開太遠,怕被算計……”
這也是為了小師弟的家族好,修真之人,不在乎這十幾二十年的。
然後外頭又不知道哪兒傳來“嘭”的一聲,爆炸的動靜。
“小師弟又在實驗什麽東西了。”宗主夫人尴尬的笑了笑:“那有空,就叫小師弟出門回家一趟吧?他也長大了,二十歲了。”
“這個得看師父放不放人。”洪晨想了想:“還是先給小師弟辦個及冠禮,成年了,就能算個大人了。”
外頭又是“呼通”一聲……不知道哪兒爆炸了。
白澤這一年來,有點喪心病狂了,因為他發現修真界的靈氣還真是百搭,而且他還研究出了很多,不需要靈氣也能引爆的東西,還有修真界的火炮,哦,現在叫靈力炮。
甚至小器真人研究出了以靈石驅動的火炮,目前正在研究,減少靈石用量以及降低靈石的等級。
春去秋來,又過了半年,白澤發現宗門裏的人都忙忙碌碌的,仿佛是有什麽喜事,可是沒人跟他說,他好奇的問師父錢算子,被師父塞了兩塊花生糖:“乖啊,去一邊玩兒吧。”
再不玩兒,你就沒得玩了。
白澤郁悶了。
跑出去見幾個低階弟子正在培育兩株福生樹,給它們松土。
就更郁悶了,福生花在修真界不是什麽奇花異草那一類的,只是這福生花自帶吉祥光環,據說只有洞天福地才會有福生樹,福生樹要有功德才能開花。
以前千機宗的福生樹只有一棵,但是只長個頭,開花的次數屈指可數,現在可倒好,年年長個頭不說,年年開花,自從白澤來了之後,他就沒見福生樹不開花的時候。
而且福生花摘下來放在香囊裏佩戴在身上,據說可以增加好運光環啥的……就是走運。
也不知道真假,反正人們都這麽說。
現在不止是千機宗的弟子人人都戴上了福生花,連帶着常來宗門的人也都有了一大把,聽說外頭連有一點家底的凡人家裏頭,都挂上了一朵福生花,供奉老祖宗。
一直到過年的時候,白澤也沒打聽出個子午卯酉,他并不是在這種事情上執着的人,反倒是因為這一年多以來,一直在搞研究,成果斐然不說,他還弄了不少效果非常讓人驚豔的煙花出來。
夜空之中爆發出的陣陣漂亮的煙花,讓修真界的土包子們嘆為觀止,白澤非常嘚瑟,風頭一時無兩。
可惜,過了正月,一進入二月份,白澤就知道大家在忙什麽了。
“及冠禮?”白澤看了看自己:“我都二十歲了呀?”
“你以為呢?”錢算子看小徒弟一臉不敢相信的樣子,頓時笑了,伸手摸了摸他的頭:“你二十歲了,當年師父抱你回來的時候,你才周歲。”
“是啊,師父還不會抱孩子,我還記得呢。”白澤也唏噓了一下:“還不會喂飯。”
錢算子好笑的看着小徒弟一臉“翻小腸”的架勢:“是啊,你怎麽就長了這麽大呢?當年白面團子一樣……”
十九年的相處,從小養大的孩子,也是他最後的衣缽傳人。
“師父,你這麽感慨幹什麽?我才二十歲,剛成年,舉辦完冠禮,我才弱冠。”白澤看着師父一臉傷感的樣子……這一點都不像是他的二貨師父了,難道走火入魔了?
不由得伸手扯了一下錢算子的頭發:“師父,你沒發騷吧?”
“滾蛋,你才發燒了呢,還有,說話把舌頭給我捋直了。”錢算子才不上當:“後天就舉辦冠禮了,不可以調皮搗蛋,不可以搞怪,不然,當心師父揍你屁股。”
白澤條件反射的捂住了自己的屁股:“師父,我都成年了,能不能不體罰啊?”
他知道他這師父,是說到做到啊。
“你就是當了神仙,那也是我徒弟。”錢算子維護自己當師父的權利:“想收拾你,就收拾你。”
白澤無語了,半晌才不情不願的道:“這個沒有監督的原始社會。”
“什麽亂七八糟的?”錢算子對小徒弟的一些言辭,已經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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