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早生貴子

楊臻望着成翊一身墨色,擠進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大排的燈籠上,每個燈籠都寫有一個燈謎,成翊猜的飛快,不一會兒就到了最前面,人們也驚奇的看着,猜着是誰家的兒郎,這樣的聰明俊秀。

一行二三十個燈謎下來,成翊只用了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

臨到末了,與成翊相争的,只剩下一個嬌弱的書生,最後的燈謎,竟是兩人異口同聲的猜出。

老鸨子一時犯了難,冠軍若有兩個,豈不是做了賠本的買賣,于是擡頭看了看高高挂起的燈籠,有了注意。

誰先摘得燈籠,燈籠和花魁娘子,就是誰的。

那書生手無縛雞之力,在這大街上也尋不到什梯子之類的,木杆子又粗又長的在地裏深埋着,尋個斧頭砍斷,也是需要耗費很長時間的。

一時間,那書生怔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急的頭上都冒出了汗。

楊臻饒有興致的看着成翊,這燈籠的高度,對于成翊來說難度一般,只是不知取了燈籠之後的花魁娘子,他該如何處理?

果不其然,成翊望着燈籠後退了幾步,縱身一躍,幾步蹬上了杆頂,伸出手取下燈籠,從高高的杆子上一躍而下,穩穩落地,連貫的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四周立馬有了此起彼伏叫好聲。

楊臻同樣贊嘆,好輕功!雖然離她,還差那麽一點點。

成翊朝萬花樓的老鸨子道了聲多謝,提着燈籠便打算離開。

老鸨子忙喚住了成翊,今夜這奪魁的冠軍,無論是身手還是長相,都會被城中的人們津津樂道上一段時間了,這些已經足以讓她萬花樓的名氣,更上一層樓了。

“這位客官~”老鸨子嬌滴滴的開口,“我們花魁娘子,還沒出來呢!”

話音剛落,萬花樓的一個姑娘,在這冬夜裏,穿着緋紅的薄紗衣裙,款款走上臺來,舉手颦笑之間,五官嬌媚,身段風流。

楊臻在臺下秀眉一挑,暗道成翊這厮豔福不淺,也不知道,他會不會收下。

成翊瞬間懂了老鸨子的意思,面無表情的從腰間摸出一錠銀子扔給老鸨,“人不要!燈籠我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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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是見慣了各色男人的老鸨子,也一時怔住,竟然還有男人,不貪圖送上門的美色,不禁疑惑的問道:“為……為什麽?”

“長的太醜!”

成翊臨下臺之前,留下這麽一句話,讓那臺上的花魁娘子,瞬間哭花了妝。

一旁角落裏本與成翊相争的書生,卻長舒了一口氣,含情脈脈的看着哭泣的花魁娘子,脫下了自己的外袍為她披上。

成翊提着燈籠走向楊臻,人群紛紛讓出一條路來,只好奇這個才貌雙全,并且拒絕了花魁娘子的郎君,去向哪裏?

只見他走了幾步停住,把手中的燈籠,溫柔的交給了正低頭淺笑的美麗女子,那女子擡起頭,有眼尖的人認出,竟是康王府的楊臻郡主,怪不得那男子甘願舍下了嬌豔的花兒,卻原來,已經有鳳栖心頭。

楊臻笑着接過成翊手中的花燈,拉長着音調問道:“是不是……那花魁娘子再美上幾分,你就收下了?”

成翊揚唇笑的邪魅,“不敢,家中夫人太過兇悍。”

楊臻撇了成翊一眼,口是心非!

卻聽見成翊甜膩的說道:“而且在為夫心裏,夫人是這世上最美的。”

一句甜言蜜語,說的楊臻簡直要在當場哈哈大笑。

調轉頭提着燈籠,楊臻往另一條街走去。

成翊緊跟着,不解的問道:“阿臻怎麽做這般表情?”

楊臻笑的得意,“我幼時學着那纨绔子弟,調戲姑娘的時候,說的情話,比你的高明多了!”

成翊一怔,笑着問道:“那該如何說?”

停下腳步,楊臻看着成翊面容俊秀,風姿卓越的站在那裏,惹的來來往往的姑娘們,羞着臉多看一眼,便呵呵一笑,仰着下巴高傲的說道:“你該說,為夫這麽美,自然只做夫人的人!”

成翊愕然,他這夫人,當真不能按平常的女子看待。

走走逛逛,看了美人美景,街頭小吃也吃了不少,夜到三更的時候,楊臻才回到王府。

成翊跟着進門的那一剎那,楊臻便心道不好,正準備攆人的時候,母親卻迎了上來。

姑爺女兒回來的第一天,生怕有什麽沒有安排妥當的地方。

楊臻拉住母親的手,觸手冰涼,想必已經等了很久,于是抓起來,握在手中,為母親暖上一暖。

“母親怎麽還沒有睡?”

襄王妃呵呵一笑,“房間已經給你們收拾好了,我想看看還缺什麽。”

母親的手漸漸由冰涼轉的溫熱,楊臻笑說道:“這是我的家,缺什麽我會向絡雪要的,您放心就是!。

“那,翊兒……”

“母親!”楊臻忙打斷了母親的話,“他不需要什麽的!今夜他營中,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呢!”

襄王妃一聽有些心疼了,朝成翊說道:“有什麽事情,明日再處理不可以嗎?別累壞了身體。”

“好。”成翊點頭。

楊臻回頭給了身後的成翊一記眼刀,“提醒”道:“你今日不是還說,有極重要的事情,不能耽擱麽!”

成翊怔住,心下明白楊臻的意思,又不敢惹她生氣,只失落的道:“好像是有。”

楊臻心頭瞬間輕松,過去挽住成翊的胳膊,故作體貼道:“那夫君快去吧!莫要耽擱了,多注意休息哦。”

成翊內側的胳膊被楊臻掐的生疼,卻沒有哼一聲,只向襄王妃行了個簡單的禮,告辭道:“營中事情不能耽擱,母親早些休息。”

說罷便轉身出了王府。

襄王妃笑眯眯的看着成翊走遠,拉着楊臻的手悄聲問道:“臻兒,可看過大夫了?”

看大夫?楊臻疑惑道:“看大夫做什麽?”

襄王妃見女兒懵懂,只覺得自己教出了個木讷的笨女兒,嘆息一聲說道:“臻兒,你已經成親兩年了,該有個孩子了!”

一句話,把楊臻的老臉羞的通紅,結結巴巴的說道:“呃,不急,不急!”

“你不急夫家該急呢!你跟翊兒都老大不小了,該有了!你看人家晴箐,你看你表姑家妹妹的小女兒,人家成親比你晚,都有了!”

“好,好!”楊臻打斷母親的話,小雞啄米似的點着頭,若再讓母親說下去,八竿子打不着的親戚們,得羅列個遍。

“母親,時候不早了,你早些休息,我也去睡了,晚安。”

撩下一句話,楊臻撒丫子走的飛快,只留下襄王妃一人,又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回到房間,楊臻見屋裏的被子都已經鋪好,被子上面竟和剛成親的新人一般,灑了些花生紅棗之類的東西。

楊臻無語,喚了絡雪進來收拾了。

絡雪備好梳洗的熱水,把床上的東西收拾了一番,出門的時候,迎面撞上了一個墨色的身影,那人把食指放在唇間,比了個噤聲的動作,一擺手,吩咐絡雪退下了。

進了屋,輕輕掩上房門,徑直往房間裏面走去。

屏風後面,楊臻已經梳洗完畢,敞着中衣坐在床上,正準備躺下。

聽到聲音,楊臻以為是絡雪進來,剛要勸說讓她去睡,一擡眼,卻撞上一雙漆黑的眸子,正盯着她桃粉的肚兜,快要看出一團火來。

楊臻瞬間把衣服合上,陰着臉問道:“你回來做什麽?”

成翊順勢在床邊坐下,瞧着楊臻有些紅的臉說道:“我走在路上想了想,營中似乎,暫時也沒什麽要緊的事情了。”

楊臻生氣,這成翊竟然出爾反爾,嘟囔着罵了一句,“不要臉!”

成翊不怒,反倒笑了,愈發貼近楊臻挑逗道:“不要不行呢,阿臻不圖財不圖勢,唯一能把阿臻帶回家的,為夫也只有這張臉了!”

楊臻驚的張大嘴巴,她從來都不知道,一向穩重冷酷的成翊,竟會有如此無賴的一面。

剛想發火,卻見成翊又正經起來,“母親瞧見我回來,很高興呢!”

楊臻明白母親的心,怕是她比成家的老祖宗,還急着抱娃娃呢。當初嫁給成翊以後,每個月到她那裏宿上的一兩宿,楊臻雖不情願,卻也可以淡然面對,可如今堂而皇之的與成翊共宿一室,卻覺得莫名的尴尬,同樣的人做同樣的事,不知道到底是哪裏變了。

“你……你……你到小塌上睡吧!”楊臻出口,已經沒了平日的伶牙俐齒,竟有些結巴了。

成翊面色瞬間變的可憐,“夫人,冬夜裏冷,小塌涼,若我受了風寒,母親又該心疼了。”

成翊脫了衣服鞋襪上床,見楊臻一臉戒備,便安慰道:“阿臻莫怕,我今夜,什麽都不做。”

可事實證明,“什麽都不做”,怕是普天之下的男人最常說出的一句笑話。

熄燈躺下不過一刻鐘,楊臻就覺得床位慢慢變得有些擠的慌,于是身子往外挪了一寸,又挪了一寸。

終于在快要掉下床去的時候,楊臻忍無可忍的轉過身,一腔怒火轉成滿腹咒罵,剛要出口的時候,卻被成翊緊緊擁住,迷失在了他極盡溫柔的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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