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山寺遇險
一大清早,楊臻便找好了馬車打算送長歌回去。到了客棧後,長歌住宿的客房早已經人去樓空,只留了簡單的一封書信,信中提及的,還是報仇報恩什麽的。
楊臻看了書信之後再沒有說話,她不想責備長歌什麽,長歌從小跟在她的後腳跟長大,自然像她幾分,想想當年自己的那股“野”勁兒,不也是不撞南牆不回頭麽!相信以長歌的聰慧,經過這次遭遇之後,在這諾大的帝都,一定會把自己保護的很好。
回到将軍府,楊臻又開始像往常一樣,把自己關進西園,除了偶爾往老祖宗那裏走動走動,便在書案上翻着那本看了一遍又一遍的《涼城志》,書上的內容早已經倒背如流,可還是忍不住反反複複的,讀着上面的每一個熟悉的地名,每一段耳熟能詳的故事。
近來聽令婵的抱怨,那青玉姨娘最近似乎是有些不像話了,反是經她管制的東西,西園是要什麽沒什麽。
楊臻聽過這些事之後大多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當做耳旁風,沒有什麽大不了的,誰叫青玉現在是成翊的心肝兒,只要回将軍府,便夜夜宿在她那裏。
那青玉雖然是庶出,好歹也是官家的小姐,從小嬌生慣養,心氣兒自然也高,如今有了成翊的寵愛,自然看不起她這個小小涼城的沒落郡主。楊臻不用腦子想也知道,青玉每天在成翊耳邊吹的是什麽枕邊風,所以很多事情楊臻不去計較,并不是畏懼青玉,而是怕後宅算計惹惱了成翊,那樣于她是個麻煩,對涼城也不好。
四月十六,本是開國第一兵馬大将軍成慕老将軍的生辰,成老将軍的一生為大梁立下了汗馬功勞,其背後也少不了老祖宗的默默支持,據說自老祖宗嫁入成家,每年的這個時候都會去城外的常音寺上一注香,以祈求夫君每次出征都能旗開得勝安然回來。如今老将軍雖然已經去世多年,但老祖宗這習慣卻沒有改,如今上香的目的,一是懷念相伴一生的丈夫,二也是為了唯一的孫兒成翊祈福。
如今常音寺之行,身為成翊發妻的楊臻,自然不能缺席。
一路上,楊臻坐在晃晃悠悠的馬車上打瞌睡,車輪随着山路的颠簸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
令婵抽出自己坐着的墊子,要放在楊臻靠背處,卻被她推了回來。
“哎!”令婵嘆了一口氣。“郡主心裏想的我都懂,可這青玉姨娘确實有些欺負人了!聽說夢華姨娘都差人把府裏的好馬車拉出來了,硬生生被青玉姨娘給趕了回去!老祖宗還以為這一切是你安排的,彰顯節儉呢!”
楊臻眯着眼睛,令婵一向是個識大體的姑娘,當初從涼城帶她出來也是看中了她這一點,如今聽她這麽抱怨,估計那青玉平日裏沒少給她臉色看,只得安慰道:“我的好令婵,在涼城的時候跟着我胡天海地的跑,什麽苦沒吃過,如今好歹有個馬車做呢!誰讓你家主子我武成文不就,不會管理府裏的中饋呢!我看呀!我還真得找時間謝謝那青玉,這麽彰顯我的美德呢!”
令婵看着楊臻不在乎模樣兒有些心疼,在令婵心裏,楊臻這樣的女子,以後的夫君對她,必定會是百般寵愛視若珍寶的,不像現在,明明是英勇的狼,卻折了自己的爪子,窩在老虎的腳下做一只逆來順受的貓。
楊臻難得看見一向穩重的令婵撅嘴巴的樣子,故意伸出一只手來托起令婵的下巴,略帶痞氣的調戲道:“我的令婵美人,生氣的樣子都這麽迷人!來,給爺笑一個!”
又這樣!令婵很無奈,這位主子每次無聊都會把“調戲”她當成一種樂趣,剛要伸手準備拿掉自己下巴上的手時,卻被楊臻猛的一把大力推倒在一側。
令婵倒下的時候聽見了利刃破空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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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的一聲,一支鋒利的羽箭釘在車箱裏。箭的力道受到車廂阻擋之後,自身的餘力震的箭支微微抖動,發出“嗡嗡”的聲音。
有刺客!這是楊臻的第一反應。
馬車外随即亂了起來,楊臻把簾子掀開一條縫朝外面看去,數十個黑衣人從四面八方的樹林裏跳出來,不斷把箭嗖嗖的射向這裏最豪華的馬車。
馬車外的仆婦和家丁們紛紛中箭倒地,随行的侍衛經過初起的慌亂之後,快速有組織的圍成了一個圈,把老祖宗的馬車圍到了中間。
片刻間,兵戎相撞的聲音就傳進了楊臻的耳朵裏。
“我們去救祖母!”楊臻绾了绾袖子對剛剛爬起身的令婵說道。“這些人分明早有預謀,對方人多,守在這裏只能被困死!我們駕馬車沖出去,這裏離常音寺不遠了!”
令婵了解楊臻的性子,點了點頭。
楊臻掀開馬車的簾子,駕車的車夫早已經倒地身亡。
剛剛抓起馬繩兒,一個蒙面的黑衣人便執刀砍過來。
楊臻下腰躲過淩厲的刀鋒,手裏的馬鞭豪不遲疑的抽了過去,那黑衣人的半邊臉瞬間皮開肉綻,倒在地上痛苦的不停抽搐。
“駕!”楊臻駕起馬車飛快的向前沖去,手裏普通的鞭子不斷飛舞,像一條靈蛇,變的鋒利無比,剎那間便沖開了黑衣人的包圍圈。
楊臻開了先路,朝着被侍衛圍着的車夫喊道:“駕車的!随我沖出去!”
楊臻只慶幸給老祖宗駕車的還算是個機靈的人,聽見她的呼喊,第一時間飛快的揚起了馬鞭。
圍着馬車的侍衛見馬車猛然驅動,拼了命拖住黑衣人。
眼看着侍衛們一個個相繼倒下,那一剎那,楊臻仿佛又回到了涼城,看到了那些涼城好男兒們拼死抵抗外敵的時候。此時楊臻不得不承認,雖然成翊不是什麽好東西,但他帶出來的兵,都是不屈不撓的好男兒!只可惜對方人多勢衆,憑她一人之力難以回天,更何況她的胳膊還有傷,目前她要做的,就是努力的,保護自己能保護的人!
馬車猛然的行動沖出了包圍,後面的黑衣人緊追不舍,流星般的箭支嗖嗖的向她們襲來。
楊臻揮舞着手中長長馬鞭尚能抵擋一番,回頭一看,為老祖宗駕車的車夫胸口,穩穩的紮着一支箭,随着車夫的倒下,馬車很快失去了控制,随着受驚的馬兒狂奔起來!
“令婵!出來駕車!”
千均一發之際,楊臻朝着令婵大喊一聲,自己抓緊時機縱身一躍,跳到了老祖宗的車上,雙手做力支撐的時候,受傷的胳膊一軟,身子晃了下,還是很快的抓住了馬繩兒。
穩住馬車,楊臻快速的趕着馬,扭頭朝車內問道:“祖母,你還好嗎?”
“臻兒,我還好!你快些跑吧!莫要為我這老婆子誤了性命!”車裏傳出回答有些虛弱,楊臻聽的出來,老祖宗在努力放穩自己的呼吸。
“少夫人,老祖宗出了好些虛汗!面色也不好了!這可怎麽辦?”一直跟着老祖宗的老嬷嬷焦急的說道。
楊臻心裏一沉,眼看後面的刺客越追越緊,如此下去,莫說逃不逃的到常音寺另說,老祖宗的身體也經不起再折騰了。
思量間,馬車行到了轉彎處,楊臻眼波一轉,有了主意。
黑衣人追到轉彎處,破敗的那輛馬車還在拼命逃跑,嶄新些的因為被射死了車夫,從而失去了平衡,歪倒在了路邊。
不遠處的樹林裏,一個頭發花白的婆子扶着一個穿灰白鬥篷的人正在拼命的逃跑。
幾個黑衣人追上前去,便聽見那婆子焦急的大喊道:“老祖宗快跑!”說着腳下不知被什麽拌倒,滾下了土坡,爬在地上生死不明。
眼看目标就在眼前,帶頭的黑衣人高高舉起了手中帶血的彎刀,只要殺了這個老太婆任務就算完成了,以後有的是榮華富貴,其他蝼蟻的生死都不重要。
眼看着老太婆戴着灰白的鬥篷還在拼命的跑着,帶頭的黑衣人陰狠的一笑,用長刀瞄準獵物後心,狠狠的把刀甩了過去!
奪命的長刀襲來!
楊臻瞬間頓下腳步,剛要借面前的大樹淩空躲過,長刀便不知被什麽擊落,哐當一聲掉在地上,自己也被一股大力猛的拉住了受傷的胳膊,拽了過去,随後跌在一個溫暖的懷抱,頭上的圍帽也瞬間滑落。
頭頂傳來磁厚的聲音,帶着些許驚訝。“是你?”
成翊的手指修長有力,此時正緊緊抓着楊臻的傷處,疼的楊臻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還未等楊臻回答,帶頭的黑衣人見事情敗露,已然紅了眼,大喝一聲向成翊襲來,招招奪命。
成翊把楊臻護在身後,流霜一出,不消幾個來回便把那人斬于腳下。其餘的刺客不過一會兒,也都被成翊帶來的人殺了個幹淨。
成翊把劍收回劍鞘,走到楊臻面前居高臨下的看着她,一張俊臉面無表情,不冷不熱的問了一句,“沒事吧!”
“報!”未等楊臻開口,成翊的一個手下前來報道,“禀大将軍,屬下已找到老夫人,就在不遠處的常音寺,只受了些颠簸,身體有些虛弱,其他并無大礙!”
成翊舒了一口氣。“好!下去吧!”
成翊把眼光重新放回楊臻身上,看着楊臻袖子上浸出的血跡,眉頭輕輕一挑。“受傷了?”
楊臻心裏一慌,衣服未見破損,血跡卻從裏浸到了外面,成翊從小到大看慣了生死流血,這種傷口撤什麽慌估計都會被他看穿。
“呃!”楊臻把眼光撇到別處不再看成翊,瞧見地上的屍體,轉問道:“你怎麽不留個活口!”
“我能得到情報趕到這裏來,自然已經知道是誰派來的!”
楊臻在心裏默默送上一記白眼,暗道,廢話,我當然知道!不過是随便轉移個話題而已!心裏這樣想,嘴上是不能這樣說的,楊臻看了一眼成翊那*如一的臉,閉上嘴巴沒有再說什麽。
年長的老嬷嬷一瘸一拐的走到楊臻面前,合着手掌阿彌陀佛的念叨了半天,老淚流的滿面都是。“阿彌陀佛,幸虧少夫人安然無恙,否則讓老奴和老祖宗怎麽心安。”
楊臻淺淺一笑,“于嬷嬷還好吧!我方才把你拌倒用了些力氣。”
“還好!還好!若沒有少夫人,怕是我這條老命早已經沒有了!也不知,不知老祖宗怎麽樣了?”
“祖母沒什麽大礙!現在在常音寺裏息,我們一同去罷!”
“好!好!”于嬷嬷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留下站在原地的成翊,同楊臻一起往常音寺走去。
成翊躇在那裏,耳邊還回味着楊臻的那聲“祖母”,她是正妻,随他喚一聲“祖母”也無可厚非,不過她喚的這聲“祖母”,聽上去竟比他還要親切上幾分,不過看在她拼死相救的份上,勇氣可嘉,且不與她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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