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青缈山莊
皇帝離席後,宴會不過兩個時辰便有人陸續離場了。
出宮門的時候,楊臻遇到了随靜王前來的燕韋,無甚交集沒有說話,臨走時撇見了他別在腰上的玉佩,看着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裏見過,卻又一時想不起來。
回同一個地方,兩人卻分頭而走,楊臻率先回到将軍府,直接進了客房,把門哐當一聲關上,再也沒有出來過。
一大早,楊臻精神抖擻難得早起,喚上小六子,牽着小狼,利落的出了将軍的的大門。
成翊到門前送她,見楊臻歡快的模樣兒,眸子不自覺的帶上了笑意。
楊臻翻身上馬,朝着成翊說道:“成大将軍,這些天多謝款待!以後,你在你的京都,我回我偏遠的涼城,我們這輩子,就再也不見了!”說罷調轉馬頭,朝着天空愉快的吹了個口哨,伴随着噠噠的馬蹄聲的走開。
成翊在門口伫着,看着楊臻潇灑遠去的身影,眸中的笑意越來越深。
此生不見?那可不一定。
撇見楊臻別在腰裏的鞭子,成翊望了望天空,近期舉國安定,他家中也剛有喪事,估計近些日子會比較清閑,細想一下,好像很久都沒有見過他的那位師傅了,不知又躲到了哪處天邊兒。
行程走了一半,楊臻打發了小六子先回涼城朝大哥報平安,自己則調轉馬頭,朝着另一方向走去。
青缈峰在江湖上有一定的地位,其門徒衆多,而且個個品行端正行俠仗義。雖論實力和歷史,乾一閣當數第一,可論風氣口碑,青缈峰卻是首屈一指的。青缈山莊的存在是青缈峰一派創立的時候便有的,距今已經很多年了,楊臻的外公是它的第三代傳人,宗青峰。
騎馬到山腳下,守山門的人估計是外公的哪個徒弟新收的弟子,并不認識楊臻,伸手把她攔到了山門外。
楊臻玩兒心大起,想逗一逗他們,便一個翻身飛躍,從他們頭頂略過,輕功施展,足尖點了幾處,闖進了門裏。
一個年紀尚小的守門弟子呲牙咧嘴的就要追上來,卻被身旁的師兄攔了下來,“你沒有覺得,這個人進山門的功夫,和大師哥很像嗎?”
“曾師哥?”小弟子轉着眼珠子回想了一下,似乎是很像,但還是擔憂的問道:“若她是壞人怎麽辦?”
年長些的抱着掃帚想了想,說到:“如果她是壞人,你看她身手那麽好,我們肯定打不過,既然我們打不過,追上去也是沒用的,再說裏面不是有師兄師姐師叔師伯們麽,很多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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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弟子想了想覺得師兄說的也很有道理,于是安下了心,拿起一旁的掃把,守着山門掃起地來。
山莊雖然很大,但路楊臻還是格外熟悉的,想當初和曾路鬼混時,哪個角落裏沒有跑過。
山莊有外人侵入,而且速度極快,根本看不清模樣!
幾位年長的師叔得到這個消息,飛快的朝那“外人”追去,卻只追了一小段路就紛紛停了下來,聚在一起商議道:“是不是不用追了?”
大師伯撚了撚一縷翹起的花白胡子,認同的點了點頭。
其中最聰明的小師叔道:“都進了師傅的院子了,追也沒什麽用了!”說完轉身對着身後的一群弟子一揮手,“散了散了!該練功的練功,做飯的做飯,洗衣服的洗衣服去吧!”
衆弟子見沒什麽熱鬧可看,無趣的紛紛散了開來。
大師伯一把拉住要走的小師叔問道:“要不要救救她?”
小師叔回手敲了大師伯的腦袋一下,低聲道:“救什麽救?師傅現在心情正不好,這個“賊”就是去送死!哦不!是去送“生不如死”,你去只能讓她“死”的更慘知道嗎?”
大師伯被打仿佛已經習以為常,聽了老幺的分析,覺得甚有道理,連着點了幾下頭,想着回去把這件事情,深刻的分析一下,好教導給他的徒弟們。
這邊楊臻跳進外公的院子,見不遠處的牆角下,一個發須全白的老頭正躺在躺椅上曬着太陽呼呼大睡,石桌上擺着他最愛吃的瓜子蜜餞。
看到熟悉的場景熟悉的人,楊臻的眼睛被太陽熏的溫熱,險些掉下淚來,外公似乎比她出嫁前更顯得蒼老了。
平複一下心情,楊臻呼了一口氣,像之前那樣輕手輕腳的上前,準備一把采住老頭的胡子。
右手快速伸出,被老頭閉着眼睛打了回去,緊接着左手出擊,卻被老頭伸出的兩根手指緊緊夾住腕部,楊臻手腕翻轉掙脫,兩只手同時伸出,對方只用了一只手,與楊臻的兩只胳膊過了幾招,楊臻雖然在數量上占優勢,還是敗下陣來。
楊臻嘟着嘴巴坐到一旁,抓起桌上的瓜子磕了幾個,不說話了。
躺椅上的宗青峰睜着一只眼睛瞧了瞧,見楊臻不搭理他,便坐起身來,眯着眼睛看了看,眼神兒似乎有些花了。
“臻丫頭不高興了?”
楊臻吐出幾個瓜子皮,把眼睛看到了天上,“沒有!”
宗青峰“啪”的一聲,一拍桌子,大聲吼道:“就是有!”
楊臻吓了一跳,把手裏抓着的瓜子扔回盤裏,爬在桌子上問道:“外公,你怎麽知道我是阿臻不是大哥呢?”
宗青峰捋着長長的胡子哈哈大笑,“那禹小子是內裏蔫兒壞!”
楊臻聽到外公的評價,認同的點了點頭,好奇的問道:“那我呢?”
宗青峰的臉上笑出了好些個“川”字,意味深長的說道:“你啊!你是內裏蔫兒壞,外在更壞!”
“切~”楊臻不贊同,“壞什麽?沒聽說你外孫女死了啊!都埋了呢!”
一句話提到了宗青峰近幾天的氣點,又“啪”的一拍桌子,堅固的石桌子瞬間碎成兩半,楊臻一手端着蜜餞一手端着瓜子跳開了老遠。
院牆外的大師伯正盤腿端坐在袅袅的香爐旁,垂着眸子為徒弟們講着頗具禪意的話,突然聽到石桌轟裂的聲音,暗自感嘆,小師弟果然最聰明,說的話果然有道理,估計那闖進去的小子已經碎成渣渣了。
平穩了一下心情,大師伯接着垂眸講道:“世間萬物,需量力而行,方可長久,若逞強為之,不過化作塵土,明白嗎?”
衆弟子受教,如此點化世人的真理,自當好好體會。
這邊楊臻見飛揚的塵土落下,把手中的東西放到一旁,又重新坐了回去,讨好道:“外公息怒,我沒有死,我這不是好好的在這裏麽,不信你掐掐。”
“哼!我老頭子自然知道你沒有死,就三煞門的喽啰,還不夠你塞牙縫的呢!我是氣你的那夫君,一定沒有好好對你才讓你折騰這麽一出,等改日我老頭子親自出山教訓教訓他!”
楊臻想象到一個耄耋之年白發蒼蒼的老頭兒,怒氣沖沖的跑去京都找成翊算賬,怕是出了這山門還未到京都,就得忘了自己是要幹什麽,可別再迷了方向找不回家來,而且她也不想和成翊再有什麽瓜葛,還是算了吧!
楊臻想了想,胡扯道:“外公~是那成翊長的太醜,阿臻想找個好看些的嘛!”
宗青峰瞪着眼睛看着楊臻,那表情竟比方才還生氣,朝着楊臻怒吼道:“胡鬧!那成家小子長的還醜?你是不是不想嫁出去了!”
楊臻疑惑道:“您見過成翊?”
“見過啊!”
楊臻聳了聳鼻子,“吹牛。”
宗青峰擡手又要拍桌子,卻發現桌子已經碎了,把手默默的收了回去。“外公是吹過牛的人嗎?”
“是!”
宗青峰語頓,伸手尴尬的捋一捋胡子,卻把方才落在胡子上的塵土又揚了起來,一激動灰塵被吸進喉間,幹咳了兩聲。
楊臻趕緊伸手為他拍拍背,只聽外公底氣十足的說道:“他是你毛外公的大弟子,我怎麽沒見過?俊的很!”
什麽!楊臻腦海裏響起一聲晴天霹靂,成翊怎麽會是毛外公的大弟子!她怎麽從來不知道!
毛外公本叫毛求易,是外公的至交好友,拒說年輕的時候也曾追求過外婆,後來小時候的楊臻到外公的山莊居住,恰巧毛求易前來,聽到楊臻軟軟糯糯喊外公的聲音,嫉妒心起,拉着楊臻到一旁,用紅雲鞭哄着喚他一聲外公聽聽,楊臻看見好物件便出賣了自己的嘴巴,一聲外公喊的比蜜糖還甜。
楊臻不敢相信成翊竟是毛外公的徒弟,再次确認道:“可是用的流霜?”
“是啊!”宗青峰不假思索的肯定道。“那劍毛老頭造出來自己都駕馭不了,便丢給他徒弟了!”
楊臻呆立在當場,怎麽會這麽巧,簡直就是陰魂不散啊!記得她還向成翊胡扯過,說自己的鞭子和紅雲鞭出自同一位大師之手,如今回想起來,那成翊聽了“大師”的名號以後,表情怪怪的。
不行!楊臻攥了攥拳頭,雖然毛外公的行蹤飄忽不定,但她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來,再威逼利誘同他串串口供,不然之前做的一切都白費了。
今日的青缈山莊格外熱鬧,山門打掃的小弟子又看見一人極快的闖了進去,想了想師兄方才的教導,重新拿起笤帚來淡定的掃起了地,左右裏面有師叔師伯他們。
又有人闖入!大師伯和小師叔又攜一衆弟子朝那人追去,追了片刻又停了下來,眼睜睜的看着那人進了師傅的院子。
“還追不追了?”
小師叔想了想,“不追了!聽方才轟隆聲響起的時間,估摸着方才那人太弱已經不行了!師傅一定沒有解氣,正好再送過去一個!”
大師伯贊許的點了點頭,沖身後的弟子們一揮手喊道:“散了散了!該練功的練功,做飯的做飯,洗衣服的洗衣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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